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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再对着我吼!”
顾云抬眼看去,是卓晴。
“我已经好很多了,再不动一下就要发霉了!”白了她一眼,顾云依旧我行我素地进行着下一步动作,双脚站在地上,缓缓起身。
卓晴被她吓个半死,赶紧迎上去,扶着她的肩膀,硬是将她按坐回床上,“我知道你是打不死的小强,但是我不是。给我乖乖地躺着,你不爱惜自己,有人可紧张着呢!”
“晴——”顾云哀号。
卓晴按着顾云的肩膀,把她压回床上,抽出枕头让她靠得舒服点,低笑挪揄,“干吗,害羞?”
害羞个鬼!瞪着卓晴笑得欠抽的脸,顾云低骂道:“你不提他会死?”这几天她都快疯了,晴时不时拿她开涮,凡是来看她的人都要提到夙凌,更可怕的是照顾她的小丫头也对她说夙凌对她多好、多痴情!被他们说多了,下次见夙凌的时候,她得多尴尬!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他?谁啊?”卓晴故作不知地反问。
“哼!现在才来装傻不嫌晚?!”
生气让顾云苍白的脸染上了点点红晕,看起来稍稍健康了一点。卓晴在她身侧坐下,严肃地说道:“云,我想和你谈一谈。”
顾云微微抬眼,说道:“你说。”晴这么认真,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以后能不能别再用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抓捕计划了,虽然敖季落网,夜魅得救,事情总算真相大白,但是你这次也在鬼门关里逛了一回,你不顾及自己,也该为我,为夙凌,为敖天想一想。如果你死了,敖天也不用活了,夙凌估计把自己整疯的同时所有人也不会好过!而我……”卓晴没再说下去,每每回想她奄奄一息的样子,她的手都会抖,心都会颤,虽然她理解云,但是这样的事情一次就够了!
将卓睛的手握在手心,顾云低叹道:“对不起,我只是……”想要解释,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她当时只想着要解开这个案子,要还敖天一个清白,要让真正的凶手绳之于法,她确实忽略了他们的感受,但是让她再选择一遍,她会不会改变主意呢?她不知道。
回握顾云的手,卓晴低叹一声,笑道:“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信念和行事的准则,但是以后也稍稍考虑一下爱你的人的感受,好吗?”
缓缓点头,顾云应道:“我知道了。”
见她听进去了,卓晴也不再说什么,莞尔一笑,说道:“你这次真的把敖天和夙凌整惨了。”尤其是敖天,她都不知道云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顾云莫名其妙,想起这么多天没见到敖天,以为他出事了,急道:“敖天出什么事了,他人呢?”
“你受伤的第二天他来看过你,知道你没事之后就离开了,听说夜魅还是被敖季下了毒,敖天带着她找师父解毒去了。”
“哦。”暗暗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敖季真是奸诈,还是给夜魅下了毒!
“夙凌就不用我多说了,你自己不是看见了嘛。”云真是一朵奇葩,断案精准,智商极高,独独在感情的事情上,她就是一根木头!
顾云表情一僵,晴整天提他,她的心思也明白,迟疑了一会儿,顾云低声说道:“晴!我和他不可能的。”
“为什么?”卓晴不解,“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夙凌的脾气有时候确实让人受不了,但是他对你的心,你真的感受不到?”在她看来,夙凌是一个不善于表达、也不轻易动情的男人,一旦真的动情了,那绝对是炽烈而真诚的。云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是她迟钝得还不明白夙凌的心意?
卓晴看白痴一样地看着他,顾云无语,“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现在知道了!”
现在知道也就是说原来一直不知道!算了,她也不期待云在这方面有多敏锐!卓晴只是好奇,“他不好吗?还是你不喜欢他?”
双手交握,顾云皱着眉,小声回道:“晴,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八卦盘,我想回去。”这里君主至上,男权为尊,法制滞后,根本不适合她。
卓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现在问的是你喜不喜欢他?”
顾云语塞,我喜不喜欢夙凌?良久,她才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卓晴恶狠狠地怒道:“我被你气死了!你先弄清楚自己喜不喜欢他,再来说你们可不可能的事情!”
无缘无故挨一顿吼,顾云也恼,“我既然已经决定要回去,问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
卓晴深呼吸,再深呼吸,终于压下想要掐死她的念头,慢慢分析给她听,“如果你不喜欢他,那么你可以直接把他排除在你的计划和考虑之外;如果你喜欢他,就要考虑到他的因素,你不怕好不容易回去了,却发现自己的心遗留在他身上,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明白?”
顾云脸色凝重,也不回她。卓晴就知道,她又在茫然,哭笑不得地抓着她的肩膀。卓晴叹道:“你能不能把脑容量分一点点在这种问题的思考上”卓晴无语,她绝望了,夙凌要打动这块石头,前路茫茫啊!
肩膀被捏得有些疼,顾云拍开卓晴的手,骂道:“拜托,我刚死过一回,一醒来忽然发现世界变了,总得让我适应一下!”
斜睨了她一眼,卓晴实在不看好她,只能祈祷夙凌心够坚定了!
“夫人,夙将军来了。”仆人在外面通报。卓晴起身笑道:“他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顾云低叫:“喂——”她就这么走了,太不讲义气了!
卓晴背对着她挥挥手,看都不看她一眼,拉开门,夙凌挺拔的身影刚好出现在门前。
第二十八章
夙家长辈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卓晴猜想自己一定已经被身后的眼刀割成碎片。她嘴角轻挑地对着夙凌点了点头,笑道:“夙将军,你来得正是时候,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你可以带她走了。”说完,卓晴潇洒地挥挥手,出了门,还异常好心地帮他们带上了房门。
顾云深呼吸,再深呼吸,这个被爱情掠夺了智商的女人以为自己已婚了,也想别人和她一起昏,不和她一般见识!
夙凌进入内室,就看见顾云坐在床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在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夙凌暗叹,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对一个人如此想念,第一次觉得三天的时间竟是如此漫长,似乎一有空闲,脑子里就会出现这个人的样子,会想她好不好、在干什么。这种全然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却又无法抗拒。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发现抢了别人的话,又同时闭嘴。顾云不知道夙凌怎么想,总之她觉得气氛非常尴尬!彼此都沉默了一会儿,顾云率先打破僵局,“让我先说吧。”
夙凌剑眉微扬,看她一副严肃且格外认真的样子,他好奇她想说什么。轻咳了一声,顾云抬起头,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夙凌一愣,随即心中又扬起一种既期待又不安的情绪,她终于有感觉了吗?迎视着顾云沉静得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夙凌低声回道:“你觉得呢?”
顾云皱眉,想了想回道:“应该是吧。”这次醒来之后,她能感觉到夙凌对她有些不一样,那种火热和深邃的注视,让她越来越不自在,她基本能肯定,夙凌是喜欢她的。
应该?是吧?夙凌此时忽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极少与女子往来,在他有限的认知里,女子在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不是应该含羞带怯吗?再不然也要惴惴不安吧。而她却大方地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她,就连下结论的时候都这样平静理智。
是他对女人的了解太少?还是她特别到这种地步?又或者自己对她真的没有一点吸引力,夙凌脸上的表情太过复杂,似乎很无奈,又好像很苦恼。顾云迟疑了一会儿,问道“还是我理解错了,你并没有喜欢上我?”
夙凌心一凉,难道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在顾云清澈的眼眸找哪个,他看到了疑惑和不确定,夙凌暗自苦叹,他到底喜欢上一个怎样的女子?想要她自己开窍,基本是不可能的了,夙凌认命地说道:“你没理解错,我是喜欢你。”
本来是一句很美的表白,不过夙凌已经被顾云折磨得心力交瘁,说得有气无力。
心中某个不轻易触碰到的位置轻轻地震了一下,知道是一回事,听他说出来又 是另外一回事。顾云微低下头,良久,才轻声地说:“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你,我需要时间。”其实她也不是对感情的事情完全无心,只不过平日里她的精力都放在案子或者其他事情上,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如果那个人是夙凌?顾云微微抬头,立刻落入一双表面静海无波、实则暗潮涌动的黑眸之中,没来由地,她有些紧张:他会暴躁地拂袖而去,还是会冷漠地无言以对?
“不要让我等太久。”低沉的声线里,满含着深深的无奈与淡淡的宠溺,顾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或许她可以把决定权交给时间,离夙家祭祀的时间还有好几个月,她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想想,她到底喜不喜欢他。
顾云暗暗思量着,身子一轻,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拦腰抱起。
顾云惊呼:“你干什么?!”胸口的伤让她不敢随便乱动,但是被人这样抱着实在很怪。
夙凌故作淡定地回道:“回府。”他算是知道了,怀里的小女人在任何事情上都可以心思敏锐,雷厉风行,独独对情爱,她迷糊得让人心焦。不过这样也好,她如次迟钝,基本上也就感受不到那些个狂蜂浪蝶的追逐,例如敖天,还有羽!
“我的脚没有残废!”顾云郁结,她恨不得一掌拍在这张眼眉都在笑的俊脸上。
站在外间的大门前,夙凌停下脚步,看着怀里恼火的佳人,低声笑道:“你现在不能下床走路,或者你喜欢被人抬出去?”
抬——出——去?!牙根差点咬断,顾云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快走——”
顾云气闷地低着头不理他,夙凌的心情却格外地好,好在别院里的仆人并不多,卓晴也好心地没有再出来调侃,她顾云的脸色终于缓和一些。
出了别院,顾云就看见一辆宽大的藏青色马车停在门外,她忽然想到什么,抬头对夙凌说道:“对了,回去你让夙任准备下,十天之后我要选拔特种部队人员。”
夙凌瞪着她,冷哼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也不准做!”自己都只剩下半条命了,她还想练兵!
顾云无奈,“我只是挑选人员而已又不是要和他们动手。庆典已经结束,训练的事情应该马上提上日程。”
“那也不急在这时。”这件事情本来也只是怕她太过无聊,整天想着往外跑才提议让她训练士兵的,虽然他也有些期待她所谓的特种部队,但是目前的一切都没有她的身体重要。
“你不急我急啊!”
仆人掀开帷帘,夙凌将她轻轻放在马车里,疑惑地问道“你急什么?”
“我还欠你几千两银子,我记得的。”顾云回答得理所当然,夙凌的脸色却是瞬间一僵,紧握成拳的大手恨不得将地抓出来打一顿,“青——末——”
顾云自顾自地爬进马车,不理会马车外面打雷一般的怒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将军府,倚天苑。
经过上次一场打都,整个院子被夙凌和敖天弄得狼狈不已,一番修整之后,比原来人性化了许多,偌大的庭院里,终于有了像样的桌椅,不需要每次都席地而坐了。院子里的树木被烧掉了不少,夙任便将后山几棵老树移了过来,茂密的树荫几乎覆盖了整个庭院,在院子里乘凉很舒服,就是人目之处全是郁郁葱葱的大树,不太美观,她也是现在才知道,夙任的审美观有些奇特!
崭新的玉石方桌上放着一碗已经凉透的药汤,一男一女对视而坐。
“最近很闲?”顾云冷哼。
“确实不太忙。”
顾云哀叹,“你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如果你能乖乖把药喝完,我会有更多时间做其他事情。”他也不知道一天三顿药要送进她的嘴里是这么难,他的耐性是越来越好了。
“我已经好了。”
没有商量的余地,夙凌坚持道:“御医说你还必须服半个月药。”
“我喝完你就让我去?”
低叹一声,夙凌妥协,“只能在高台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