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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浑身跌入冰窖。一幕幕他的柔情,他傻得可爱的小脸……都是怎么了,假的吗?
怎么会,怎么可能?
是他介意老太爷吧,对,一定是的,老太爷对他寄予厚望,他对庄老爷子有所忌讳,是的,她能理解的,她可以理解!
他一定是在假装,在演戏,在假装他和她并不是那么深的感情,是为了让庄老爷子放心的,对,没错,一定是这样!
夕夏整个人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无助,自言自语的自我说服,自我麻痹。全身似乎落入无尽深渊中,走不出去。
海公子还是心软了,出来喊了两声,“夕夕,云夕夏!”
夕夏迷茫的瞳孔望向海公子,一脸的煞白,一脸的无助,看得海公子自身罪恶感层层叠加。想要迈动的脚步硬生生的收回来,再喊了声‘云夕夏’,然后站着不动了,眼神已经看向别处。
夕夏总算没有太失去理智,只是好像力气被抽干,踉跄着步子跌跌撞撞的跑进去。
庄孝似乎正和庄老爷子说着要事,神情严肃而认真,似乎真没注意到她的接近,直到她靠近庄孝身边,他才有所觉察。
庄孝收住话,转头看着夕夏,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对老爷子说:
“太爷,您有客人那我就过会儿再来。”
“庄孝……”夕夏那心,完全是被人用拳头狠狠捏住了,一阵一阵的震痛。颤抖着,心在抖,紧紧捏紧了拳头,咬紧牙望着庄孝。整个人被浓浓的悲伤罩住,就像黑云压顶一样让身边的人压抑,透不过气来。
他不认识她!
他真的不认识她!
眼前的庄孝看着夕夏,或许她的悲伤感染了他,他看她的目光由陌生转为同情。
对,只是单纯的同情,其他什么都没有。那不久前满眼的柔情再也不再,对着她痴痴的目光也没有了。
真的不是他!
他的眼神,是完全陌生,他的眼睛不是他,或者说,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曾经的他的了。是一个完全把她云夕夏从记忆里踢出的、全新的庄孝--
他要开始他的生活了,可,她呢,她怎么办?
“这位小姐,你、好像认识我?”庄孝礼貌性的问了句。
夕夏点头,闭上眼,那是在强行关闭即将出闸的泪水,然后又摇头,“不…认识……”
他究竟知不知道,他那句简单的话,有多伤害她?
庄孝有丝无奈和不耐烦,转身对老爷子说,“太爷,我还是过会儿再过来吧。”
转身走的时候扫了夕夏,大步离开。
夕夏缓缓转头看着庄孝毫不留恋的离开,心里的伤口被他越扯越大,血流如注。
很久,久到夕夏脖子都已经发酸,她才缓缓回头冷冷看着老太爷,瞳孔血红,满是苦苦压抑的痛和伤。
老爷子叹口气说:
“丫头,看到了?你是个明白人……今后你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吧。以你的聪颖,大的是机会凌驾人之上。老夫毕生很少嘱托人,算老夫拜托你,放过我那小子吧。他肩上的担子--不能卸下!”老太爷拄着龙拐走近夕夏,伸手,形容枯槁的手在空中顿了下,还是轻轻拍在夕夏肩上,语重心长的说:
“你们之前的事老夫一概不究,但以后,老夫希望你能给我那小子一个成长的空间,庄孝背后是需要一个女人,给他包容和你说的幸福,但,那个女人不是你。会有更适合他的女人出现,丫头,为了庄孝将来,让步吧。老夫之所以不用强权逼迫你,是因为你是个懂事的,我话你应该明白。别让老夫失望--”
老爷子说完转身,有些精力不支,挥手大喊:
“送客!”
老太爷在人出去后眸光瞬间阴冷,对着屋里走出来的人打着暗语:必要时--杀!
他不可能给庄孝留这么大个隐患在世上,他本信不过任何人,有人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只能让世上多添一缕冤魂。
夕夏被人带出去,接触到外面的空气,眼泪终于肆无忌惮的流下来。
身后的海公子远远站着,不忍心,却什么也不能做。庄孝站在海公子跟前,伸手拦住他去路。海公子回头庄孝,头一次这么放肆的怒视。
“满意了?演得可真像!当演员你能拿奥斯卡了--你知不知道你会要了他们两个人的命的!”海公子突然低吼。
庄孝冷笑了声,说,“我是为他们好……你不认同为什么会配合?别忘了,就算要他们的命,你也是帮凶!”
“人渣--”
海公子转身离开,不愿意再同这样的人站在一边。
庄孝依然站在原地,盯着远去的云夕夏,眸里露出一股势在必得的气势。
好半晌,他才伸手,缓缓撕下紧贴脸上一层薄薄的胶状物俗称人皮面具的东西,露出他本来尊容--野战。
夕夏浑浑噩噩的跟着人走,好似木偶,没有任何思想去想任何事,只觉得心跳似乎快停了,因为实在很痛。
梦醒了,心碎了,是不是这才是结束?
你已不再我预料,扰乱我平静的步调,怕爱了找苦恼,怕不爱睡不着。我飘啊飘,你摇啊摇,无根的野草,当梦醒了,天晴了如何在飘摇。当爱多一秒,恨不会少,承诺是煎熬,若不计较,就一次痛快燃烧--
夕夏走出庄家祖宅后没人带领,就一步也移动不了,没力气移动一步,蹲下身,抬眼望天,血红的瞳孔就那么直直的迎向从空中洒下来的刺眼日光,一束一束强烈的光晕狠狠扎进她的血瞳中,就像庄孝那句“你,好像认识我”一样,利过匕首的刀锋狠狠扎进她的心脏,满是鲜血。
白皙几乎快透明的手伸向空中,不知她想企图抓到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抓到……
这剜痛她眼眸的光束,似刺痛她心的爱情,好难得感觉到了却怎么也抓不到。
她想她的眼睛快瞎了吧,只看到头顶的一大片黑色阴影压下来,什么也看不到,然后倒地。
…
夕夏醒来时人在医院,躺了两天总算感受到自己的气息,苦笑,原来尚在人间。
仔细想想,就会发现那天的庄孝跟平时不一样,就算忘了她,他人还是他,可他给她的感觉却差很多。
那天是伤心过度,所以忽略了细节,可仔细想想,有哪里不一样吧--
夕夏爬起来走出去,她要见庄孝,一定要确认,那是不是他。
夕夏去了庄家外,守了两天,没看到庄孝,准备离开时看到野战的车从小区内开出来,车速太快,只看到里面有人,并没看清是谁,夕夏追出去好远才停下来,转身拦了辆车跟上前一辆。
野战的车停在京都大酒店外,看样子是有应酬。夕夏在对面下车,然后横穿车道,没有心思一睹京都大酒店的风采,快步而入。
野战果然是来应酬的,和几位贵气十足的男士等在贵宾电梯门口说着话,一派祥和的样子。
夕夏看得仔细,没有庄孝,电梯到了一楼,夕夏慌忙冲过去,野战和庄孝关系那么近,一定知道庄孝在哪,大喊:
“野战,野战你等等……”
野战眉头堆叠,踏入电梯的脚顿了下,然后毫不犹豫的进去,按下数字键再赔笑着。这几位都是庄孝的叔辈人物,也是京都几大世家的重要人物,顾家、丁家、秦家、石家等同庄家关系都很亲近。
京都大酒店实为庄家产业,庄家家主庄千夜今天在这里设宴请几大世家兄弟相聚。如此慎重,必有大事要谈。
“孙家小子,好像有人在喊你。”说话的是顾恒,顾家现在的掌权者,庄家家主庄千夜的把手兄弟。也是庄孝和野战等小辈的长者,在他面前,小辈们都得尊一声‘二叔’。
“没有吧,二叔真会说笑啊。”野战赔笑着。
电梯里个个都心如明镜,年轻人嘛,谁还没那么一两桩不告人的事儿?都不点破,野战也跟没事儿人一样自然得很。
夕夏看着合上的电梯门,望着上方迅速滚动的数字,在数字停在9的时候转身进了另一部电梯,直往九楼去。
夕夏出了电梯,不知道该往哪边走,这里实在太大,左右都不一样,转向其中一边走过长廊,不知道走过去是什么地方,只能出声喊:
“野战……”
刚出声嘴巴被人从后蒙住,即刻身体腾空,被人架着转向一处阴暗角,接下来就被人抵在了墙面。掩不住的怒声喝出:
“小妖精你真是太大胆了,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你随便乱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边是议事大厅,这边没有任何守卫,但只要通过这长廊,那边就有隐形扫射装备,所有进入会厅的人会在仪器上输入指纹,然后自由出入。而像她这样乱闯的,一过廊子一秒钟不到就被射成马蜂窝,绝不夸张。
可夕夏哪知道这些?
“野战,我要见庄孝。”夕夏身体有些僵硬,这么面对一个曾经对自己有企图的男人,她做不到坦然。
“我还真猜对了,你不是因为庄孝,怎么会找上我?”野战突然有些痞气的笑着说。
松手把人板正面对面,欺近她,夕夏已经抵在墙壁再也动不了,不得不伸手横在两人之间:
“我要见庄孝,你一定知道他在哪。”
野战看着她的脸,从眉眼到唇,仔细的看着,别说,这张脸生得还真不错,越看越合眼。
点头,“对,我知道,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云夕夏,你聪明,也迟钝,难道你感觉不到周围的杀气?庄家老头子已经对你下了杀令,你不会还单纯的以为老头子人好,说几句你就信了,你以为他能放过你?天真!”
夕夏冷笑,对上野战说,“知道什么叫以己度人吗?庄老太爷为人刚正,也只有你这样的宵小之人才这么诋毁。你这么卑劣,不会想挑拨离间,你坐收利吧?”
“我卑劣?”野战瞬间有些上火。
“更卑劣的事都做过你不承认吗?”夕夏反唇相讥。
野战瞪着她,危险的目光紧紧缠着她的脸,然后又笑了,说,“庄家老头子赞你有几分胆色我算是明白了。云夕夏,知道吗,你不是聪明,是迂腐!全世界都弃你而去了,你还傻啦吧唧的自以为是,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庄孝已经不要你了!”
“胡说!”紧随着怒吼,夕夏一耳光‘啪’地一声甩在野战脸上,打得野战愣住好久。
夕夏推开野战,怒喝,“人渣!”
转身要走,野战寒着脸,勾着冷戾的笑侧身臂膀一伸,把人拽了回来,“走?敢打我孙站的你云夕夏还是第一个,敢下手就要有敢承担的本事。”
伸手直接拽着夕夏的衣服拖小鸡仔一般容易的拽着,从另一边离开,下了楼直奔车库。
“野战,你想怎么样?放开我,你这个人渣放开我--难道你要和庄孝为敌吗?你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