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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的身姿,淡淡地反问:“定远候府又不是龙潭虎穴,咋就不能去了?”
“定远候府是不龙潭虎穴我管不着,”方越大力摇头:“但我不能拿我爹的性命做赌注。”
“小越,”南宫澈双目灼灼地盯着方越:“你信不信我?”
小越对他来说,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她的父母,等于是他的父母,她不会拿他的生命冒险,他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心理?
可是,常言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虽然方越与南宫博达成了协议在先,但是他生性多疑,如果畏首畏尾地一直拖下去,只恐夜长梦多。
所以,他想兵行险招,直面南宫博,用一招敲山震虎,让他自乱阵脚。那时,他就可找准时机,救出方起。
否则,到最后,南宫博一定会拿方起当筹码来威胁他。
“我当然相信,”方越紧咬唇瓣,垂下眸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分辩:“可是,这是两码事……”
“相信我就行了,”南宫澈微笑着打断她的话:“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好吗?”
“你有把握吗?”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好吧,”方越静静地看了他良久,终于点了点头:“那就试试吧。”
认识这么长时间,她深知南宫澈看似脾气火暴,其实心细如尘。他既然如此这么说,定然是有了把握,她决定让他放手一博。
毕竟,把方起的安全交到那个阴鸷狡诈的南宫博手里,她是绝对不能安心的。
方越后悔了。
她以为南宫澈有什么万全之策,才会那么信心满满。
结果,南宫澈带着她大摇大摆地登堂入室,见到南宫博之后劈头一句就是:“三皇叔,麻烦你把我的岳父请出来,我来接他回府。”
方越吃了一惊,要不是南宫澈早有准备,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她差点跳起来。
他发疯了?这样直截了当的当面要人?
“晋王说笑了,你的岳父大人,不在你的晋王府里找,怎么反倒跑到我定远候府里要起人来了?”南宫博脸一沉,如鹰的目光紧紧地锁住了方越。
“是吗?这就奇怪了。”南宫澈牵了方越的手,故做诧异地望向他:“内子日前明明在府上见过岳父大人,难不成是见鬼了不成?”
“是吗?”南宫博冷笑一声,忽地转过身,凛起容厉声问:“青鹞,晋王妃几时来过府中,为何没有人向我禀报?”
“回王爷的话,晋王妃从未来过王府,属下无从禀报啊。”青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可想好了,若有半句虚词,定斩不饶!”南宫博冷冷质问。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字虚词。”青鹞斩钉截铁,态度坚决。
南宫澈笑吟吟地看着,不动声色。
“晋王,青鹞的话,你听到了吗?”南宫博与他唱做俱佳地演了这场戏,这才不紧不慢地回过头望向南宫澈:“晋王妃既然从未来过王府,又怎么可能在我府上见到令岳大人呢?恐怕是晋王妃糊涂了。”
“是吗?”南宫澈微微一笑,也不分辩,只朝南宫博拱了拱手:“听说三皇叔这里景色不错,侄儿要长住京城,也想建个象样的宅子,不知方不方便进去参观一二呢?”
方越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样药,尽管心中惴惴,却也只得按捺住脾气,任他们叔侄二人演戏。
“自家亲戚,有什么不方便的?”南宫博朗声长笑,携了南宫澈的手,叔侄二人把臂同行:“你久居边关,少有往来,三叔正想跟你亲近亲近呢!”
“哈哈,有劳三皇叔了。”
一行几人,加上随行的侍卫浩浩荡荡地,竟然真的就在南宫博的定远候府里逛起园子来了。
绕着整个王府转悠了大半天,南宫澈绝口不再提起要接方起回晋王府之事。只认真地跟南宫博讨论起南北两地的建筑风格,研究起那些假山楼阁,风水方位来。
一路上叔侄二人谈笑风生,似乎语颇投机,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看起来其乐融融,蛮象回事。
一直逛到月上中庭,把整个定远候府走了个遍。
方越惊异地发现——别说方起的影子,就连那个翠薇阁都莫明其妙的神秘消失了。
“奇怪,上次明明有的,我进去过。”回程的路上,方越勿自不甘心。
就算方起他可以藏起来,那么,这么大的一座庭院,他能藏到哪里去?
南宫澈但笑不语,懒洋洋地倚着车厢,环着她的腰,把玩着她的秀发。
“呀,你早料到会是这种情况的,”方越不满地斜睨着他:“所以,什么去接我爸回来,纯粹是胡说,对不对?”
敲山震虎?这下好了,山垮了,虎也没震到,差点让他反咬一口。
“哈哈哈,”南宫澈用力亲她一口,直承不讳:“是,让你看出来了。”
南宫博老奸巨滑,只凭方越的三言两语,哪能那么轻易就取得他的信任?所以,他推测方越前脚一出门,南宫博后脚已做好了准备,把方起挪了窝。
他把方越引去的目的,与他今天去定远候府拜访的目的其实如出一辙——都是敲山震虎,让对手有所顾忌。如果能让对方乱了阵脚,那就更好,可以乘虚而入。
不过,从现在看来,他与三叔显然都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人。
“去!”方越瞪他一眼,推开他:“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只能是守株待兔,侍机而动了。”
“唉,也只能如此了。”方越叹了一口气,不自觉地伸手去抚自己的颈间。
这个接收器,可以收到方圆十公里之内的信息。可是,方起却一直没有联络她,难道,他已经被转移到京郊去了?
“怎么,不舒服吗?”南宫澈关心地移过去,顺手就要揭她的前襟瞧:“我看看……”
“南宫!”方越掩着胸,秀眉微蹙,低声喝止他。
她以为只不过一次肌肤相亲,没想到从此纠葛不断,面对他毫无顾忌的肆意亲昵,她真的很惶恐,很不习惯。
难道,在男人的眼里,只要拥有了一次,就意味着占有她的全部?
“怎么了?”南宫澈哪里知道她如此婉转的女儿心思?他只是把前段时间竭力隐藏的对她的爱,尽情的释放出来,恨不能向全世界宣告,他对方越的所有权。
“没什么。”方越拢了拢衣襟,不自然地把身子稍微退开一点。
“你冷吗?要不要……”南宫澈热心地解自己的外袍。
长期的相处,他已经逐渐摸索到了一套征服方越的方法。
面对这个感情内敛的女人,他如果一味地跟她讲客气,讲面子,那么他一辈子也没有办法接近她,走进她的内心,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他兵行险招,果然一举成功,顺利抱得美人归。眼见她现在有退缩的迹象,他岂会笨得给她机会缩回壳里,又打回相敬如冰的原形?
唯有放下尊严,死死地缠住她,用温柔绑住她,使她没有机会拒绝,从而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的碰触……
“别!”方越摇了摇头,正色道:“南宫,我们还象平时一样不好吗?我没那么脆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我知道,”南宫澈语带温柔,含情脉脉地望着她:“但是,我想照顾你,给我机会,好吗?”
怎么可能还跟平时一样?她不再只是他的伙伴,也不再遥不可及,她已经是他的女人,是他相濡以沫的妻子,他绝对不会再放手。
面对霸道男人,如此深情的告白,方越除了沉默,除了接受,还能说什么?
“小越……”南宫澈奸计得逞,立刻乘胜追击,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漾着温柔的情意,轻怜蜜爱的吻如雨般洒在她的眉心,眼角,鼻尖……最
后落到她柔软的红唇上。
他辗转温柔的细吻,奇异地平抚了她胸中的不安和燥动,渐渐地带给她安详,舒适和甜蜜,使她忘记了抵抗,忍不住驯服地蜷缩在他的怀中,随着他温柔地抚触而颤粟……
正文 117 妖狐
“王爷,到了!”夜寒突兀地禀报,打断了车厢里旖旎的风情。
方越受惊,如弹簧般跃起,奋力推开了他。
南宫澈猝不及防,竟然被她推出去一尺多远,重重地撞在车厢壁上,怦地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尤其显得巨大。*
“王爷!”夜影和夜寒对视一眼,双双撩开车帘抢了进来。
“滚!”南宫澈恼羞成怒,暴喝一声,顺手把放在车内的靠枕摔了出去。
“是!”虽只惊鸿一瞥,但方越红唇亮泽,双眸闪亮,一副做错事被逮到的慌乱模样,再加上南宫澈明显欲求不满的愤怒,白痴也知道他们坏了王爷的什么好事。
这两个人面面相觑,吓得不敢停留,一溜烟跑得不见了踪影。
“噗!”方越忍俊不禁,哧地笑了出来。
“没良心的丫头,让我出糗,你很开心?”乖乖顺从四个字,在她来说,真有那么难吗?
“你活该!”方越白他一眼,轻盈地跳下车,笑着领先进了粹玉轩。
“虽然有些丢脸,不过取悦了她,好象也不错。”南宫澈撇了撇唇,自我解嘲地小声咕哝一句,负着手,慢慢地跟了进去。
“把门关上。”方越低低地嘱咐一句,闪身到了屏风后面换衣服。
“干嘛?”南宫澈反手掩上房门,在圆桌前坐定,倒了一杯茶到手里:“做小偷啊?”*
方越从屏风后走出来,手里拿着那条拆开后变成项链的手镯,坐到他对面细细地摆弄。
“这是什么?”南宫澈有些不是滋味地探过头来瞧。
她的身上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她似乎还有很多秘密没有跟他说。这种念头令他很不舒服。
“你不是见过的?”方越头也没抬:“帮个忙,把灯挪过来。”
“我见过?”南宫澈不情愿地把灯移了过来:“什么时候?”
细细一看,那玩意的确有点眼熟,却又分明从未见过。
“恩。”方越低应一声,顺手从头上抽了一枝发簪拿在手上,细心地拨弄着那小小的开关。
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开来,如水般流泄在肩头。
昏黄的灯光跳跃在她的发间,勾勒出一个窈窕的剪影。
“小越,”他心不在焉,目光在她柔美的侧脸上流连,抬手轻轻抚上了她的秀发,喃喃低语:“你真美……”
“别吵,”方越目不斜视,拨开他的手:“我做正事呢。”
“好,我不吵你,”他搬了条圆凳到她身边,与她肩并肩,亲热地挨挤在一起:“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得了,你别捣乱就行。”方越笑睨了他一眼:“别挡着我的光线。”
“你究竟在做什么?”
“我在找我爸。”他不主动联络她,那么她去追踪,总行了吧?
“用这块破铁片?”南宫澈深表怀疑。
“试试看吧。”方越调整好频率,坠链发出微弱的红光。
“咦,这跟你那只手镯好象是一套的。”
“本来就是它。”方越半眯起眼睛,用发簪轻轻拨弄了一下,从项链里挑出一条银丝,慢慢地拉长,最后变成一条天线。
“你还有多少类似的秘密没有告诉我?”南宫澈静静地看着她变戏法,心里五味杂陈。
按她的说法,她比他多了一千年的文化底蕴,尽管半信半疑,他依然不希望在她的眼里自己变得一无是处。
“你说呢?”方越小心地组装好天线,松一口气,把项链推到一边。
明天开始,她又要开始在京城各地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