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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曦闭着双眼被太阳晒的懒洋洋的,所以她没看见白子鸽阴暗一张小脸问道:“这个叫幼澄的是你非常好的朋友?”
“是啊,生死相依。”常曦回道,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在这个时空里她唯一的亲人。
不知道孕妇是不是就很容易困,她在太阳下面这么晒着,竟然瞌睡了,眯着眼,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白子鸽阴沉着小脸起了身,走到躺着的常曦跟前,眼前这个女人的呼吸很均匀,神情很安详,睡地很熟、很沉。
白子鸽眼眸中闪过恨意,稚嫩的嗓音自言自语道:“没想到你竟然和她是一伙的,哼,爷爷真是瞎了眼了还主动护送你,想起爷爷这一路上对你照顾的无微不至,爷爷就想打自己的脸!爷爷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部都是那个阴险的女人害的!真是该死!爷爷动不了她难道还动不了你吗?”
白子鸽说到这里,手掌都竖到这个儿眼前了,她这一掌下去眼前这个女人今天就是不交代到这儿,也得是个半残!
按说以她雷厉风行的作风,这一掌是很容易就拍下去的,可就不知道为什么,过了半天就是下不去,害她自己都快骂娘了。
白子鸽皱着眉思索自己为什么没下去手的原因,之后就点点头道:“不行,这女的被大晋全国通缉,既然身上又没什么武功,那就是身份不一般了,爷爷今天要是杀了她,被大晋知道的话,不会连大晋都呆不了了吧?”她侧过头又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大海:“哼,扔到海里喂鱼,尸骨全无,谁能想到是爷爷做的?”她又收回了视线,手掌还竖着呢,又犹豫了:“不行,这里北朝的耳目众多,要是被北朝那边知道了,二叔岂不是也会知道?”
越想越不能轻易动手,想问题一向都不是她的专长,她都是直接干架直接上的,这会儿却盘坐了下来,憋着气儿鼓着腮帮子想要怎么整治了常曦才能以泄心头之愤!
这不,她这一想不打紧,午后的时光就这么晃过去了,过了午后,观景台上的温度骤降,常曦就这么醒了,她睁眼后就觉得不对劲,一转头就看到白子鸽盘坐着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看到她醒了之后,白子鸽哼了一声,竟然起身走了。
常曦搔搔头,这娃儿还真是莫名其妙,身体却不由的打了寒噤,她连忙起了身,一不小心在这儿睡着了,吹了这么会儿的海风,可别感冒了。
她也赶紧地回了房间,房间里,白子鸽当然在的,不过一看见她进来了,又是“哼”地一声,一个飞跃就躺小变态自个儿的床上了,还头朝里。
哎,真的是莫名其妙啊!
虽然常曦不知道小变态哪根筋又接错了,不过小变态毕竟是个小孩子嘛,她又怎么可能会跟小孩子计较呢,自然都是一笑置之的。
到了晚间,洗澡的热水备好了,高档客房就是这样的,每个房间都配有洗浴间,固定时间将热水准备好,常曦看了一眼等她吃过了饭,才坐下来用饭的小变态,就交代了一声:“我先去洗澡了。”
小变态连答应都懒得答应,阵营一定要划分清楚,眼前这个女人跟她可不是一国的,敌我分明是她的特点。
常曦呢,依然毫无戒心啊,尤其是小变态出现在她身边之后,她虽然私底下对这自称爷爷的小姑娘家叫小变态,但心里头对小变态还是蛮信任的,武功高强、胸无城府,自然容易让人信任了,何况她们之间的信任还是在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建立起来的。
可她哪里知道自己信任的这个小变态在她开始脱衣服的时候,就在翻她的包裹,把衣服放了一边,是点玩意的都拿走,金银首饰更是什么都不会留下,当然,白子鸽就不明白,这女人包裹这么大,里面有一半怎么都是字啊,若是正经的字画还好说,都是一些小字,她就翻了两三张,有整张写名字的,还有整张写菜名的,还有一些写的是附庸风雅的诗句。
白子鸽猜这些东西应该是这女人的私人物品,说不定就是情郎传的信,戏文里就有这茬,她哼了一声,就没拿,她的目标是把这个女人变地身无分文,最好根本没办法去北朝!
紧接着,等她刚刚泡到木桶里时,小变态已经收拾好了外面,轻手轻脚地跟着进来了,隔着绣屏,小变态毫无声息的将她的衣服拿了下来,然后就将内衣兜里的一打银票全部拿出,当然,小变态拿出银票的时候,表情那个叫震惊啊,这么厚的一打,竟然随便一张都是一千两!
她震惊到用口型无声叫道:“我滴乖乖啊,这么有钱!”她也算是王侯贵族出身,但她才多少月例啊,她还张着小嘴呢,回头看了一眼隔着朦胧的绣屏,闭着双眼哼着歌,头上还顶着个白毛巾的常大姑娘。
小嘴又张了张,无声道:“爷爷这是劫富济贫。”
她手脚轻,动作快,将银票塞自己怀里,又将常曦外套兜兜里的散碎银子铜板都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揣自己的怀里,再然后,丫的这姑娘远走高飞了!
常曦还没洗完澡就发现不对了,她搭在绣屏上的衣服怎么不见了?光这一下,常曦感觉自己被吓地整个洗澡水都跟着凉了,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心里更是凉嗖嗖的,小变态还在外面,是谁能无声无息把衣服给她偷走了?
她裹着毛巾,一手护着鼓鼓的腹部,一手拿着葫芦水瓢,嘴里大声地喊着:“白子鸽!白子鸽!”没听到小变态的回应,常曦心里头急啊,她觉得小变态肯定还在莫名其妙,可她冷汗都出了一身了。
哪里知道绕过绣屏就看见自己的衣服全部在地上,她第一反应就是坏菜,钱被人偷了!把衣服捡起来一模,登时心头“咯噔”一声,全部碎成冰渣渣了。
她的兜兜,空了!
常曦一边焦急的叫着白子鸽,一边稀里哗啦地把衣服给穿上了,可等她出来,哪里还有白子鸽啊,倒是包裹还在,值点钱都被拿走了,唯一能庆幸的就是昭帝的小字都在。
到了这地步,常曦就是不明白也明白了,尤其是白子鸽还那么反常,她真的要气疯了,咬牙切齿道:“你个小变态,搞了半天,你竟然是个贼!”还是那种摸清了底细再下手的贼!
她来到这个时空一共信任过几个人啊,白子鸽也算是她完全放松信任的一个啊,因为那是个孩子啊,孩子!
她哪里还能睡觉啊,可她又报不了官,她能上哪去找一个神出鬼没的小盆友啊,她只能在这客栈的房间里兜兜转,明明又伤心又生气,眼泪都往下掉了,还有抚摸着小腹劝慰自己:“常曦不生气,生气对宝宝不好,常曦不伤心,伤心对宝宝也不好。”
她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收拾好,等天一亮先退房,她现在身无分文了,这种高档观景客栈肯定是不能住的。
这住的还没几天,应该还没多少钱,她明天先下楼去问问,真不行的话,常曦摸了摸包袱,她就要当了昭帝的小字了。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当昭帝小字的这么一天,所以,想到这里的时候,就坐立不安,其实她在外面呆的时间越长,她越不想当昭帝的小字,她一共就这么多张,当一张,就意味着少一张,这都是她一点一点搜集而来的,她不舍得。
一晚上,常曦都是在不断劝慰自己安抚自己,想让自己睡一会儿,却是临到天明实在抵不住困意才堪堪睡了一两个时辰。
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下楼来问掌柜的退房的话多少银子,掌柜笑起来像弥勒佛,开口更是热情地不得了,柜台前手指头一扒拉就出了数,除了五两押金,还得八两五钱。
常曦很镇定啊,对于没钱这件事情,她表现的很淡定,而且听到了八两五钱的时候也不觉得很多,故而点点头就上了楼。
可掌柜的等她一离开,笑脸立马收个干干净净,面无表情招来个小二:“给我盯紧了辰字号的客人。”
“怎么了,掌柜的,那客人不挺有钱的吗?”小二摸摸脑袋,出手很大方,他们见过的啊。
“有钱?”掌柜的冷笑了两声:“有钱就不会来问这话,我十岁起就在柜台前结账了,如今都三十多年,绝对不会看走眼。”
常曦也感觉自己表现出来的不自然,可能这里不是她的主场,也没什么主场优势,人生地不熟的,放眼望去也全部都是陌生人,身上更是一分钱都翻不出来。
不过,八两五钱,应该还不算什么。
她这么想着,虽然坐在这儿的时候还时不时地看窗户,希望白子鸽良心发现拿着她的钱又折回来,可看了半天也是空的。
她又开始挑昭帝的小字,她听说昭帝算得上是一字千金的主,她先挑个字最少,写的最不好的拿当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