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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诚出发去到府城折腾生意,楼玉珠这边也没闲着,指使黄山跟刘葵按照反季蔬菜的法子开始折腾起来,还拉着楼承义跟傅林书充作顾问。待用草木灰跟农家肥育好的肥土弄好种子发好芽,后院菜园以稻草跟油纸为材料的保温棚子搭好,选个出太阳的日子便下了种子。有日光的日子就把草棚打开,下雨天就把草棚盖上,待到吹起北风打上霜,黄山便抱了火炉给草棚增加温度,半个月下来到真的保住了那稀稀疏疏出的小苗,虽然长势赶不上春日种的菜好歹还是在长,没准到寒冬腊月还真能收获不少。
时间进入十一月张家房子盖好,三房全家出动去喝了杯乔迁酒,第二日周诚便上门拜访了。意思是府城的火锅店三天后就要开张,三房有股份在里头好歹去凑个热闹。
闻言三房一家商量了下,傅林书月份大了不好去这么远,楼承义不放心只得在家陪着,商量来商量去就哥仨几个方便。
见三房一家商量好,周诚午饭都没留就打马回镇上去忙,第二日天还没亮便到门前接。
好在三房早早准备好了,把包袱往马车上一放,楼华领着楼明及楼玉珠上马车,之后黄影跟了上去伺候,黄石坐到车夫旁边随行候着。
告别楼承义傅林书,马车哒哒驶出严家村天边才有了丝光亮。楼玉珠掀开帘子冲骑马的周诚道:“周大哥要喝杯姜茶么?”
闻言周诚打马靠近,楼玉珠忙让黄影用大肚杯倒了半杯姜茶,尔后接过递出来。“周大哥小心烫。我们这边备了煮鸡蛋跟煎饼,还是热的周大哥要吃些吗?”
“不用,我出门前已经用过早饭了。”周诚还回杯子,劝道:“马车颠簸你们也别吃多了,不消化。”
“诶~”楼玉珠已经后悔出这趟门了,一想到要颠簸这么一天就有种想死的感觉。路不好走时不时一个坑,又没减震装置,就算两匹马拉着还是摇来摇去的,真心有种骨头都要摇散架的感觉。想骑马吧,又怕冷,犹豫来犹豫去最后还是被子一裹跟楼明钻一起相互抱头睡了。原本以为睡不着的,可摇着摇着还真睡着了。一觉醒来掀开帘子一瞧,窗外北风呼啸寒风冽冽,立时把楼玉珠冻的一哆嗦。
黄影忙奉上手炉。“少哥儿快热热手。”
楼华封好车窗,对这天气有些担忧:“希望今儿不会下雪,否则这路就难走了。”
“今儿应该还不会下,明儿就说不准了。”接过黄影递来温着的姜汤喝了口,被那难闻的味道呛的皱起眉头。“什么时候了?到哪了?”
“巳时一刻了。就快要过扬柳镇了。”楼华一直在醒着,不比两个睡的天昏暗地迷糊的。
“扬柳镇?”摇晃了三个多小时才走一小半?啧,真够慢的。
听到杨柳镇,楼明凑上来,神秘兮兮冲楼明问:“是不是兰叔嫁的那个镇子?”
兰叔?什么鬼?楼玉珠眨眼,努力翻原身记忆都是毫无映像。
楼华神色古怪点头:“是扬柳镇。”见楼玉珠眼神疑惑,悠悠道:“兰叔全名楼承兰,是阿麽跟姥爷第一个孩子。”
楼玉珠立时一幅见鬼的表情。
“玉哥儿没听过也情有可原,兰叔比爹大五岁待爹跟阿爹成亲时兰叔都出嫁七年了,到你出生就是十几年的事的,我都只是听了几耳朵,人也没见过。”
扬柳镇跟虎牙镇并没远到天南地北,怎么就不见人回来过?更没听柳阿麽跟楼老爷子说起?怎么着这都是他们第一个孩子,总要念叨两句过不过得好吧?“...不回来探亲也没个音讯,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故事?”
楼明讳莫如深道:“听说兰叔不是正经出嫁,而是给富人做了妾室。”
楼玉珠立时脑补了出农家子贪图富贵不惜做小的狗血剧,若有个贫穷的未婚夫那就更映景了。“姥爷跟阿麽不提起兰叔是恼了他自甘坠落与人为妾?”就楼老爷子那死要面子的性子,拧起来的确干的出对亲生哥儿不闻不问的事,何况那时候正是楼承祖的重要时期,有个自愿为妾的哥儿楼老爷子肯定会恼。
“姥爷是这个意思,当初还说了断绝关系的狠话还不许任何人提起,当时爹还小每每忍不住提起都会被姥爷跟阿麽大骂一顿,久而久之爹也不敢提了。十几年过去,到真没这个人似的。”到他出生那事也过去六七年了,到他懂事也只偶尔听村里人念叨两句,现在却是再无人提起了。
“当时老宅家境应该还算富裕,凭着好人家不找却要与人为妾,不怪姥爷恼了。”见楼华神色古怪,楼玉珠心里一动:“大哥可是还有什么话?”
楼华微点下巴示意黄影回避,待人出了车厢这才悄声道:“我听爹跟阿爹说过,兰叔为人老实勤快,上对姥爷阿麽孝顺乖巧,下对弟弟温和宽待,不是那贪图荣华富贵与人为妾的人。再则之前兰叔跟卫大叔都有口头婚约了,没半点不愿意的意思而且还备了嫁衣,可就在大定之前传出兰叔与镇上富人有染的消息,之后几天兰叔就没回过村子,因为备好的嫁衣都不见了村子里才传出兰叔贪图富贵的传言。”
楼玉珠瞪大眼,这信息量有点大呀,容他缓缓。“这些消息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有时候听村子里老辈闲聊,有时候是晚上爹跟阿爹说悄悄话,他们以为我睡着了,这才说了几句。爹不是有个很旧却舍不得丢的兰花荷包么?那是兰叔出门那年给爹备的生辰礼。”
楼承义的确有个很旧的兰花荷包,一直用着舍不得丢,就算楼玉珠给他买了新的花色还差不多可那实心包子还是愣愣的用那旧的,楼玉珠还说过两句,那时见楼承义神色古怪他还以为对方是省习惯了。
“兰叔是怎么认识镇上那富人家的?做妾之后呢?”不是贪图富贵的人还定了亲却临时变封,加上之后就没回过村子,这其中没鬼才怪!
“我出生的时候都很少人提及这事了,只偶尔听过两耳朵。说是兰叔经常去镇上给在远山书院读书的大伯送东西,对方在书院访友,久而久之两人就碰着面了。”外人猜测什么勾搭成奸日久生情知人知面不知心什么的,怎么难听怎么说,的确是被人议论了好一阵子。
“大伯怎么说的?”
楼华想了下:“好像没说什么,就说什么怪他看顾不周让兰叔误入岐途对不起姥爷阿麽什么的。”
“还有呢?”
“没两年大伯就中了秀才,因为是村子里唯一的秀才大家都怕被报复,这事就没人敢说了。”
“阿麽不管?”
“阿麽历来重小子轻哥儿,再加上第一个孩子是哥儿被太姥爷太阿麽白眼了很久,心里就记恨上了再加上悔婚的事害他被姥爷骂,会管才怪!”
素来老实的人会忽然跑去给人做妾连话都没一句?楼玉珠怎么想怎么古怪。“那大哥知道那富人家姓甚名谁么?”
“听说姓朱,是扬柳镇的老富户。”
“哦~”直觉嗅出了这其中莫名的古怪,楼玉珠打定主意回程时走一趟扬柳镇。
马车摇晃了一天,终于在城门落锁前一刻驶进城内。早就晃的无精打采的楼玉珠连掀帘子的精神都没了,只到马车停了才抬了抬头:“到了?”
“应该是到了。”楼华递过两件厚斗蓬招呼楼明楼玉珠:“外面风大,披上。”
把斗蓬往身上一裹只包的只剩两只眼睛在外面,这才在黄影的服伺下钻出马车。只是脚一踩地上立时膝盖一软,好在周诚碰巧凑上来忙伸手扶了。
“没事吧?”
“没事,脚软了下。”轻轻踢了两下感觉好上不少。
楼华楼明相继钻下马车,周诚见三人脸色还好,道:“少爷之前就说了,时辰不早就无需请安了。院子都事先准备好了,好生休息一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迟。”
坐了一天马车实在太累,楼玉珠也不讲什么客气了。“那就听周大哥的。周大哥也早些休息。”
说罢一行各去休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