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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一句问话却让张武眸子一暗,他就知道皇上不会放过任何关于夫人的消息的。
却不知,墨良的这一问,恰好掩盖了墨良自身的异样。
“听闻夫人在我朝和楚国开战前期,就离宫去了碧云寺,在哪里待产,听闻这次,因为冰雪封山,没来的及在生产时赶回皇宫,所以就在碧云寺产下了公主,这次冰雪消融,皇上持命御前侍卫前去迎接,却不想途中却出了意外。”不自觉的,张武直接转换了对奉天皇后的称谓,而这却并没有逃过墨良的耳朵。
夫人……
不是皇后,更不是奉天的皇后,而是夫人……
待产?
脑海中似乎闪现了一些零碎的片段,不自然的抬起手,这里好似曾经感受过那让他惊惧却又期待的带着体温的一种奇异的悸动。
那是孩子的悸动。
孩子……
“皇上,您不用担心,夫人和公主都没事。”看着脸色越来越怪的墨良,张武以为他是担心夫人的安危,赶紧安慰道。
毕竟是关于夫人的事情,他不会忽视的。
墨良听着张武这明为劝慰的话语,头更痛了。
他偏执的过程中,究竟错失了多少重要的信息,错过了多少关于她的消息使劲想,头痛欲裂,脸色越来越苍白,一个个破碎的画面杂乱的冒出脑海,可是却又没有丝毫的连贯性。
夫人……
孩子……
青青……
皇后……
奉天皇后……
就在这一个接一个的身份连贯中,墨良的额头冒出了越来越多的冷汗,脸色变得煞白,狭长的双眸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焦躁和急切。
“皇上,快穿御医。”这下,张武再也保持不住冷静了,难道皇上脑疾发作了?
“皇上,皇上。”听到张武大叫的守在外边的富贵几乎是冲进了御书房,只能看见墨良的身子缓缓的滑落。
张武敏捷的扶住了墨良下滑的身子,和富贵一同协助,把墨良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躺好,等待着御医的到来。
“皇上怎么回事?”看着匆匆赶来的御医为墨良诊断之后,张武开口了。
难道皇上的伤病并不像他们所认知的那么乐观?
“回侯爷话,皇上只是受到了刺激,一时气血郁结导致晕雁的。”在确定墨良没事之后,御医给出了答复。
“皇上的伤还没好吗?”张武问这话的时候,先是看向御医,又把视线转向了一旁焦急的富贵身上。
“奴才不知,还请侯爷恕罪。”富贵不敢直视张武的锐利眼神,却也不敢直接回答。
“侯爷放心吧,皇上休息一会就会醒的。”御医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这么说道。
随后剩下的就是有些沉闷的等待,当墨良的脸色慢慢恢复血色,御书房内也静的只听到呼吸声。
“传青峰。”还没睁开眼,墨良就吐出了让张武等人惊愣的旨意。
“奴才马上传旨。”富贵迅速的就传达了皇上的口谕,而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在场的人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重。
“皇上……”张武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当讲不当讲。
“爱卿准备一下,朕也该出去看看这大同天下是何等景象?”一句话,却也让张武大约猜到了墨良的打算。
“皇上,请三思。”虽然知道皇上心之所系,但是现在的皇上可是旧伤未愈,这样出去,情况不容乐观。
毕竟,刚才发生的一幕,还让他心有余悸。
“准备吧……”依旧是三个字,但是却堵去了张武的所有话语,他知道想要阻止皇上已经不可能了。
之前禀报关于夫人的消息的时候,他就估计会有些意外发生,却不想会来的那么的猛烈。
到现在,他还搞不清楚,这夫人和皇上之间是何关系?
要说,他们是夫妻,可是皇上为何会看着夫人成为了奉天的皇后而不加以阻止。
更何况,夫人又怎么会明明有着皇上,还要回到奉天?
即便她的身份是奉天的先后,可是大不韪的事情,不也同样做了吗?
轩辕皇不同样立了她为皇后?
“臣告退。”多说无益,张武能做的就是准备妥当,伴随着墨良一同走出这大同皇宫。
当张武走出之后,墨良这才睁开了狭长的双眸。
“青青,等我。”狠狠握紧手中的拳头,墨良的心都揪到一块了。
思前想后,对于青青此时的处境,他真的揪心了。
她怎么会出宫?又怎么会在途中遇袭?
萧一寒安的什么心?
独孤韵安的什么心?
本还对你存着一丝同胞情谊的,可如今就别怪我绝情了。忍着后脑传来的阵阵痛楚,墨良缓缓起身。
公主,他的女儿,他和青青的女儿。
独孤韵最好保证不会伤害她们母女,否则……
就算是孤注一掷,他也会倾尽全力的拿下奉天,就算因此而生灵涂炭,他也在所不惜。
一辆简朴的马车,缓缓的驶出了大同皇宫,也驶出了大同京都。
没有预兆就被急旨召回的青峰,没有足够的时间给以被强带回来的墨云蝶任何的解释机会,也不给她任何拒绝逃脱的机会,原因只在于,当青峰看到那微微发福以及隆起的腹部,一切好似已经真相大白。
当得知墨良已经出了皇宫,出了京城,墨云蝶暂且先把自己的事情放下了,一颗心就只为墨良的安危担忧,也为青青的处境着急。
“别担心,皇上不会有事的。”青峰看着虽然面无异色,但是却坐卧不安的墨云蝶说道。
现在的他已经不去纠结她为何会质疑他的忠诚,更不会去介意她和皇上究竟是何关系,只因为,有些东西,用心感受就已经足以。
“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却不想,墨云蝶给出了他一个更为确定的答复。
在鬼面将军的剑下,他都幸存下来了,墨良怎么会有事呢?
国仇家恨,墨良怎么会轻易就倒下呢?
更何况,还有人正用一生的青春和生命陪伴着他。
其实有些时候,她到希望墨良能丧失理智的,冲动一回。
可是,这个念头往往也只是一闪而逝,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职。
既然身为帝王,墨良身上的担子很重,他的贵任也就更重了,需要考虑权衡的也就更为复杂。
更何况,他的身份还有些特殊。
但是,想到墨良要去的地方,墨云蝶的心还是有些忐忑和不安。
毕竟,在哪里,她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她不想在失去另一个。
奉天对于墨家人来说,都是一个并不愿提及的地方,即使这个秘密一直被深藏着,但是却不表示,她们一无所知。
墨轻烟,一个曾经在云壤备受宠爱的女子,一个以纯真和善良颇受百姓爱戴的公主,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莫名的失踪了。
多年以后,云壤的国储这才收到了来自墨轻烟的信笺,一封寥寥数语,但是却让人无限感触的信。
没有过多的提及自己的处境和现状,突出的只有一点,希望云壤能够帮助她的儿子活下去,在这天下立足。
看到这封信,即使其中没有演染悲情的成分,但是却有着明显的托孤意味。
一个母亲,如果不是在生命尽头的时候,是不会发出这样的心声的。
这没头没脑的信,却让云壤一贯享乐的国君一个人,一个人呆了整整两天,不需任何人打扰,就他一个人呆着。
“父王,小姑姑怎么了?”身为长公主的自己,在接到父王召见的时候,小心的问出了大家关注的问题。
虽说墨轻烟已经失踪多年,但是墨云蝶的脑海中还有着这位姑姑的记忆,只记得父王最为疼爱姑姑,不像兄妹,倒似是父女一般的疼爱。
姑姑的失踪,曾一度让温和的父王狂怒,但是却又离奇的湮灭,只不过父王的心思更不在这云壤上了。
“蝶儿,有朝一日,如果父王把这云壤交给别人,你会支持父王吗?”
当初的云壤王会这么说,墨云碟最初的以为是因为云壤后宫之中,无一男嗣。
“父王何出此言?”当初年仅九岁的她一时间想不透云壤王的意思。
“蝶儿觉得我云壤如何?”云壤王只是牵起了墨云碟的手,信步于花园中。
“蝶儿愚昧,但是却也不敢妄自菲薄,云壤势单力薄,这些年若不是父王委曲求全,或许早不存在于这天下。”虽然年纪尚幼,但是墨云碟毕竟从小就跟随云壤王接触国事,虽说没有多少政务,但是却也耳濡目染了一些政事,对于天下局势以及朝臣们的言论,墨云碟也并不陌生。
“蝶儿还记得姑姑吗?”云壤王对于女儿的回答,很是满意。可是,举目远眺的双眸中却有着抹不去的惆怅,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女孩子这样和他谈论时事,虽然看起来那么的柔弱,那么的纯真,可是却字字珠玑。
“姑姑很美,也很和善。”这是墨云碟对于墨轻烟的记忆。
“如果姑姑不是生为女儿身……如果姑姑是长女,或许这一切都会不同。”忆起了兄妹和乐的时光,云壤王的脸上有了一种梦幻而满足的神情。
“父王是一个好君主。”看着云壤王的叹息以及无奈,墨云碟如是说道。
“蝶儿,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云壤恐是难有立足之地了。
”云壤王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坦露自己的心声,也真正有了一个忧国忧民的君主的样子。
作为一个国君,谁不想成为一代明君,谁不想雄霸天下,可是他能吗?
这些年来,若不是云壤没有子嗣,全都是公主;若不是他只会醉心于花草之间,云壤又怎会在三国交界处安然?
可是这分示弱又能持续多久?
到时候,环视间,他的领土,他的妻女,他的百姓,将不知会被践踏于谁的脚下。
想到这里,云壤王就心痛的窒息。
可是,他该如何呢?
励精图治,整顿云壤。
只怕还来不及壮大,却已经成了别人的亡国奴。
猛虎身旁且容他人酣睡。
“父王?”墨云碟虽然想要安慰,想要瓣解,可是却觉得那么的词穷,找不到什么具有说服力的话语来瓣驳云壤王的悲观。
“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能够取代父王,让云壤的百姓过上不在寄人篱下的生活,蝶儿觉得父王是否能够让位?”虽然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却不想这个念头一说出来却是那么的轻松。
“父王心中有了人选?”墨云碟的身上少了少女该有的童稚和无知,绝色的容颜上有着笃定。
“姑姑有个儿子,三岁多了,你姑姑说,他会是一个有担当的孩子,只因为他有一个很好的教育者。”云壤王并没有瞒着自己的女儿,这个不止有着美貌容颜,同样有着玲珑心的女儿。
“姑姑有孩子了?叫什么名字?”墨云碟一听到这个,在听到是个男孩,惊喜的神情不言而喻,连声追问。
姑姑那么美丽和聪慧,小孩子肯定也很英俊和聪明。真不知道是长什么样子?
墨云碟真想马上见到小孩子,看看是否和自己的妹妹们有什么区别?
“独孤绝殇。”看着墨云碟兴奋难抑的神情,云壤王也笑了。
“独孤绝殇,好名字。”才一听到,墨云碟就赞叹道,无暇思及这名字的由来,她只是想象姑姑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就觉得美的不行。
“独孤?”不过转念一想,却注意到了这独特的姓氏,双眉不由紧皱。
“是,独孤。”没有解释,但是却肯定了墨云碟心中所想。
“可是,奉天皇室并没有姑姑的消息啊。”墨云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如果真是奉天的话,为何从未听到过姑姑的消息。
或许只是皇亲?
“你姑姑从未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女子,她在奉天无人得知,也无人认可。”云壤王想到这里,不由为妹妹的先见之明感到喟叹,也为妹妹的隐忍感到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