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有恙_分节阅读_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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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安然而平静地生活。人生太过短暂,他老了,经不起折腾了,爱了也无法说不爱,那个孩子什么时候才会长大,才会明白,恨是一种比爱情更要耗费情感的东西,当年他爱上这个孩子的时候便有了觉悟,这一生大约是在欢喜和疼痛中辗转地过,他已经打算赌上自己的一生,赌这个孩子能真正地明白爱情是什么东西?而生活又是什么东西?

    她悟了,明白了,爱恨便不那么重要了,或在一起,或分开,都是开心的,他的这一生早已注定,会守着这个孩子一直到老,不在乎她是否会嫁人。

    这些道理也是他近来才明白的,明白是一回事,而做则是另一回事。他今日是这般地辛苦地克制自己,才没有去靠近她,没有失去理智带她离开,如今他这般镇定地放手去体验,也是源自那个孩子对他的恨吧,没有爱哪里来的恨,阿锁终究是要回到他身边来的,如果她自己不愿意来,他也会牵着她的手,让她过来。

    乔谨言突然发现,沉迷在情爱中的人总是盲目地往前冲,看不清道路和荆棘,可如果跳出来掌控着往后的方向,那么他便能掌控所有的结局。

    乔谨言疲倦地睡去,梦里又梦见了年少时的乔锁。

    她那时还剪着齐耳的短发,乌黑发亮,眼睛是晶莹剔透的,看着别人时如同会发光一样。

    乔锁是个文静的孩子,不是很会玩,每天就是看书、发呆,生活过的很单纯。他时常去老爷子的那间书房,便看见这孩子躲在窗帘的后面趴在地毯上看书,她很喜欢阳光,一边看书偷着乐时,一边会伸出小小的五指放在窗户上,看着阳光穿透她的掌心,留下一团暗色的影子。

    她玩的不亦乐乎,而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孩子也正是因为那些忽明忽暗的天光。那时他想,这孩子真是童趣未泯呀。

    他会拿着书离开,但习惯每次都会在窗帘之后寻找她的身影。

    那些不期而遇的小时光一直都藏在他内心的深处,也许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和乔锁是谁更先爱上谁,谁更先关注谁,大约有些人的相遇原本便分不清是缘还是孽。

    乔谨言在梦里不断地梦见年少时的片段,少女乔锁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喊着:“大哥,大哥----”

    那些声音浸透在时光中,带着些许的调皮和情谊,慢慢地沉淀下来,形成了一个魔咒,将他的心层层地捆绑住。

    乔谨言再醒过来时,车子已经稳稳地停在了公寓的楼下。

    乔谨言看了看时间,问道:“今儿还有哪些行程?”

    “原本是有几个会议,大少说全都取消,我已经取消了。”john说道。

    乔谨言点头,问道:“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john连忙将积压了几天的资料递给乔谨言,这几日四小姐订婚,大少的心情忽晴忽雨,晦涩的很,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资料递上。

    “已经确定了,乔臻之前根本没有去美国,去接受治疗的是另一个双腿瘫痪的患者,我们找到了这个人,得知是有人爱心赞助他出国治疗,所以大少之前得到的那些资料和数据都是别人,不是乔臻的。我们从乔臻的车祸开始调查,发现确实是刹车系统出了故障,人为的原因,如果治疗的事情是假,那么乔臻可能没有双腿瘫痪,车祸的事情应该是他自导自演的。”john分析道,“其目的就是将怀疑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撇开,所以后来乔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大少怎么都不会怀疑到乔臻的头上。”

    john见乔谨言翻看着资料,反向推理道:“反而因为乔建、乔思、薛梅的事情,很多人私底下翻出了顾乔两家以往的恩怨,以为是大少在背后做的,说是顾家要报复乔家,这些事其实都是隐晦地冲着大少来的,加上后来乔东南入狱以及四小姐即将嫁入夏家,很多人已经猜测顾乔两家已经彻底决裂,乔家积极地攀上了夏家,跟夏家联盟来求生存。”

    乔锁和夏侯的婚姻在很多人的眼中那就是新势力的结盟。

    “分析的很有道理,继续说。”乔谨言看着文件,淡淡地说道。

    john难得被他夸一次,顿时来了精神,继续说道:“有一个疑问,我始终不知道是谁在暗中给大少泼污水,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一开始我怀疑是乔臻,乔家四分五裂,乔东南倒台,乔臻是最大的受益者,可是后来想想觉得有些不对劲,乔臻知道大少是不关心乔家的事情,也不在乎乔家的资产,何必自导自演这么大的局,来诬陷大少来树敌,动机,这个动机我始终想不明白,他跟乔建、乔思怎么也算是生活了这些年,多少有些情谊吧,何必下手这么狠,毁人一辈子,更何况乔建还不是乔家人。那场车祸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岂不是自己都搭了进去?可我们调查了其他的相关势力,都说不通。”

    乔谨言快速地将资料看完,合上文件夹,闭眼再睁开,淡漠地说道:“是乔臻,一来是为了在乔家上位,他的手段也算是毒辣,他在乔家一贯是不喜欢乔建乔思等人,薛梅当年又是小三上位,他自恃清高多少是有些鄙视的,他的这种做法颇有些卫道士的作风,乔建、乔思、薛梅都作风不正,被他抓到了把柄,他布局起来也不会内疚。二来是为了黑我,将这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来,至于目的和动机。”

    乔谨言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而这个念头衍生出来的一些推测让他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这个推测是真的,那么这件事情牵扯的面就广了,不仅如此,四年前到四年后的今天,包括乔锁跟夏侯的婚姻可能都是算计的一部分。

    “回顾家,爷爷回来了没有?”乔谨言脸色微变,吩咐着john回顾家。

    john见他脸色似乎有些阴沉,连忙开车,说道:“老爷过完年,初九便从祖宅回来了,大少这些日子都住在公寓,老爷也没有派人来打扰,不过夫人去了巴黎,说要去”

    乔谨言没有说话,果真这样,爷爷一回来,母亲便离开了,这些年,因为姨母的悲剧,母亲多少是有些怪爷爷的。而爷爷这些年也颇有些自责,呆在祖宅那边比较多。

    john把车速提起来,一路直奔顾家。

    第一百零四章 尘封的年华和秋草(二)(钻石加更)

    乔谨言到了顾家时,夜幕都降临了,顾家人都用过了晚餐。老爷子坐在壁炉前听说书,他进去时才听见说的是水浒传的故事,林冲棒打洪教头,顾家老爷子背靠着他,听得很是传神。这些年,年岁大了,兴趣爱好少了,老人家便专注地喜欢一些老一辈的东西。

    乔谨言上前去,低低地喊了一声:“爷爷。”

    顾家老爷子回头过来,见是他,愣了一下,说道:“原来是谨言啊,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柏林呢。”

    “柏林在外游学,说暂时不回来。”乔谨言柔软地说道。

    顾家老爷子点了点头,笑道:“那小子倒是越来越野了,对了,你过年没有回去,有没有给你奶奶多上一炷香?”

    “有的。”乔谨言低低地说道。奶奶去世好些年,爷爷也没有再娶,每回见到他们这些晚辈叨唠的都是那一句话。

    老爷子见状继续听说书,他如今的状况是安度晚年,甩手做个闲云野鹤的人。

    乔谨言坐在老爷子的对面,低低地问道:“孙儿有些事情不明白,想要请教爷爷。”

    老爷子见他回来是有事的,便关了收音机,喝了一口热茶,低低叹气道:“我回来时,小雪已经说了一些,那孩子总是执迷不悟苦了你好些年,谨言,我看你找个时间回家来吧,乔家的事情都不要过问了。”

    顾家老爷子就算不问事也是高瞻远瞩的,知道乔谨言要说的就是乔家的事情。

    乔谨言苦笑了一声,如今他哪里能抽身,别的不说,光是乔锁在乔家,这其中的牵扯恩怨便说也说不清了。

    “乔东南已经入狱了,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过我怀疑乔家老爷子他们都是知晓的,我隐隐间有些不安,想要请教爷爷。”

    顾家老爷子起身,示意他等等,然后便进了一楼的书房,老爷子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个牛皮包装的严严实实的牛皮包来,他走起路来有些蹒跚,岁月和风霜在这位老人身上都渐渐地显露出来,加上中年丧妻、老年丧女,大女儿又不理解他,顾家老爷子纵然过的是闲散的日子,多少是有些虚度时光的,好在后来乔谨言领养了一个孩子,倒是也增添了很多的生气。

    顾家老爷子将牛皮纸丢给他,叹息道:“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你这些年做的是极好的,换了旁人未必有你做的好,只是乔家那只老狐狸是出了名的狡诈,别说你设局让乔东南入狱,那只老狐狸只怕很早之前便知道了你的意图,他离开乔家多年在外居住也算是借着你的手来把乔家的这颗毒瘤拔出,那个大儿子,乔家老头是一早就打算放弃的,他看中的是乔家那个孙子,他唯一的孙子呀。”

    顾家老爷子示意他打开牛皮纸来看。

    乔谨言微微愣住,低沉地说道:“虎毒不食子,他就算再毒也不该放弃自己的儿子。”

    顾家老爷子低低笑起来,说道:“谨言,可你也见到了,最后还是他自己递了证据上去舍掉了大儿子保住了小儿子。并非所有人都像我们顾家人,血脉亲情在利益面前是不值一提的,那乔家老头野心大着呢。你也算是谨慎机智,不需要我提点你便自己回来了。这牛皮纸里的资料都是这二十多年来的一些资讯,我是不爱看的,知道的太多也于事无补,你看了便知道了。”

    乔谨言打开厚厚的牛皮纸,最的是母亲和姨母的一些消息,他往后翻,最后翻到了他自己的那页,然后身子猛然僵住了。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了他和阿锁这些年的事情。

    乔谨言没有细看,猛然抬头看向自己这个时常不说话,住在乡下祖宅的爷爷,感觉手脚有些僵硬。

    老爷子喝了口茶,靠近壁炉坐着,低低地叹息道:“你和乔家的那个小姑娘不要再来往了,她会毁掉你的。”

    老爷子一句话轻描淡写,说尽了他和乔锁多年来的爱恨纠缠。这些年,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甚至都娶了凌婉,来吸引大部分人的眼光,可是爷爷一早便知道了,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这事,您告诉过母亲吗?”乔谨言感觉声音有些颤抖,如果爷爷不同意,他的路将更加的艰难。

    老爷子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很是和蔼地说道:“你母亲是个固执的人,这些年一直怨恨我造成了你姨母的悲剧,对乔家那般仇恨,倘若知道了你爱上乔家的那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还能活的下来吗?”

    乔谨言松了一口气,爷爷总算是理智的,倘若母亲知道了,这事就难以收拾了。

    “爷爷,你也知道,感情的事情不是说放手便能放手的,您爱了奶奶那么多年,奶奶去世后一直没有再娶,您应该最能理解我。”乔谨言沉稳地说着,试图得到老爷子的支持。

    顾家老爷子摇头,叹气道:“你这孩子,知道拿你奶奶来说服我,你今日回来找我,定然是知道了自己如今的处境,你与那个小姑娘的事情老头子能知道,别人为什么不能知道?你这傻孩子,这些年你能算计别人,别人为什么不能算计你,那个小姑娘就是你的定时炸弹呀。”

    乔谨言身子紧绷,眉眼深沉了几分,一字一顿地说道:“您的意思是,我跟阿锁的事情乔家一早便是知道的,这些年不过是利用阿锁来对付我,对付顾家?”

    老爷子起身伸展了一下胳膊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