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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白璱叹口气,“他也说过,如果你不肯改嫁,御世堡就归你,也够你过后半辈子了。”
“哈哈哈哈!”裴老夫人大笑起来,“贱人的儿子果然也是个贱人,改嫁?我吴秀英可是大家闺秀,他不喜欢我却还是娶了我,还让我生下了澧儿,最后却让我改嫁?她以为我和那贱人一样的水性杨花吗?”
宛若卿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挥挥手:“你们别废话了,白璱,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白璱点点头:“是这样的,我母亲,是我父亲的初恋情人,两个人曾经是江湖上有名的情侣。只是有一次我母亲奉师命出门,遇到袭击,掉落了悬崖,我父亲寻找了她一年多的时间,都没有找到,心灰意冷之下,答应了裴家长辈的安排,娶了他们看上的吴家的大家闺秀。”
宛若卿在刚才他们的争吵中也听出了一些端倪,听完白璱的话以后,心中更加明白了当年的事情。
这种桥段在她前世的很多影视小说作品中就有很多,只是结局尽都不同,而这一次,不知道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娘摔下悬崖以后失忆了,受了重伤,被一户农家收养,养好伤以后,花了三年的时间终于恢复了记忆,没想到她未婚夫已经另娶,并且有了儿子。她原本准备远远离开,没想到我父亲居然跟着她,找到了她,再也不肯离开。”
“我爹是为了给裴家留后娶的吴家小姐,他对她也有歉疚,所以留了休书给她,并留下御世堡给她的儿子,算是补偿。”
宛若卿点点头:“那你后来怎么会到裴澧夜门下当军师呢?”
“可能是缘分吧。”白璱苦笑,“当初裴老夫人,也就是吴家小姐得了腿疾,当年还是御世堡主的裴澧夜就上门来求医。我娘是医学世家,所以我也跟着她姓,学了一些医术,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点名气。可能真是有关血缘,我和裴澧夜一见如故,亲如兄弟。”
“呸,你也配和澧儿称兄道弟?”久没开口的裴母忽然啐了一口。
宛若卿瞪她一眼:“住嘴,没你说话的分,白璱,你继续说!”
“我爹知道此事以后,他说他欠他们母子的,所以让我尽可能帮他们成就事业,将御世堡发扬光大,就当时还债。”白璱低头,缓缓地说出他的打算。
宛若卿有些了然地道:“所以你尽心尽力地帮裴澧夜,将御世堡变成御世国,只是为了替你父亲还债?”
“我母亲后半生其实也是郁郁寡欢而终,她心中,对吴家小姐母子一直都有愧疚,加上堕崖的旧伤,和我爹生活在一起没多少年就去世了。
白璱今年二十八岁,与裴澧夜同样大小,当年裴澧夜找上他的时候,他是二十岁。
好像不对啊!
“你母亲花了三年时间找到你父亲,一个追一个躲,加上怀胎十月,你怎么可能是裴澧夜的亲兄弟?”宛若卿皱一下眉头,这账怎么都算不过来吧?
白璱至少要比裴澧夜小五岁以上才是吧?
“其实,当年我母亲出任务的时候,路上碰见过我母亲,他们是公认的情侣,而且此次任务完成以后,他们就要成亲了,所以,他们也就没什么顾忌,便有了我……而我母亲,在那一次堕崖以后,虽然是身受重伤,而我却在她肚子里顽强地活了下来。”
“看起来,当年你父亲跟着你母亲走,你也有很大关系。”宛若卿点点头,情义两难全,这事说起来,也不能说是谁的错了。
让一个心爱的女人带着孩子独自过活,或者让结发妻子守寡?
对男人来说,确实是个很难的选择题。
不管怎么选,都是错的。
而最错的,大概就是他不该只为了给裴家留后而娶了吴家小姐,可如果没有白璱母亲的出现,或者他们也是和和美美一辈子到头的夫妻也不定啊?
说到底,造化弄人。
“裴澧夜,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白璱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么裴澧夜想必已经知情,不然,恐怕他这一世他也不会说出来吧?
“几个月前吧。”白璱想了想,“那个时候,他刚刚知道西凉国皇帝死了,连夜审问了太后,夫人和国丈,当然,也审了我,他认定我是故意放消息给他们,让他们来害你,所以要杀了我!”
宛若卿有些明白了,想必这个时候,裴澧夜的父亲才出现了,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的亲生儿子死去。
“我父亲其实一直在我身边,他自然不会看着我们兄弟相残,所以他连夜想救我,没想到皇上……也就是澧夜早就有准备,他揭下了父亲的面纱,一切真相就都暴露了。”
“早有准备?”宛若卿皱了一下眉头,“是对你早有怀疑了吧?”
白璱苦笑:“可以这么说吧,不过他不知道结局会是如此。”
“那么……”宛若卿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你有没有故意把消息放给这两个女人呢?”
白璱一愣,忽地不说话了。
看起来,是默认了。
宛若卿摇摇头:“我自问从未得罪过你,为何你总是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因为你的存在,一定是御世国发展壮大最大的障碍!”白璱叫起来,“你完全可以和裴澧夜平起平坐,你和他几乎有相同的能力,如果你和他在一起,御世国将来就有可能不姓裴了!”
“这也是你父亲的想法?”宛若卿此刻忽然有些明白裴澧夜之前的做法了。
裴老夫人和常非晚父女想要杀她,误杀了阿图是一个起因,而真正的原因,恐怕是他亲生父亲和兄长的做法,让他决定彻底放弃御世国。
白璱果然点点头:“他说,吴家小姐就是太要强了,所以让他无所适从,御世国,不需要再有一个强大的女人。”
这就是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的结果,要知道,她裴澧夜和裴老夫人根本就是两种人,可裴澧夜的父亲却把她们相提并论。
多么可笑,就因为他不喜欢强势的女人,所以就不允许儿子去喜欢?
这是什么逻辑?
想到这里,宛若卿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好笑,你们父子盘算了这么久,不让裴澧夜靠近我,没想到,今日御世国还是一样易了姓,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白璱面如死灰。
“我从未想过他居然会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白璱长叹一声,“他说,只有他彻底放弃御世国,你才能彻底安全!”
宛若卿忍不住心头一震,咬了一下唇,才强自镇定下来:“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就是裴澧夜死了,也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杀死他的!”
“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白璱抬眸狠狠地看着她,“我真不明白澧夜到底看上你什么了,居然会对你如此死心塌地。”
宛若卿忽然笑起来,笑得很大声,随即,她笑声一停,看着白璱道:“我也不知道你母亲到底好在哪里,值得你父亲为她抛家弃子二十年。为什么有些事情,你们自己做的时候就觉得是对的,别人做的时候,在你们眼中就是错的?”
“我母亲温柔如水,岂是你可以比的?”白璱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哼,温柔如水,就可以勾.引别人的丈夫吗?”宛若卿冷笑一声,“说什么后半辈子愧疚,既然愧疚了,为什么又不把你父亲送回去呢?当初要躲,为什么不躲到你父亲绝对找不到的地方呢?”
其实她对白璱的母亲并没有太多不屑,毕竟她早为那个男人生下了孩子,也是不容易。只是因为这两父子做事实在是太过严以待人,宽以律己了,让她忍不住心中来气。
白璱低了头,没有再说话。
“萧太后,此事错在我一人,请不要如此讥讽一个已经过世的人!”外面传来苍老的声音,宛若卿深吸口气,笑道:“这穴道冲破还挺快的。”
来的人是裴澧夜和白璱的父亲,裴烈。
“太后娘娘,小的拦不住他,他说要见您,秦王爷说,让他见见您也好。”有小兵来通传。
“知道了,让他进来。”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不如就把这段公案尽数了结了吧。
裴烈很快走了进来,裴母一脸愤恨地看着他,如果不是腿脚不方便,估计早就上前将他千刀万剐。
“萧太后!”他上前,跟宛若卿行了一礼,比起之前两次劫囚时的表现,要显得礼貌得多了。
宛若卿点点头:“你要说些什么?”
裴烈看着她,叹口气:“我想先跟一个人说句话。”
他的目光盯着裴老夫人,不曾离开。
“去吧。”宛若卿点点头,知道他要说话的对象是谁。
裴烈上前,看着裴老夫人,忽然冲着一鞠躬:“秀英,对不起。”
“哼!”裴老夫人别过头,不理他。
裴烈苦笑一声,转头看着宛若卿:“或者,一直都是我的错,我看你到西凉以后,不止相夫教子,还帮着西凉皇帝处理政事,发展军务,甚至亲身上阵杀敌,那个时候,我才觉得,其实澧儿如果有你这么一位能干的妻子,也是不错的选择,或者你会将御世国带上另外一个高度。”
宛若卿忍不住笑起来:“你在痴人说梦吗,你以为你儿子是神,只要他看上我,我就该顶礼膜拜,冲着他山呼万岁?”
“这……”裴烈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澧儿他不好吗?”
“这世上好男儿多了,难道我就个个都要感激涕零地接受吗?”
裴烈低头苦笑:“也许我低估了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低估了你对他的影响力。”
宛若卿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可是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萧太后,难道你还要杀了他吗?”裴烈后面加了一句,倒让宛若卿真的有些头大起来。
这确实是个难题,现在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裴澧夜不但没有杀赫连图,而且严格算起来,好像他还在抓凶手这个问题上帮了她一把。
再砍了他,似乎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也许放弃御世国,并非全部都是为了她,可是她却绝对是原因之一,而且还占了不小的比例。
但是……
“他虽然有功,可见血封喉的用法确实是他泄露的,杀阿图的人,是他的母亲和妻子,他也脱不了干系。”宛若卿冷声道,“死罪虽然可免,活罪却是难逃,先关入大宗正院,容后再议!”
裴烈忍不住疾呼:“萧太后,我儿子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居然还说他活罪难逃,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竟然这么狠?”
“就这样吧,今日之事已经被搅了,这些人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