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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怕死地追问道:“哦,你怎确定?来来,一字一句,前前后后,仔仔细细说来於我听听?”
闻言,祁暮清剑眉竖起,当即黑煞了脸,磨牙道:“得寸进尺,有时间管我的闲事,还是看看自身?”
“呵呵,呵呵,莫气,莫气……说着玩的,唉,不用你细说,我也能猜到。你小子必是揣着一肚子火啥都不问,上来劈头盖脸就给了你家小美人一顿排头吃,但,平阳那妮子也不好惹,必是一场滂沱泪雨瞬间浇灭了你小子的熊熊怒火,接着,你小子又是打拱又是作揖,哈哈,方才回神许是作了外人的道……呵呵……嘻嘻……这个、那个,一番蜜里调油后,必是啥都说清了。”
几乎猜个中,祁暮清彻底黑了脸,身侧的铁拳握了握,瞥了会那副笑得甚是嚣张得意的脸,想到当前的要紧事,终还是狠下了这口气,咬牙闷气道:“算你说对了,妮子今日进宫去了,怕要几日才回来。”
“啧啧,小子,你可真会转移目标靶子,倒打一耙的本事真不是吹得,为兄佩服哟,这点得跟你好好学学。嗯,这样,你家小平阳肯定不会再与你为那种小事生气。
呵呵,早说不完了,唉,你说:这寿安公主素来不与皇家族亲往来,怎突然好好地送美上门,这闹得是哪一出?就为让你小两口拌几句嘴红个小脸?!只为这个,伎俩小了点,怕是……呵呵,嗯,呵呵,有意思了,实在有意思呀。”
“知道了甚么,就快说,不说,就滚。”
“啧,你小子,唉,这事不用你管了,为兄替你揽了。你小子拙嘴笨舌的,还是歇着吧,昨天那几个多舌碎嘴的,你小子那几下子,啧啧……怕是得躺上一年半载啰,唉,说你甚么好?算了,过去的就不提了。
嗯,小平阳知道了也好,那妮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外人轻易捞不到她好处的。倒是你,啧啧,太嫩,还得继续修炼。”
说着,慕容棋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一副情圣高手前辈样,摇头晃脑地甚是得意。
闻言,祁暮清面色一红,不觉羞恼,牙齿里蹦出个字来:“滚……”
皇宫,安昌殿,内殿,南边靠窗锦榻上,瞧到许久未见的宝贝女儿,圣献帝慈蔼地笑得个合不拢口,举箸连连品尝了好几块糕点,方才作罢。由着平阳亲自的伺奉,就着杯口轻漱了下口,接过茶盏慢饮了数口,满足地一声轻叹,伸手拍了拍平阳的手背,笑道:“好孩子,瞧到你这般,父皇就安心了。糕点不错,很合朕的口味,亏得冉儿还记得。”
平阳嘟了嘟嘴,伸臂抱住圣献帝的腰,撒了会娇,喃喃地回道:“这是孩儿该做的,父皇,一阵子不见,越发的年轻英武了。”
闻言,圣献帝朗声哈哈大笑开来,回臂揽抱住平阳,取笑道:“告诉父皇,在哪里偷吃了蜜糖,到父皇这里来寻开心了?”
“孩儿说的是真话,不信,可以问高公公?”
边上侍奉的高公公先是一愣,抬眼瞄了瞄父女相处甚是和乐的皇帝与二公主,拱身回道:“回陛下,二公主说的确是实话。”
圣献帝眉眼含笑,说不出来的舒心开怀,拥着平阳轻晃了几下,笑道:“哈哈……好你个刁嘴妮儿,罢了罢了,你这孩子,唉,就知道寻朕开心。”说着,伸指点了点她的俏鼻,一脸的慈爱。
闻言,平阳发了会娇嗔,很是不依,父女俩依偎着,又说了些贴己话。
余光接到高公公的暗示,平阳勾唇笑了笑,小心地端起侍婢托盘里的药碗,柔声道:“父皇,该喝药了,一会,平阳扶你出去走走。”
“唉,你这刁奴,知道朕不喜喝药,偏趁着冉儿在时,端给朕。啊……冉儿,乖儿,朕现在高兴,可不可以,过一会再喝。”
平阳板起脸来,佯作生气状,轻嗔道:“怎父皇想耍赖不成?还是孩儿的脸面不够,父皇非要母后来,才肯乖乖将这药喝了。”
“你?!你这孩子,好好地提……从哪里学来的?朕不信这苦药你会乖乖喝?”
瞧到向来威仪的君王像个孩子般躲起药来,平阳伸手调皮地点了点帝王的鼻尖,撇唇道:“若不是乖乖按时喝药,平阳这会还得在那园子里休养着了。父皇,你问错人啰?”
“呵呵,好,朕听话便是。再不喝,指不定你这妮儿如何编排朕了。”
说着,圣献帝摇了摇头,甚是哭笑不得,接过药碗,仰首一饮而尽,平阳赶紧捏了个甜果,给他压口。
圣献帝先是一愣,无奈地张口吃下,伸手拍了拍平阳的手,低声浅笑道:“嗯,冉儿,过来些,告诉父皇:祁家那愣头小子,到底可称你的心?”
闻言,平阳微怔了下,赶紧低首掩去自己片刻的慌张,佯作害羞状,回道:“挺好的,好好的,父皇提他做甚?”
“唉,你这妮子,没缘没故地就拖延了婚期。而后,又出了一堆的岔子,今个一早,朕又听闻……”
不等对方说完,平阳赶紧出声打断了这话茬,娇嗔道:“父皇,哪有那回事?孩儿不好,令父皇忧心了。他对孩儿很好,虽平日里有些小拌嘴,都是不打紧的事情。何故闹得父皇都知道了,那些烂嘴的奴才!哼!至于婚期……孩儿是想再多陪陪父皇,如果嫁人了,规矩多了,就没这么方便了。”
“你呀?唉,也难为了祁家那傻小子,不急着嫁,那就再等等,等你愿意了,再说。如此这般,可好?”
“谢父皇!”
“嗯,只一点:莫拖得太迟,令夫家难做,知道嘛?”
“孩儿明白。”
说话间,平阳心细地看出了圣献帝些许的乏意,便赶紧给一边的高公公递了个眼色,随意又拉扯了几句闲话,方才借口一会还要去看太后,拗着扶圣献帝躺回去歇息才跪安离开。
出了门,直接拐弯去了锦福宫,唤来一些人,问清交代了一些事情,收拾歇息了片刻,方才去尚宁宫请安。
坐在步辇上,平阳心情很是沉重,父皇的身体真的是撑不得几日了,若不是那虎狼药强行续着,只怕早……那药的药性她是知道的,也亲身体验过,前一世为了让文洛平安出生,她背着众人由刘兰芝每日拿来按时服用着,就是为吊着那口气,等孩子瓜熟蒂落的那一天。那药性彻底发作起来时,真真的生不如死——千虫万蚁啃心噬骨之痛。
她不想让父皇尝到那滋味,上一世不孝,这一世……今日进宫的目的就是让父皇彻底的安心,她很好,所有的一切都很好。这阵子,父皇他已经做得够多了,剩下未完的,由他们这些后辈来继续吧。
思及此,平阳闭上眼,不愿再去多想。到了尚宁宫,远远地,太后居然亲自迎了出来,上来不及问安,抱着她就是一阵哭泣,等上下左右瞧个仔细后,发现她确实已安然无恙,方才止住了泪,亲携着她的手,进了正殿。
由于手被死死攥着,只得挨着太后边上,落了坐。噙着抹恬笑,乖乖地听着皇奶奶好一阵子抱怨,只待她老人家情绪稳了,方才起身问众后妃长辈们的安。
瞧到最心疼的孙女无碍,老太后心情大好,忙招呼着又要看戏。众人只得移到畅春阁听戏,正在戏唱得最热闹的当口,突然,外面传来一声通禀:“乌孙可汗携合撒儿小王子拜见。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最后的名字,大家会不会觉得眼熟……
☆、九五回 变故
看清来人的那一刻,平阳怔愣住,只感到五雷轰顶,霎那间天旋地转,心如油煎般地灼痛开来,眼前一黑,若不是一边怜烟瞧出了不妥,藉着递茶盏,侧身遮挡住且适时地出手扶了一把,非栽倒下座椅不可。
平阳甚是恍惚,愣愣地回了神,未免边上的太后察觉,赶紧低首掩饰去自己的失态,心里的震惊却怎么也无法轻易短时间得到平复。
因来人是十多年未见的旧友,太后自然乐得喜上眉梢,连连称了几声好,免了礼,赐左首席看茶,另点了一出新戏来唱,且吩咐了晚上摆宴揽月阁,算作接风。
说话间,又将合撒儿小王子招呼到跟前,拉着手一阵细瞧打量,问了年岁等等不提。一时间,平日里最喜听戏的太后居然没了继续听的耐心,只顾着与乌孙可汗聊起了家常叙起旧来。
提到前事种种,太后唏嘘不已,说着说着,不觉眼眶红了起来,敛帕拭了拭眼角,不甚感概地言道:“真真的物是人非,一晃眼都过去三十年了,得有十五年没见面了吧。这一眨眼,你我都成了双鬓斑白、儿孙满堂之人了,如今,您身体可好?”
闻言,乌孙可汗仰首爽朗一笑,回道:“谢太后惦记着,老样子,只是腿脚没以前俐落了,到了天寒刮风时,总有些酸痛。”
太后点了点头,说道:“年纪大了都有些这毛病,不打紧……”但说着,还是转首命人取些应症的药赠与老友,又说了一些其他的闲话,说话间,眸光在下首的一众儿孙里面转了又转,想了想,伸手抚了抚身侧合撒儿的发顶,轻笑道:“乌孙可汗,你这幺儿可有婚配?”
乌孙汗王先是一愣,赶紧放下手里的茶盏,拱手回禀道:“没有,若太后瞧着喜欢,倒是无妨!”
听得这话,太后笑得更是合不拢口,又连连称了几声好,若不是一时难拿准哪个适龄哪个般配?只恨不得当众就点了这门亲。气氛很是和乐,相谈甚欢。
右侧,平阳默默坐在那,神魂却不知早已涣散到了何处,怎会这样?哪里出了错?若她没瞧错没眼花,这乌孙可汗分明是前世她那苦命女儿文嫣的夫君,合撒儿?!想到这名字,不觉心头一阵揪痛,凝住神,一细看,眼前的男孩大概六、七岁上下,除了年岁不符,这眉眼五官与她那前世早夭的小外孙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她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到底哪里出了错?平阳心里乱成一团,感到眼前一片黑暗,她清楚地记得前世的乌孙汗王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后来叛变弑父杀弟的大王子,另一个就是她那苦命女儿文嫣生的合撒儿。
到底哪里出了错?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必须立刻查清楚。
眼前一阵昏眩,恍恍惚惚,底下周遭的人说些甚么,就再也无法听清楚了。平阳愣愣地坐在那,微垂螓首,不发一言。直到边上太后察觉到了甚么,凑过身来轻声询问,方才堪堪回了神。
扯了扯发僵的唇角,勉强挤出个笑容,心不在焉地应付了几句,平阳便藉着旧疾微恙匆匆起身跪安告了退。
坐在马车上,平阳神情黯然,任凭一旁人如何询问,只默默坐在那垂着眼不发一言。直到回到内院屋里除了怜烟、再无旁人,方才开口唤道:“怜烟,你过来,替我查一些事情……就这样,你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待一会。”
言罢,怜烟愣了好一会子,心里一阵犯迷糊,公主突然如此反常——起因居然只是前来觐见的蛮族汗王。虽不明白公主为何突然要她查这些事情,观公主的神色很焦急慌乱,甚至有点……总之,一点不像平日里的公主,遂只得应了声告了退,准备亲自前去查明这事。
待门掩上的那一瞬,平阳整个人脱力歪倒在榻上,蜷缩起身子,只感前所未有的寒意笼罩全身,慢慢渗入,止不住地颤栗起来。天地一瞬间在她眼前全数坍塌,好似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早已悄然开始吞噬一切。此刻的感觉已非心惊胆寒、恐惧之类的言词可以形容,她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绝望……
就在那一瞬间,她分不清前世今生,辨不清哪个真哪个假?乃至觉得一直支撑她活下去的支柱——复仇都变得是那么的虚无可笑而没意义,但愿她想多了,起初得天垂怜死后复生后,那些细微的变化她并没有上心,而如今一个不容她忽视的铁证摆在了她面前,本该是她外孙的合撒儿居然提前出现了。
以往被她忽略不计的不同点开始一个个出现在脑海里,不断提示着她:文璟提前好几个月出生了,父皇本该上月就去了,可至今还活着……二皇兄也老早该,可……如今做新君的必是二皇兄无疑,前世视权势如命的庆山王叔现赋闲在家含饴弄孙去了。
而她恨之入骨的刘兰芝、简子茹两个贱人,也早已命丧黄泉。这些只算好的小改变,那坏的了……秦蜀的祁、慕容两家,甘陕的申王李厚忠,江州的耿家,定南的石家……放眼四方:那些大大小小皆蠢蠢欲动的藩镇势力,平阳不敢再往细处想,一阵阵无法抵抗的疲倦感席卷而来,她要好好休息会,好累,好累……
意识越来越迷糊,正要睡着的那一刻,突然一个有力的臂膀将她拥入怀里,伴随而来的,则是那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