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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说的谁霸着头名位置不放?”
“还用说吗?”身后那人走进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宛若卿转过头,依然是风淡云轻的表情:“若离,这可就奇了,姐姐我还是头回听说,这头名的位置,还是能让人霸占的?爹爹从宫里请来的那些司仪,司乐,还有各位诰命夫人当评审,他们就看着不说话吗?”
“你……”宛若离看着姐姐,“霍”地站起身,“你是不是我亲姐姐,去年我已经得了第二了,你非要抢走我的风头。如今你开春就要嫁人了,就不能把这位置让给我吗?”
宛若卿冷声道:“比赛就是比赛,让了,就不叫比赛了。去年,你不过耍了点小聪明得的第二,你能保证,今年我不参加比赛,你就一定能得第一?”
“当然!”宛若离自信地道,“我的琴艺天下无敌,不比你的礼仪差!”
宛若卿笑道:“你可知,若真苦练了一年的琴,她其他几项都比你强,去年你用了隐形水画的画,今年,你打算再用一次吗?”
宛若离一下语塞。
“你若有真本事,我参不参加,对你根本没有影响。你若没有真本事,就算我不参加,自有别人会赢过你。”宛若卿看着亲生妹妹,有些语重心长地道,“妹妹,姐姐就快出嫁了,将来也帮不上娘亲的忙了。梨香院,就只能靠你了,你争气些,别让娘忧心,多为娘分担,知道吗?”
宛若离一跺脚,恨恨地道:“别拿你那一套假仁假义的大道理来教训我,你和我一样,都是姨娘生的女儿,想要出头,想要得到别人的注视,就必定要付出别人更多的代价。你成功了,我亦不会失败!”
宛若离转身就走,宛若卿看着她的背影叹口气。
她……成功了吗?
是啊,她当了正妃,皇上赐婚,在那些庶女之中,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事情?
可有谁知道,其实,她要的,并不是这些?
正文 琴艺比赛,似被窥视
大年二十九,宫里的人,一些京官的夫人也都到了,今天,就会得出结论,看宛诚如明日后半夜,去哪房过夜。
前半夜,自然是大夫人乔氏的房中。等吃了年夜饭,便到胜出的那房中吃夜宵。
自宛若卿十岁以后,宛诚如每年都是在梨香院过的,本来今年宛若卿定了婚事,各院都以为她不再参赛,毕竟,她要准备嫁妆,加上,她这么用功,不就是为了嫁个好男人吗?
此刻,她已经得偿心愿了,这可是她们几个庶女一直想要达到的境界呢。
结果,她还是要参加比赛,这让宛家各院多少有些怨言。
不过宛诚如一贯都比较喜欢这个九女儿,各院的姨娘小姐,也不敢上门挑事,只求着宛若卿赶紧嫁人了,明年她们便有些希望了。
不然,她在一日,其他各院的女儿们,便没有出头之日了。
“小姐,今年各房各院的可把你骂惨了。”锦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脸不服气,“那些人也真是的,自己拿不了第一,就把账都算在小姐头上。她们怎么看不见小姐大雪天,光脚顶着碗在雪地里走,走一圈下来,碗里的水都结冰了……”
“行了行了,我们准备准备,快轮到我们了。”宛若卿打断锦绣的话,让她准备好古琴。
比赛是一轮一轮的,琴棋书画,最后是女红和礼仪,宛若卿上面的几个姐姐均已出嫁,今日有几个会来当评审。所以,除了一位和她同样是十六岁的八小姐宛若真,便是一位资质愚钝的六小姐,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至今未嫁,平日比赛也不过是过过场。
而棋书画方面,宛若真一直都是佼佼者,而琴艺,则由宛若卿的亲妹妹宛若离一直占着第一名的位置,至今无人能超过。
不过,宛若离今年不过十三岁,而宛若真,已经十六了。她虽然有专长,不过姿色平平,而那些所谓专长又有宛若卿压着,所以一直未曾有出头之日。
据宛若卿所知,这个宛若真已经被许配给朝中一位并不得势的将军为续弦,也算正妻。那还是看在她是宛诚如女儿的份上,不然,人家根本不要。
这么排下来,琴类第三个出场的就是宛若卿了。
坐在古琴前,宛若卿叹口气,看看不远处拉着脸的宛若离,有些无奈。
轻轻抚动琴弦,一曲清幽倾泻而出,平平无奇,不过没有错音,技法很纯熟,却似乎没什么生命。一听就是弹琴之人没什么天赋,只是靠苦练才到如今的成就。
一曲毕,宛若卿毫无意外得了中上的分数,便起身离席。
跟锦绣一起出了大堂,她抬头,看了一眼宛家的高墙,过些天,她便要出嫁了。
奇怪,怎么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正文 墙头观花,血染足尖
往远处看,隐约似乎能看到一道紫色和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而逝,若不是她练过武功,是断看不见的。
即使是锦绣这样武功平平的,也看不到。
就算她这样的功力,也看不清楚那两人的容貌。
谁来这里窥探呢?
宛家女儿多,在上京是很有名的。
往年小年夜比赛的时候,也常有京中纨绔子弟攀墙来观望。正因为如此,宛家的围墙比京中任何大户人家都高,只次于皇宫的围墙。
这个,是宛诚如特地去跟皇上请了圣旨建造的。
有了这高墙的阻隔,如今窥视的人,就算有那个心,也再也没有那个力了。
这两人武功应该不错。
不管是他们搭了梯子也好,用了挂钩也好,要上这高墙,光有这点工具是不够的,一定要有足够好的轻身功夫才行。
宛若卿低头笑起来,那两人一定有功夫,因为她刚才一抬头,他们就躲了起来,她和他们的距离,可不近,这么快就发现她了?
眼神绝对是练过的。
他们,是来看谁的?
宛若卿低头思忖,那两人选的位置太好,几乎将整个宛府后院都放于眼皮子底下了。
“有人偷看咱们呢,说话做事小心些。”宛若卿低头对锦绣轻声提醒。
锦绣立刻心领神会,之后各项比赛,即使是回梨香院准备,也格外小心,不敢大呼小叫。
棋书画比赛,宛若卿与往年一样,都得了中上的分数。宛若离不出意外,在琴艺上拔得头筹,只是可惜,她一向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用功,其他几样都是平平,四门比赛下来,她只是排在第四。
这样一来,宛若离之前的嚣张劲一下没了,耷拉着脑袋,只是不甘心地看着姐姐。
宛若卿叹口气,十三岁,果然还是个孩子。只是希望,自己嫁人了以后,她也能偶尔争气点,帮帮娘亲。
叹口气,她上了台阶,展示了她最引以为傲的礼仪和刺绣。
长长的裙摆,盖住脚面,每走一步,裙子都未曾被踢动一下,就好像裙子自己在移动一般。标准的笑意,外带跪拜时头上金钗银钗完全没有发出声响的绝活,这项比赛,她又是独占鳌头。
“小姐,你真棒!”锦绣笑看着自己小姐,宛若卿深吸一口气,伸手放入她的手中,不紧不慢地退了出去。接下去,她该去准备女红。
只是,一到梨香院东厢房内,宛若卿一把坐到床边上,对锦绣道:“把我金疮药拿来!”
弯腰,脱了鞋子,白色的袜子尖上一片殷红,是血染的风采。
“啊……小姐,你的脚。”锦绣抑制住尖叫的冲动,“谁做的?!”
“若离!”宛若卿回答地风淡云轻。
正文 最后一年,独占鳌头
“是若离小姐?!”锦绣轻呼出声。
宛若卿苦笑:“是我大意了,之前的换鞋,她耷拉着脑袋进来,我还劝慰过她几句,没想到,她竟然把她的失利,算到了我头上。”
“若离小姐太过分了,自己不肯用功,整天用些投机取巧的方法,还把自己的过错看成是别人的原因。”锦绣愤愤不平地数落起宛若离来,一边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的伤口,“小姐,这针扎得可真深,难为你忍了这么久。”
宛若离不在意地指指脱下的大红绣鞋:“应该说,幸亏我穿的是双大红绣鞋,走的又是大红的地毯,不然,这血迹,就被人发现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小姐怎么还只是关心这些?”锦绣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好歹关心一下自己的身子啊。”
抹好金疮药,宛若卿穿上换了干净的鞋袜穿上,叹口气:“最后一年了,我能为娘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自然就看重些,还好,没伤到手,如今,就剩下刺绣了。”
锦绣扶着宛若卿站起身,慢慢往门口走。
“别扶了,到门口了。”宛若卿对着她笑。
“可是小姐,你的脚……”
“已经不疼了。”宛若卿笑,“这金疮药,真好。”
“小姐……”
“忍忍就过去了。”
锦绣无奈松手,跟在宛若卿的身后。她很清楚,那金疮药又不是仙药,不可能抹上就好了。况且,那钢针深扎入骨,几乎刺穿了整个脚背,那伤,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
好在刺绣是坐着绣,并不用站立。除却走到绣架边上那段距离,其余时间,不需要用到脚。
天下第一绣娘的美誉自然不是虚名,今年的头名,依然是宛若卿,明日除夕,宛诚如和往年一样,一样在梨香院和六姨娘燕凤月一起守岁。
从整个刺绣比赛开始,宛若离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宛若卿看,以至于绣花的过程中数次扎到手指,刺绣作品自然一下排到末尾。
到最后出总分,她的分数,从第四一下变成了垫底。
——【分界线】——
宛家墙头,两个男子从上面轻轻“飘落”到地上。
紫衣男子深沉内敛,白衣男子潇洒飘逸,此刻,白衣男子笑眯眯地看着紫衣男子道:“没想到,你裴澧夜也有爬墙观花的时候,我忽然对这个木头美人改观了。”
裴澧夜冷笑一声:“总得看看清楚才行,万一她是装的呢?毕竟是要娶回去当枕边人的,即使是个花瓶,我也得看看到底是民窑的还是官窑的,是真品,还是赝品。”
“那你的结论是什么?”白衣男子一脸的探究。
正文 准备婚礼,除夕守夜
“你回御世堡去准备婚礼吧,记得一定要隆重,别让皇上觉得我不尊重他。”裴澧夜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眸中的精光闪过,“记得,我们是绝对忠于皇上的。”
“属下明白。”白衣男子笑呵呵地一作揖,一甩袖子就走在了最前头。
他口中光虽然说着“属下”,却是没有当下属的自觉,裴澧夜似乎也已经习惯,并不介意,只是跟在后面,仿佛他才是那个下属。
——【分界线】——
除夕夜,上京从下午开始飘雪,常年卧病的燕凤月,也挣扎着起了床,忙着准备除夕夜的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