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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霏霏,交错飞扬,秋叶翩然而落,唐覃宇看着夏院内的景致,思绪有些散乱。
这几日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到他来不及处理好就已经被打的手忙脚乱,本以为有艺儿提前告知的消息,他的安排已经很周全了,谁曾想他还是不懂这朝堂之争;不明,这人心险恶,才使得艺儿陷入险境。
心中虽然懊恼,但是却明白了许多,这争斗既然逃不开,那就用他的铁血方式来守卫这个家好了。
这么多年边境作战,敌人的心思尚且摸的透彻,还怕这些个皇子不成?
房间内,红拂正小心的照看着唐颜艺,虽说章太医说过没事了,但是不见到人醒来,众人的心也始终无法落下。
“红拂,你这都盯着郡主看了好久了,郡主若是要醒,也不会这么快的,你也一宿未睡,去休息一下吧。”
“翠云姐姐,你说郡主她知道自己会伤的这么重么?我们在马车上大家可都是知道的,当时——”
“红拂,有些话不该说也不能说,主子的决定我们听着便是。尤其是郡主,她本就是在争夺那一线生机,你也看到昨晚的追杀到底有多凶险,王爷说了,不希望听到我们议论小姐的事,我们便不说,你可明白了?”
“好,我明白了。”红拂缓缓低下头,神色复杂的看着唐颜艺,忽然有点不清楚当初自己做的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跟着这样一个主子,真的能过上好日子么?总觉得,对她虎视眈眈的人太多,反而有种朝不保夕的感觉,罢了,已经选择了便没了退路,更何况主子人这么好,留在这也挺好的。
京郊白云山庄内,白芜神色焦急的来回走动着,时不时抬起头看向天空,似是在等待着什么。此次的刺杀计划失败,连带着丢了巡防营,勤王回来后定然会怪罪下来。若是不能及时做出弥补,只怕会出大事。
不远处的阁楼上,传出渺渺琴音,似银珠落玉盘,清脆的回荡着,让人心旷神怡。白芜缓缓抬起头,看向阁楼,心也跟着稍稍放下一些,自己这女儿总是能明白他的心意。只要她嫁给了勤王,凭借对勤王的帮扶恩情,加上勤王对浅歌的用心,就算将来不能成为皇后,必然也是贵妃之位,如此便也值得了。
“庄主,刚到的飞鸽传书。”
伸手取下纸条,展开后上书四字:“安危相易。”
白芜顿时开心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看来城内安排已经成功。”心中欢喜的同时,白芜也没忘了此次计划失败后,最大的把柄落入了衡王手中,实际上衡王的人并不知道刺杀的人是谁,但是他们自然也不蠢,就算没有证据怕是也能找出证据来。
刺杀的证据他还不担心,至少不会直接将勤王拉下去。但是那斜地里出现的黑木军箭矢,才是他担心的事,一旦被衡王的人利用上了,对勤王来说就是个不可挽回的过失。
“父亲,看来已经没事了?”
“浅歌,你可知道为父为何启动了多年之前埋下的暗桩?”
“既然动了,定是需要动。父亲做事一向谨慎,这次怕是出了不在计划内的意外吧?”
白芜微微颔首,随后看向京城的方向:“不过,那又如何,这个暗桩本就到了该拔出来的时候了,早些晚些也没什么不妥。倒是你,浅歌不出五日勤王便会回京,到时候你可知道要怎么说?”
白浅歌颔首侧身,脸上挂着妩媚的笑意,眉间的一朵桃花显得越发妖艳。
“浅歌身体不适,父亲担心之余稍有疏漏。邱大人,不听劝阻丢了巡防营,我们从别的地方拿回来便是。”
“哈哈,好……”
细雨中,一直白鸽冲出白云山庄,飞向京城内,最后在皇城内飞了一周,落在了一座药香四溢的园子里。
不一会,章老太医缓步走了过去,看了一眼上面的纸条,回屋将之掷于火盆之中。随后取来一旁衣架上的官服,穿戴整齐,便向着皇宫行去。
马车缓缓行往皇宫的之际,恰巧与衡王的马车擦肩而过,唐玉衡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章老太医,随即收了目光,两人都不曾多言。
唐纪元在听完唐玉衡汇报了昨夜的具体情况后,就传旨下去,让太医院的人尽心治疗唐颜艺,章老太医是第一个接触唐颜艺的,情况知道的自然多一些,于是便召来了解情况。
不出几日,这位老太医也到了告老还乡的年龄,唐皇倒也不能一直将他抓着不放。由他去给唐颜艺治疗最合适不过,也不用担心他是不是参与到几位皇子的事情里去。带着这些杂念,唐皇略显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老臣章远,参见陛下。”
“章老年纪也大了,就无需多礼了,来人赐坐。起来,和朕说说这郡主的伤势如何?可是真的严重?”
章老点了点头,如实道:“险死还生,若不是郡主求生意志颇为强烈,硬是从鬼门关走了回来,怕就是华佗转世也就不她回来。”
“真有如此凶险?”
章远急忙行礼道:“老臣不敢妄言,郡主遇刺受了箭伤,稍偏分毫就能直接要了她的命。这也算是运气好,但是箭留在体内时间太长,加上又受了鞭刑,这浑身上下惨不忍睹。老臣看了也唏嘘不已。虽然为了避嫌,老臣并未看那伤口,但从血渍看,那是鞭鞭见血,想那场面也是触目惊心。”
唐纪元伸手扶着头,摇着坐了下来:“鞭刑,对一个受了伤的女娃娃用鞭刑,朕上次见到那孩子,面黄肌瘦没几分肉,这鞭鞭见血到底是得有多深的仇怨?”
说道这里,唐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一个邱迪生,竟敢欺瞒朕,拿着朕的圣旨……”
“陛下息怒,臣早年和唐亲王一起上过战场,这样的伤势这么多年在京中已经许久没见着了。当时臣见亲王仿若心灰意冷。臣还和他聊了一会,听闻此次祭天刺杀亲王的就是黑木军的人,老臣也是颇为感慨。这么多年,王爷守卫边疆,和那夏国黑木军更是不死不休。想来,郡主再次受伤,让他想到了曾经战场上的事,颇为感怀。”
看起来,章老太医句句真切,但却更像是火上浇油。
“唉,他已经不止一次和朕提出告老还乡了。此事,还要你多费心了,还他一个健健康康的女儿,你可能做到?”
“陛下,折煞老臣了,这乃是老臣分内之责。只是——”
唐皇微微一愣,诧异的抬起头,看向章远,道:“只是什么?”
“是老臣多虑了。”
“有什么话就说。”唐皇抬起头,认真的看着章远,对这个老太医他是放心的,当初前线伤情惨重,缺乏军医,章远便自请前往,随后一走就是五年,回来后就在京城定居下来,身为御医,倒也清正。
“郡主的箭伤乃是黑木军的箭矢所伤,让老臣奇怪的是,王爷似乎不打算将这件事说出来。”
“你是说,这次的箭伤也是黑木军的人所为?”
章远点了点头:“不错,王爷似是不想再将事情闹大,亲自将箭矢收了去。老臣觉得这事还是告诉陛下比较合适,不管涉及些什么人,总该给郡主个说法。这郡主是被国外之人所伤,那这些个刺客的来历身份就值得考究了,万不能草草了之。”
唐皇眉头紧皱,随后挥了挥手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若是章远不提此事,而是唐覃宇亲自来说,他一定会让人清查各中关系。但是唐覃宇尽然有心隐瞒,这说明他或许已经知道是谁了,又或者这事和刺客本无关系,他想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