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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楼中住了一月,三寸道人便开始不耐了起来,他已经附上了栗天的本体,以自己的鬼道之术,操纵着主子的肉身,倒也不算麻烦,而栗天一旦醒来,三寸也能立刻察觉,再聚鬼体便也就无事了。
这种鬼道之术,大多用在控制一些凡人或低阶修士,对于修为有成的高手来说,几乎用处不大,不过栗天如今昏迷不醒,三寸占据肉身却也轻而易举。
只控制肉身,而不进入神识海,栗天的肉身就算再强横,也没有了本体神智,就像是一个死物一般,鬼仆也才能控制自如。
在房中静修的月许,发觉栗天本体的伤势也开始逐渐好转,三寸道人的心里便活络了起来,若是平常在聚魂瓶中苦修还好些,这一旦进入了凡人的世界,周围又没有了无形魔气,而且窗外时而传来的嘈杂,更像是一种红尘的诱惑,扰得鬼仆更是一阵阵的心绪不宁。
修士静修,极厌嘈杂,凡人的酒楼中可不是什么修炼的好地方,不过那些呼朋唤友,叫买叫卖,也让三寸道人想起了从前,自己还有肉身时的那段美妙时光。
活动了下四肢,被鬼仆控制着身体的修士推开窗子,街上的繁华顿时扑面而来,此时月朗星稀,华灯初上,而街上的游人却并未减少,好像这刚刚入夜的时光,才是一天中玩乐的开始。
看着街上游人无数,鬼仆三寸心里也一阵的痒痒,沉吟了片刻,也不告之妖修影蚕,径自离开了酒楼,大步流星地混入到街上繁荣的景致之中。
走在宽阔的街头,三寸道人一阵的惬意,多少年来没有这般自在,果然还是有具肉身,才算是真正的人族,整日里以鬼体凝聚,虽然也没什么不妥,但也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感受着身躯的真实,三寸道人在不久后便开始忘我了起来,反正主子也不知道何时能醒来,借用这具肉身游玩一番,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经历了百年的跃海之旅,又提心吊胆地在这魔族的世界游荡多年,三寸道人这时才真正的放松了下来,一步三摇地行走在这座城镇之间,左瞧又看,自在非凡。
心情大好的鬼仆在逛了半晌之后,就老马识途般地来到一处赌坊,当一片吆五喝六的极尽喧哗扑面而来之后,原本那张清秀的脸庞顿时变得眉开眼笑,清瘦的身影不多时,便完全混迹于那一处处赌局之中。
斗转星移,此时以至深夜,街上的游人也变得稀少了起来,而赌坊之中的气氛,却已经火爆到极致,几乎所有的赌客们都停下手中的赌局,纷纷关注着场中那最大的一桌赌牌之上。
宽大的赌桌几乎有丈许,而对面两侧却分别坐着一人,一个横眉立目的壮汉,与一位风度不凡,却面带得意的青年。
“两个多时辰,阁下已经赢了三千多两白银,我这家赌坊,可是头回碰到如此高手,再玩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你我一局定胜负,压上你全部的银两,你看如何?”
壮汉死死地盯着对面的青年,说出了一局分输赢的豪言,不过这里面也有着壮汉的狡诈心思,对方在几个时辰里,先后在这家赌坊赢走了数千两白银,若是再容他赢下去,赌坊这几个月的盈利非得被他全都赢走不可。
一局胜负,其好处也在于能将对方在瞬间击垮,快速的挽回不利地局面,而至于把握,这位身为赌坊老板的壮汉,却根本没有丝毫的顾虑,若是没有一手绝活儿,这间城中最大的赌坊也不会如此繁荣。
“一局也好,不过这点银两,实在没什么玩头儿。”青年说着,从怀里掏出十来个纯金的金块,哐当一声往台子上一抛,道:“再加上二百多两黄金,我们玩次大的,怎么样。”
看着被抛到桌上的金块儿,壮汉眼角一跳,而后把牙一咬,道:“好!既然阁下有兴致,那在下就奉陪到底!”
两百多两黄金,几乎能换到近三千两白银,加上原本的赌注,这一局的输赢可就到了六千两白银的地步,这份赌注可有些大了,就算一些大户人家,若是输掉这么多的银钱,也将就此家破人亡。
赌注被翻了一倍,周围的赌客们也更加疯狂了起来,来这里玩乐的人们,可没见过几次一局数千两的豪赌,这份大热闹,也将人们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
好像被突然的噪杂吵醒,在赌坊的角落里,一个瘫坐在地的酒鬼此时也醒了过来,摇了摇手中颜色漆黑却空空如也的酒葫芦,踉跄着站了起来,挤进了围住赌局的人群。
缓缓掰开手中的牌九,壮汉在赌客们一阵吆喝声中先是开出了一张十二点的天牌,而后两张牌面合扣、翻转,在赌徒们几乎能将屋顶都掀翻的呐喊声中,再次开出了一张同样的天牌。
“双天!”
“一局六千两!顾老板这次可赚大了!”
赌坊的气氛被壮汉开出的一对天牌再次推动到极致,一旁的赌客们好像自己摸到了这对梦寐以求的大牌似得,拼命地摇旗呐喊,而对面那位老神在在的青年却看都没看对手得意的神色,而是开始缓缓翻开自己的牌面。
被揭开的第一张只是一副六点的小牌,在场的赌客们也全都认为这位青年的好运气,已经在这一刻终结,不过当那只清瘦的手掌将第二张牌翻开之后,嘈杂的赌坊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壮汉得意而猖狂的脸色在此时定在了脸上,周围的赌客们也都变得木雕泥塑一般,被青年翻开的第二张牌上,那三点的牌面,好像有着一种魔力,将人们惊在了原地。
酒坊角落里的酒鬼,此时已经奋力地挤进了人群,瞪着迷蒙的双眼盯着青年的牌面好一阵儿,竟然啪地一声,在赌桌上拍出一声大响,而后团着舌头喝道:“丁三配二四,至尊宝!”
哗的一声,在酒鬼喝出那至尊宝三字之后,赌坊里再次被噪杂填满,而壮汉老板的神色也瞬间跨了下来,直愣愣地盯着那加在一起只有九点,却是牌九中最大的一副神牌,半晌之后,好似被人抽走了浑身力气一般,直接瘫在了椅子上。
赌坊老板这一局定输赢,将一年多的心血全都输掉,而对面的青年却满脸得意地一边收拢着桌上的金银,一边眉飞色舞地喝道:“双天至尊,丁三二四,看来老板今天的运气,可不算太好,嘿嘿,不义之财可得尽快挥霍,今天在下做东,见者有份,咱们吃酒去!”
听到有人请客,在场的赌徒们更是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免费吃喝,这等好事谁不想要,如今有个豪客赢了大把的银子,当然得前去捧场,热闹一番。
将金银收好,三寸道人心里这个得意,对方那位壮汉老板刚刚的手段他可知道个一清二楚,不出千能摸到那等好牌的概率基本等同于无,不过凡人赌坊的老板,跟这位修仙界的痞子修士玩这套,可就班门弄斧了,三寸根本就没有动用灵力,就可以得到牌九中最大的至尊宝,论千术,玩了百十来年的三寸道人,可是这一行的祖师爷了,一个凡人又如何能比了。
出了赌坊,一身锦袍的青年被赌徒们围拢在中间,大声的赞叹奉承更是不绝于耳,眉开眼笑的三寸带着一众赌客,径直来到一家大酒楼,午夜时分,就要打烊关店的老板一看冲进来这么多客人,立刻笑脸相迎,吩咐后厨重新开火,加紧赶工,不多时便烧制出数桌美食。
几乎将一楼的大堂坐满,这一屋子赌客们开怀畅饮,这顿宵夜有人请,那还不胡吃海塞一番,更待何时。
控制着栗天肉身的三寸,这半天耍得是极其尽兴,他倒不在乎那些金银,在修仙者的眼中,就算一座金山摆到面前,也就是一种低阶的炼器材料,不过这种赢钱的兴奋与过程,却是三寸道人的一大爱好所在。
身边都是赌徒,一边大声的阔论,一边不时地向青年敬上杯中的水酒,三寸倒也来者不拒,酒到杯干,心头大为的感概,这都多少年了,可算是找到些当初那份逍遥自在。
熟悉的牌九,凡人的奉承,败家子般的一掷千金,此时三寸道人是自在非凡,如梦如幻,不过总觉得少些什么,对了,身边这几个酒气熏天的男人,要是换成那一个个身材曼妙的舞姬,就更完美了。
虽然不在乎深夜游乐吃酒,但是三寸道人可不敢打栗天这幅肉身的主意,温柔乡、美人膝,他到十分怀念,可这副肉身却不是他的,真要沾染些红尘,以主子那副淡泊的心思,还不得将他直接灭杀了不可。
美中不足,没有佳人相伴呀,三寸道人在心底叹了口气,于是便沉溺于酒海之中,与周围的赌徒们畅饮了起来。
一直吃喝了两个多时辰,这时天边都开始有些放亮,酒楼中的赌徒们也一个个的东歪西倒,这顿便宜饭吃得,是尽力至极,直到吃不下也喝不动了,这才开始纷纷告辞而去。
将一摊银两直接放在了桌上,三寸这时也是喝了不少,而那些银两看起来,可是大大超出了这顿酒宴的价值,可是三寸依旧没有收回的意思,而是大方地全都给了店家。
打了个酒嗝,青年缓缓站起身来,也不说话,只是对着周围还没走的几个赌徒抱了抱拳,便想就此离去,不过当刚刚转过了身形,将面孔对向了门口的方向时,三寸眼中的醉意已经踪迹皆无,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