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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死了,他们都死了,你也要死,死。
黑暗中,我的脑海里一直充斥着这个恐怖的声音。
不不要,我大喊一声,身体直接想要坐立起来。
哗啦,哐。
我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睁开的双眼中,看到的是白白的天花板,白白的墙壁,白白的被褥,一个血红的十字狠狠的刺激了一下我的眼球。
这里是医院?我不是在别墅里的面试房间吗?我不是死了吗?
我抬眼看了看右手,一副明晃晃的手铐正将我和身下的铁床牢牢地拷在一起。
嘭,房门被推开了,一男一女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到了我的病床前,女警的年龄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她的第一动作就是朝我亮了一下证件冰冷的说道:于磊,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你涉嫌与一起多人凶杀案有关,现在你已经醒了,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多人凶杀案?我草,我不就是参加个面试,然后昏迷了,怎么就变成杀人犯了,一定是弄错了。
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成杀人犯了,你们凭什么抓我?
女警板着脸,眼睛一瞪,我感觉她的小嘴下一刻就要喷出火来。
男警却在女警的眼前伸了下手道:我们是警察,在执法办案,有什么话,到了局里再说,走吧。
女警没再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打开了拷在床上的手铐,将我双手拷上,拖下了床。
难道就这样被警察带走,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能说的等死?我死了无所谓,可是我的父母他们却要蒙受一辈子的骂名啊,我要做点什么,也必须做点什么。
不,不,警察同志,我是被冤枉的。临出病房门时,我猛烈的挣扎了起来。
冤枉?没有真凭实据,你以为我们警察都是吃干饭的,随便抓人玩?女警冰冷的脸上盖了一层霜。
我把乞求的眼神望向中年的男警察,脚下死赖着不走,对着中年男警,一下跪倒道:警察叔叔,我真的不知道我做了什么,犯了什么法,我是去参加面试的,然后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我求求你,你让我去趟案发现场好吗,我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是死,也要让我死个明明白白吧。
也许是我的乞求和真诚打动了中年男警,他居然同意了我的乞求,决定带我去一趟案发现场。
我的身上并没有穿病号服,所以就被直接带离了医院,还是那位男警比较替我着想,在离开医院的时候,在我被拷的手上搭了一件衣服。
坐在车上,女警开着车,男警和我坐在了车里的后排座,经过不到五分钟的交谈,我知道了男警叫钟浩,是个有着将近25年警龄的老警察,现在的重案组组长,女警叫王丽,刚刚当警察不到半年,才调入重案组,而我的案子就是她到重案组所办的第一个案子。
在交谈中,我也简略的将我那天参加面试的事情经过都告诉了他们,简略的部分就是那些无法让人接受的。
听完我的讲述,钟组长眉头一皱道:南环路1114号?你确定?
组长,别听他的,明摆就是在胡编乱造,南环路只有1113号,从来就没有过1114号,王丽冷冷的插了一句。
我确定,我的手机里还有通过记录以及我记下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我说话的同时,重重的点了点头。
钟组长摆了摆手道:你的电话记录我们早就查过了,你的手机从8月16日彤后,就没有再使用过,信箱里也根本就没有你所说的地址和电话记录。
我的心一下凉了,为什么会没有记录呢?难道我碰到的真的不是人?那这个1114号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我的脑海中一下充满了疑问,可是从钟组长的眼神我能看出,他是真心想要帮我。
对于钟组长,他所做的一切,使他在我心里的地位一下上升到了亲人的位置,事情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感激他。
车子停在了别墅的大门前,整个别墅的大院都已经围上了警戒线,四周还有很多警察在勘察现场,寻找着现场凶手,也就是我所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
钟组长告诉我,我是在别墅的三楼被发现的,当时处于昏迷状态,在医院中整整昏迷了两天,整个别墅里一共被杀死了10个人,这10个人是一家人,从老到少一个不留,也就是说这就是一宗灭门惨案,而那个凶手就是我,案发时间应该是8月17日上午,也就是我参加面试的时间。
最重要的证据就是南环路批发市场所调取的监控录像,加上整个案发现场到处都是我的脚印和指纹,事情很清楚,让任何人一看,这案犯除了我,不会再有别人了,时间,地点都吻合。
钟组长还告诉我,除了监控录像,直接就能定我罪的就是凶器,凶器是一把匕首,刀身上有一个骷髅图案,所有的被害者身上的伤痕都是这把匕首造成的,关键点就是凶器上只有我一个人的指纹。所有的证据都显示我就是凶手,而且是铁的不能再铁的。
都死了,他们都死了,你也要死,死。
在我踏入到别墅的大门时,我的脑海中又响起了这个声音,我现在终于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如果我不能洗清自己,10条人命,我就是属猫的,命也不够用。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要救我自己,我要将翻案的不可能变成可能,记忆中再次翻出那天来这里面试时的场景,在别墅的大门边我看到了一张破旧的长条桌,上面除了灰尘现在什么也没有。
我又环视了一遍整个大院,游泳池,花圃,停车场,现在也都是枯败尘封的景象,要想找到线索,只有去别墅内了。
走入别墅大厅,我直接朝着我当初所坐的沙发位置走去,沙发和茶几上的东西都没变,唯一不同的就是西瓜和匕首不见了。
王丽走到我的身边,将几张照片递给我道:这些就是当时现场的照片,你好好的回忆一下当时的禽兽感觉吧。在我接过照片后,就听她转身离开时,嘴里小声的嘀咕道:真不知道组长怎么想的,铁证如山,还重回现场,这种禽兽不如的社会垃圾,直接一枪毙了算了。
我只当没听见王丽的话,仔细的看着照片,一张茶几上摆放着一颗额头插着匕首的血淋淋的男人人头照片,男人看上去很年轻,两只眼睛圆圆的暴瞪着,满脸的鲜血流过他有些怪异勾起的嘴角,我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那那西瓜居然是颗人头,而那插在上面的匕首,就是那慌乱中随手一扔所造成的,腹部一阵汹涌澎湃,一滩绿黄色的液体从我口中喷了出来。
随后,钟组长带着我将别墅中所有的房间都走了一遍,其中也包括我唯一进入过的三楼面试的房间。
每到一个房间,王丽都会拿出几张照片给我看,有被杀死的老者,就是给我开大门,强行让我按指印的老者,有那些当初我所见到的花农和洗车工人,最可恨的是,在三楼的一间卧室里,一个全身赤裸的少女被杀死在床上,她的双峰和大腿根部都有着清晰的血掌印,经过比对,那就是我留下的,在所有的死者照片里,我发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除了他们每人都有一个和我一样的号码牌外,他们都是暴瞪着双眼,有些怪异的勾起嘴角的表情。
每走完一个房间,我都会不停的呕吐一会,我感觉我的全身包括我的嘴里都充满了血腥味。
走完所有的凶杀现场,已经是晚上接近9点了,快要虚脱的我勉强吃了点面包外,就是狠狠的喝了一肚子水。
吃饭的时候,钟组长淡淡的对我说道:小子,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看来你并不能帮自己洗脱罪名。
我顾不得自己还有些头晕眼花赶忙说道:钟组长,吃完饭,能不能再让我走一遍现场,就算是死,我也就心甘了。说这话的时候,我有种感觉,那个小姐或者是粉红色套装女子晚上绝对会来找我,因为我已经闻到了来自粉红色套装女子身上那种特有的香味。
王丽偷偷的看了一眼钟组长,她似乎想要出言阻止,没想到钟组长非常爽快的答应道:行,吃完饭,我就陪你在走一圈。
饭后,钟组长和我两人再次返回现场,王丽却是去了停在别墅外面的车上,能看出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像是巴不得我快点死。
与其说是重新回到现场,不如说是我带着钟组长去了当初我面试的那个房间。
在走上三楼的时候,我发现粉红色套装女子身上的那股香味越来越浓了,就好像她就站在我的身边一样,在我和钟组长进入到房间后,那房门就像当初我来面试时一样,自动的嘭的一声关上了。
黑漆漆的房间内,钟组长赶忙打开了他手机上的电筒,我则悄悄的将手伸到了房门的门把手上,使劲的扭了扭,拉了拉,可随即我的身体就变得僵硬了起来,在对面的窗户当初小姐站立的地方,粉红色套装女子的身影猛地出现,脸上依旧是那诡异的笑容。
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我的脑袋扭向了钟组长,没有直接问他是否看到了粉红色套装女子,而是问他发现了什么没有。
我清楚的看到,钟组长的灯光已经照到了粉红色套装女子,可是钟组长却回答说,他什么也没发现,让我赶紧将门打开。
粉红色套装女子,面带着微笑,脚下无声的向着钟组长走去,一边走一边朝我做着噤声的手势,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黑的房间里,我能够清楚的看到粉红色套装女子,但是我知道,绝对不能让粉红色套装女子害了钟组长,就是死,我也认了。
就在粉红色套装女子的手即将放到钟组长的脖子上时,我的手一下搭在了钟组长的肩膀上,我的脸上带着微笑,看着粉红色套装女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救钟组长,我的打算是将钟组长拉开,用自己去替代他的位置,我脸上的微笑是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我有号码牌,却为什么没有被她们杀死。
钟组长猛地朝我回过头,问道:小子,你干什么?你这突然的一下,吓了我一跳。
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我的手搭在钟组长的肩膀上时,粉红色套装女子的脸色居然一变,伸出的手缩了回去,就连身体都朝后无声的退去。
没,没什么,钟组长,我有点害怕,不小心碰到你了,我嘴上回答着钟组长,心里却在想,难道这粉红色套装女子怕我?那那位小姐也会害怕我吗?
没想到,我心里的所想立刻就出现了,就在粉红色套装女子退去之后,窗户边上突然就出现了小姐那素白而又曼妙的身影。
房间里瞬间一阵阵阴风猛烈的吹起,那素白的衣裙飞舞,满头的黑色蛇发狂乱的挥舞着,小姐那曼妙的身影就像上次一样,张大着血盆大口朝着钟组长扑了过去。
我一把将钟组长拉倒了我的身后,大声道:钟组长,你去开门,无论如何,你都要想办法冲出去。
任凭那黑色蛇发将我团团束缚,任由那素白的衣裙将我包裹,我根本没有做出任何的挣扎举动,只要这位小姐和我在一起,那么钟组长就是安全,只要他冲出去了,我就是死了又何妨,我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几天活命的人。
却不想,钟组长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子,你怎么了,怎么站在那不动啊,这房门不见了,变成了一个黑洞。
本来已经求死的我,正在承受着那从脚到头的诡异吸力的折磨,就快要进入昏迷状态了,听到了钟组长的话后,就看到了原先房门的地方那变成的黑洞里,粉红色套装女子正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钟组长,她的微笑使得她的脸已经完全变了形,整张脸皮都变得皱皱巴巴,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一般。
我开始奋力挣扎,撕扯着蛇发的束缚,可是我根本就无法挣脱,只能眼看着粉红色套装女子一步一步的走近钟组长,眼看着她的脸,她的手上一块一块的皮肉裂开,带着脓血啪嗒啪嗒的掉落,已经变成了骨头的爪子慢慢的伸向钟组长的脖子,我瞪大了眼睛,想要嘶喊,蛇发紧紧的勒住我的脖子,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突然,黑洞的顶端泛起了一道寒光,这道寒光就像是划过一块布一般,从头到尾将黑洞分成了两半,发出一阵嗤啦,嗤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