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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诚留给楼玉珠的人是他的心腹,办事能力不用说,快马走了一趟不即把事情弄清楚了,顺带还把表阿麽家里的事查了遍。
楼玉珠听了,挥手让黄影给了赏,尔后沉着脸拿来有楼华签名的名帖提笔写了通交给来人:“一事不烦二主,麻烦走趟衙门找几个官差来。”
来人知道楼玉珠跟周诚定亲一事的,想到以后就是君夫郎,态度越发恭敬:“是,小的这就去。”
虎牙镇的衙门官差跟三房历来交好,主薄一接名帖打开一瞧,当下眼睛都瞪大了立马点了五六个壮硕官差跑了来。待官差一到楼玉珠这边也准备好了,掀开帘子说了两句便示意车夫往严家村去。
楼玉珠这边回程,那边又闹开了了。柳阿麽今天似乎铁了心要把楼玉珠的婚事定下,撒泼打滚什么脸面都不要了,还胆气肥的指着楼老爷子一通闹,三句两句说当初自己就该听双亲的话退婚,自己瞎了眼,自己蠢,跟着楼老爷子吃苦,愧对双亲这么多年。
楼老爷子被说的又羞又恼,扫眼看热闹的人群,立时觉的脸面全无。
那表阿麽好整以暇的在一旁看着自己指甲,全然不顾老宅这些闹腾都是他引起的。后边两个也是一幅看戏的表情。
楼华扫眼三人,沉了沉脸。
楼玉珠到时柳阿麽就闹的越发厉害了,楼老爷子沉着脸看楼承义:“老三,你就这么看着你阿爹气死?”
还在撒泼打滚的柳阿麽眼里闪过喜色,被分开人群的楼玉珠瞧了个清清楚楚。“姥爷,这么重的罪我爹可背不起。”
表阿麽那边脸上一喜,暗道正主来了这事估计□□不离十了,楼老爷子却不这么想。楼玉珠的手段他是看在眼里的,估计不是□□不离十而是肯定黄了。
楼玉珠似笑非笑的瞧眼撒泼打滚的柳阿麽,走到表阿麽那问:“表阿麽确定是给表哥向我提亲?”
“哎哟这么大的事哪还有假?”表阿麽这几天可没白呆,三房有多少家产他可是打听清楚的,原本是想让孙哥儿嫁给楼华可捧在手心的孙子喜欢楼玉珠,想想三房这么疼楼玉珠想必嫁妆定会不少,是以才转了茅头定要把楼玉珠弄进门!
“哦,那就是了。”楼玉珠笑笑,冲人群中的一方点头。
暗号一打,隐在后边的官差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直奔表阿麽三人而去。官差历来说不上柔和,表阿麽跟静哥儿也就手重了点扭了手,那表哥可就没那么温柔了,冲着就是一脚把人踹翻,尔后直接拿脚踩了用绳子绑猪仔似的绑了,途中有反抗一通拳脚都不带考虑的。
惨叫声,呼痛声,还有尖叫声,把一众看热闹的吓懵了不说,把老宅一众都直接吓傻了。待到一定神,那表阿麽跟静哥儿都是狼狈不堪,那表哥已经是鼻青脸肿牙齿都掉了两颗,一嘴血喷出瞧着都够呛。
“为什么抓我为什么抓我?还有没有王法,王法!”表阿麽一通尖叫,官差直接一巴掌呼了过去。
“王法?你们就是犯了王法!”
表阿磨直接被打懵,结巴道:“我、我犯了什么王法?!”
官差睨了眼,那边啥表哥挣扎被押着他的官差呼了好几巴掌,想起名帖上写的事,冷笑:“自己犯了什么事自己清楚!”表阿麽还要挣扎,官差可没想着对方年纪大甩手又是一巴掌呼了过去:“还强词夺理?呵,你家隔几条街有户尹姓人家知道吧?去年你们不是跟对方哥儿已经定亲?媒帖都换了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有婚约在身却还跟别人家提亲,这不是骗婚是什么?!”瞧对方脸色都吓白,冷道:“按我大元律,骗婚者处以二十到五十板子以及三十天至一年牢狱。”
那柳表哥已经被打怕了,结巴道:“没、没我们没骗婚..”
“媒帖都换了还说没骗婚?”
表阿麽一声尖叫:“我给我孙儿纳个妾不行吗?”
此话一出楼承义夫夫气的眼前发黑,楼华跟楼明更是气的面目狰狞,要不是还有些理智在,扑上去揍一顿还是轻的活该拿刀砍才对!楼玉珠被恶心的够呛。官差历来跟三房交好,一时同仇敌忾下手就加重了两分。
“亏自己还是个长辈也是做阿爹阿麽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人家好好的哥儿你凭的什么坏人家名声?!”
官差的话让表阿麽惊醒,转首狠狠盯着柳阿麽,尖声厉叫:“柳清媚!你个贱胚子敢这么对我?!”
楼玉珠勾了勾唇,佯装疑惑问:“表阿麽记错了吧,我阿麽不是叫柳清眉吗,怎么成柳清媚了?”
“我呸!不过是个顶替嫡哥儿的下贱庶哥儿!下贱!烂货!谁给他的脸,也配当嫡哥儿?!”
表阿麽这一通骂掀开了柳楼两家的沉年往事,柳阿麽脸色苍白满眼惊恐的扑上去。“住口住口!”
“住口?我呸!”表阿麽一脚踢翻柳阿麽,眼里都是□□裸的鄙视:“不过是个小妾养的贱胚子,嫡哥儿不想嫁拿你顶替就以为地位提高了?!”
楼老爷子气的全身都抖脸色胀红,喘着粗气扶住楼文一声低吼:“说!给我说清楚!与我有婚约的是柳家嫡哥儿柳清眉,这桩事我记的清清楚楚!”
柳阿麽惊恐的软坐地上,一脸完了的表情,表阿麽那边嗤笑:“呵,不过就是个破落户还想娶我们家眉哥儿?好大脸!”瞧楼老爷子脸上打击,得意笑道:“眉哥儿可是千宠万宠长大的,叔夫哪舍得他嫁个穷乡僻壤的地儿受苦?自然想方设法让人顶替了,也就这个下贱胚子却了心,为了个二百两巴巴的嫁了来!”
楼玉珠跟楼华打了个眼色,楼华道:“与我姥爷有婚约的既然是嫡哥儿,就没有拿庶哥儿顶替的理。”
“顶替?呵呵,你们拿那媒帖好好瞧瞧。”
楼老爷子深吸口气,刚成亲那会因为愧疚和感激他从没提出过看婚书媒帖,一方面是因为信任,一方面也是因为之前求见时柳阿麽的确一幅大家嫡哥儿的打扮。“老大你去屋里把媒帖拿来。”
楼承祖犹豫下:“阿爹的东西历来是上锁的。”
“咂了!”
柳阿麽吓的一哆嗦,却被楼老爷子用眼神盯在地上。屋内传来咂锁声音,楼承祖在钱柜子底下翻出媒帖出来。
楼老爷子接过打开媒帖一看,脸色胀红一口气没提上来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爹!”
“姥爷!”
一通忙乱,扶人的扶人,掐人中的掐人中,看热闹的你看我我看你,觉着已经瞧够还是散了。楼老爷子被招进屋,楼玉珠捡起地上的媒帖翻开,在姓名那一栏写的清清楚楚是柳清媚而非柳清眉。偏旁之差,区别却是一个天一个地,看不起庶身的楼老爷子偏生娶的哥儿却是个庶身,还被瞒了几十年,偏生这几十年是含着愧疚跟感激渡过的,一直来在邻居及乡民面前的骄傲、面子、里子、高人一等的姿态随着媒帖上的名字碎成了碴碴!
眼里闪过一丝讥笑,楼玉珠合上媒帖,冲脸肿的老高的表阿麽道:“虽有媒帖为证,但当初与我姥爷有婚约的是谁相信大家心里清楚,不日我们就会上门去问个明白。至于表阿麽跟表哥骗婚一事,相信衙门也会给我们一个公道。”言下之意这事还没完!
“呸!”表阿麽眼神阴沉的盯着楼玉珠:“公道?什么公道?你知道我叔夫是什么人吗?那是举人那是当过官的!我那眉哥儿嫁的是什么人你知道吗?!嫁的...”
“我知道。”楼玉珠打断他话,周诚留给他的人能力不错,把柳家上上下下都摸的七七八八了,姻亲自然也没漏下。“不就是梧桐县的县丞吗?原本该是嫁给我姥爷的人却攀了高枝嫁给县丞,好像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哥儿,现在被尊为太君夫郎?”
“知道就该照照镜子!”
“不用照镜子。这件事事关我们楼家名誉,我们会追究到底的。”一个四十来岁才当县丞,尔后就没挪过窝的人,手腕能高到哪去?就论三房人脉不走裴家路子,通过李家说一句就够对方兜着走了。楼玉珠笑笑,凑近道:“还要谢谢表阿麽来的这一趟,否则我们怎么知道这些沉年辛秘呢?不过表阿麽可要保重呀,要被你口中的叔夫知道是因为你才把这桩旧事翻出来,你说他会怎么想?哦,还有那县丞以及你口中的眉哥,好好的太君夫郎被你这么一搅,面子里子以及名誉毁了个彻底,你说他们会对你怎么样?”自私自利只瞧见眼前利益,却没瞧见利益只是虚像,藏在背后的黑影才是恶梦。
随着楼玉珠话想到后果,表阿麽直接吓瘫。
退开几步让官差把人带走,那厢楼承义夫夫俩尴尬的从屋里出了来,楼承义道:“你们姥爷已经醒了,他说没事让我们回去。”
这是想避开他们?楼玉珠跟楼华对视眼,笑道:“那我们回去吧。有大伯跟二伯在,想来也应该是没事的。”避开就避开吧,横竖热闹已经瞧够了。
三房离去,自然不知道楼老爷子后脚就搬出来睡,柳阿麽被拘在房里不得踏出房门半步,吃饭喝水都是送进去的,起先几天还不敢做声,后面就开始大骂拍门说要出去,可惜楼老爷子有言在先,没他的准许谁都不敢开那门。楼承祖楼承理两兄弟一想起以前柳阿麽自喻大家嫡哥儿一事就隔应,连话都不带理的,许春亭自然更恨,轮到他送饭都是放下就走,管他吃没吃,纪晓荣送饭那是连骂带损,嘴毒的让柳阿麽恨不得扑上来撕了他,可惜纪晓荣早就准备,反身就把门锁了,恨得柳阿麽挠墙,见打不着柳阿麽就把话题扯到楼明珠身上,骂楼明珠贪图富贵甘心作妾,是个下流胚子,生出这样下流胚子的纪晓荣也好不到哪里去等等,纪晓荣气性上来抓着柳阿麽打了顿。儿媳妇打家翁是大不孝,可惜柳阿麽已经让整个老宅恨上了,没人帮不说眼里露出的表情还是大快人心!
当时柳阿麽就气的拍腿大哭,楼老爷子冷冷看着他作,讥笑自己被猪油蒙了心,这等作派哪会是大家出身的嫡哥儿能干出来的?
老宅人冷冷的视线让柳阿麽冰冷入骨,瘫在地上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