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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婶。”
“哎哟小然,你这头咋了?”
“没事,一点小毛病而已。偿”
孟赢溪察觉对方的目光零零碎碎,可聚焦点却恰好是扎针的位置,而练一然戴着帽子,她无论如何也不该知道准确的手术方位撄。
转瞬间的判断或许有偏颇。
欲知真相就须出招再试探。
旁人插言:“他的头在小时候被人扎进了针,好不容易才取出来!”
康婶顿惊,脑袋在两人之间左右晃,“啊……这,这,还有这事?”
练一然于对方的眼里看到的是关心,而妖精于其眼底看到的信息却是一番隐然知道内情的那份错愕与失落。
若想深度摸底……
就需要出其不意地单刀直入!
她锁定这对方的眼底,咬字道:“康婶,这五根针是你扎的吧!”
老人面色惶恐,“什么……你,你这姑娘说什么!”
被震撼的人何止康婶,练一然是惊得连汗毛都竖了起来,“顾冥冥你怎么胡说八道啊?她可是我婶,待我特好。”
他慌慌张张地行宽慰:“康婶,我这位朋友什么也不清楚,她是口误,她不是故意的,她她她,她是一时口不择言,您千万别上心……”
康年霞牙关紧闭,头也不回地黑脸夺走而离。
孟赢溪主动把脸照向旁人,等他训。
练一然目送人远去后偏头把眼前这张脸看了又看,欲言又止数次,最后是哑然带着人回到家中。
请人入座。
四目相望。
他并没有发火,而是用平淡的语气说话……
“顾冥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救命恩人,我本不该对你有任何的抱怨,不过,我还是想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我小时候被人恶意扎针这事的确非常非常可恨,而且可以肯定是熟人所为,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调查起来很困难,再说也不会有任何的目击证人。”
“就算时间可以倒流,即便倒流十年二十年,想要找出那个歹毒的人来都是毫无可能。”
“我很感激你的打抱不平,但倘若你这样公开去质问每一个街坊邻居实在是有欠考虑。”
“就连做了错事的小孩都知道通过撒谎来掩盖自己的过失,试想又有谁会蠢到自己去承认没有铁证的犯罪事实?”
“所以……你不会有任何的收获,而我恐怕要将整条街的人都得罪光,往后永远被孤立,与周围再无情分可言。”
“顾冥冥”点点头,“你说的一点没错,不过呢……这些条条框框只适用于人类,而我是另外一种生命,别忘了,我可是妖精。”
练一然噗嗤一声,笑道:“说你是妖精你还真把自个当妖精了?这么容易入戏,你干脆去当演员好了。”
她道:“好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还要不要追查这位恶毒的人?”
他道:“不要,就算追查出来也毫无意义,难道我倒扎回五根针……就算警察把人抓起来也不能挽回什么,我受的罪已经成为事实,不可能减少哪怕一分。”
她又道:“那你想不想知道深层次的原因?”
他道:“不想。”
她再道:“恕我直言,我认为你父母的坟被盗必定与扎你针的人有关,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恩怨远未了解,你就不担心自己始终是被惦记的目标,日后再遭暗算?”
练一然闻毕不再言语。
良久后他发声:“那你准备如何去查?”
“顾冥冥”舒气,“难得你终于想通了……我需要与你家来往密切的所有人的地址和名单,我还需要与你家有过节的人的地址和名单。”
练一然手扒脸地想了一阵,随后道:“其实……经你这么一提醒我觉得这个康婶还真是有重大嫌疑。”
她很意外,“为什么?”
“因为这房子。”
“房子怎么了?”
练一然梳理着记忆道……
“我们练家祖祖辈辈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也不爱出头,更不会主动去招谁惹谁,要说恩怨,这只会与利益有关。”
“从祖辈讲,从源头讲,这房子原本是她家祖上的,康家完全是因为债务才不得不抵让出来。”
“设身处地替对方去想,虽然我家祖上片瓦未留地完全推倒重建了房屋,但在骨子里康家人还是会有挂念与不舍。”
“我爷爷曾经提过,康家后来突然间发达了,有数次提出过想要付钱买回房子。”
“其实,我父母在世时也几次和我说过这事,说康家想买回房子,而且开价一点都不含糊,很高,几乎是任我们开口。”
“我在深圳时,父母过世的前不久,母亲打电话时告诉我,康家愿意用这条街的一所同等条件的老宅外加一套仙居市中心的商品房,用两套房换我家这一座房。”
“顾冥冥”插言:“既然条件这么可观,那你们家为何不卖?”
“卖了岂不是败家子!这房子的一砖一瓦都是我家祖上建造的,说这是他们家的祖宅地不假,但更是承载了我们家几代人记忆的祖宅不是!情感无价,卖了就断了根。”
孟赢溪早有了推断,练一然的话更令其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问:“康婶家住哪里?”
“出门左转的第六家就是,很大的一宅子,有十几间住房。”
练一然顿了顿又道:“不过刚才所说的这些都只是捕风捉影的猜测,都是没有依据的东西,你可千万不要乱来。”
“顾冥冥”点头,“我明白,你就放心好了。”
[是夜……]
孟赢溪人在房间,其意识却早已直扑康家大宅。
康家也是清代的房舍,他们家人丁兴旺,屋里住满了老老少少十几人。
“魔域天龙”逐房遍查……
扎针这等恶行除非当场抓获,否则事后难有证据,其实妖精她自己也不清楚如何去查,查什么,从哪里入手,只是一味地找寻有可能迹象。
一无所获,除了应验这家人很有钱。
但是……
很有钱也是一种不寻常。
因为……
大量的现金!
她粗略一算,起码有三百万!
一般人是不会搁这么多现金在家中的,既不生利息还有被盗的风险,况且康家并没有很小心地将钱藏好,而是直接搁床底下,放在几个规格一致的便携式塑料箱子里。
这是为什么?
康家在做什么连往来账本都没有的大生意?
是什么生意连转账都不行,要用现金支付?
除了生意周转需要巨额现金,孟赢溪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来支撑她说看到的这一不同寻常的事实。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康家的存折上大数有两千八百万,且不论其祖上是何原因而发达,但眼下的暴富却不外乎横财。
孟赢溪首先怀疑到毒品,但她花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找到类似毒品的可疑物。
妖精虽然具备有长时间倒立的能力,但倒立过久也终究不舒服,由于这番意识潜入没有获得什么突破,于是她躺床上去睡觉。
或许上次的老鼠没白打,这一夜奇怪地没有老鼠来滋扰,而练一然的屋子也没有发出痛苦的呻吟,妖精顺利入睡。
她闻声起床,见练一然正准备煮余下的方便面。
他招呼道:“你起了,准备吃早餐吧。”
孟:“关火,别煮了。”
练:“啊,为什么?”
孟:“方便面没营养,你这大病初愈的身子骨怎么能吃这种纯属充饥的垃圾食品!咱们上外面去吃。”
练:“没事,别看我破了外相,其实全好了。”
孟:“还嘴硬,我可告诉你,谁出钱谁有发言权,你好不好必须由我说了算,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