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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珞看着自信满满的他跨上自己的座骑,一挥手,飞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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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浩劫,一夜紧张,终于在这一刻落下帷幕。
紫珞望着金晟远去的地方,不自觉的摸摸了被他亲过的地方,两个人之间的隔膜似乎在这一场劫数中化为乌有。
他待她,一如在北地,不,倒底不一样了,现在的他,既当她是兄弟一样的爱护着,又将她当作女人疼惜着,云迟之女这层阴影,似乎已在他心中烟消云散。
“我就说,萧王自有安排,他这一道计策可算是漂亮,不仅将谋害玉连子的人给诱了出来,而且还将诏军打成一盘散沙了。”
承东走近,怀抱长剑,低低的笑着,睇着自己的小姐:“主子,还想着要走么?这回恐怕是走不了哦!”
“是啊是啊,人家萧王现在对你可是誓在必得的!”
“就是呢,没想到啊,我家小师妹,也有扭捏的时候,真是看得让人惊艳……”
另两个微带调侃的声音就这样响了起来,紫珞听着耳里,脸孔不觉又发热:“岺师兄,柏师兄……我累了,给我弄个帐蓬,承东,我肚子饿,想法子给我弄点吃的去……”
一句话,就想把三个难缠的男人支遣开。
三个男人是旧识,也是了解她的,情知她是臊了,皆在那里哈哈大笑。
紫珞瞪了他们一眼,不搭理,四处看看,想找个水源,洗掉自己身上的满身血腥味儿,心里则在想:以后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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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时候,紫珞早早起来守在军帐中等着他回营。
昨夜里,她只稍稍眯了一下,不敢深睡,金晟未归,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天未亮,就从一场生离死别的噩梦里惊醒——
睡梦中,她看到金晟悲欲绝的在仰天长哭,泪流满面的样子,让她从心底里纠疼。
人,很是疲累,许是因为吃了软筋散的缘故,祖师婆婆虽然给她吃过药,以防患未然,但到底还是受一些影响,当然,也是自身身体状况不太好的缘故,她就这样靠着等。
“萧王回来……”
帐外的侍卫在欢呼。
紫珞猛的站起来,急急忙忙掀开帐幕往临时搭建的辕门而去,果然看到薄薄林雾里,有一行飞骑在狂奔而来,领头的正是银甲闪闪的金晟。
看到金晟完好无损的回来,紫珞舒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这一刻,她觉得是幸庆的,他平平安安的回来了,依旧那么的神采奕奕,英姿焕发,一夜的血战似乎都不曾给他身上留下任何影子。
那匹马中之王更是精神抖擞,飞也似的冲过来。
紫珞迎在道上,微微一笑,心情难得有了一些轻松。
也就这一刻,但觉一顿风过,马上之人弯腰伸手,将她拖了过马背。
她“呀“一声已坐到他身前,对上了他笑的发亮的剑眸,那双含着自信和喜悦的眸子深深将她视看,直将她看得忍不住白眼。
“正经些!太失大将军风度了!”
他满不在乎,满含深笑的又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才勒着马缰,看向守候在辕门口的众将士,心情无情畅快的道:
“诏军已望风而逃,坚壁不出,退守天门关——我军将士已入主诏关,秦山关之围解。霍楠,传令下去,拔寨回营,开宴庆功,犒赏三军……还有,今日之庆功宴便是本王与君墨问的大婚之宴……本王高兴,一切礼节从简,但图与三军同乐……今日就完婚!”
紫珞被这突来的消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傻在当场,而萧王的部属呢,则一个个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眼神,笑呵呵的应下话去:
“是!”
“金不离……”
“别叫我,我不会再给你逃脱的机会,不管是君墨问,还是秦紫珞,从此以后你就是萧王府独一无二的王妃……”
一个深吻将她吻在怀,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做着最亲密的举动。
马匹下,黑压压的一片热血儿郎,一个个高举手中的长枪佩剑,高声纳喊:
“恭喜萧王殿下威镇边缰,恭喜萧王萧王妃喜结连理……”
一声声恭喜声在耳边回荡,所有抗意皆被他含进嘴里,他在万丈晨曦当中,在千军万马的注视下,宣告着萧王对于君墨问的痴迷,以及万千宠爱。
“金晟,你都没问我……”
“我就不问!你嫁我嫁定了!”
他哈哈大笑,抱紧她,踢了一下马腹,豪气焕发的大叫一声:
“三军拔寨,回城庆功!”
“是……”
身后,是一片轰雷般的欢吼声。
远去的两个人犹在争辩:“等等,玲珑呢,你没人给我找回来么?不见到玲珑,我不嫁……”
“见了玲珑你就嫁是不是?成,傍晚行礼的时候,我保管她会出现在你眼皮底下……我连定远侯也给你找着了……到时,你爹爹亲自为你主婚……”
这一下,某人的嘴终于被堵得哑口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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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王击退诏军,攻占诏关,将南诏帝王逼的狼狈而逃,消失传回秦山关,举关而庆。
待到萧王飞马回城,这位年轻的大将军王拉着了一身别扭的“君墨问”站到城池之上,高声向三军宣布了他与“君墨问”的婚事,将“君墨问”就是他的准王妃秦紫珞的事召告天下,通传了“西南关”上“君墨问”通敌一事,皆为子虚乌有,并且擅自作主的将那日死掉的人说成是君墨问之弟:君墨玉。
但凡跟过萧王的人,皆听过君墨问的大名——
君墨问的名字,便如萧王的大名一样,天下闻名,闻者皆有一种如雷贯耳的震动,于是城寨下,在一阵惊奇后,发出了山一般的呐喊,为金氏皇族平添如此一位绝世“奇男子”为佳妇而高兴。
紧接着是犒劳宴,一整天时间,整个秦山关皆陷在无比的欢腾中,不光要准备大鱼大肉,而且还要布置一个简单而又大气的场所——统帅金晟将要在三军营帐前,与君墨问大礼——现在只是简单的行礼,金晟要的只是与三军同享这一刻喜悦,他很清楚的知道墨君问在某些这将士眼里的地位。
在北地那些年,这个假小子从不摆架,要求赏罚分明,敢于与理据争,这种的优良品质早已在无数兵卒心里扎下了根。
那时,所有人都知道是萧王与君墨问兄弟情深,如今,他更想让全军上下一起见证他们的白首之约。
最重要的是,他想从另一个侧面去激励士卒们,从此更死心踏地效忠于他们。
经此一役,萧王和萧王妃合力击败诏军的美谈,会再次传扬天下,成为一个茶前饭后人人敬仰的神话。
*****
午后时分,即便躲在将军府的内院,也能听到外头隆隆的欢腾声。
紫珞将门关的紧紧的,身上依旧是一身墨袍,早已打理清爽,正坐在桌前一筹莫展。
房门被敲响,外头响起了一个声音:“珞儿……”
是父亲凌剑。
紫珞忙去开门,但见凌剑一身锦袍,微笑的站在门口。
“爹,金晟叫你去做什么来了?”
对于这件事,紫珞甚为紧张,凌剑叛了诏帝,如今只能暂时在北沧落脚。
父亲说了,等过段日子找到了凌岚的母亲就回旃凤国去——至于定远侯府,已经在他遇劫前,由自己的心腹回去解散,如今,他唯一牵挂的就是自己的夫人。
“没什么,就是跟为父叙一叙翁婿之谊。”
凌剑拍拍女儿的手,微笑着,目光凝视,在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是有伤感的,因为凌岚之死,也因为他的家再不像家,更因为这个才得回的女儿,终将要属于另外一个男人。
所幸,他的女婿条件够好,也够爱惜她。
“哼……”
紫珞一听这话,就心里憋恼,闷闷的说:“我没有说过要嫁他!这人就爱擅自作主……”
“那是因为他拿捏了你的心思,才敢如此做。难不成你还想驳了他的面子,让他成不了亲,叫他在今天这样大喜的日子里,成为天下的笑柄么?珞儿,你舍不得往他身上抹黑的。十年的交情,他能摸准你七分心思,你也知道他的八分性情,彼此心里是有着对方的,若不能成了眷属,也太辜负你们之间的那份情谊了!”
凌剑笑着,拉她到房里坐下。
“敢情儿,爹爹你这是给他来当说客的?”
紫珞直皱眉头。
“我可没让岳父来当我说客……”
一声朗朗的应答接了过去,紫珞抬头看,但见金晟手捧一盘新嫁衣,笑呵呵的走过来。
他已换了一身寻常的亲王袍子,整个人少了战将的威风凛凛,多了几分居家男子的闲适之意,身后则紧跟了两个婢女。
待走近,他笑着指指手上衣裳,说:“墨,这是嫁衣,临时让人制的,简陋发一些,先凑和着用……喂,不许皱眉头……”
他将嫁衣随的递给了婢女,走过来就将她揽进了怀,还当着凌剑的面。
“你,严肃一点……”
紫珞想躲,目光直瞟在边上笑的欣然的父亲,脸上不自觉的发烫。
“你们聊,为父出去走走,行礼时候再过来……”
凌剑笑笑,转身离去。
这一下,金晟足可以光明正大的将人搂住了,然后用粗指抚平她的眉心,认真的说:
“不管你在烦什么?通通放下,以后,就专心做我的妻子!”
从一早回到城里到现在,他一直在忙,现在这会儿可以说是他们真正单独相独的时候。
紫珞白着眼看他:“谁让你把我的身份拆穿的?”
“哼嗯,我乐意啊!这样一来,天下人尽数知道你是我的人了,你再怎么想躲也躲不掉了。”
说着,就倾下身子想亲她,她连忙捂住他的嘴,恼了一句:“你除了逼我,还会干什么?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
“你故意信诏帝的话,故意答应跑出去会什么面,故意将自己置于危险当中,故意放风给我,故意让我急,将我引过来,故意使了苦肉计……你全是故意的!”
“喂喂喂,如果你故意这么想我,我会很受伤!哪有这么多故意,虽然使了一点小心思,可没像你说得这么厉害……”
挪开她的手,眼里的波光柔的就可以醉死人,他微笑的睇着,低低的说:
“我只是拿我的命豪赌了一局而已……赌注是你的心,若赢了,便是一辈子,若输了,那我们下辈子见……反正,不管诏帝放出来的话真假如何,这一趟,我非走不可……”
唉,如若不感动,那她便不是人。
可是,光感动,又不能当饭吃。
“但是,我不想……”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立即低头咬住了她的唇,赌住那些煞风景的话。
门口的婢女看着皆红着脸低下了头去。
紫珞粉嫩的脸孔上现出红晕,想推开,他只会将她紧紧的收紧,将彼此的纠缠进行的更为的火辣。
“不许再说让我丧气的话……”
“你不许,我就不能说了么,我告诉你,我就要说,你那萧王府,我无论如何是再不会进了……”
紫珞瞪圆美眸,犟着脾气叫:“我也不可能再跟你回京……”
他脾气好的很,全不在意,笑笑捏她鼻:“是是是,不进就不进,我也没打算让你回萧王府,京城那边,你不喜欢去,我们不去——我已经向父皇请旨,打算带你在封地定居,不回京城了……”
没想到他竟有这样的打算,在封地定居?他不去争皇位了么?
心念一转,想到的是一个字儿:不争而争——
娶了她,他还需要刻意去争吗?
于是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金晟哪能不知她的心思。
他想带她留在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