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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因为京城留给了她太多不好的记忆。他写了奏折上禀父皇,打算请急假,就此休息上一段时间。至于娶她所带来的附带价值,那是不言而喻的,但他不会刻意这么去算计,否则,这个小女人又得多心了,所以留守封地一段日子,很有必要。
“还有,京城里的那些人,我会解决的,给我时间……”
萧王府里的女人,是她一块心病,今天是大喜之日,他不想翻开这些事来徒惹不快,但他一提这事,她的眉头免不得又皱了一下。
咚咚咚,有人敲门板,是景侃神色怪怪的站在门口处,欲进未进。
景侃看到两个主子抱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觉得怪怪的——心里明明早就知道秦紫珞就是君墨问,可这会儿功夫,这位女主子一旦扯下人皮面具,做回了君墨问,看着男装的君墨问依在王爷怀里,那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怪!
“爷,那个,打扰一下,军中有事,请您过去一趟……”
金晟听着,原本温柔的目光忽就一深。
他看到景侃眼里还有话没说完,当下又叮嘱了几句婢女好生服侍着,一定要把新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
正文 诏宫夜宴 倾城聘妃天下 1 求月票
后世史官,根据镇边将军和威武将军亲口所述笔记——
六月二十日,萧王本想在三军面前以大礼迎娶秦紫珞,不想败去的诏军卷土重来,萧王领兵而战,萧王妃前来压战,眼见对方阵营暗放冷箭,她先以剑斩落一支,却来不及打落后发之箭,情急之下,飞身扑救,遂中箭倒地,只因箭身含毒,当场昏死,北望坡前,萧王悲痛欲绝。累
当时,靖北侯燕北如若趁沧军统帅方寸大乱之际,给以沉重一击,整支沧军必会在瞬息之间一击而溃。
相传靖北侯性情乖舛古怪,果是如此,他不听副将之劝,铁口严令部卒不得轻举妄动,眼睁睁放任沧军前锋变后卫,护着萧王离去。
史官曾问:“靖北侯何以放弃了这次千载难逢的建功机会?“
镇边将军笑着看吃着茶的威武将军说:
“人心各有私。靖北侯也是铮铮傲骨之人,人家愿意真枪真枪的以命相搏,却最恶背后暗箭伤人。要不然后来又如何能得了先帝十分之器重,赐婚镇国公主不说,初元十八年,终还忤逆了金凌公主之意,力排众异,将燕氏遗落民间一十二年的长子招为了驸马,将整个帝国一力相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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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情况是这样的:萧王妃身中毒箭,虽贯穿右胸,但并没有伤了心肺,当场昏厥后,萧王抱其上马狂奔回府,亲口哺于神灵丹妙药无数,想解其毒,活其命,并命素有军中神医之称的军师:冷熠,割肉取箭——闷
无用,萧王妃于子夜时分,气绝。
当天夜里,许多人看到一道金色的奇光自萧王的寝房内散出,直冲天宇之上,随即,缓缓收尽,最终失尽光华,同时,萧王悲痛的惨叫贯穿九霄,久久不歇。
此事,将军府中的一干萧王亲信皆亲眼所见,事后惊诧不已,皆于暗中议论:此女难道是天上神女降世?
事情的确甚是玄奇——
寻常肉身,死后数天,时逢严夏,早该腐臭生虫,可萧王妃之遗体,却丝毫不败,萧王抱其三天于怀,除却身子四脚冰凉,心腹处皆隐有暖意。并且,三天后,原本的满脸黑气居然还悉数退尽,一张脸孔,现出倾城绝世之容颜,唇生红,颊生妍,枕上榻上,宛若正酐然静眠。
萧王见此奇状,口口声声直道她并未死绝,喝令众人军医合力而治。
众军医几番诊断,俯地而跪,将结论直言禀上:王妃已气绝毙命,心腹异样生暖,皆因生前吃过奇药,肉体虽死,灵药药性尚在之故。
萧王全然不信这番说辞,固守房里,命人搜来各种丹药,继续亲口喂哺。
六月二十三日,萧王妃忠婢玲珑月自昏死中清醒过来,闻得小姐已殁,竟发狂生颠,手执长剑,单枪世匹马直闯诏军阵营,仗剑欲首刃靖北侯为其主子报仇,末了,失手被擒。
沧军将此事报禀萧王,萧王听罢,不理会,闭门不出又三日,后,军师冷熠入内不知与萧王说了什么。第四日里,萧王终开房门,战甲披身,领十万精兵出城,一连数天,连破诏国两道关卡,逼着御驾亲征的诏帝节节败退。
冲冠一怒为红颜,英雄泪,但为伊人肝肠碎。
此战,便是九华青史上最最著名的:诏关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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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紫珞之死,引发的是一连串连锁反应。
承德二十六年六月二十二日,远在康城的沧帝上早朝的时候,得知秦紫珞身死,气怒攻心,当夜病倒。
六月三十日,萧王连续作战八天,在攻云天府时,疲劳悲伤过度,坠马昏死,沧军被靖北侯所带人马反击败回,一路退守诏关。
七月初一,南诏递上修和国书,静待沧帝回复,病榻上的沧帝退回国书,要求诏帝王必须交出靖北侯燕北以祭萧王妃在天之灵。
七月初四,昏迷不醒的萧王清醒过来,第一件就去看迟迟没有入土的萧王妃。时隔十几日,萧王妃依旧鲜活如生,只身体已俱冷。
七月十二日,自京城运以上等的皇家沉香灵柩抵达诏关,萧王亲自为萧王妃入殓棺木中,停棺三日,念其不爱京城地,未曾迁回皇家陵园,就地葬于秦山桃林之中。
八月二十日,萧王为亡妻守热孝足满一月,沧帝下令,命萧王班师回朝。
八二十四日,回到京城,萧王谢绝一切封赏,请辞回归封地,帝不准其奏,萧王锁身别院,不理世事。
十月十二日,萧王终于开别院之门,进宫见驾,只为了索要一块地——正是昔年的百机山庄旧址,他上禀沧帝,欲按着秦紫珞生前心愿在那块地上造一座秦宫。
十二月,南诏靖北侯拒缚北沧领罪,领兵造反,南诏大乱。
承德二十七年,九华大地,烽火四起。
东瓴国皇储争位,各立门户,疆土四分五裂,逃窜至东瓴的靖北侯灭掉东瓴信王和德王,占地为主,拥兵八万,禀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坐山观虎斗。
南诏与北沧之间势若火水,萧王在黯然神伤近一年后,重新振作,于八月初一统兵十二万,横扫南诏诸府,在南诏境内勾起连天烽火,南诏自也挑起十二分的精神前来应战。
旃凤国内女皇已驾崩,幼主登位,表面一团和气,暗地已分明两大派。
据说女皇崩前,旃凤国内平空出现一个自称是凤元先帝之子凤亦玺的白衣男子,还示出先帝龙佩以证其身份,有一支朝廷重臣极不满女皇将皇位传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皇子,纷纷起而拥护凤亦玺。
女皇哪肯将皇位另传他人,也不是使了什么法子,突然就找了一人年纪极轻的凤氏女将军,此女子甚是了得,短短三月时间,便将旃凤五大上将,五大家族收服归其所用,女皇很是喜爱,将其封为摄政王,佑其幼子登基为帝后,薨。
承德二十八年三月,沧帝大病,萧王奉命班师回京,时秦宫已按照萧王所给图纸建成,回京之日,萧王住进秦宫,从此夜夜宿于城外,康城萧王府形同虚设。
六月,沧帝病情稍有起色,开始考虑储君之位,暂休战火。
十一月,沧帝为萧王赐婚,婚娶北方五大部落的公主为侧妃,预兆着储君之位已尘埃落定。
面对赐婚,萧王未拒,初八日大吉之期,一日间纳娶五位新侧妃,皆入住萧王府北院,礼成,萧王离府,依旧锁身居于城外秦宫,美人佳眷,皆当陈设,沧帝对此甚为无奈。
承德二十九年元月初三,沧帝再度赐婚萧王,此番所赐女子,也是系出名门,神情肖貌皆酷似亡妃秦紫珞,据说,萧王得之盛宠一月不衰。
二月十五日,旃凤国僮门关守边大将军韩战忽来康都,携国书,欲为其末子韩继求亲,对像是至今云英未嫁的七公主金璇。
这事,一经朝堂直禀,整个沧宫哗然震惊。
如今的旃凤国,五虎上将再次被重用,但凡其将门子嗣皆占高位,僮门关又是旃凤东彊最最重要的一道交通要塞,一开此门,可直入凤国——故,谁都不知道如今的摄政王,到底为何有此一举。
是为了倚重北沧国,对抗那势力日渐壮大的凤亦玺,还是别有所图,一时之间朝臣议论纷纷,难揣其意。
有朝臣议:“公主下嫁,百利而无一害,况公主芳龄已高,合该出阁嫁人。韩继此人虽名不经传,然其功夫才学,却是韩侯诸子当中最最不俗的一人。今联姻得猛将,他朝,帝王若想统一九华,必有大利之处。”
另有朝臣不同意,直谏:“公主金贵之身,怎能如此委曲求全?虽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身为公主,即享有了与身俱来的尊荣,就该为君王分忧。可是公主性子刚烈,非不如意不嫁,若是强求,喜事只怕成祸事,反添了皇上的心愁。臣以为,公主的这桩婚事,应从长计议。”
众臣说辞皆有道理,最后,所有的目光落到了一直沉默不语,却又最是宠爱七公主的萧王身上。
沧帝难下决定,而问萧王:“晟儿以为如何!”
萧王神色平静:“一切皆由七妹自行作主!”
*****
旃凤国,东风殿。
夜色初浓,时有雪飞纷落,随风而舞,暖阁间,一阵阵悠然的琴声,叮叮咚咚,就如山间的水滴,在整个殿室内传漾着。
紧闭的殿门内,时有孩子咯咯如天赖似的嘻笑传出,另个女子轻咳声若隐若现的响着,有时急促,有时轻浅,一声又一声,传的远远的,扣动着东风殿所有奴才们的心。
在东殿侍候的人都知道,这一入冬,主子的肺咳之症又犯了,今年的春雪甚大,咳的也就越发的厉害。
重重的殿门,突然被推开,守门的内侍刚想斥谁这么没规矩,看到来人时,立刻噤了口,转而上去给人家拂去身上的雪,笑着问:“韩统领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走进来的是一个满身沾雪的年青少将,身材高大挺拔,着一身青灰铠甲,未经通报,便铿铿的往里面而去,沉沉的脸孔上满带不快之色。
待掀开珠帘,便咬牙切齿的叫了过去:
“摄政王,您这是什么意思?都不曾问过当事人的意思,就冒然命家父去北沧求亲?您不是说过么,姻缘得自愿,最理想的社会形态是恋爱自由,婚姻自主,人人平等,国与国和平共处么?什么时候起,您也开始喜欢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别人的头上来了?”
“怎么?你不中意这门婚事?是看不上七丫头呢,还是你心上另有姑娘?东子,你若现在说你心上有人,我保管再不管了你的事,你若没有,这事就这么定了!”
纱幔下,摄政王懒懒开口,声音清朗便如山间之牧笛之声。
那人脸一沉,极度不快,抗拒道:“不管我有没有心上人,我不会娶的!”
“嗯,不娶?那敢情好,我回头马上写封国书给沧帝,这门婚事就权当是给你四哥求的。”
语气甚是淡定,似乎还真把这桩婚事当作了利益联姻。
某人气的鼻子都差点歪掉。
“哼,好,那就随你!如今你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自然可以随意支配别人的一切!”
在这东风殿里,没几个人敢如此跟摄政王说话的。
守在门口的内侍不自觉的往里面瞄了瞄,眼见得禁军统领韩继正欲拂袖而去,帐中一阵急急的咳嗽令他顿住了身形,隔着帐子,摄政王站了起来:
“东子,我不是要为难你,我只是……唉,你也明白,我来日并不长久,如此安排,既是想给旃凤国谋个安定,也是想凌儿将来有所依倚……”
说完,又是一阵急咳,咳的很响,很急,边上有宫婢忙给送上一碗参茶,帘下的女子伸来纤纤素手,将茶接过喝了几口,那闷咳才渐止。
韩统领眉头直皱,忙掀起纱幔进到暖房,等瞄到案上的那一大撂奏折,莫名就怒了,一把将那些奏折全给推到地上,怪责道:“身子这么差了,还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