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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惹来师父一个白眼。
他选择无视,继续道:“师父,你先别白眼,我说的是认真的……你若真还关心苏云,我可以想个法子让她病没了,以后随了你去就好,我不介意改口叫她一声师娘……
“还有啊,要是你觉得没钱养家糊口,我把属于安王的奉禄全部贡献出来给您……呀,做什么又打人……师父,你是暴力狂……”
这一次,玉箫直接飞了过去,打中脑蛋瓜子,疼啊,那力道可大着呢!
金贤没躲开,正中目标,惊痛的直叫。
“你若再敢胡说,看我怎么扁死你……”
师父狠拍了桌案,一直案上的茶水溅的四下飞贱,没好气的直瞪:“你到是挺能孝敬,居然连自己的老婆也敢倒贴给师父……”
金贤深一睇,哼哼摸着发疼的胸口,闷闷道:
“哪是倒贴来了,这苏云从头到尾,就不是我的人……人家在新婚夜,就很明确的跟我说了,她心里有人,她喜欢的是师父您,请我放过她,她只想有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在那里追念师父……所以了,徒儿怎敢要了师父的人……一定将她当师母,呃,不对,当大神一样供着,绝对不碰一下……”
这是实话!
他和苏云,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以后,他自也不会去碰人家。
那边,紫珞听着,一怔,头好生发疼!
这个傻苏云,嫁了人了,还心心念念在那里追什么忆,这么好的一个夫婿,她不懂去收珍惜,去还在想遥不可及的一个梦——真是笨。
胧月冷淡的脸孔,笑意渐消,自古多情空余恨,若,真是爱着一个错误,依旧执迷不悟,那她这一生,也算是尽毁了。
“小贤,你家师父,这辈了不会再娶,你就好好劝劝你的王妃,别再做傻事了!你若好好待她,她将来必为你所动,如此你师父也少了一些内疚……”
胧月低低的说。
金贤难以苟同,他活了二十年,还没真正喜欢过一个女孩子,也不觉得哪个女孩子,值得他去喜欢。
他总觉得自己对任何女子都提不起兴趣,也无意去争权夺势,只要日子能平平静静的这么过着就好——至于那个王妃,她想安安稳稳的空顶一个头衔,也正是他巴不得的事。
他不会随随便便对人好的。
于是,他打了一个酒膈,喷出一团酒气,直接打断师娘的劝话:“我为什么要去待她好?”
胧月被问了的一楞:“那是你的妻子呀!”
“可她又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师娘,她若是我的心上人,是我中意的,喜欢的,哪怕她心头藏了人,我也会想法子将她感化,让她心甘情愿的来做我的女人。就算感化不了,我缠都会缠死了她……可她不是,我没法强逼自己去待她好的……”
他也是一个相当有原则的人,但凡自己认定的,才会去一心一意对待,否则,也只能做做有面功夫。
他笑了笑,接道:“嘿,倒不如这样,师娘来个成人之美,私下劝劝师父,将她们全纳了去如何?省得那些姑娘们在外头祸害别人,还让娶上她们的那个倒霉蛋担上一个不好的名声……”
又皮痒了。
“全嘴胡扯!金贤,女孩儿不是什么玩物,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要么大礼相娶,要么打算拱手相让……身为人家丈夫,全无作为男人该有的担当”
紫珞板起脸,心里超不爽。
果然,一提另纳妻妾,师父就烦。
金贤心里想:完蛋,想用正规途径劝师父娶七妹已然不可能,如今只能用邪门歪道去搞定他了。
他想着,呆了好一会儿,才闷声一叹,辩道:“才不是这样的,我哪没有担当了,我只是……”
“别四下找借口!既然已经把王妃娶回家,就合该好好待着,你若没那份心,当初就不该答应娶人家……对了,听说你又要娶媳妇了?还是百禾一族的彩姿公主,你知不知道百禾一族和你大哥有仇啊,你想以后后院着火,还是想跟你的大哥从此互无往来,这样的婚事,你也敢应下……真是!”
她不希望金晟与金贤将来翻脸成冤家对头,非常的不喜欢。
被踩到痛处了,金贤终于也忍不住,今天喝了一下午酒,就因为这事呢,他堆起满脸的烦闷,也跟着不平的嚷起来:
“你以为我想这样的吗?我的婚事我若能作得了主,我也不会去喝酒撒气儿了。师父,我也不想的,可是父皇当殿赐婚,我也没办法,这事我也提过意见了,可是……”
他火躁的扒扒头发,直觉喉里干的不得了。
手边的茶几上,有刚刚奉上的清茶,进来之前,是一个长相不凡的男子带领他进来的——那茶水也是那个男子亲自奉上的。
那人似乎对师父很恭敬……
嗯,师父身边都是能人,师父做事一直就很干净利落,难怪他会嫌他,拖死带水的娶了一个又一个,可是,身为帝家皇子,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已的,不像师父那样,什么事都是自己说了算。
他抓在手上,咕咚咕咚,如老牛饮水般,把一杯茶全给喝干,一抹嘴,皱眉又舒眉,重重吐了一口气后,才抬头道:
“算了算了,我的这几桩晦气事,不提也罢……还是说说我家七妹……”
原来他心里也烦着!
紫珞其实也知道他的难处,只是恼他没自己的坚持,瞧见他不痛快的样儿,不忍再责他,想要在这封建古礼下,结一双你情我愿的姻缘,在寻常百姓家或许还有这个机缘,身在帝王家,万事不由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她的心神不觉一黯,沉默。
“七妹也被赐婚了,你知道不?”
他语气殷殷的问,透着关切。
紫珞这才又回神,只是眉皱的更深:“嗯,刚听说!七丫头,现在怎么样?”
估计肯定很糟糕。
“一个字,惨,两个字,凄惨,四个字,惨不忍不睹……”
金贤语气有些夸张,为的是勾起师父的同情心,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则是七妹梨花带水的可怜样。
本来她也急切的想跟出来,后来,他让她看了师父的信——师父的信上说的很明白:暂时别让第三个人知道他已经来了康城。
他让七妹乖乖回宫等着,说既然师父是这么说的,必有其目的,我们既然有求于他,好歹要顺着他的意一些要——想要算计他,就得出棋不意。
为了终身幸福,七妹终于忍着没跟来。
“师父,七丫头哭死了,一整天呢,哭的脸都成了牛皮球,一双大眼睛都肿成两颗大核桃了……”
他上下瞄着师父的脸,见师父的眸里果然浮现几丝心疼。
“这事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心疼,心疼又一个好好的姑娘被宗法礼教制定下的父母之命给害了。
“至少我已经是无计可施了!不知道聪明绝世的师父可有什么好主意?若有,请就支两招。”
金贤目光一煞不煞的看着师父,认真的、意味深长的吐出一句:
“师父是知道的,我和七妹自小一起长大,她是我最疼惜的人,我想她以后日子好过一些,所以,只要可以帮到她,什么天大不可违的事,我都肯干,大不了到最后被父皇狠狠骂上一顿,关上几天禁闭……这总比眼睁睁看着她嫁错人来的强!”
紫珞知道他们俩感情好,也不见怪,以至于忽视了他话里另含的深意!
“还能有什么法子?她又没有中意的男人,要不然还能一争……算了,这件事,从长计议,先跟我说说我的事……小贤,帮我一个忙可好?”
话题轻描淡写的被岔开。
金贤有点怨师父没有把七妹的喜怒放心上,果然啊,不是自己的女人,他一点也不急,幸好没让七妹跟来,否则一定伤心死了。
他心下郁闷极了,有点怨师父无情,可随即,他又眯笑起来,很乖巧的不再拿金璇的事去烦他,只问:“什么事?”
“听说,你大哥,我义兄,为了给君熙治毒,特意请旨在家相陪……”这事儿,也是今早上,左朋提起的。
金贤点头:“嗯!为了君熙,大哥烦都烦死了……幸好师父来了,以后总算有个可以商量的人了!”
他总以为师父早晚会进萧王府的,可是师父的下一句话,却令他瞪直了眼。
“小贤,明儿,你帮我找个借口,把你大哥约出府,我想去把熙儿带出来,暂时不想跟他正面碰头……他若成天待在府里,我不好下手!”
金贤楞了好一会儿,才“啊”一声,忙问:“为什么啊?大哥可把君熙当宝贝一样疼着,您忍心就这么偷偷跑去把娃娃偷出来呀?而且娃娃现在就一活死人,我觉得留在王府比较妥当……至少有冷熠在给治着……”
他好生不解,什么时候起,师父和大哥变得这么生疏了?
“这事,你先别管,反正,这次,我是再不能许君熙待在王府了,你没看到么,很多人都在背后想害他小命?可我若正面去要,你大哥肯放手才怪,为今之计,也就只能偷偷去把人给弄出来再说。放心,等孩子回来后,我会去萧王府去拜见致歉的?”
这当中,有阴谋!
大哥一片赤诚相待,师父却在背后欲使阴谋诡计?
这一对可共生死的兄弟,在玩什么呢?
金贤疑狐的看了又看——
“好,到时,我带上七妹,一起去大哥府上,咱一起,再来个不醉不归!”
他没再提任何异疑的满口应下,心里则不断的琢磨,到时如何才能放倒他,让他稀里糊涂干下一票坏事,最后把七妹赖到他身上,就此逼得他不是不破了自己终身不再娶的誓言。
嗯,这当中,最重要的是别让师娘腻在师父身边,有师娘看着师父,师父就没机会去染指七妹——
他想啊想,目光直瞄玲珑九月,心里碎碎念着:师娘啊师娘,为了我家七妹,只好牺牲您一下了……以后就分一小半师父给我家七妹了……一小半就好,成不?
要是紫珞知道这个混小子心头怀的嗖主意,她是打死也不会去约他出来见这个面的——一世的英明呐,最后全毁在这小子手上。
待续!
今日更毕!
正文 蛊乱,怪事又迭起 8
夜又深沉,天字一号房,灯烛微亮,已无声息传出。
左朋静静的守在廊道上,从侧门送走安王后,他便一直站在这里,脚站的有些麻木。
走廊上依约还亮的两三盏灯,昏昏的发着光亮。他望望天色,已经不早,正打算另派人在附近守着,自己也去歇一下。累
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才下楼,身上感觉很累——平常的时候,他是何等的人物,先不论真实身份,即便算及自己在南诏军中的官职,那也是不小的,这么些年来,他何曾这么劳累过?
亲自守门站哨,那算是第一回。
他笑笑,直摇头,抬头间,忽然,深凝的夜色里有耀眼一闪,似有什么东西,以快似流星的速度,射进天字一号房,房内顿时煞眼的一亮,但随即一切归于沉寂,就好像刚才是眼花了一般,只是房里似多了一抹影子。
他目光一利,转而使上轻功往楼上飞纵而去,透过半掩的花窗,借着朦胧的留夜灯,他赫然看到房里多了一对男女,男子身材颀长,白衣飘飘,女子娇小玲珑,红罗拖地,两人身姿便若仙谪,只是这两人,竟只有一道影子。
不,正确来说,四个人总共才映出一道影子。
饶是左朋再怎么见多识广,也被惊到了:在他们身后,居然跟着一双黑白无常——白无常,脸色腊白如霜,黑无常,面色漆黑如墨,两个鬼吏,皆手持亮铿铿的铁链,面无表情的四下观望。闷
他惊异之极,难道这世上真有鬼神之说?
要不然这几人,如何能眨眼间在他的眼皮底下幻进紧闭的房内?
可他们来这里想做什么?
是想来将他的公子锁去了阎罗殿不成?
他惊异的想喝出声,绝不能容他们平白无故将人给收了去。
就是这时,那白衣男子慢慢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