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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着腰背,不卑不亢!
千桦瞅去一眼,看那衣色,知道是王爷的心腹,心下惊着,凝神一想,遂又笑道:
“也真真是莽夫,公主都去了岚园,你这侍卫怎么就在那里瞎胡说的称君公子把岚妹妹‘拐跑’了呢?就说么,你们这武人,平时真真的该多读一些书,说话才不至于如此的失了措辞……”
这话,圆了场,又把侍卫软软的训了一番,让人感觉这新来的女主子,还真是一个识大体的的女子!
但侍卫仍然觉得被训的好冤,闷声道:
“不是属下嘴叼,而是君公子的确想要带走凌岚主子。杨头目拦不住他们,君公子已经抱了岚主子出了岚园,正往前院而来……他都让人去备马车了,说是要直接从偏门离开……还让属下等来禀一声,说就不到前头来跟爷道辞了,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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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晟好不容易止了咳,那口酒就卡在喉咙里,辣的生烟,等晃过神来,再听到这话,气的差点双眼冒烟。
一双如炬的目光唰的一下落到席上那空出的位置,他知道墨问上如厕。
之前他来的时候,景侃说墨问回东院出恭去了。
金晟知道这小子有洁癖,出完恭总要慢条斯理的净手洁面,会折腾上好一会儿功夫,也曾想过他会趁机去后园,不过他出来的时候有交代杨谱:要是君公子过去,便拦在外头。
不想,还是没拦住。
心头一股压了一宿的怒气儿冒了上来,这小子,又想来捣蛋了?
捣蛋也就是罢了,反正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折腾他,可是想把女人在这个节骨眼里带走,他这是存心让他难受!
他发誓,这辈子,还从没有这么恼过,哪怕在北地的时候,他再怎么和他对着干,心头那气儿,总是转烟即烟,可是今日呢——
墨问明知他的难处的!
这里毕竟不是北地,而是京城,他上头还有那么多人压着,他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围伺着,想将他打倒,他还要跟他闹,那也太太太胡闹!
何况墨问也知道,他自己现在这身份是如此的尴尬,怎么还敢在这个紧要关头闹事?
闹上这一手,不光会损了萧王府的颜面,损了凌岚的清誉,更会给皇室蒙羞!
如今太后已经对“凌岚”自请下堂一事不满了,已经在警告他别在女人身上陷得太深,这个时候不可以再出乱子,否则,吃亏的会是“凌岚”,会把她逼入万劫不复的地境里去的,他怎么就那么的任性行事!
“胡闹,简直是越来越胡闹!这臭小子年岁越大越是小儿心径!”
他沉着脸,不客气的拂掉千桦的拍抚,冷哼一声,扔下酒杯,拂袍而去。
千桦素手架在半空,还没有反过神来呢,人家就如一阵风,龙卷风,唰的一下没了影。
她心下一惊,连忙叫:“金晟……别……”
千桦想叫他别走——走了,她的脸往哪里搁,太后的脸往那哪里搁?
今天可是他们的喜庆日子!
她的脸色渐渐的失去了这前那炫人眼的光彩,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被男人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碾成碎末,耳边,嘈杂声渐渐响起来。
吃宴的宾客,见状,一个个不约而同的站起来,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满脸惊怪,低声咕哝的互相问:
“怎么回事?”
“驸马爷干嘛带着公主去抢萧王妃?”
“你们不知道吗?”
“什么?”
“听说萧王的这位侧妃心仪的是君墨问,心不甘情不愿才嫁来北沧的。据说这番君墨问会现身在这里,一半是因为儿子在这里,另一半则是因为这个女人……”
“嗯,那估计是了——人家这是来要回自己的情人的!既然君墨问都能娶了七公主了,要向萧王爷要个把女人也不是稀罕事,我好像有听说哦,萧王殿下曾在北地说过,他视君墨问为兄弟,什么都愿意分享……”
“女人也能分享吗?”
有人怪怪的问?
有人则低笑:“看样子,肯定不能,没瞧见么,大殿下对于这个女人有着非同一般的情谊,要不然,怎会黑了脸了都……不如,我们一起跟去看好戏……”
什么叫做鸡婆?
什么叫做人言可畏?
安王金贤听着剑眉紧皱,回头冲另一桌上的几个窃窃私语的“鸡婆男”恶狠狠的瞪去几眼:“闭嘴,再敢胡言乱语,小心半夜过来割了你们的舌头……”
几年锦衣少年立即捂住了嘴。
下一刻,金贤第一个箭步如飞的往外奔去,身后,他的师父叫了一声“殿下”相随而去。
有人起头,这些个公子爷们一下子皆有了一个借口,便很默契的一窝蜂的涌往后院——
怪事年年有,独属今年萧王府最是是非多,出的皆是一桩桩怪事。
这些人平常吃饱了太闲,正愁没有话题嚼舌根呢,谁肯错过了这台好戏,都想抢在第一时间,把这事看个明白,听个清楚,于是一下子就把今天的“主角”给冷落到了边上。
原本热热闹闹的宴堂上,很快冷清清只剩下以千桦为首的几个女人,包括程襄,包括采凝儿,只有管家冷汗直冒的陪在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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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依旧坐在位置上,手中执着玉杯,左手腕上用一根红丝绸上系出一朵很漂亮的蝴蝶结,配一根珠链子,漂亮的底下,是一道丑陋的疤。
她看看空出来的位置,手上就痛起来,比那天在流血时还痛,脸色呢,比刚才更白,这不是酒的问题——
她的心深深的被伤到了。
自小到大呀,她一直就是表哥手掌心里的宝,可现在,有人的替代了她的位置。
那天,她醒了过来,趁着身子弱,她求晟哥哥收回那天的的话。
晟哥哥抱着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径的哄她吃东西,先把身子养好,其他事以后再计较。
嗯,对,这几天晟哥哥待她特别特别的好,好到让她觉得这是“最后的晚餐”。
这名词儿还是君大哥教的。
想到君大哥,她的心疼的更厉害!
今天,她有见到君大哥,一见面就上前哭叫:
“墨哥哥,我讨厌你!为什么你要把凌岚弄来北沧?为什么要让晟哥哥娶她?以前晟哥哥独独宠我,现在,他都不理我了,你是个坏蛋!你害苦我了,你害苦我了!”
她扑上去就是一番恨极的打。
他倒也任她打,等她打够了,才淡淡的瞅着她说:
“小丫头,‘宠’仅仅就是‘宠’,跟男女之间的爱搭不上边,所以,擦亮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为一个只把你当妹妹一样宠着的男人去死,值不值得?如果你觉得值,死了都活该。”
这知好生无情,好生冷漠!
她深深被刺痛,哇哇哇哭了好半天。
君大哥不理她,自顾自离开了。
她觉得,连墨问哥哥都被“凌岚”迷惑了!
难道君墨问哥哥也喜欢人家吗?
墨问哥哥和晟哥哥曾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如今,会不会因为这个女人反目成仇呢?
墨问哥哥在晟哥哥大礼的时候跑来大闹,到底是来出头的,还是真的来抢女人的呢?
喝了一口梅子酒,明明酸酸甜甜非常的好喝,可是这一刻,她吃在嘴里就宛如含了一片黄连,苦的要死!
凝儿涩涩一叹:“他对岚阁里的人真是上心了!”
说话间,她抬头,左右看,程襄面色阴阳不定,似有点兴灾乐祸,又怀着几丝怜悯之色,可眉间的那几分失意是骗不了任何人的,新婚便失宠,对于这位才女来说,比起她的境遇,好不到哪里的!
程襄听着,咬了一下艳艳的唇,去看失魂落魂站在当场瞪着宾客流窜而去的地方,走上前,拍拍她的肩:
“桦姐姐,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也不知道这位岚妹妹又想闹什么事!你别见怪,这位岚妹妹天生就能惹事!这进门才几天,兴了多少风浪了!忍一忍吧!过会儿,爷总会对你个说法!何况你还是太后送过来的人,又是自小认识的姐妹,爷心头有分寸的……”
这是安慰人的话儿,以程襄看来,爷并不怎么待她有多么的特殊。
今天进府虽不是正式大礼,又是太后亲手操办的,太后对于这事相当的重视,就只差亲自上门来主持了,如此的光彩,本该顺顺当当的成就了好事,可偏偏在这喜劲儿上得了这种排头,心里那种气,她觉得自己可以理解——她是过来人。
新婚夜,被王爷使气的折腾,她记得紧呢!
哪个女人遭受这种罪后,心情还能安静的,将心比心,最好的脾性也会磨出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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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真是造了反了,点姻缘香的吉时都要到了,王爷怎么就跑没了人影?”
桂嬷嬷气咻咻的喝了一声:
“景叔,殿下都多少年岁了,做事怎么还似少年人一般疯疯癫癫?凌岚公主也真是,明知今日王爷添喜,偏生还在那里做小动作,她也太没规没距!不像话,真是太不像话。南诏竟还有脸说他们是礼仪之邦,真真是丢人现眼的紧!”
整个宴厅,就只剩下景叔带着几个萧王府的奴婢在边上服侍,闻言,只能陪笑,哪敢多嘴一句。
这桂嬷嬷可是太后身边最最有份量的贴身老宫婢,在宫里,真真是有分量的奴才,当今的皇上还是她一手拉拔大的,故连皇上也对她敬三分的。当年皇上继位,就令桂嬷嬷做了后妃礼教的女官,人家乃是出了名的大角色。
今日千桦入萧王府,虽只是小事,太后还是动用了这位元老级女官,但为了一切做的最为得体。
自千桦的轿子被抬进萧王大门起,桂嬷嬷便一直侍候在边上,将一切礼数全给做全,现在就只剩下在正午时分点姻缘烟了。
点了姻缘香,文定之礼才算真正礼成!
这是北沧的传统文定之礼,通常也是男女双方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家中长者创造机会给即将结姻缘的两个人见面,让他们彼此都认得对方一下,以确定结姻的决心,若一方临时反悔,这姻缘可就此作罢,双方都满意,便可在所有来宾的见证下,订下这门姻缘。
这个“老姑婆”多少年的大风大浪经历过来了,还没见过这种场面过呢,在最最紧要的礼节上,准新人一走了之……
桂嬷嬷是有听闻最近这位殿下对一个女人上了心了,也不太见怪,早就听说了王爷身边女人多的数不过,因为一时新鲜而迷了心窍,许下那种不让凝儿姑娘入门的事,在凝儿闹出血腥事后,一定会不了了之!
想那天日殿下有在宫里受训儿,老太后可曾千叮咛万交代的:
“别学你父皇样儿,为个女人,把什么都丢了!现在这是什么时候,你还在为个女人瞎闹腾?还发出话来说什么退不退婚的,你想北地儿动荡么?龙椅你还要不要来着?”
那个时候,殿下可乖顺着:“孙儿省得,孙儿知道怎么做?”
萧王一直就是个懂事的孩子,桂嬷嬷以为萧王知错就会改的。
也有听说这几天,萧王都不
曾多往岚阁去,除了记得每天去看看采凝儿以外,几乎把心思全投在了朝堂的正事上,原以为他们就会这么淡了了,哪知呢,一听有人把那骚蹄子拐跑,人家立即把老人言全抛到九霄云外。
桂嬷嬷去抚失尽颜色的千桦,怜惜的拢着她的香肩,低声安抚了几句,说:“萧王殿下太过份了,姑娘,走,咱去找王殿下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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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桦心里早已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原本矜持一点,想骄傲一点,怎么能如此轻易被那女人打击到,她缓缓的随着嬷嬷往外走去,待出了门,却怎么也按捺不住心头的焦躁。
脑海里想起的是在中国时,亲耳听到的、自自己喜欢的男人嘴里吐出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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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酒吧的包厢,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