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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来,胡思乱想的委屈,让着连城红了眼圈……更加的,依偎在上官鹰身边,嘟囔道:“我才不嫁人!我惹了爷爷生气,那就陪在爷爷身边一辈子,用来赎罪好了……牙”
此言一出,逗笑了上官明与林诗涵,当然还有上官鹰酢。
“你这臭小子……不对!臭丫头……”
上官鹰佯装严肃,伸手一点连城的额头,再无了之前的厌恶。
见此,连城探身,拥抱过上官鹰:“爷爷,对不起……”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林诗涵偷偷,抹着眼圈,泪水滑落了下来,忽而一只大掌,紧紧地握着她……侧眸,映入上官明的脸庞,充斥着坚毅,而对着她时,满是温柔。
心下一暖,连带着歉意,加深了些许。
“傻孩子……”
知晓,前几日的话语,伤到了连城,上官鹰叹了口气……抚摸着连城的发丝,眸里溢出深深的担忧:“委屈你了……”
一番叙旧,打开了心结。
上官明与上官鹰,已是接受了连城的女子身份,一时倒也是其乐融融……同时,明白了连城何故拒绝傅寒烟,又何故迎娶君绮罗。
虽是有点失落,不过上官鹰,对于连城在心里,还是宠爱着的。
留了一些时间,连城看着上官鹰,满是疲惫的模样,将着锦被,朝着他的身上拉了一拉……后而,起身到了林诗涵身边,扶着林诗涵,先行离去。
“爷爷,早点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连城笑嘻嘻一句,心下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或许,这是连日来,让她难得感到愉悦,女子身份已是揭穿……爷爷与父亲,都选择了原谅,再也不用欺瞒,关键的还是,爷爷疼着她,一如从前。
“走吧走吧,不用担心!你爷爷我啊,还撑得住,起码还得帮你,寻个如意郎君……”
上官鹰调侃一言,对于连城的担忧,心下怀了一暖。
连城望了又望,这才略是安心的,随着林诗涵离去。
登时,房间里,只剩下上官明与上官鹰,褪去了适才的安心,换上满脸的严肃。
“没想到,城儿还是回来了……”
上官鹰叹了口气,眉眼间带着点点的无奈……后而,望着上官明,略显不安:“可有查出来?到底谁在背后捣鬼……”
上官明同样是皱着眉头,担忧不比上官鹰。
微是摇了头,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意:“林氏,满门被灭,这么大的手笔!明显,针对着相府而来,毕竟林氏,本身没有什么仇家!可偏偏,查无头绪……”
林氏,林诗涵的娘家。
不久前,那一个晚上,全府上下,皆是死于非命,几十条的人命……传信的人,正是与着林府有关系的,同时清楚相府的,送了消息过来。
据说,每个人死相凄惨,连着孩子都不曾放过,简直是惨绝人寰!
到底是谁?下这么大的狠手!
这件事,上官明隐瞒了下来,并未有告诉林诗涵,只是与着上官鹰,两人清楚……而,近来愈来愈是不安,似乎有着什么大祸临头。
乌云,笼罩在相府,印在每个人的心里。
“难道……”
上官鹰苍劲的眸里,划过一道冷意……与着上官明,互相对望一眼,不由得确定:“帝王无情!莫不是,当真圣上下令,给予上官家一个警示?我总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结束……”
若是,此事是君龙泽所为,用意是在让上官家,收敛一下权势。
毕竟,上官明与着上官朗,在着一文一武上面,占据了朝廷的权势与兵马……君龙泽以往,并不予以怀疑,可是如今,君墨白立为太子。
相府是拥立君长卿的,相信君龙泽,以前清楚这一点。
可,尽管如此,并非用着这样的残忍手段,才能达到警示目的……如果,不是君龙泽
,那么会是谁?定是,针对着丞相府而来!
既然,灭了林氏一族,那么丞相府,同样的并不安全。
“爹,你的意思,可是需得求见圣上,增兵来到相府?还有,你对城儿严厉,莫不是逼她出府……”
上官明迅速的分析了局势,提出了重点的问题。
闻言,上官鹰点点头,隐隐是有着沉思:“增兵到相府,倒也不是不可!只是,如今相府处于风口浪尖,增兵只会让人以为,相府当真通奸叛国,这才更加的重兵把守!背后之人,手段狠辣至极,只怕就是冲着相府而来,然而依着相府的地位,想来不会贸然动手的……”
语顿,还是想了想,似是颇有顾忌:“这样,为了以防万一!你这两日,用着方法,将着城儿与林氏,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至于你我,还得守着相府,以免被人发现,落了个畏罪潜逃的罪名!我上官家,世代清白,断是不能毁在这个诬陷上面……”
说到最后,上官鹰虚弱的身体上,似是正气笼罩,浑然是多年而来的威严。
当日,得知了连城的女子身份,诚如上官明所言,除了震惊以外,更是道出了伤人话语……上官鹰了解自己的孙女,她定是不会留在府上,外出一段时间。
却没想到,连城过了几日,还是回来。
按理而言,圣上派兵还在外面把守,无人敢真正堂而皇之,闯入相府行凶……但是,相府子嗣单薄,加上不想让城儿出事,还是留个后手。
关键还是,背后那人,来历不明。
上官明点了头,对于这点,并不否认,林诗涵生产在即,涉及到生命安全,他自是不能马虎……看来,明日,不!今晚等会儿,就派人联系,平时交好的官员。
将着城儿,林诗涵,还有林诗梦等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至于自己,上官明看了眼上官鹰,他已是年纪大了,他还是想想法子,将着上官鹰也派出去……剩下的,他是丞相府的主人,出了事自是一人承担。
一面是父亲,一面是心爱的女子,还有家人。
他,上官明,不能倒下!
上官鹰点了点头,想到连城刚才的调皮模样,虽然不是孙子,不过也不枉费疼爱了这么多年……看来,他的宝贝孙女,注定是大放光芒,光是一幅容颜,便是胜过了别的女子。
嗯,不愧是上官家的血脉,他还是颇是自豪的。
至于,林诗涵的肚里,还怀着一个,想来定是个大胖孙子……只要过段时间,孙子孙女可都全了,他也算不枉此生了!
“阿明,城儿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能,因为她是女孩,看轻了她!等相府的事情过去,一定为城儿寻个好亲事……”
上官鹰如此想着,脸上不由呈现出一丝,慈祥的笑容。
上官明微微一愣,略是无奈。
爹,好像当初,一直嚷嚷着孙子的人,可不是自己,当时还逼着,娶了林诗梦……早像如今,看得开,也不会有连城,女扮男装,这么多年!
只是,诗涵这个女子,呵……他的娘子,真是傻!
当年,他既是能够,迎娶了她,这么多年,一直爱着她,她还是心里不安……或许,他清楚,她的不安所在,也明白,她冒着生命危险,执意生下这个孩子。
可,他从来忘了说。
城儿,他从来,当作亲生的孩子,一样的看待,也许不时地,城儿顽劣,让他有心教训……但,更多的时候,他还是爱着城儿,一如她一样。
只是,他的父爱,不能体现出来。
否则,以着城儿的性子,前有上官鹰宠着,后有林诗涵疼着,再加上他的纵容……这么多年,指不定长成什么性子,父亲与娘子唱着白脸。
他么,只能唱着黑脸。
等,相府的这件事过去,迎来春暖花开,君墨白登基为帝……到时,他就辞官归隐,带着相府的大大小小,寻个地方,过着清净的生活。
这个想法,仿佛同着上官鹰一样。
上官明与上官鹰,皆是想着,经过了相府的这一劫难,更加的珍惜家人……看儿女满堂,看子孙环绕在膝,一生有家人在身边,还有何求?
这边,上官明与上官鹰,构思着后来的生活,那边,连城与着林诗涵,缓缓地送回了房间……房间里面,冬晴先是进去,点亮了烛光,折射出温暖的模样。
“城儿,回去休息!虽然,九公主并不知你的身份,但你还是名义上的夫君,得关怀与她……”
林诗涵劝了一句,心下重重的石头,多年来终于落了地。
只要,等待上一段时间,连城便是可以恢复女子身份,她是多么的梦寐以求……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抚着连城的脸庞,笑意连连。
“娘,我知道了!娘,谢谢你,辛苦了这么多年……”
感受着林诗涵的抚摸,沐浴着这份母爱,心间有着温暖在流淌……后而,心间一阵触动,轻轻地抱住林诗涵:“娘,我爱你,也爱爷爷,还有爹!谢谢你们,给了我亲情……”
前世,她一直在漂泊,在流浪。
不明亲人,亲情,这些感觉,是何滋味,守着一份不是爱情的爱情,坎坎坷坷过了一生……这一世,穿越而来,收获了最大的家人,她的心不是不感激的。
一直在感激,感激这份,前世不曾想过的亲情。
“你这孩子!怎么平白无故,说这些傻话!娘也爱你,等到你的弟弟出世,将他丢与你爹,咱们娘俩游山玩水……”
林诗涵一直是温婉的,是而说出这些话语,带着一丝俏皮。
不过,对于连城的话,自是感动的,感动这么一个懂事的女儿……她的女儿,倾国倾城,不输任何女子,将来定是寻得,最疼爱他的男子。
“小姐,小小姐,可别忘了我!你们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这辈子,我跟定小姐了……”
冬晴铺了床,缓缓的走过来,笑着接下这一句。
“知道了,晴姨!当然,不会忘了你……”
连城笑嘻嘻,道上一句,满是娇俏的模样……后而,看着林诗涵的肚子,弯身倾听上去:“娘,他在动!弟弟,我是姐姐,你乖乖的,别闹娘娘!等到你出世,姐姐给你买好多好吃的,好不好?”
过不了多久,林诗涵便是生产。
哪怕,相府遭到了灾难,但是,不仅连城相信,这里的人,属于家人的人,都相信……相府,最终一定是安然无事的,是以,每个人心里,都在憧憬着日后。
春暖花开,鸟语花香。
驾着马车,行驶在花香扑鼻的路上,一边走一边看,青山绿水,景色优美……一家人聚在一起,包括林诗梦还有上官长乐,上官雅与顾思雨。
忘却所有恩怨,构成一幅美好的画卷。
小桥,流水,人家,炊烟袅袅。
那一定是生命里面,最是唯美的画面。
走在回房的路上,连城唇角弯弯,昭示着心情的愉悦,似乎所有的不愉快……随着,身份的揭开,爷爷与父亲的谅解,瞬间明媚了起来。
未来的生活,她突然,充满了期待。
仿佛,冰冷的雪夜,已是不在寒冷,而是暖暖一片。
对了,还有清之,顾清之,之所以,正是因着他,才明了上官鹰,已是原谅了他……不过,这两日由着上官鹰生病,用膳在各自房间。
想到,他晚膳回来,想想不过多久。
他在前厅,寻不到她,定是来房间,这么想着,连城心里宽阔了下来……等下,将着这个消息,告诉清之,然后再告诉他。
虽然,他并不是相府的表少爷。
但是,她一直将他,当作家人。
“上官公子……”
蓦地,有着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由着,万籁俱静,周围雪花飘落,是以,这一道声音,显得甚是突兀……不由得,连城转过了身来,循声望去,不偏不倚,撞了个正面。
下一刻,感到微微的讶异。
来人不是别人,而是纳兰婉兮,一身的桃衫冬裙,将她映衬得格外美好……她似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整个人苍白着脸色,瑟瑟发抖。
“纳兰侧妃……”
“上官公子,求求你!救下
墨哥哥……”
连城刚一疑惑,皱起了眉头,她已是冲上了前,将着她的手臂,紧紧地握着……硬生生的,这种力道,掐出她生生的疼,让她吃痛。
而,她唤了墨哥哥,很快,反应过来,正是君墨白。
原本,愉悦的心情,微微一僵。
不过,很快还是笑了下,她想,她已是看开,君墨白,或许还在心里……但,她已是打算,慢慢的忘记这段爱情,她相信,必不遥远。
“纳兰侧妃,你可清楚,相府如今,不许任何人出入?不过,姑且不管,你是怎么来的,还望早点离开!否则,你若是被人发现,别人还以为,你与相府串通……”
连城噙着笑,凉薄的笑,将着纳兰婉兮的手掌,从着手臂上,一点一点拿开。
“上官公子,你见下墨哥哥,好吗?求求你,见下墨哥哥……”
纳兰婉兮眼里,溢出了泪水,带着一定的彷徨。
连城微是不明,还是想拒绝,但是倏然的,被着她握的死紧……仿佛,她用尽了所有的力道,这让连城,感到了深深地不满。
不过,心里还是一闪而过,似乎君墨白,出了什么事情。
这么想着,耳边正逢传入一言:“你再不见墨哥哥,他就要死了!他一直在念着你的名字……”
轰——
脑海里面,呈现出了一丝空白,整个人不明,作何反应……只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随着纳兰婉兮,朝着府外匆忙而去。
府外,自是有着侍卫把守。
她们选择的,正是翻墙,纳兰婉兮不懂武功,到来的时候,小心的寻了一处,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而她,竟是寻了个梯子,架在了墙边。
由着下雪,加上相府,多日来没有动静。
侍卫们,竟也是放松了警惕,纳兰婉兮误闯入了进来,而且避过了府上下人……正好,在她回房的路上,撞上了她,连城只觉脑子不够用。
等到了墙边,不等纳兰婉兮翻墙。
已是一手抱着纳兰婉兮,用尽了所有的力道,腾空而起,直直越过了墙上……等,落了地,才明自己做了什么,等到离了相府一段时间。
不觉一手,握上了纳兰婉兮,眸光狠狠地盯着她:“你来寻我做什么?你不是他的侧妃吗?既然,他出了事,何故来寻我……”
脑子里,乱哄哄的。
前一刻,还在喜悦,与家人其乐融融,后一刻,收到了君墨白,频临死亡的消息……连城,感到有着什么,在紧紧地掐着她的喉咙。
深深地,无力的,喘不过气来。
全身上下,竟是说不出的冰冷。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纳兰婉兮吃痛,因着连城的压力,但还是来不及顾得……望着连城,眸里的清澈,竟是让她感到了一丝恍惚:“我不是他的侧妃!他只是,让我陪他,演场戏……”
“他身中剧毒,长久得不到治疗,剧毒复发,压迫了眼睛!他的眼睛,早在一月前,已经失明,他看不见了,而他,不让任何人知道……”
“朝廷里的事情,我并不懂!但是,他被立为太子,堂堂太子,怎么能是瞎子?我在他的身边,只是帮他认人认路,根本不是你们看到的所谓宠爱!而他,立我为侧妃,也是因着这一点……”
“他寻了许多,医术高明的大夫,用来驱毒!驱毒的方法,不是别的,而是以毒攻毒,将着世间最毒的五毒,放入身体里面!成功,则是活下来,不成功,却是死去,而几率,只有一半!他这些日子,为了准备驱毒,每日忍受着折磨,还得应付政事……”
……
一字一句,从着纳兰婉兮的口里,一一道出。
隐隐的,竟是比这夹杂着雪花的寒风,还要来的寒冷,连城听得怔怔的……可是,心下还是整理不出什么思绪,只能听到,纳兰婉兮句句,带着痛心的语气。
“我知道,皇上的旨意,由他亲自传达!我知道,你肯定恨极了他,我不清楚,你同墨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我知道,他在乎你,他痛到极致的时候,喊着更是你的名字!甚至,他下旨时,我在相府外面,他上马车时吐了血
,整个人昏倒了……”
纳兰婉兮凝望着连城的眸,说着这些话语,同时隐隐是明了什么。
那幅画像,他口中的名字,无不在将她的思想,逼向一个个事实。
这些话语,并非是假的,句句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别的女子,而是上官连城!
画像上的女子,与着上官连城,根本是几分相像,上官连城虽有妹妹……但,她查过,根本与画像上,并不相像,名字也不是“城”字。
只能说明,那个人,那个在假山,拦住她的人。
她说,想得到君墨白的心,很难,近乎无法子!
因为,他的心里,早已住进了一个女子。
如此想着,尽管心是痛得,还是认真道:“你知道,他昏迷时,说了什么吗?他说,亲自下旨,你心里一定是存着怨恨的!但,这样也好,起码,他死了,你不会伤心……”
清楚地记得,那一日十里红妆,相府迎亲之际。
她跟着他,来到了相府外面。
为了避人耳目,她换上了宫人服,一直低着头,不被人注意到,随着他进了相府……看着他,宣读了圣旨,看着上官连城,对于他满是冷意的眼神。
或许,别人是察觉不到的。
但,她清楚的感到,他牵着她的时候,用了了力的,紧紧地握着……他的步伐,时不时的,想要停下,停下转身,返回去。
那一刻,她才明,他是在乎着上官连城的。
而,上官连城,不是女子,而是男子,或许,她聪明一点,就能下个大胆的想法……要么,上官连城与君墨白,爱着的女子相像。
要么,他根本就是,画像上的女子。
毕竟,他若是,当真把上官连城,当作是替身,那么面对着她,怎就没有一点情意……再加上,除了若桃,君墨白不曾同别的女子,来往过深。
是以,或许有些事情,愈来愈明了。
那一日,出了相府的门,他轰然倒下,被着人搀扶着进了马车,马车里面,他昏倒了过去……她拿出手帕,擦拭着他唇边的血迹,被他一把握住了手掌。
他明明是昏迷,还是喃喃自语:“城,你恨我吗?你是不是恨我……”
如此说着,他沉默了一阵,很快的苦笑:“也好,这样也好!如果,不能爱我,那么恨我吧!这样的话,我死了,你也不会伤心!说不定,还能一直记着我……”
他说着的同时,将着她的手掌,轻轻地搁在了他的脸上。
来回的摩挲,似是捧着珍宝,连着骨子里,都透着温柔。
她的心,突然间,便是疼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
连城抬眸,久久的沉寂,这才望着纳兰婉兮,追寻着一抹坚定。
纳兰婉兮已是流下眼泪,寸寸涔透着控诉:“真的,都是真的!他对我,从来没有在乎,哪怕我像极了无忧郡主!上官连城,君墨白爱你!哪怕,你是男子,他还是爱惨了你……”
君墨白,爱着上官连城。
这份爱情,以着生命的代价,用来爱着,宁肯孤寂的死去,也不肯让她知道……陪他痛,陪他难过,陪他走向生命的终结,而是一种隐瞒的方式。
“可是……”
“还不信吗?若是不信,你大可去问宫里太医,他甚至交待了死后,以着意外死亡,公布于众!为了什么?只是因为,他怕你猜到,猜到他是因着看不见,因着生病到了尽头,才疏离了你……”
话落,纳兰婉兮像是想到什么,将着手掌从着连城的手里,抽了出来。
转而,在着身上来回的摸索。
不多时,像是寻到了什么,一把掏了出来:“看到没有?看到这个没用!这是免死金牌,他求了皇上,赐给你的!若是,日后你犯了死罪,能够免了一死!”
一件件的事实,映入了连城的眼里与心里,甚至还有脑海里。
突然地,便是陷入了疯魔,倒影沧海桑田。
“他在哪里?君墨白……他在哪里?”
紧紧地,双手覆在了纳兰婉兮的肩膀上,只为寻得一个答案……她突然想起,那个下雨天,清雨绵绵,她等了他很久很久。
他明明,那么的爱着她,不惜用着生命。
可,只是随着纳兰婉兮,这个与若桃相似的女子出现,他便是突然改变了态度……她忽而想到,她忽略了太多太多,大殿之上,他看都不曾看过她一眼。
喜堂上,他满是枯寂的眼神,欲言又止的话语。
所有的所有,铺天盖地而来,让她感到了疼意。
也许,不是不爱,而是爱得太深,爱的入骨,恨不得倾尽所有,只为换你盈盈一笑……泪水,悄然滑落,她何时,这么爱哭,可是怎么不哭,怎么能不哭?!
“他在宫里!正在以毒攻毒……”
以生命为赌注,赌一场生死,不为富贵荣华,不为滔天权势,只为生存下来……安然无事,然后许你一座江山,整个天下如画,拥你入怀。
纳兰婉兮的话语,不曾说完。
只因,面前之人,已是转身,朝着宫里的方向,飞奔而去,以着轻功的速度……她想,她去了宫里,寻了君墨白,只因刚才,她的一番话语。
可是,她不知,君墨白……根本不在宫里!
“墨哥哥,对不起……”
原地之上,纳兰婉兮像是悄然,失了所有力气。
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眸里映出一股子疯狂!
***
连城运着功力,摒弃了所有杂念,整个人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见到君墨白。
她想问他,他的眼睛,是否失了明?再也看不到,只能是面对,这个世界的黑暗!
她想问他,他的蛊毒,是否根本,不曾清除,残留在了身体,突然复发……整个生命,正在逐渐的流逝,而不得不,冒着危险采用了以毒攻毒之法!
她想问他,他是否从来爱着她,所谓的还不曾忘了无忧郡主,只不过是随手扯来的谎……亲自宣读圣旨,只是为了将她的心,狠狠地伤害,从而恨着他。
……
君墨白,我恨你,实在的恨你。
恨你,以着这样的方法,将我围困在这场爱情里面,你怎么就那么笃信……如果,你真的以毒攻毒之法,成功除去了蛊毒,再也无了性命之忧。
我还能原谅你,你怎么能这么自信?!
为什么,为什么在你,最是黑暗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我恨你,若这一切,当真是真的,我恨你,恨到骨子里!
泪水,不停地流淌而下,模糊了整个视线。
顾不得疲惫,只是一心到达,一个地方,哪怕在所不惜,只是到达那里……想看一眼,那个魂牵梦绕的男子,她想告诉他,她恨着他,不会原谅他。
但,也爱他。
情深入骨,君墨白,我爱你。
到达皇宫时,连城直接的翻身进入,后而以着轻功,再次跃着,只为到达那座寝宫……终是近了,更近了,从着半空踉跄落下,差点摔在了地上。
可,还是不待,身子落定,已是快速的冲了进去。
意料之外,没有。
迫不及待,推开了寝宫门,映入眼帘,满室的黑暗,夹杂着一股药味,却是没有半个人影……心有不明,转身朝着外面看去,寝宫外面的桃花树,正被覆盖了一层白雪。
粉红的一世桃花,夹杂着点点的白雪,煞是好看。
可是,君墨白呢?
寝宫里,没有君墨白,没有!
“快!我看到,就在这里……”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夹杂着嘈杂的纷扰……连城有些诧异,下意识走了出去,正是有人带着侍卫,将着寝宫,包围了起来。
“就是他!把他抓起来……”
还未反应过来,已是有人冲了上来。
“这是……”
眼前的状况,根本容不得她,有着什么思考……只是,一人上了前,陌生的脸庞:“刚才,有人传信,刺客进入宫里,行刺太子!没想到,确有其人……”
那人说着,有着阴郁的语气,夹杂着点点阴沉。
连城心里一怔,双臂已是被侍卫,一把压在了身后,明晃晃的刀,架在了脖子上……那人,似是公公打扮的模样,可是透着古怪,连城想不通其间缘由。
“我不是刺客!我是上官……”
话还未完,连城突兀的,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似乎,不能说,她是上官连城,相府容不得任何人出入,她若是道明身份……岂不是,落人把柄,加上夜闯皇宫,没有一点通报,这根本是一项罪名!
“上官?啊!这不是上官连城吗?相府通奸叛国,圣上仁慈,只是将其困了起来,还未来及发落!怎么上官连城,夜闯宫里,还到了太子寝宫?莫不是,太子殿下当日传旨,被他恨上,这才来行刺……”
那人极其夸张的说着,道明了连城的身份,同时说明了来由。
连城不得不说,虽然不认识这个人。
但是,他说的话,根本是一点没错!
局,这是一个局。
而她,被人设计,在了这个局,寝宫里,根本没有君墨白,所以说……纳兰婉兮,根本是在骗她的,不!不是纳兰婉兮,她与她根本,素不相识!
那是……君墨白!
这个认知,让着连城从头到尾,宛如一盆冷书,在着寒冷的冬日,冲着头顶浇了下来……冰凉,刺骨,入了骨子里的绝望,让着她不能呼吸!
“太子殿下有令,擅自闯入者!凌迟处死——”
那人操着尖锐的口音,道着这样的话语。
有那么一刻,连城只感到天昏地转,竟是连着反抗也不曾,浑身上下颤抖……好一个玲珑局,让她先是感动,再而陷入深情,最后给予一道重击!
通奸叛国,闯入皇宫,刺杀太子。
这样的罪名,足以将着处在风波浪尖的相府,推到更深的深渊,甚至是不复存在……胳膊被人狠狠地架着,她是反抗还是不反抗?
反抗,坐实了罪名。
不反抗,便是凌迟处死!
君墨白,你好深的算计!
连城闭上了眼,只觉满满的绝望,将着她从上到下,包围了起来……有那么一刻,任由侍卫将着她,带了下去,这条性命已是失了意义!
“嘭——”
却是,忽而的,随着一道惨叫。
加上,周围的一些慌乱,胳膊上失去了钳制,连城蓦然睁开了双眸……这才看到,原本钳制她的两个侍卫,倒在了地上,已是失了生命气息。
剩下的人慌乱,却是一人如同鬼魅一样,从着空中落了下来。
脸上,带着冰冷的面具,遮挡了面容。
他快速的,跃了下来,一把抱着连城,再然后,腾空而起,到了空中……极快的动作,甚至让人来不及反应,他已是带着连城,消失在了茫茫月色。
“快追!上官连城意图谋杀太子,其罪当诛——”
那人尖叫了一声,冷声下了命令。
登时,所有侍卫,朝着那里追了过去,过不了多久,这个消息将是传遍了整个皇宫……而那个人,则是冷冷一笑,将着头上的帽子,扔在了地上。
而后,褪下了身上的宫人服。
缓缓地,转身望着,那些侍卫追了出去,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抬步,不急不缓,踩着凌乱的白雪,离开了这里。
***
连城自从,看到这道黑影,一瞬间已是明了,这是顾清之。
是以,沉默不言,任由他,带着他离开了这里。
心里,满满的悔恨,一颗心,被伤的千疮百孔,这颗心里……正在思考着一些事情,一会儿思考着,与君墨白有关的种种,一会儿思考着君墨白,离开时的绝情。
一会儿思考着,纳兰婉兮所说的话语。
最终的最终,还是定格在了刚才的那一幕,心下骤然无法呼吸,疼得她浑身上下,不明作何反应……她好痛,真的好痛,无法想到,走进了这样的一个局面。
怕是因着这样,她把相府,带入了深渊里面。
顾清之抱着连城,出了皇宫之后,快速的走向一处,那里备了一匹马……顾清之寻了连城,却是在着相府,不曾训导她,这才变了方向。
转而,到了他所在的地方,还有其他的地方。
耐何,根本没有踪迹。
最后的最后,他才到了皇宫,幸而到了皇宫,不然连城,定是遭到了危险……可是,眼下的危险,实则是必须告诉她,只是不知,她刚才经历了什么。
一张脸,满是苍白。
“连城,相府可能出事……”
顾清之将着连城,缓缓地放了下来,上马的瞬间,道上一句……听到这一语,连城有些不明,抬起了泪痕的脸:“你说什么?相府怎么了?”
蓦然,看到她的泪痕,顾清之心下不由一痛。
想到,不久前,在相府里面,无意间,听到的一个事情,将着她打量了下……但,很快还是意识到,有着更大的事情,只能将着疑问,暂时埋在了心底。
“我刚,得到消息,林氏,你的母亲娘家!全府上下,几十人口,满门被灭……”
顾清之考虑再三,还是道了出来,知道这些对于连城而言,已是有些残忍。
加上,她不知是经历了什么,一张脸惨白的可怕。
听着,顾清之的话语,连城抬起了一张脸,毫无一点血色……还不曾,从刚才的痛苦里面走出,蓦然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遭到了打击。
身子一软,近乎是倒在地上。
“连城……”
顾清之眼明手快,将她扶了起来,心里溢出一些心疼……但是,同时清楚,这些还是需得她知道:“谁做的?”
连城骤然失了力气,倚靠在顾清之的怀里,却是用尽了所有力气,道上了三个字。
虽是不愿,但还是将着她,一把扶在了马上,而后不放心的,整个人骑上了马……从着她的腰间,一把将她圈在了怀里,抽动了马鞭。
“暂时,查不到凶手!但是,根据猜测,很有可能出于,皇室之人手里……”
顾清之只是听着手下的人,汇报了这一点。
毕竟,传来消息的同时,同样传与了颜阁主,他能够知道的,也就这一点……但,有人查看了伤势,只有皇室的人,才能下得了那样的手段。
他回了府上,并未寻到连城,反而探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连城,她是女子。
“皇室……”
连城似是虚弱,只能道上了这两字,心里眼里,一点一点没了温度……隐隐的,想到刚才的事,凄凉一恨: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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