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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琪多舍不得,王老实也坐上了飞往美帝的航班。
孙媛陪着林子琪去的机场送王老实。
一大群人看到林子琪这个意思,都早早的进了关,把王老实留在外面。
孙媛也算知道做人,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躲到一旁去。
林子琪眼圈都红了,偏又说不出话来,最后憋了一句,“早点回来。”
王老实搂住林大妞儿,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口,笑着说,“看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没多少天我就回来了,乖乖的养伤,等我回来。”
别看王老实是跟着考察团一起走,却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单人模式,落地的时候,导游来收护照,王老实理都没理她。
邱宏伟在王老实走后小声解释,这是我们老板,不跟团。
上一次王老实来,和此次心情完全不同了,落地之后,他没有其他人的萎靡不振,反而是神采奕奕,冗长而枯燥的飞行丝毫没有让他感到疲劳。
出海关的时候,王老实排在最末尾,等候的时间不长,对方看了下王老实的护照,直接盖戳,王老实真想质问他,还有没有责任心了,就不能看仔细点,警惕心都哪儿去啦!
心里这么说,脸上却是一副微笑,从容和淡然。
走出机场,王老实交代了几句给邱宏伟,就脱团了。
排了好半天的队,王老实才上了出租车,真不容易,他就忘了这个了。
司机看上去像拉美裔的,说话软绵绵的,就是眼神有点贼。
王老实觉得自己大概上了一辆黑车,美帝的黑车其实不算黑,绕上一段路,你真是看不出来,就是看出来,也没地方说理去,因为纽~约的交通实在有的说。
搁谁也不会因为十来个美刀去真的给你调查是不是绕路了,投诉真没用,在很多司机那里,宰客是‘例行公事’。
王老实不动声色的坐在车里,似乎在欣赏车外的景色,实际上已经紧绷着精神,随时应对这位司机老师傅的招数,对方的右手总是伸向衣服里,王老实怀疑那可能是一把枪。
从机场到酒店这一路上,王老实脑子里就没停下,他甚至想到了自己中枪之后,会不会有人救自己,是不是都是围观却无人上前,自己还得祈祷这哥们儿枪法够臭的————。
车稳稳的停在王老实要求的地方,什么都没发生,就是计价器上显示的数字有些狠。
王老实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一点投诉或者抱怨的意思都没有,痛快的给钱,给小费,然后取了行李,用很感激的眼神目送那个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的司机大哥离去。
王老实入住的是顶层,角度很好,拉开窗帘,就能清楚的看到那两个玩意儿。
眼下他有点后悔了,自己这趟就不该折腾。
见证个屁的伟大时刻!
和自己有一毛钱关系吗?
没有!
或许救查妹妹与危难算一个无法回避的理由,可凭着王老实现在的能力,他有一百万个方法让查芷蕊几天都去不了上班。
什么九十六楼,人只要没去,还有个屁的危险。
今儿这个司机掏出的是雪茄,要是真到个没人地方,掏出枪来,王老实相信,自己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舍财未必就不丢命。
算算时间,大概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王老实让自己的心跳先缓和下来,喝了一杯水,然后洗澡,睡觉,等半夜醒过来,打电话报平安。
再睡。
白天的时候,王老实步行去了几个地方,这次真是商务考察了,华尔街什么的,王老实都转到了,就连那两个塔,他也上去了。
别人看的眼神和王老实完全不同,他更多的是缅怀。
二天后,王老实拨通了那个电话。
“是你吗?”
王老实说,“是我。”
话筒里传来一阵唏嘘声,“我以为前天你就会给我打这个电话。”
“我一直怕你不接。”
电话那头儿沉默,没说话。
王老实说,“我想见你。”
查芷蕊说,“好啊,我去找你。”
王老实说,“别,还是我找你去吧。”
半响,查芷蕊说,“那就中央公园吧。”
王老实问,“你住那儿?”
查芷蕊听明白了,王老实这是要看自己的生活状况,说,“我住的地方不好找。”
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混的,王老实一阵的气恼,语气有点硬,“不好找,就换个好找的地方住。”
查芷蕊说,“别这样说————”
“别哪样儿啊?你要是觉得我不该说,不该来,不该打这个电话,就明说。”王老实突然爆发了,也许几年积攒的,或者是那个拉美司机大叔的雪茄,反正,王老实没惯着。
最终王老实没去中央公园,就在他所住酒店楼下的餐厅里。
几年未见,查芷蕊变化很大,成熟了,也瘦了。
点了餐,王老实再看查芷蕊,她也在看王老实,“你变了。”
“你变了。”
两人几乎同时说话。
然后又同时笑了起来。
王老实问查芷蕊,“还不打算回去?”
查芷蕊犹豫了下,点点头。
“就不能跟我说为什么?”
查芷蕊说,“我几乎快成功了,就差了一点点,线索断了。”
王老实说,“有多少人支持你?”
查芷蕊摇摇头,搁谁都觉得她就一疯子,大好青春就这么糟践了。
王老实伸出手,握住查芷蕊的手,她没躲,“回头吧,就算找到又如何,想想自己,想想那些希望你开心快乐的人。”
查芷蕊抬起头看着王老实,说,“你没问‘想想你’。”
“该问吗?”
查芷蕊点点头。
“好吧,想想我。”
查芷蕊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展颜一笑,问,“听说你有女朋友了。”
王老实说,“是,跟你一样,是个傻丫头。”
查芷蕊呆了呆,低头吃东西。
王老实喝了一口开胃酒,放下杯子,“回来吧,这里不是天堂,更像地狱,回去看看,或许你心情又不一样了。”
查芷蕊抬起头,眼圈已经红了,略带哽咽的说,“我不相信他是叛徒,绝对不是,我就算回去,也带着他一起回去。”
唉,王老实看查芷蕊这个样子,心里一酸,忍不住说,“我懂你的心情,无论你爷爷是不是,其实都是历史造成的,找到他又如何,他不是,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