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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德殿外,站着一位女子,年约二十,穿着一身紫色衣腰间挂着一把长剑,双眸清明,剑眉飞扬,眉目间和盛德女皇有几分想象。
此人就是天凤皇朝的谨王。
她迈步走进大殿,步履如风,果断凌厉而不失儒雅。
风轻涯一见来人,双眸微微扬了一下,旋即大喊道:“皇姐,救我……快救我!……”那声音如同杀猪一样,好听不到那里去,然后闭目养神。
主角来了,她这个配角该欣然退场了。
不过在外人的眼中,这定然会成为胆怯的象征。
风慕谨听见了风轻涯的带着哽咽的求救声,清明的眸子一眯,一股凌厉的气气势陡然而生,冷声说道:“放开本王的皇妹!”
那冰炎特使早在她出声的那一刻就猜到了来人是谁,只不过……她一沉双眸,似笑非笑地说道:“本使听说谨王和雅王姐妹情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雅王是本王唯一的皇妹,本王岂能不爱护!”风慕谨冷冷地说道:“只是特使来我天凤,恐怕不是为了祝贺本王皇妹成人吧!”
冰炎特使闻言,凝视了她半会,旋即弯着嘴角,笑道:“本特使确实专门前来庆贺雅王成人。”话一落,一扬手。架在风轻涯脖子上的两刀利刀迅速收回,“铿”的一声,同时收回了刀鞘中。
尹沅见状,慌忙上前,拿出一条手绢,捂着女儿脖子上的血痕,然后对风慕谨感激地笑了笑。
风慕谨回以一笑,然后眼露担忧地向风轻涯,却见她靠在贤贵君的怀中,双眼紧闭,微微一惊,快步走过去,握起她的手,焦急地问道:“涯儿,你怎么了?”然后转头对着一边侍候着的宫侍大喝道:“来人,快叫御医!”
冰炎特使见到这样的情景,脸色深沉了几分,思绪不明。
“谨儿,大殿之上不得无礼!”凤后依然端坐在后位上,端庄高贵的神情似乎冷了几分,“还不快给你母皇行礼!”
风慕谨闻言,抬眸看了父亲一眼,神情担忧无比,“父后,涯儿她……”
只是还未说完,旋即被一个大大的哈欠声打断。
风轻涯睡意朦胧,哈欠连天,努起嘴撒娇道:“皇姐,我没事,只是好累……”本来就这样睡过去的,只是恐怕不会这么容易。她看着风慕谨,满脸疲倦,笑嘻嘻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从她的脸上滑开,然后不着痕迹地飘到大殿之上,那正襟危坐的两人。
“你啊!”风慕谨又气又无奈,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身,正对着皇倚上的盛德女皇,单膝下跪,行礼道:“儿臣参加母皇、父后!”
盛德女皇脸色平静,威严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点头说道:“起来吧。”
“谢母皇!”风慕谨起身,然后转头看了风轻涯一眼,垂头对盛德女皇说道:“母皇,涯儿的颈部受伤了,不如让她先回宫休息。”
风轻涯闻言,微微扬眉,睡意朦胧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笑意。
还是皇姐了解她!
盛德女皇将视线移向了风轻涯,眼帘半垂,说不清是失望还是甚至,半晌后,点头说道:“这样也好,贤贵君,你先陪雅王回宫吧。”
尹沅闻言,扶着女儿,微微行礼道:“臣侍遵命。”声音平静无波,那绝美的脸庞上表情僵硬。
女皇一见他这表情,就知道他还在介意刚才的事,暗暗叹了一口气,不由得瞪了女儿一眼,有些酸酸的。
似乎在沅儿的眼中,最重要的还是这个女儿!
风轻涯注意到了拿到吃醋的眼神,不由得暗暗发笑,只是不能表现出来,憋得慌,于是连忙催促贤贵君离开,露出了一张苦瓜脸“父君,我们快走吧,涯儿疼……”
众人看着堂堂的雅王这样孩子气的表情,不都得暗暗气愤,眼中含着鄙视。
只是风轻涯的小算盘并没有成功,因为有人的目的还未实现。
“慢着!”冰炎特使出声叫道,眼神露着一抹阴险,“雅王殿下,本使千里迢迢到来,给雅王送礼,可是雅王却这样不给面子,还是天凤皇朝不将我冰炎放在眼中。”一句话就将普通的送礼上升到政治层面上。
风轻涯扫了她一眼,当即知道自己走不了,只是她真的猜不到,这位特使大人为何专程来为难她,为了挑衅天凤的尊严吗?
不过她还没有开口,一边护妹心切的谨王就已经严厉的斥责道:“特使大人,你送这些礼物给本王的皇妹,到底有何用心!”
风慕谨也就是在刚才才看清箱子里的礼物,她盯着那些下贱的东西,一张脸变得铁青,这分明是羞辱,极大的羞辱!难怪一向与世无争、慵懒成性的涯儿也动怒了!
冰炎特使没有丝毫的退步,眼眸一沉,皮笑肉不笑地道:“谨王何必动怒,本使只是想送一些值得纪念的东西给雅王而已。”她顿了一下,将视线转向像母鸡护小鸡一样的护着风轻涯的贤贵君,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嘴边浮现着阴险的笑意,道:“贤贵君难道不觉得这些礼物很亲切吗?”
风轻涯闻言,心里一阵惊愕,然后感觉到,身后,父亲的身子猛然颤抖了一下,那一刻,懒洋洋的眼眸再一次变得冰冷!盯着那张嚣张阴险的脸,牙关一咬,倾吐:“不知死活!”
“你!”冰炎特使闻言,脸色大变,像是受了极大地羞辱一样,“风轻涯你……”
“我怎么了我?!”风轻涯挺直背脊,离开发呆中的父亲的怀抱,踏步上前,语气刁钻而带着孩子气,喝道:“这里是天凤皇朝,是本王的地盘,你难道不知道,这里除了女皇就属本王最大吗!?”
她走进她,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一股戾气和尊贵油然而生,她双眸狠戾地看着她,冷笑道:“你站在本王的地盘上,解送礼物之机羞辱本王,甚至于羞辱本王的父君,这不是不知死活吗!?冰炎特使是不?你以为你是冰炎的特使,本王就不敢动你吗!?”话一落,脸上狠戾一闪,倏然伸手,将身边的冰炎侍卫腰间的佩刀拔了出来,架在了冰炎特使的脖子上!
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第九章 雅王受罚
殿外,大雪已停,冷风吹动,发出了呼呼的声音。
偌大的承德殿内,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压抑在空气中蔓延。
大殿中央,风轻涯昂着下巴,冷冷地盯着冰炎特使,一旁的两个冰炎的侍卫拿着刀,却不敢上前一步,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冰炎特使睁大着眼睛,震惊地看着将刀架在她脖子上的少女,脸色由青变白再变黑,牙关一咬,狭长的凤眼一瞠,厉声喝道:“风轻涯!……”
“涯儿!”盛德女皇脸色沉了下来,倏然站了起来,衣袖一挥,喝道:“把刀放下!”
风轻涯头也没有回,嘴角一翘,露出阴森森的笑,语气残暴地喝道:“休想!谁敢欺负本王父君,本王就让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一说完,手中的刀更加地贴近皮肤,渗出了一丝血红。
“涯儿!你快放手!”尹沅这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快步上前,双手急忙握着女儿的手,焦急地劝告道:“涯儿,放下刀,你不能杀她!”她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残暴,她一向都是懒洋洋的,什么事都不在乎,不紧张,可是今晚却为了他……“涯儿,父君没事,真的没事,涯儿……”尹沅声音开始哽咽了起来,他转过头,看了看高殿上的脸色微怒的女皇,神情转为严肃,急忙说道:“涯儿,她毕竟是冰炎的特使,是天凤皇朝的客人,涯儿,你是天凤的雅王!”
风轻涯一瞥嘴角,面带讽刺地不屑道:“那又如何?”
“风轻涯!”盛德女皇大步走下阶梯,衣袖一甩,面带愠怒,双眸哦幽深,沉声喝道:“把刀给朕放下!”
风轻涯将头转到一边,根本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目中无人的模样简直让两旁的大臣惊的目瞪口呆。
“涯儿,放下刀,涯儿,不要让母皇和贤父君担心!”风慕谨虽然明白妹妹的愤怒,但是这时候确实该退一步了,她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她还会在帝都待一段时间,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风轻涯一愣,眼露惊讶,看着风慕谨,忽然间滑稽地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很兴奋地低声回道:“皇姐,真的?……”只是以谨王严谨的行为方式,她真的会在背后插人一刀?
风慕谨窒了窒,然后点头,将手她的肩膀上,神情认真,“当然,皇姐曾经跟你保证过,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风轻涯半眯着眼,凝视着她半晌,然后手一松,像扔垃圾一样将它扔到一边,然后一脸娇气地对着风慕谨说道:“皇姐,这就是说定了哦!”
风慕谨看着方才还浑身戾气,此刻却拉着她撒娇的妹妹,暗暗失笑。
“女皇陛下!这就是你们天凤的待客之道吗?!”冰炎特使脱离了生命的威胁,方才所有的怒气和怨恨如数发泄出来,“还是天凤皇朝以为我冰炎可以随意欺凌!”
盛德女皇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沉着眼眸,走到风轻涯的面前,神情一凛,倏然扬手,狠狠地挥下。
“啪!”的一声,传遍了整个大殿。
“陛下……”
“母皇!”
尹沅和风慕谨已经,同时跪下。
风轻涯倒在地上,愣了愣,然后抬起头,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即使看见了那威严的眸子中,闪过了一丝的不忍,即使明白她这样做是为了平息冰炎的怒意,可是在她的手挥下的那一刻,心还是狠狠地痛了一下。
十年来,她给与她的是无尽的宠爱和关怀,这样无限的爱让她忘了,原来她还是一个帝王。
风轻涯收回了视线,垂着头,嘴角弯了一抹讽刺的笑。
她终于明白了,以爱为名的伤害比正真的伤害更加的痛苦。
现在,她似乎可以体会到,前世,亲人们的那种痛苦。
盛德女皇转过身来,走回殿上,坐下,威严地沉声道:“传朕旨意,雅王任性蛮横、无视皇威、恣意妄为,即日起,禁足王府中,无朕旨意,不得踏出王府一步!”
三项罪行,但是没有一项是和冰炎有关的。
冰炎特使闻言,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线,阴沉道:“女皇陛下,你……”
“特使大人,你还有不满意!”盛德女皇眸光变冷,声音也不沉了几分,不怒而威。
冰炎特使见状,愤恨地哼了一声,神情阴森地扫了地上的风轻涯一眼,然后拱了拱手,愤然转身离开。
尹沅见冰炎的人已经离开,连忙扶起女儿,担忧道:“涯儿,你没事吧!”
风轻涯抬手抹去嘴角的血丝,半张脸已经红肿了起来,微笑道:“父君,涯儿没事……”她站了起来,对着皇倚上的帝王,依然弯着嘴角,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那双美丽的双眸依然如同平常一样,睡意弥漫,躬身说道:“儿臣领罪,谢母皇!”说完,然后转身离开。
“涯儿!”风慕谨担忧地叫着她,从小到大,无论涯儿犯了什么错,母皇从来也没有责备过她,可是刚才,她是在担心她,尤其是看着她毫不在意的表情,可是她正想起步跟上去,但是却被一道清冷、尊贵的声音打断。
“谨儿!”
风慕谨回过头,眉头皱了起来,看着父亲不容反驳的表情,脚步不由自主地听了下来。
贤贵君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直到看不到女儿身影,才慢慢地转过身,对着盛德女皇,拂了拂,声音如死水般平静,“臣侍教女无方,自请禁足,请陛下恩准!”
“来人,贤贵君受惊,立刻送他回宣竹宫……”盛德女皇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径自对贤贵君的宫中的宫侍吩咐道,“好生照料。”
尹沅依然低着头,谢恩道:“臣侍谢陛下恩典。”然而那语气中并没有任何的感激。他转过身,起步离开,依然没有看皇倚上的盛德女皇一眼。
凤后合了合眼,持着端庄高贵的笑容,道:“陛下,你看……”
“都散了吧。”盛德女皇打断了他的话,挥了挥手,那声音中有着一丝的无奈和明显的心疼,然后起身离开。
殿内的大臣恭敬地行礼后,也纷纷离开,本来一场热闹的晚宴,最后竟是冷清收场。
不到一刻钟,承德殿内,只剩下了凤后和风慕谨,以及凤藻宫中宫侍。
“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