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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剑馆的事说做就做,林泽皛帮着游炘念注册、选址、装修、购买装备器械之后,马不停蹄地各处宣传。
很快,击剑馆就建成招生了,游炘念请了一批教练来教学,她也不抛头露面,有空就坐在角落里看着小朋友们练习。来这儿报名的基本上健身和爱好为主,跟她当年专业训练完全不同无法比较。经营这家击剑馆从心态上来说更是轻松,没有任何重任在肩,也不需要她亲自下场,甚至连盈利与否她和另一位老板娘都完全不在意,说到底就是找一些真正喜欢的事儿来做,没有压力才能从中寻觅到原汁原味的乐趣。
游炘念的确找到了乐趣所在,她发现了一枚金子。
击剑馆来了个小姑娘,16岁,高二。
小姑娘报名的时候是一个人来的,上了半小时的体验课,很开心,玩得浑身是汗,向教练要了电话就回去了。
游炘念全程都在注意这小姑娘,感觉有些底子,似乎以前学过,而且长得人高马大,一脸稚气个头却直逼一米八,身体素质也好,怎么看怎么都像一块璞玉。
游炘念记下了这姑娘,还等着她再来报名,好好培养培养。
谁知一晃一个月过去,小姑娘再也没来过,游炘念还时时和傅渊颐提到这件事。
“说不定人家只是来蹭个免费课的,你还上心了。”傅渊颐恢复视力之后只有去柳坤仪那儿有可能喝酒时才带上小白代驾,平日里她喜欢自己掌控方向盘,更喜欢游炘念出现在她副驾上。在副驾上游炘念可以补补妆,可以说个不停,甚至把车椅放倒睡觉都行,只要她在那个专属的座位上,傅渊颐就觉得轻快又安心。
今天傅渊颐忙得一身的风尘仆仆刚回来,一见着游炘念就喊饿。游炘念在包里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一条不知放了多久的巧克力,帮她剥了包装亲手喂到嘴里去,顺口聊了聊那小姑娘的事,傅渊颐一开口就是吐槽。
“我每天就这么点事,当然上心了。不像咱们傅老板。”游炘念这语调一拐,气氛马上不一样了。傅渊颐眨眨眼,巧克力还糊着嘴,生怕一开口沾在牙上,不雅观,即便大敌当前她也非常优雅而从容地将爱心过期巧克力慢慢吃完,确定牙齿雪白才镇定地开口:
“不像我什么?不像我每天都将心思用在女朋友身上。行,我准备好了,用力夸我吧,我受得起。”
游炘念见她还风生水起地自夸起来,毫不犹豫把剩下的半截巧克力一股脑全塞她嘴里。
“将心思都用在女朋友身上了?”游炘念靠到傅渊颐肩头,笑容如蜜,“那你这两天都上哪儿去了?昨天一早就出门了,我给你打了一天电话都没人接。晚上我亲自下厨做了晚饭等你到十二点,连你根头发丝都没见着,这就是你花的心思么?还喊饿,你倒是在外面没吃饱?”
傅渊颐连连摆手,痛苦地吞咽——这北海道带回来的伴手礼实在太甜了,齁半死。
“我办正事去了!一整天什么都没吃,是真饿,饿得胃穿孔穿到后背了,上哪儿饱去啊我。”她握住游炘念的左手,特别委屈道,“你说我成日奔波为了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温馨的小家庭么?你居然还不信任我,这话说得人家心里特别苦,你摸摸,苦不苦。”说着就要拉着游炘念的手往自个儿胸口摁,游炘念将手抽了回来,冷眼看她一副将哭不哭的模样。
“得了,说正事,你做什么去了?还走得这么匆忙,手机都不接。”
“的确匆忙,给我喝口水我给你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每个细节都好好汇报了。”
傅渊颐昨天早起看游炘念还在睡着,睡容艳美可爱,下楼一瞧,小白也没醒,忽然来了兴致打算给大家做顿早餐。哼着歌刚走到厨房,见一只独眼小鬼趴在厨房玻璃上,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将毫无防备的她吓了一大跳。
自从回复视力之后傅渊颐见惯了五官端正的凡人,鬼依旧在她视线范围之内,但她大多数时间里并不关注。工作室虽然挂着牌,但傅渊颐有点犯懒,大战之后快一年了,身体和精力都似乎没恢复过来,一单生意都没接。日子过得清闲,吃着够吃三辈子的老本,也是大写的无忧无虑。忽然一只小鬼趴眼前,还顶着这副尊容,实在让人不待见。
不过傅渊颐还是将屋外的结界收了起来,让它飘入屋内。
虽然长得磕碜,但这独眼小鬼的确是傅家的守山鬼。
方筑恶婴那场大战之后,青田死了,傅隽柏也死了,她姐姐傅玹玑在出院之后和母亲洪斯妧住到了一起。
起初两人住在乡下,傅渊颐去探望过一次,本来也不想干扰她们的选择,毕竟一直住在番阳暑地,她们肯定不适合城市身后。可她去亲眼看了,乡下的条件实在太差,经常断电,大冬天的连暖气也没有。
傅渊颐没在她妈妈和姐姐面前提,独自回到番阳暑地将被毁的山头翻修一新,房屋重建,只是少了飐风堂。她抓回了傅家的守山鬼,也不锁着它们,雇佣它们来看山,保护山上的家人。
洪斯妧悄悄抹眼泪这事儿傅渊颐看见了,只是装没看见,她跟傅玹玑说她每个月会回来看她们一次,又递了张卡,说生活费都会按月转到卡里,有什么其他需要打电话过来就行。
傅玹玑将卡推还回去,说她可以出去工作,可以养活妈妈。
傅渊颐被她逗笑了:“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找什么工作,就算出去也是受气。有人敢对你大小声你还不直接把人给崩了?傅先生把傅家的产业全都留在了山上,连个银行户头都没有,这一闹毁于一旦什么都不剩下,你们过得太古旧,该和现代社会接轨了。”
傅渊颐注册了个公司给傅玹玑,卖灯具。以前一位顾客就是做这行,这顾客特别服她,成天没事干就想往工作室跑,恨不得拉着傅渊颐没日没夜地聊。傅渊颐知道这是个老实又老道的商人,也不敢坑她,让傅玹玑跟着他做生意省心些。
傅玹玑带着洪斯妧住回了番阳暑地,生意也做着,可她明显心思不在这上面,几次给傅渊颐打电话都旁敲侧击地提及傅家老本行的事,想要傅渊颐重持家业。
傅渊颐一直没正面回答她这件事,这回独眼守山鬼来找她却是傅家来了大生意。
“大生意?”游炘念好奇道,“什么大生意?”
“你猜猜。”
“傅家的生意除了法器之外还能是什么。莫非是有人要批发法器?”
傅渊颐面带红光:“游小姐就是聪明。的确有人要批发法器,而且来头不小。”
“谁?”游炘念能猜个大概,可又觉得猜得过大了,“难道是冥府的人?”
“差不多了,再往细的猜。”
“冥府的人我又能认识几个……”话说到这儿游炘念忽然一愣,“难道是,冥君?”
“对。”傅渊颐说,“就是冥君,阎子詹。”
她这话自带特效,游炘念仿佛看见漫天钞票跟雨似的,唰唰往下落。
阎子詹亲自来人界这事儿,估计没人知道。
他是冥府最年轻的冥君,做事也一贯利落,说话开门见山,找到傅家这儿是为了谈生意。
他知道傅隽柏已经去世,对他的去世痛心疾首,却也尊重阴阳之道,托了个好人家让他轮回去了。
按照往年的规矩,傅隽柏一走,傅家新任继承人是要去冥府见见冥君,混个脸熟的,双方签署合作书之后,每年都会有冥府官方发来的订单传到傅家,傅家是冥府供应法器的大户。可这回傅家人迟迟没在冥府露脸,再加上一堆破事追着,冥君每天到办公室推门都要推半天,一大堆的公文把路都给堵了,举步维艰。
他再也坐不住,便让秘书帮他办理护照,亲自来到人间。
“冥君要批发法器?”虽然这是件特别有钱途的事儿,可游炘念隐隐从中感觉到了些硝烟气儿,“他要打仗?”
“嗯。”傅渊颐道,“说妖界这几年一直都不太老实,偷渡到人界、冥府的不在少数,冥府想要收购一批法器用来对付妖界。”
“他就是来找你说这事的?”
“准确来讲是找傅家买法器。只不过傅先生去世了,傅家已经没人会做法器。”
傅家怎么没人会做法器,你不就会么?
但游炘念这话没说出口。其实她明白,现在傅渊颐对傅家的态度很暧昧,对于傅玹玑三番五次诱请她回傅家一事她装聋作哑,没接收也没拒绝。
“所以你在傅家待了一整日,就是和冥君谈这件事吗?”游炘念的确也好奇她的决定,只是没直接问,将话题转了一转,关注点变了,但重点没变。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工作室,傅渊颐缓慢开到车位上时,漫不经心道:“对啊,阎子詹也是太磨唧,生怕我做的法器比不上傅先生,赖在傅家左右询问又在法器库里各种挑拣,快被他烦死了。”
“这么说来你是答应了?”
“为什么不答应?”傅渊颐还觉得奇怪,“冥府的订单每年是论万计,纯利润换算成rmb可得用齐了一双手。四界多少人抢破了脑袋想做冥府生意都抢不到,阎子詹都到我面前了,有这种大钱赚为什么不赚?”
“以万计?你要一个人炼?用什么炼?”游炘念的担忧很明显地写在脸上。
“放心,我不可能用恶鬼来炼。”傅渊颐倒是轻松,“别说万件了,就算百万件我也炼得出来,不过是方法问题……”她开了工作室的门刚踏进去一步,忽然见一团雪白的事物矗在客厅正中间,惊得两人顿下了步子。
那团事物转过身,银白色的长发十岁小姑娘的模样,不是临邛是谁?
“临邛!你总算是回来了!”傅渊颐大喜之间注意到临邛怀里多了一件东西,仔细一看却是个婴儿。
“这是?”傅渊颐和游炘念同时向那婴儿望去,只见那婴儿大眼粉唇十分可爱,见着陌生人也丝毫不惧怕,望着她们两人咯咯地笑。
迎着傅渊颐和游炘念疑惑又期待的目光,临邛说道:“没错,我把玉卮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