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能走多远

良木水中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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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能走多远

    出了劳动局的大门,张达明说,黄主任,下面要小心啊,这个小人喜欢背后捉弄人啊。(。纯文字)

    黄一天笑着说,真是因为他是小人,所以我们才能够团结。

    张达明很是赞同的笑了笑,说,还是这么说,关键小人确认为自己是大人啊。

    黄一天说,够穿上狼皮,还是狗。

    张达明就哈哈的笑。

    再说,钱红红得知黄一天没能竞争上新成立的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的局长位置后,只是做了一个副局长,很是高兴,专门痛快的请钱经理等人喝了一场。

    席间,钱红红不无狂妄的说,在这普安市里敢跟我钱红红斗的人,还没有几个人是有好下场的。

    钱经理等人心想,拉倒吧,饭店给人家周静竞争的没有生存空间了,自己的老公都被人家黄一天跟弄进了纪委了,还在这里说大话,真是太搞笑了。

    心里这样想着,钱经理等人嘴上却还是奉承说,是啊,是啊,钱处长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这次黄一天之所以没能竞争上新单位的一把手,还不是因为钱处长指导有方,在关键时候弄了一封举报信出来,顾国海知道黄一天敢动他的女人,自然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黄一天当一把手了。

    钱红红笑着端起酒杯说,你们都听好了,这才只是开始,咱们现在也算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成果,好戏还在后头呢,毕竟这个黄一天不会甘心的,所以大家还要做很多事情。

    钱经理等人可不想继续调查什么,上次好险把命给丢了,于是忙问,底下还要咱们干什么?钱处长您随便吩咐,只要您指示下来,咱们一定尽力而为。

    心里确实很不愿意。

    钱红红冲钱经理摆摆手说,这事情急不得,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到黄一天的违规违纪的铁证,把黄一天送进纪委里头,再也没机会出来得瑟,那么我们才是永远的胜利。

    钱经理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几个底下人,另外几人也是面面相觑,那意思,你看我们干什么呀,我们也不知道钱处长这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狗日的,卖命的事情谁也不想去做。

    钱经理于是又把眼光转向钱红红,脸上堆着笑问自己的主子,钱处长,按照您的意思,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才行呢?

    钱红红说,胜利只是暂时的,那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下面你们还是按照老办法,继续跟踪黄一天,人在河边走,总有湿脚的时候,我就不信,他黄一天的狐狸尾巴能一直藏着不露出来,你们二十四小时的带上摄像机,跟着他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只要发现他有任何行贿受贿,以及其他违纪违规行为,立即拍摄下来,只要有了证据,就不怕纪委不查他,到那个时候,这戏可就更好看了。

    钱经理听着自己的任务还是盯梢,心里很是不愿意,还是赶紧点头说,行,就照您说的办。

    对于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又不需要喊打喊杀的活,钱经理早就驾轻就熟了,钱红红这么吩咐,对他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反正到时候嘱咐底下人跟着黄一天就行了,自己随便到哪里风流快活都可以,有了成果还得算是自己的。至于说别的什么调查,上次的事情好险丢命,他也不想做了。

    有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钱红红举报黄一天跟赵红妹有暧昧关系的事情,被顾国海有意无意的透漏给了赵红妹。

    估计顾国海的意思是要确定一下,这件事到底有几分可信度,赵红妹当时的反映倒也挺快,顾国海话一说完,立即格格的笑了起来说,这是哪个缺德的东西胡乱编排,黄主任那样谨慎的人,就算是对我有那个心,他也不会笨到兔子吃窝边草啊,我这样的人啊,也就顾书记拿我当宝贝稀罕着,人家黄书记这么年轻,身边还能差了比我更年轻的漂亮姑娘,我看啊,这造谣的人实在是太没有水平了。

    顾国海显然对赵红妹的话有些半信半疑,舒服的躺在赵红妹屋里的席梦思大床上,一只手搓揉着年轻女人的****说,我倒是觉的,很多事情无风不起浪啊。

    赵红妹听顾国海这么一说,看出了他心里的怀疑,立即耍着小脾气转过脸去,两行眼泪无声无息的召之即来。

    顾国海见赵红妹我看有怜的模样,心里不免有些舍不得,于是开玩笑的拿起赵红妹的一只芊芊玉手说,都怪我不好,我胡说八道,我不应该,你千万别生气了,好吗?

    赵红妹也不过是装装样子,见顾国海态度软了下来,赶紧见好就收,抽抽噎噎的样子,委屈的声音对顾国海说,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难不成别人说的话你倒是肯信,我的话你却不信了?

    顾国海稍稍迟缓了一会说,那倒也不是,只不过,钱副市长的女儿钱红红实名写了这封举报信,把你和黄一天的事情写的跟真的一样,你也知道,这实名举报可是要承担责任的,我这心里能不怀疑?

    赵红妹睁大了一双噙着泪珠的大眼睛,有些错愕的神情说,什么钱红红?钱副市长的女儿?我自认到了市里工作之后,只是一心一意安分守己的上班下班,并没有得罪过这个人,她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

    顾国海叹了口气说,这个钱红红她不是跟你过不去,应该是跟黄一天之间有什么罅隙。

    赵红妹说,那她就更不应该了,不管她跟谁之间有矛盾,也不该无缘无故的陷害到我的头上来,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恨了。

    见顾国海没有借口自己的话,赵红妹猜疑的口气说,我明白了,必定是钱红红发觉了咱们之间的特殊关系,正好我又在普水开发区当过黄书记的下属,她心里对黄书记有意见,想要随便找个理由陷害他,又实在没什么好的理由,所以才会硬把我给拉进去。

    顾国海听着赵红妹说的话也有道理,可是如果真的像赵红妹说的那样,自己跟她之间的秘密往来,已经被外人知晓,这的确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一想到这里,顾国海不由有些心烦,嘴里骂道,这个钱红红,整天没事干似的,打听这些干什么。

    转脸又骂了一句,钱红红不是好的人,黄一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像个斗鸡似的,什么人都敢找碴,现在的钱副市长和唐市长跟他见面都像死敌一样,一个处级干部竟然这么大胆,什么人都敢得罪,实在是不懂官场最起码的规矩,估计也成不了什么大器。

    赵红妹见顾国海对黄一天不满,本想帮黄一天说几句好话,一想到,顾国海已经怀疑两人之间有暧昧,自己要是再帮着黄一天说话,只怕顾国海的疑心更重了,因此只是笑了笑,没搭腔。

    顾国海看到赵红妹没有说话,就说,这个官场很多人为了打到对方,什么手段都能用上,这个时候,顾国海接到一个电话,那是刘云若的,说自己到家了,让他早点回家。

    顾国海听到老婆这么说,肯定不敢在赵红妹这儿过夜了,于是就和很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摸着赵红妹的**说,狗日的,老太婆这不是不让老子过了吗,还要让老子回去。

    赵红妹就说,也许是有事。

    顾国海说,我知道有事,但是这样的打扰也让老子不舒服。

    顾国海穿好一副,前脚走,赵红妹后脚打电话给黄一天,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面谈,让黄一天过来一趟。

    黄一天那边想了一会,跟赵红妹约定了一个见面地点,说自己一会就到,让赵红妹先过去。

    赵红妹有些奇怪的问,到自己家里来不是很方便吗?赵红妹想,这个顾国海刚离开,应该不会很快再过来。

    黄一天说,你听我的话,我不能到你那儿,见面我再跟你解释吧。

    赵红妹听出黄一天话里有话,不再坚持,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出门打的,去了黄一天定下的见面地点。

    很快到了约定的宾馆,赵红妹开了一个房内间,在宾馆的包间里,赵红妹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才听见门外响起敲门声。

    赵红妹憋了一肚子气,一开门就转身把**和背影撂给了黄一天,没好气的说,狗日的,我还以为你今晚不来了呢。

    黄一天赶紧解释说,没有办法,我早就出门了,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有人跟踪我,所以我也不得不小心些,要是让人抓住什么,那么就会被人利用好,那么事情就坏了。

    赵红妹 不由一惊,有些诧异的口气问,有人跟踪你?谁呀?有危险吗?是不是最近做了什么坏事还是得罪了什么人?

    黄一天见赵红妹吃惊的模样,反倒笑了,他对赵红妹说,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帮人跟踪我有一段日子了,最近一段时间,我跟钱副市长的女儿钱红红之间有点恩怨,这帮人估计就是她找来的,跟踪就跟踪吧,反正我已经习惯了,他们也不能怎么我。

    赵红妹自言自语的说,怎么又是这个钱红红?这女人可真是够多事的。

    黄一天听出赵红妹的话里有话,赶紧问,怎么了?钱红红找到你了?

    赵红妹赶紧摇头说,这个钱红红我也不认识,倒是没有直接找我,不过,比直接找到我还要更严重。

    黄一天皱了一下眉问赵红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红妹于是一五一十的把刚才顾国海在自己的住处跟自己说的话全都跟黄一天复述了一遍,那就是钱红红举报这个黄一天和赵红妹之间的事情。

    黄一天听后,心里不由变凉,他心想,难怪这阵子顾国海对自己的态度不冷不热?难怪顾国海在常委会上没有坚持推荐提拔自己当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的一把手?难怪贾厚德跟自己起冲突的时候,顾国海立即把自己和张达明一块叫到办公室训斥?

    听了赵红妹这么一说,自己总算是明白了其中的蹊跷,那就是自己日了赵红妹,顾国海现在认为日了他的马子,肯定不高兴。

    黄一天不由骂道,狗日的,钱红红这个害人精,竟然背着老子干出这种事情来,看来她这次倒是真的跟我黄一天杠上了,老子看来还是要出手。

    赵红妹不解的问,你跟这个钱红红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她又派人跟踪你,又在背后对你动刀子?听说她可是钱副市长的女儿,你惹得起这样的大小姐吗?

    黄一天冷冷的一笑说,现在不管是不是惹得起,既然她已经对我动手了,难不成我就坐等着被人家消遣不理会?这个世道如果不主动,那就是被动,那就是吃亏。

    赵红妹点头说,那倒也是,不过,我找你来可不光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今晚我瞧出顾国海好像对钱红红的那封举报信内容还是有几分相信的,尽管他跟我说了这事,我也掩饰的比较好,毕竟他是个老狐狸,哪能被我一下子全瞒骗过去。

    黄一天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赵红妹话里的意思,点头说,我明白,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咱们私底下电话沟通,没有必要的话,尽量不要见面,省得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

    赵红妹笑着说,黄一天,你倒是挺聪明的,我什么都没说,你倒是什么都明白。

    黄一天苦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要是再不变聪明点,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了?

    赵红妹靠近黄一天,两眼滴溜溜的盯着黄一天,问他,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对付那个钱红红?

    黄一天心里并不想让赵红妹也参与进这件事来,对于自己来说,只要赵红妹能及时把顾国海那边的动向跟自己沟通一下,赵红妹这颗棋子的作用也就算是尽到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就没必要跟赵红妹有任何联系了。

    黄一天低下头,看着地面说,暂时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不过不要担心,自己能对付这个女人。

    赵红妹见赵红妹低头的表情,不由笑道,你这个人呀,有个毛病,只要是一说假话,眼睛就往地面看。

    黄一天一愣,有些窘迫的看着赵红妹,赵红妹倒是一副不在意的表情说,算了,我知道你做事有你自己的分寸,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你只要不见外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具体你心里的那点小算盘到底怎么打的,我也不想多问。

    黄一天被赵红妹看穿了心事,又见赵红妹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心里暗暗称赞这女人果然是精明的,自己跟她相处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她竟然连自己的小动作都熟悉到这种地步,看来,自己要是跟她在一块,想要有点秘密都挺难的。

    想到这里,黄一天忍不住尴尬的笑笑,伸手揽住女人的腰说,你呀,有些话说出来,可就显得有些不明智了,跟在顾国海身边这几年,你可真是学精了,请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各方面的实力都增强了。

    黄一天说完这话,伸出另一只手配合着把赵红妹拦腰抱起,准备放到床上去,赵红妹赶紧大声说,现在是什么时候,说不准现在已经有摄像头对准咱们呢?算了,这么一说,我也没有兴趣了。

    黄一天本来兴趣很高,被赵红妹这句话说的一下子了无兴致,咂巴了一下嘴巴说,算了,还是听你的吧,等到把问题全都解决了,等老子心情好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嘴里说的狠话,脸上却满是笑意,一只手狠狠的在赵红妹的臀部揪了一把,赵红妹立即虚张声势的喊疼起来。

    赵红妹说,到时候谁怕谁啊。

    黄一天从房间里出来后,嘱咐赵红妹今晚就在这房间里住一晚算了,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住,正好明天一早起来再走,太阳出来的时候,四边的情况也看的清楚些,注意观察一下周围有没有可疑人盯着。

    赵红妹感觉黄一天安排细致还是有些道理的,于是点头同意了。

    赵红妹这一点是最让黄一天满意的,不管自己交代她什么,她一般都会比较顺从,按理说,现在的赵红妹已经不是黄一天的下属,又跟顾国海有那么一层关系,即便她不听从黄一天的安排,黄一天也是奈何她不得,可是她却依旧心里处处向着黄一天。

    黄一天的心里清楚,赵红妹的心里对自己是有份情的,所以才会这样做。

    从宾馆往回走的路上,看着车窗外黑漆漆的夜色,黄一天在心里暗子盘算着对付钱红红的办法,既然钱红红害的他失去了当一把手的机会,他也绝对不能轻饶了这个女人。

    贾厚德再次哭丧着脸来找顾国海的时候,顾国海真是有些不胜其烦了,现在的事情简直是越来越麻烦。

    等到贾厚德絮絮叨叨的把开会的情形汇报完后,顾国海不由生气的说,贾局长,你也不能遇到一丁点的困难就来找领导解决啊?我一个市委书记手里多少事情等着处理呢?难不成天天就围着你人社局那点小事转悠?你是一把手,要有处理问题的办法。

    贾厚德无奈的说,顾书记啊,说来说去,我找你的还是同一件事情啊,张达明和黄一天根本就不认我这个一把手,我的工作根本就开展不起来,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来找领导啊,我要是有点办法的话,自然会解决啊。现在我在人社局已经无法开展工作了。

    顾国海被眼前这个无能的贾厚德搞的心情糟透了,如果不是看在孙部长的面子上,他早就大呼小叫的撵他出去了。

    顾国海知道,自己要是再像上次那样把这猪头打发走,估计孙部长还会再次打电话过来,真不知道这猪头跟孙部长到底是什么关系,孙部长对他的事情竟然如此关注。

    想到这里,顾国海只好耐下性子问贾厚德,现在局面已经是这样了,你想怎么办?

    贾厚德说,顾书记,我已经想好了,不管怎么说,那黄一天和张达明是不会服从我的管理的,我请领导把他们两个都弄走,只要他们走了,人事局那边的班子成员群龙无首,自然就听话了。至于说他们到那个岗位,和我没有关系。

    顾国海心说,狗日的,你可真想得出来,你这个局长才当了几天的功夫,竟然就申请调离两个副局长,这事情也有些过了,要是我真的听了你的话,外人岂不是一眼就看出来,我对你的偏袒吗?

    顾国海知道这贾厚德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于是没好气的冲着贾厚德说,这样吧,你先回去,你的问题我已经了解了,近期内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回去后好好想想怎么开展工作,不要一有问题就只想着找领导,要是这市里这么多的部委办局领导都像你这样,我这个市委书记就算是累死,工作也做不完啊。

    贾厚德见顾国海尽管对自己脸色不好,总算是答应帮自己解决问题了,倒也不怎么在意,顾国海叫他离开,他也就听话的离开了。

    顾国海瞧着贾厚德离开,忍不住摇头,这样的人也能当一把手,真不知道孙部长到底是怎么想的。

    眼看着新成立的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的各项工作都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顾国海心里也有些焦急,这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是省里机构改革的试点,要是单位的状态一直不好,岂不是要被人看笑话吗?

    本来该是外市各单位机构改革学习的榜样,现在倒是成了笑话筒子,除了表面的机构合并之外,其他什么工作都没能正常开展,这样下去,的确不是个办法。

    可是,黄一天和张达明这两个人,顾国海也是了解的,有了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从中作梗,只怕这个贾厚德都很难把场面撑起来,要想改变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的现状,看来还真的只能像贾厚德说的那样,把张达明和黄一天弄走,起码要让他们无法干涉到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的正常工作运行。

    张达明倒是好办,大不了把编制委员会办公室独立出来,南方一些城市,这样搞的先例也是有的,这样一来,张达明等于还是一个小部门的一把手,跟贾厚德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贾厚德局里那一摊子事情,张达明就插不上手了。

    黄一天的安排却成了一个大难题,首先是他的级别摆在那里,挪到哪里也该给一个一把手的位置才说的过去,可是眼下市里刚刚经过机构改革,一些合适的部委办局的一把手位置都刚刚调整过,眼下实在是挑不到合适的位置了,黄一天到底往哪里安排呢?

    顾国海冥思苦想了很长时间,还真是让他想出来一个相对来说,还算是合适的位置,那就是把黄一天调整到市政府当副秘书长,调研员,这样一来,名声上是好听了,其实却是明升暗贬,也算是替自己出了一口他跟赵红妹之间不清不白的恶气。

    这个念头一出来,顾国海立即首先在自己心里决定下来,就这么办,反正季部长那边已经因为黄一天的事情闹掰了,不妨得罪到底算了,只要把孙部长哄好了,上面有人帮自己说话就行了。

    顾国海这么想,也就决定这么做。

    经过一次常委会过后,调整结果很快出来,早有好事的人把消息通报给了黄一天,黄一天简直要气炸了,他做梦也没想到,顾国海竟然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他这是存心要不给自己好日子过啊。

    顾国海心里有数,毕竟黄一天和周德东在刘云若的生意上照顾颇多,说起来,自己把黄一天安排到副秘书长的位置上来,总是有些说不过去的,因此,常委会开过后,顾国海特意抽出时间亲自找黄一天谈了一次话。

    约定好的时间里,黄一天推门而入,没有像往常那样热情的招呼和满脸笑意,进门后只是冲着顾国海示意的点点头,就一**坐到了沙发上,搞的两人之间,黄一天更像是领导,而顾国海像个下属一样。

    顾国海心里的那一点点歉疚随着看到黄一天黑脸对待自己的那一刻起,一下子烟消云散了,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今天的多此一举,自己为什么要找黄一天谈话呢?自己是市委书记,是领导,他黄一天不过是个处级干部罢了,凭什么在自己的面前摆脸色?

    想到这里,顾国海也有些不悦的开口说,黄局长,这次找你来,为了什么事情,相信你也听说了。

    黄一天不出声,他不知道顾国海今天找他过来谈话究竟是什么用意,不过,不管顾国海今天如何跟他说的天花乱坠,事实是顾国海竟然把他像是一坨不招人待见的废品一样放到了副秘书长的位置上,自从经历了县长竞争失败之痛后,黄一天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感觉,一种被别人耍弄后,却无处发泄的难受心理,憋的他几乎有些喘不过起来。

    他心里明白,自己跟赵红妹之间的事情,的确是得罪了顾国海,可是在人力资源和社会劳动局局长位置之争的时候,顾国海已经给自己教训了,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自己过不去,难不成顾国海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软柿子捏?

    黄一天不出声,顾国海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顾国海瞧着黄一天的那张黑脸有些没好气的说,我知道,这样的人事安排,你心里有看法,但是这是市委常委会做出来的决定,你是一个党员干部,又是一个领导干部,更要严格服从组织的安排,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黄一天见顾国海的话里全都是上级压下级的味道,不由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顾书记,这样的安排不合理也不公平,我不接受。

    黄一天讲话的口气硬的像一块石头,咯的顾国海一下子火大起来,他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声调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怒火中烧,不客气的语气对黄一天说,黄局长,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成立才几天,你一直跟一把手过不去,贾厚德叫你往东,你偏偏往西,贾局长不停到市委来告状,说起你黄一天的不是,一说就是一大箩,你也知道,咱们市里的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是省里机构改革的试点单位,你这样跟贾厚德过不去,那不就是在跟这次的机构改革工作相抗衡,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副职能把正职搅合的连正常工作都无法开展的,现在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对你的略施惩戒,希望你认识到自身的错误,尽快从一种相当不正确的工作状态中走出来,服从组织安排,做一个合格的好干部。

    黄一天听完顾国海这套冠冕堂皇的理由后,不由冷冷的笑了几声,这几声笑的顾国海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心里明白,自己说了这么多,黄一天的心里却并不服气。

    果然,黄一天开口就相当不客气的问道,顾书记,按照你的意思,我黄一天不能算一个合格的好干部,是不是?

    顾国海不出声。

    黄一天继续说,既然顾书记已经给我这个干部下了结论,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不过,我倒是要大家都看看,这普安市里,到底你顾书记是个好干部,还是我黄一天是个好干部?

    顾国海皱眉问,黄一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一天不屑的说,怎么?你怕了?你在常委会上安排人推荐贾厚德当局长的时候,怎么不害怕?你这次把我调整到市委当秘书长的时候,怎么不怕?现在才开始担心,晚了。

    黄一天最后两个字说的斩钉截铁,却又掷地有声,把顾国海弄的心里惶惶的,他有些软下来的口气问黄一天,黄一天,你不要给你点颜色,你就想要开染坊,我可告诉你,只要我在普安市任市委书记一天,就由不得你瞎折腾,你就要听从市委的安排。

    听了这话,黄一天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刺痛了顾国海的耳膜,他有些恼羞成怒的口气大声呵斥道,黄一天,你笑什么?我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黄一天两眼斜了顾国海一眼说,顾书记,我拼着这官不做了,也不会把这份窝囊气就这么咽下去,咱们还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到最后懊悔的是你自己,还是我黄一天。。

    黄一天说完这句话,随手拿起自己放在茶几上的公文包,自顾站起身来,转身要走。

    顾国海厉声道,黄一天,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讲话吗?

    黄一天已经快步走到顾国海的办公室门后,又回过头来冲着顾国海说了一句,顾书记,你放心,我头脑清醒的很,既没有喝酒,也不是在说胡话,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我更清楚顾书记刚才对我说了什么,我只能这么说,还是请顾书记好自为之吧,我的事情,就不劳您领导人操心了。

    黄一天出门的时候,狠狠的关上了顾国海办公室的门,那一声重重的关门声,让顾国海的心里说不清的滋味,有后悔,有担心,又有几分说不清楚的慌张,这个黄一天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顾国海心想,这次的事情,似乎真的有些把黄一天给逼急了,还不知道他到了季云涛面前怎么给自己上眼药水,要是季云涛质问起来,自己到底该怎么应付呢?总不能刚把黄一天调整到市委当副秘书长,再次召开常委会调整他的位置?

    顾国海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自从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的局长位置公布出来之后,贾厚德,张达明,黄一天三人像是走马灯一样,搅的自己不得安宁,他在心里暗骂,这帮东西,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尤其是黄一天,仗着季部长的关系,今天对自己的态度极其恶劣,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自己哪里还有一点市委书记的尊严。

    事情似乎并没有顾国海想象的那么糟,三天过去了,顾国海并没有接到季部长打来的兴师问罪的电话,这说明至少到目前为止,黄一天说不定并没有把事情捅到季云涛面前去。

    顾国海在心里不由暗笑自己胆子小,黄一天是什么人,一个三十出头的领导处级干部罢了,自己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还是个愣头青呢,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根本就没有数,尤其是遇到挫折的时候,头脑一热,什么过头话都能说得出来。

    自己也能感觉到,这次黄一天心里是对自己恨透了,觉的自己做出一系列的安排都是针对他的,可是即便是这样,他又能怎么样呢?哪一个年轻干部都是要经历这样一个心理历程的,他黄一天凭什么例外?

    那天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一时情急之下,说了不中听的话得罪了自己,事后想想一定是相当后悔,指不定现在正冥思苦想的想办法跟自己缓和关系呢?顾国海这样想着,心里一下豁亮了不少,自己在普安市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了,难不成还会斗不过一个黄一天?

    晚上下班回到家的时候,顾国海发现刘云若还没有回来,于是问家里的保姆,刘总打电话回来没有?

    保姆回答说,没有。

    顾国海边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边还好家居服后,走到家里客厅的电话机旁,给刘云若打电话。

    顾国海在家里从不用手机打电话,尽管作为领导人来说,每月的手机费和家里的电话费都是公费报销的,他心里总是感觉用座机打电话更合适些,有些人就是这样,有些习惯一直保持着,却连自己都说不清楚什么原因。

    刘云若的电话响了几声,终于有人接听了,电话的那头,刘云若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憔悴,顾国海问她,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顾国海的意思,难得自己今晚没有什么应酬,早早的回来了,怎么刘云若倒是忙的不见人影了。

    刘云若一听到顾国海的声音,赶紧压低声音说,老顾啊,工地这边出事了,我现在是无法脱身啊。

    顾国海听了这话,心不由一沉,这个时候,工地又出什么事情了?难道有工人受伤了?

    容不得顾国海多想,刘云若的声音说,老顾啊,我现在正在回去的路上,还有十多分钟我就到家了,你哪里也别去,就在家里等着,我有事跟你商量,这次的事情闹大了。

    顾国海还没来得及说话,刘云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顾国海放下电话见保姆有些愣愣的站在客厅的一角,心知她必定是听到了自己刚才跟刘云若的通话,有些不悦的对保姆说,赶紧把饭煮上吧,刘总一会就到家了。

    保姆显然没想到,今晚上男女主人都在家里吃晚饭,要知道这一家子,两个儿子,一个在国内另外一个城市做生意,一个在国外留学,只要不是假期,除了早餐之外,家里很少开火,每天保姆的主要工作也就是打扫一下每个房间的卫生,然后再帮自己弄点吃的就行了,一听说今晚要准备晚饭,保姆这才有些慌了手脚,赶紧脱下围裙说,这就出去买点干的回来。

    刘云若晚上喜欢喝粥,喝粥自然要吃点馒头包子什么的,顾国海冲着保姆一摆手,像是对下属发出指示一样,保姆这才赶紧拿好钥匙开门出去。

    保姆刚出门一会,刘云若就到家了。

    是顾国海亲自帮老婆开的门,刘云若进门后一边弯腰换鞋,顾国海就有些沉不住气的在站在一边问道,刚才你在电话里说什么?工地出事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刘云若叹了口气说,这次的事情真是邪了门了,有人反应我在普水开发区正在销售的房产用地用地程序上有问题,还有人在普水县里大肆造谣,说是我的房子质量有严重问题,连质监局的报告都出来了,这一下子出了这么多的问题,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现在负责销售的经理跟在我**后头,让我赶紧想办法解决问题,可是我哪里有什么好法子呢?这一切原本都好好的,现在突然出了这事,我怎么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顾国海心里一动,问刘云若,你找周德东没有?

    刘云若白了他一眼说,你当我是傻瓜,都这个时候了,我能不找周德东?我跟他说了,这用地的手续原本是周德东一手帮我办好的,包括售房许可证的审批程序都是周德东亲自假手拿过来的,怎么现在又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顾国海问,周德东怎么说?

    刘云若说,最奇怪的就是周德东的态度,他一会对我说,刘总,别着急,事情总有解决的时候。一会又对我说,刘总,你这房子是质量问题,这可是个大问题,恐怕我也帮不了你,毕竟要是房子真的有什么问题,到时候闹出什么大事来,我一个小小的开发区主任也承担不了这么大的责任,就是顾书记也不好出面解决。

    顾国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做梦也没想到,黄一天竟然对自己来了这招釜底抽薪。

    刘云若喋喋不休的说,今天下午两点钟开始,陆续有不明真相的买房顾客把咱们的售楼处大门给堵上了,说是听说房子质量有问题,要求立即退房,眼下还不知道售楼处的情形到底怎么样呢?我这都急的不知道怎么是好了,所以赶紧回来跟你商量一下,这事情现在到了这种地步,你赶快想点办法才行啊。

    顾国海心说,我想什么办法?这件事摆明了是黄一天在给我下马威呢,他这是想要告诉我,他黄一天也是有杀手锏对付我的,要是我坚持己见,不帮他的忙,给他合适的位置,他宁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跟我斗到底。

    刘云若的公司要是真的出事了,周德东首先是脱不了干系,毕竟房子要是真有什么质量问题,房屋质量检验这一块都是周德东亲自经手的,黄一天比自己更加明白这一点,但是他却狠下心来决定走这一步险棋,说白了,他就是认准了,自己必定会在事情出来后,立即低头,否则的话,自己损失的是真金白银,而周德东至多有个渎职的罪名罢了。

    顾国海非常讨厌这种被人掐住脖子的感觉,他一个人静静的走到书房里,关上门,点上一根烟,悠悠的抽着。

    刘云若本想继续跟他说些什么,见顾国海冷着一张脸进了书房,只好先住嘴,她了解顾国海的脾气,只有在遇上特别难的事情时,顾国海才会一个人走进书房关上门,让头脑好好的安静一下,想想解决问题的办法。

    说起来,刘云若在外头呼风唤雨的,办公司,开发房地产,手底下也养着不少人,可是刘云若心里却清楚,自己做生意全都是仗着顾国海这个靠山,要是没有顾国海在后面撑腰,就凭着自己这么一个年老色衰的中老年女人凭什么能把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顾国海一个人呆在书房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不大一会儿书房里已经是烟雾缭绕,到处都有些灰蒙蒙的。

    透过这烟雾缭绕的薄烟,顾国海心里逐渐定下了应付此事的大调子。

    这件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周德东身上下手,黄一天已经离开开发区这么长时间了,离开了周德东这条腿,他在普水县开发区什么风浪都折腾不起来,只要能想办法拿下周德东,黄一天就没有了跟自己叫板的理由。

    但,这件事办起来难度的确很大,所有人都知道,周德东是黄一天一手提携起来的干部,又跟黄一天风雨同舟了这么几年,看起来两人之间的交情很深,否则的话,上次周德东出事,黄一天也不会四处张罗,想要让周德东在这种时候背叛黄一天,恐怕要付出大代价才行。

    顾国海狠狠的掐灭了手里刚吸到一半的那根烟,只要能把这一关度过去,他宁愿出大代价把周德东拉过来,自己倒是要看看,这场战役到底是他黄一天先低头,还是自己能赢?

    周德东没想到有一天市委书记夫人会在这种时候主动请自己吃饭。

    接到刘云若电话的时候,周德东刚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坐在会议室的主席台上**澎湃的说了一大堆的话后,他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发干,赶紧回到办公室狠狠的喝了两大杯水。

    当领导看起来风光,烦心事也多,想要下属干点事,总是要给点好处才行,稍有懈怠的地方,就有人给你撂挑子,周德东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就会忍不住雷霆大怒,刚才在会议室里,他就狠狠的当众教训了一顿分管建筑工作的副主任,自己吩咐的工作在规定期限内竟然没完成,不是找尅是什么?

    就在第二杯水喝的快见底的时候,周德东接到了刘云若打来的电话,刘云若说,这段时间里,周德东为了自己的工程各项事宜,相当辛苦,今天自己在家里做了几个家常菜,想要请周德东到家里来做客。

    说话的时候,刘云若有意无意的说,到时候请老头子也陪周主任好好的喝两杯。

    那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不仅要请周德东到自己家里吃饭,而且很可能顾国海也亲自作陪。

    这样的待遇对于周德东这个副处级干部来说,那真是求之不得的,要是放在以往,周德东一定会欣喜异常的一口答应下来,一个副处级干部拥有单独跟市委书记单独亲密接触的机会,这可真是少之又少啊。

    可是今天,周德东犹豫了一会,想到黄一天对自己的交代,心里晃荡了一会,总算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推脱说,刘总,大家都这么熟悉了,还这么客气干什么,我今晚正好要加班,吃饭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顾书记那儿我会去拜访的。

    刘云若显然没想到周德东会拒绝自己的邀请,那可是很多干部求不到的机会,说话的口气也有些不自然起来。

    刘云若说,周主任,工作要干,这饭总是也要吃的嘛,我们家老头子还指望着跟周主任好好的喝两杯,谈谈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呢,你看,要是事情不那么紧急的话,明天在加班干工作也是一样的。

    刘云若显然是有些讨好的意思在里头,否则的话,依照她的脾气,周德东这个级别的干部,她这位普安市里的第一夫人什么时候放在眼里过,在就咆哮过去了。

    周德东明白刘云若话里的意思,自己要是正的去赴了这顿饭局,以后自己就成了顾国海真正的自己人了,他们必定会请自己在刘云若的房地产项目问题上,施以援手,一旦自己出手帮了他们这一次,顾国海必定会给自己相应的回报,周德东都能想出这回报是什么,至少也是个县委副书记的位置吧。

    但是,这件事是黄一天亲自吩咐的,自己逢迎了顾国海意味着要背叛黄一天,难道,自己竟然真的要做出背叛黄一天的事情来吗?周德东知道,自己和黄一天之间的关系,那是一损俱损。

    看着送到眼前的升官机会,周德东犹豫了,他对刘云若说,刘总,你让我好好考虑一下,看看事情能不能通融,我一会给你回话。

    周德东抢先把电话挂了,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刚才在会议室的时候,他还思路清晰的为下属们布置下一阶段的工作安排,可是现在他感觉自己的思绪乱极了,他必须要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好好的理一下才行。

    好在,刘云若似乎也能体谅周德东这种纠结的心情,周德东两眼盯着电话机上显示的时间,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刘云若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催促自己,如果自己一直保持沉默的话,只怕这件事就这么像一缕青烟一样,一飘而过了,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周德东仰天长叹了一口气,人生在世,名利二字,多少人为了名利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情来,背叛朋友算什么大事呢?有道是无毒不丈夫,想要成大事的人,根本就不需要拘小节才对。

    周德东这样想着,一只手慢慢的伸向电话的方向,他要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告诉刘云若,自己今晚必定准时赴约,那么自己的仕途就会很是顺利,可是自己是黄一天的对手吗,想到这个问题,当手指尖触及到表面冰凉的电话听筒的那一刹那,周德东突然停了下来。

    他想到自己以前受瘪的时候,是黄一天把自己收为己用,在黄一天的一步步提携下,他周德东才有今天这样的位置,自己跟黄一天两人一起风雨同舟这几年,两人之间的兄弟义气,早就不用多言了,难道自己真的能做出这种背后对提携自己的恩人捅刀子的事情来吗?

    周德东犹豫了,他的脑袋里似乎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声音是让他赶紧抓住这次的机会,抱紧顾国海这条大腿,还怕以后不升官发达吗?另一个声音却理智的提醒自己,自己是人,不是畜生,绝对不能干出只认官位不认兄弟义气的事情来。

    纠结了良久后,周德东不知不觉的竟然在手底下拨出了何洁的手机号码,当电话接通后,听到何洁一声清脆的“喂”之后,周德东才有些醒悟过来,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那个,何洁,你在哪呢?

    何洁有些奇怪的说,这种时候,我自然是在店里,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毕竟是多年的红颜知己,何洁是了解他的,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更明白他的种种,周德东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不知不觉的拨出何洁的电话号码,他冲着电话叹了一口气,把内心的纠结原因说了出来。

    那就是现在自己是为了仕途背叛黄一天投靠刘云若,还是继续和黄一天做兄弟,拒绝刘云若的邀请。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何洁显然也在思考这件事的得失,过了良久,何洁开口说,按理说,这事情有可能涉及到你前程的大事,但是做人做事要有底线,否则,以后很难立足,不过大主意还是得你自己拿才好,省得你以后后悔。

    就这一句话,周德东已经明白了何洁的意思,他怎么竟然就忘了,何洁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怎么会怂恿自己为了名利出卖兄弟呢?再说,黄一天的很多事情都是和自己一起做的,如果自己出卖黄一天,那么自己也能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