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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偏殿,看着那个女人,一直以来我最讨厌的就是她说谎,只是没想到,我却依然还是纵然她,表面上相信
着她。
每每深夜,看着那个睡得极香的女人,我总是忍不住轻轻抱起她,抱着她到我的寝殿里,轻轻放到自己的龙榻上,然后抱着那个浑身冰凉
的女人一整夜。
每每这样,我总是这样看着她许久许久,直到她睡着睡着忽然翻了个身,背对着我,我才浅浅的笑了笑,拥着她入眠。
然而自己却不知道要怎么对她解释自己这样的反常,更也不知要怎么告诉这个女人我每晚搂她入睡的原因,所以每一天清晨,在她醒来之
前我都会悄悄的离开。
在离开之前,总是克制不住的多看那个女人一眼。
有些时候我常常在想,我究竟是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女人?
为什么?
似乎是找不到答案……
我从不曾想去承认过自己竟然也会爱上一个人,但是最终,我终于还是不得不承认。
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爱上这个女人的?
从那一晚,她忽然在花想容的身体里醒来,那么大胆又那么直接,甚至一味的嘻皮笑脸?
还是,从那个女人在走过我和芙儿面前时,静静的对着芙儿说话,那高傲自信的态度?
要么……
就是那一晚,在父皇寿宴时,她在受了那四十大板后,虚弱的抬起脸,却忽然对着我笑。
我记得,我记得那时候我是震撼了。
可是一直不肯承认,不肯承认自己爱上了一个仇人的女人……
可是究竟何时才发现自己原来早已经承认了?
是在那一次祭祖之时,我奋不顾身的冲上前为那个女人受了一剑,在她决然的甩开我的手时,我听到心碎的声音。
原来那时候,我已经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再也无可奈何。
原来……
原来是这样……
我不禁苦笑,原来萧越寒也懂得爱情,甚至爱到无法和自拔,那么悲哀的爱着,爱到一个堂堂七尺男人,总是在惧怕着那个女人的逃离,
更也惧怕着她万一哪一天继续说谎……
我讨厌那个女人的欺骗,却往往在听到她说谎话时又沉默无语,不想戳破。
如今,这个女人……
我是应该全心全意的去爱着,去宠着,还是像现在这般,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却实际上总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生怕她跑了,生怕她说
谎。
原来,我并非是个坚强理智的帝王,原来我竟是如此懦弱,原来我竟爱的这般小心。
南方忽然泛起了水灾,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想要考验我有多少的忍耐力和抗力,当每日的烦闷未解,却又不得不让自己沉浸在一堆堆报告
灾情的奏折里时,我真的忽然觉得好疲惫。
没错,我是男人,可是男人也会疲惫的。
连续两日未睡,感觉到自己脸色的憔悴却并没有理会,感觉到自己的神智已经趋于被压力压到快要崩溃的状态。
若只是水灾也好,可以救灾,可是现在,因为南誉国趁乱进攻,南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我很累,想睡,想再也不管任何,不管这天下的子民,更也不管东寻国会不会被墨离攻占。
我麻木的看着奏折,思索着解决办法的方式,却是久久不知如何才能做到两全其美。
手中的奏折忽然被人抽了出去,那个女人站在我面前,满脸担心的看着我:“休息一下吧,你已经连着两夜未睡了。”
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想说什么,我怕泄露自己内心中小小的不安。
没错,我真的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强大……
我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下来,自己想办法把所有事情解决完,否则,我不想睡觉,不想看到这个女人,更不想让她看到我丝毫的无力。
我将奏折拿了回来,那个女人却仿佛像是生气了:“我说的话你没听到是不是啊?我让你休息!”她忽然怒气冲冲的上前将我手中的奏折
重新拽了回去。
“无忧,别胡闹,把奏折给朕。”我拧眉,此时,我竟然发现自己无力去对她说些什么。
安慰?
还是……还是赶她出去?
我真的不想让这个女人看到我这么颓废的样子,可是她却咒骂了我一顿,将桌上所有的折子推了下去,散落一地。
正文 萧越寒独白(29)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现在恨不得一刀杀了墨离,想直接跑到南边把自己变成一道水坝去挡住洪水救回那些百姓!可是你能
吗?”
“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东寻国的皇帝又怎么样?皇帝不是人吗?就一定坚不可摧吗?你现在明明累的要死,就不能躺下睡一会儿吗?”
我惊异的看着眼前那个怒气横生的咒骂着的女人,一时间不知道眼前这个一边骂着却一边知道我在想什么的女人究竟是哪一个。
是曾经的无忧,还是早已经变了的无忧。
直到,直到她忽然哭了,在我眼前真真切切的哭了出来,默默的流着眼泪,却是狠狠的瞪着我。
我在她眼中看到真实的心疼,不是虚假的,是真实的心疼。
我淡笑,让她回去,她却一把拽住我,非要拉我进去睡觉。
我何曾不想睡觉,可是事情不解决完,我睡也睡不安生,明日就要出宫前去南部,一是查看灾情,二是御驾亲征打退外敌。
我想睡,可是不能睡。
“别任性。[]”我全当这个女人在任性,不想承认刚刚在她因为心疼我而落泪的时候自己心头的一丝小小的震撼。
我轻轻甩开她的手,俯下身想要将地上那一封一封揍折捡起来,身心早已经疲惫的麻木了,我叹息着俯下身。
却不知,那个女人忽然同时低下头,站到我面前一把撑起我还未完全俯下的身体,抬起头直接以吻封笺,甚至在我微微一僵时,重重咬住
我的嘴。
她圆睁着双眼用力的瞪着我,在感觉到两人嘴中夹杂了一丝血腥味的时候,忽然松开,认真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低语:“萧越寒!你给
我听清楚!我柳无忧现在发誓!绝对不会再对你说一句谎话!绝——对——不——再——骗——你——!”
她说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她一反平常的这么认真的说着自己的错误。
这个女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向来喜欢把所有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去,可是此时,明明谁都没有对谁都没有错,她却含着泪说,说她错了。
她劝我去休息,说的那么诚恳,那么认真。
她含着眼泪仔细的看着我,看得让我心里隐隐发疼。
“别再,这样排斥我……别再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她小心翼翼的说着。[]
我顿时明了。
原来她把我几天偶尔的冷淡,当成是排斥,当成是不相信她。
其实也没错,确实有些时候,在防备着她的每一句话,这个女人向来喜欢演戏,这仿佛是她天生的一个本领,所以我常常会不自觉的防备
,尽管爱她,尽管她是我的女人。
可是防备之心,却向来是一个帝王必须该有的。
而我却该死的真的一直都不敢完完全全的信任她。
直到她忽然站在我的面前,对着我发誓,说,绝对不会再骗我……
因为我的沉默,她似乎是被伤到了,咬着唇看着我:“好吧,如你执意要一直这样下去,那我也不休息,我陪你看奏折,你几天不睡,我
就也几天不睡。”
说着,她转身开始捡地上那几十封散开的奏折,一封一封……
我心头忽然闪过了一丝什么,控制不住的连忙伸出手,轻语:“别捡了,朕去休息。”
于是,我承认自己终于还是抵抗不过这个女人的眼泪。
因为她很少在我面前留泪,甚至很少这么真心,甚至这么心疼的看着我,她此时是真的全心全意的为我好,我自然明白。
若是这种时候再对她有任何的怀疑,我想我萧越寒便也就不配做人。
于是,那一晚,我霸道的搂着她睡去,却因为明日就要出宫前往南部,为了不让这个女人担心或者硬是要跟着去,我只好在蜡烛里弹上一
枚药。
直到怀中沉睡的人儿渐渐被药力影响,我忽然瞟见她手上的中指。
执起她冰凉的小手,看着那中指上越来越长的黑线,昭示着她生命离终结越来越近。
不知道,此时离开,何时能回来。
更也不知道,回来时,还能不能见到这个女人。
找了太多的太医去查解药,却依然没有个结果,寻访了太多的神医,也依然是无药可救。
这个女人……
这个窝在我怀中沉睡的女人,竟然最终只是这样一个凄惨的等死阶段。
我不允许,可是又能怎么样?
导致这个结局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我。
我闭上眼,长长叹息。
第二天,整装待发前去南方,我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出宫之时,那个女人竟然偷偷钻进了随行的马车里,一路颠簸着跟着我们一起走了出
来。
“爷,天已经黑了,我们走的是小路,这里是东边的苍山附近,要等我们绕过这座山的南侧才能走向小路,这附近没有客栈,只有前边的
一片树林和这间好像很久都没人住过的草屋……你们看,咱们是不是先在这里休息一晚?”
在路过一个山脚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随行的车夫在前边低声问。
我应了一声,便要出马车,却猛然听见身后有人冲了出来,一阵呕吐的声音响起。
我募然转身,只见一个穿着男装的身形却像是女人的身影正站在那里难受的呕着。
那背影,怎么看起来那么像那个女人……
我眯起眼,走了过去。
正文 萧越寒独白(30)
那个女人真的是她,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在我要赶她回去时,像一个八爪女一样的扑到我的身上,不顾四周人的眼光,硬是缠着不要走
。
我在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