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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帝站在衣柜前的时候,常曦感觉自己这觉丫的睡不着了呀,方才双方经历了一场激烈男女互博之后,她脑袋里浑浑的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可昭帝一起身,她就醒了,她心里混沌着还想着这厮起夜撒尿呀,哪知道从眼缝里看见昭帝竟然站在衣柜前!
卧槽呀!她的心呐,激烈的蹦起来了,扑扑通通地捶打她的胸口,她还要平静地装睡,她想昭帝这厮什么时候发现她藏了出入令牌的,不会吧,有这么明显吗?这厮的灵敏度要突破天际了吗?
要不,她大叫一声把昭帝给叫回来,装头疼,装肚疼,装羊癫疯发作,装月经突然降临并且伴随大出血?
可她还没想好呢,就听见轻轻地“吱——”一声,昭帝把衣柜门给打开了,常曦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里“轰”地一声,嘛都不知道了呀!
坏菜了啊坏菜了,她的出入令牌!
其实她不是怕昭帝发现这出入令牌生气,她是怕昭帝发现之后她再也出不了宫了。
怎么办?怎么办?死不承认还是主动认错?怎么解释这出入令牌?她到底该怎么办呀!
常曦虽然是在装睡的情况下,但她此刻的内心是崩溃鸟挖!
昭帝呢,他定定地看着衣柜里针线盒子,那是个普通的黑色漆雕针线盒子,上面雕画着福禄寿三星,宫里头很常见,因为曦儿对刺绣并无兴趣,所以曦儿身边也没什么特别款式的针线盒。
整个衣柜里除了曦儿的衣衫,就是这个针线盒子了,昭帝沉默了一下,曦儿并不会刺绣,那这衣柜里的针线盒子,是不是专门藏东西用的,藏地会是曦儿要离开他所必须的东西吗?
可当昭帝掀开了盒子后,原本神情凝重地他,脸上就突然闪过惊讶、惊喜、感动的神色来,他拿起半成品的荷包,手指摩挲在启字上,虽然绣地歪歪扭扭,比曦儿她自己写的字还要难看一百倍,可他看见了,还是满心满心的欢喜,说不出来的满足,仔仔细细地看,是看这个字,是看这个字后面曦儿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之下绣的,她绣的时候,是不是揪着眉头,很不乐意,毕竟曦儿一点都不喜欢刺绣这活计,也或许,绣着的时候想着他,一脸幸福的笑意。
曦儿真的很有心,绣荷包的材质是最上等的锦缎,摸起来十分的舒服,昭帝侧过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曦儿,她似乎睡地有些不安稳,眉头都是揪着的。
昭帝又仔仔细细看了看手中的荷包,曦儿那么神秘,原来是想绣个荷包送给他,不过,他真的很开心,他见荷包放回了针线盒子,小心翼翼盖上盖子放回了远处后,关上衣柜回到了床上。
在不搅扰曦儿的情况之下,缓缓地慢慢地将曦儿抱在了怀中,他轻声地道:“曦儿啊,你真是我的宝,我这辈子最大的宝。”
那个,昭帝的宝依然保持在装熟睡的情况之下,其实吧,昭帝看见荷包之后的神情太出乎她意料了,她原本以为昭帝看见她绣这样的荷包,必定是少不了的一番嘲笑,可刚才她还是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看到昭帝那无法掩饰的惊喜和幸福之色后,她就愧疚了,老愧疚了,好吧,她决定了,她把绣荷包这个浩瀚的工程完成之后,再离开皇宫吧!
事实上吧,那都是常曦的设想,为什么这么说捏,因为事情是这样的。
第二天早上常曦呼噜了早饭之后,第一件大事就是绣荷包,当然,这是她自己给自己定的大事,可她戳了一上午都没戳完一片竹叶子后,她就丧气了,她就想,昭帝的荷包实在太多了,每年那些妃嫔们都会绣荷包送给昭帝,就是御前宫女也会暗暗较劲争先恐后给昭帝绣荷包送上去,还有内务府年年也要给昭帝送荷包,可昭帝又不出门又不买东西,平常也不随身带银两带银票,他一个帝王,干嘛需要荷包呀!
常曦这么想着,就把昨晚上暗暗下的决心给抛弃到了一边了,没办法,实在不是她的菜,她觉得自己最拿手的绝活就是,煲汤,煲心灵鸡汤!
然后,荷包就被很无辜的抛弃到了一边,而逃跑,再次进入到了计划之列,没有完美的计划,完美的计划是需要天时人和地利来配合完成的,所以才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撒!
她已经拿到了出入令牌,又将大包裹送出了宫外,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迟则生变,事不宜迟,她现在就尝试逃跑!
如今这个时间段,昭帝在做什么?常曦边换小太监的衣服边想,已经到了午时了,早朝应该下了没多久,人应该在勤政殿,要么在接见大臣,要么在批阅奏折。
冷宫小厨房给昭帝炖的鸡汤,这会儿应该也在半道上了。
那么刚刚换好了小太监服饰的她,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了。
“念幼,娘娘这次扮成小太监出去了。”念澄道,娘娘这一天到晚到底在折腾什么呀,除了皇上,只要是宫里有的造型,娘娘都扮过了,以前娘娘玩什么还跟她分享一下,现在娘娘光顾着一个人玩,她都有点闷闷不乐啊:“你说咱们娘娘今天会不会出去找她的大包裹了?”
念幼只是嗯了一声,她虽然拿着针线,却没怎么用,她心思重重,她感觉娘娘今天很可能就要离开皇宫了,她心里头说不清的惆怅,可又为娘娘高兴,因为出宫一直都是娘娘的夙愿。
她很小就进了宫,所以,她记不清宫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出宫对娘娘来说,吸引力是那么大,也许,宫外,真的比宫内好吧……
常曦感觉一切太他妈顺利了,她穿的是最低级的办事小太监的服装,胳膊上搭着个拂尘,眉毛是画粗了一些,肤色也弄得有些暗沉,据她观察,太监失去了小鸟和蛋蛋之后,从生理到心理是不可能健康的了,身体残缺,心理缺陷,这样的人肤色肯定不会好,她随机抽查了宫里头一百名的太监,验证她的想法。
而她现在就是在验证自己的想法,没有人拦着她,一个个宫门都敞开着任她随便走着一样,碰到有太监装模作样用鼻孔看她,问:“你是哪房的小太监?”
常曦就会很顺口地道:“回xx的话,奴才是内务府总管何朝恩手下的。”
何朝恩在太监这个群体里名气颇大,一听是何朝恩手下的一般没人为难,不仅不为难说不定还会紧跟着就用眼睛看人,连带着说上两句吹捧的话呢。
说有惊无险都有点抬举常曦此行了,只能说,逃跑的过程太单调,都没什么波澜,虽然宫里的布防是换了,比以前严不知道多少倍,可她手里有出入令牌,无人能挡。
所以,她就这么一路轻轻松松地过了嘉福门,顺顺当当的就到了朱雀门前,远远地看见朱雀门的时候,她还有点不可思议的感觉,她出来了?她竟然走到这儿了吗?
感觉好不真实啊!
可她眼前宽阔的广场,宏伟无比的朱雀门就在广场的尽头,身穿铠甲的侍卫直挺挺地立在四周,这会儿应该是下午三点左右,昭帝在做什么,他应该用过了午膳小憩一会儿刚刚醒过来,而后继续批阅奏折,等到他发现自己失踪的时候,应该到了晚上了,那个时候,她或许已经出了京城了……
常曦匆匆走在广场上,她一边为近在咫尺的朱雀门感到雀跃万分,一边又矛盾无比的想到了昭帝,她若离开,他们是不是就不能再见了?
不不不,她不是舍不得,她可不是舍不得昭帝,她只不过来到了这个未知时空之后,一直生活在皇宫之中,就是有点习惯了,皇宫虽然有点大,但也是她的家呀,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这皇宫应该就算是她的狗窝吧,额……
她向着朱雀门走着,心情是愉悦的,可也不是完全愉悦的,反正总有那么一点不知所谓的小情绪旋绕在她心间,让她感觉自己迈向朱雀门那轻快的步伐,竟然越走越沉重了。
搞什么啊,常曦!
她对自己怒上了三分,她对自己说,现在,此时此刻,她已经接近成功了,她都能看到成功在向她招手了。
向前走,莫回头。常曦自己对自己这么说,哎呀,有想回头的趋势,给本宫扭回来!
不行不行,她怎么能对皇宫产生了这么依恋的情绪,就算这是她的狗窝,这种情绪也不能有,阻碍生活大计啊!
终于,她站在了朱雀门下,守门的侍卫在看她的出入令牌,很公事化地问了一些公事化的问题,而她回答的虽然工整,但她自个儿知道,全是水出来的呀!
可就在守门侍卫把令牌还给她,她屏住呼吸一般准备向朱雀门前进时,却忽然听到了一声不带感情地清冷声音,那是一句问话,因为用了内力,所以,这句话,不停地回荡在了朱雀门广场的蔚蓝的上空。
“你要去哪?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