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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就是无忧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到天快要亮时才算闭上了眼睛。李世民自然也没睡好,其实他也并不习惯搂着别人睡觉,只是他固执地认为,凡事都有个开始不是?他和无忧的开始,就从互相习惯交颈而眠开始。
仿佛是才刚闭上眼睛,天就亮了。
“咚咚咚”秋云小心翼翼地敲着门:“二奶奶可起身了?”
无忧一骨碌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翻身就要下床,见无忧的动作如此利落,李世民睁开眼无声的咧了咧嘴,舒了舒胳膊,挡住无忧下床之势,坐起身朝外询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二爷,卯时了。”门外传来了秋云的回答声。
李世民掀开被子下了床,转过头看向无忧,满脸的疼惜:“你再歇会,时辰还早,不用着急。”昨晚上他也睡得极浅,身边的无忧一直紧绷着身子他哪里会不晓得整晚上无忧都未休息好,可是让他松开手让无忧独眠,他心里却是极不愿的。
无忧半垂着眼,摇了摇头,并未看到李世民的疼惜目光:“我要梳洗打扮,花的时辰不少,眼下也无睡意了。”说着跟着李世民下了床。
见无忧执意,李世民也不再阻拦,想想无忧的话也有些道理,女儿家总归要费很多时间的“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秋云和秋水垂着头,红着脸走了进来,瞧见李世民和无忧都杵在屋子正中,有些意外,给他二人行礼贺喜:“二爷,二奶奶大喜。”昨日她们离了新房后,有人专门来提醒她们要换了称谓了,不能再叫无忧娘子,李世民郎君,而要改口称二爷二奶奶。原本秋云秋水进府前云娘就特意叮嘱过改口的事情,只是昨晚她俩太紧张,一时之间竟然将此大事忘记了,好在当时李世民也并未怪罪。
“嗯。”李世民应了一声,便入了屏风后头,无忧坐在梳妆台前,秋云秋水等几个丫鬟赶忙端了热水上前侍候无忧梳洗。当初无忧要嫁到李府来,亲事定的仓促,成亲也仓促,所以高氏手忙脚乱之下并未来得及为无忧寻找到合适的丫头,只得从外面买了几个出身清白,眉眼清秀的小丫头调教了几日就一同陪嫁了过来,原本高氏想让云娘一同陪嫁过来,却被无忧拒绝了,因此无忧身边皆是一群丫头片子。
“奴婢青果,红袖见过二奶奶。”两个约莫十四五岁的丫头上面,恭恭敬敬的向着无忧道喜。
“嗯,你们两个去服侍二爷盥洗吧。”再次见到熟悉之人,无忧却没了激动之意,头也未回,由着秋云秋水服侍着,径直吩咐道。
青果红袖二人面上又惊又喜,二人心里各怀心思,青果惊得是这位二奶奶竟然丝毫没有为难她们,而且这二奶奶看上去竟然如此年幼,想来定是个好说话之人,红袖喜得是竟然可以去贴身侍奉李世民,如此一来,她岂不是就有了出头之日?青果红袖是由窦氏安排过来服侍李世民和无忧的,因着无忧是新嫁娘对李府并不熟悉,为了让无忧尽快对李府熟悉起来,窦氏便将自己身边服饰的二等丫鬟青果拨了过来,而红袖,却是李府的大奶奶岳氏挑选的丫头送了过来的,美名其曰“娘身边的丫鬟本就不多,现如今若是给了二弟妹俩人,身边岂不是少了人服侍,媳妇深知娘疼惜这未过门的二弟妹,不如娘挑一个丫鬟出来,以尽心意,剩下一个就交给媳妇,由媳妇这里挑了,也让我这个做嫂子尽一份心意。”一番话说得窦氏喜笑颜开,至于这红袖真正送来的意图,就不得而知了。
无忧虽然对二人来这里的缘故心知肚明,但是此刻却不是叙旧的好时机,再说她一个新嫁娘对夫家的丫鬟表现的太过于热络岂不是自掉身价?
开了妆盒,取了几枚金钗,比划了几下,道:“春儿过来给我梳个元宝髻。”
春儿应了一声,上前接过林谨容手里的梳子。原本无忧并未打算将春儿带过来,可是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陪嫁,便将春儿一同做了陪嫁,好在春儿私下拼命努力有一手梳头的好手艺,否则无忧心里是极不愿意将春儿带过来的。
青果将热水给李世民端了进去,便从屏风后退了出来静立在旁,而红袖则满脸红晕,垂了手小声道:“二爷,奴婢伺候您盥洗?”
屏风内一阵寂静,李世民挥了挥手,冷淡的声音传了出来:“不必,我自行即可,你出去吧。”
红袖满脸沮丧的应了一声,从屏风后退了出来,同青果安静的伫立在旁。
“二奶奶,带这个凤凰点翠的金簪怎么样?”对奶奶这个称呼秋云还有些不适应,叫起来分外的别扭,但是无忧却好像是已经适应了,侧着头对着镜子笑了笑,道:“可以。”秋云赶忙又在无忧的脸上施了一层粉,“别弄太多了。”无忧出声提醒道,秋云点了点头,自家娘子不喜脂粉,昨日是因为大婚,所以不得不涂上厚重的脂粉,只是那般装扮之下,也着实看不出新娘子原来的模样了。所以秋云便轻轻的在无忧脸上涂抹了些,随后又抹了一小点胭脂。虽然无忧昨晚上并未睡好,但是在脂粉的装扮下倒也容光焕发,看不出一丝的倦意。
秋云看着无忧安详平静的面容,由不得地生出一股怪异之感,她说不出是什么,但的确是很怪异,无忧这样的平静自若,此刻这情形就如同从前她还在高府时的若干个平常的早晨一样,梳头,戴首饰,穿衣服,只是不同的是,今日的无忧梳的是妇人头,而且穿的还是她一向胜少穿的大红色衣裙,其实无忧穿正红色很好看,她的皮肤白皙细腻,红色更称的她貌美如花,将刘海梳过去后,露出饱满的额头,一向平和的眉眼竟然生出些许雍容华贵之气。无忧站起身,优雅的转过身来,屋里的丫鬟竟然有些呆住了,秋云秋水看着眼前这有些陌生而熟悉的无忧,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能适应。
李世民从屏风后走出来,无忧抬头看向他,脸上浮起一层微笑。
李世民对上她的笑脸,这是自昨晚以来,无忧对他露出的第一个笑脸,眼睛一亮,打量了一番无忧的装扮“挺好看。”
得到李世民的赞赏,秋云秋水等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二爷,您的衣服。”红袖和青果端着李世民的新衣上前。李世民看了无忧一眼微笑着转身准备换衣服,无忧犹豫了一下,垂下眼问道:“我帮你?”
李世民有些意外,回头望着她,见她的神色不似作伪,竟然是真的打算帮他,一点羞窘都没有,更多的是自然,她仿佛是在说“我端茶给你”一样的简单,他隐隐有一丝失望,转念一想,若是扭扭捏捏的无忧似乎也不是他认识的无忧,遂微微一笑:“好啊。”
见无忧打算亲自上手,红袖和青果赶忙将位置空了出来。
无忧原也只是打算顺口一说,并未想真的上前,可是熟料李世民竟然一口应了下来,不得已,只好上前去服侍李世民换衣服。
李世民心里原想着会看到无忧笨手笨脚的样子,谁知无忧竟然轻车熟路的就帮他将衣服穿好了,里外的顺序都未搞错,就连系带子的方式都熟练异常,李世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起来“你......”
别说李世民了,就连在一旁服饰的秋云秋水、春儿都一脸的惊异,她们家娘子何时对男子衣物穿着如此熟悉了?
“恭喜二爷、二奶奶!二爷,二奶奶大喜,白头偕老,百子千孙。”话还未问出口,门口就出现了一个婆子,满脸喜色的同李世民和无忧道喜。
“秦妈妈。”李世民客气道,无忧也冲着秦妈妈点了点头。
“夫人命奴婢来收帕子。”秦妈妈道明来意,满脸笑容的看着李世民和无忧,双眼在二人之间滴溜溜的打转。
“嗯。”李世民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秦妈妈便朝着床铺走了过去。无忧偏着头看了看李世民,见他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心下有些气恼了起来。这妈妈分明是来看落红帕的,可是昨晚上他们二人之间根本什么都没发生,早起梳洗完了才想起来帕子的事情,也不见李世民有什么动作来掩盖那个落红帕子,无忧虽然很乐意李世民不碰她,但是新婚之夜不落红,这传出去伤的是她的名声,她自己也不可能想法子去让那帕子沾血,若真那么做了,才会显得诡异。
谁知,就在无忧准备出声解释一番之时,秦妈妈竟然将帕子收了起来放在了木盒里,重重的叹了口气,面色不变转过身来冲着李世民二人行了一礼后,匆匆忙忙的走了。
这样就算结束了?无忧有些傻眼,秦妈妈竟然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
“无忧,我们要走了。”李世民伸出手,满脸的希冀。
无忧垂眸沉默了一下,缓缓地将手放了上去,李世民飞快的握住,率先走了出去。
此时东方隐隐露出一丝白光,照在无忧的脸上,李府,久违了。
作者有话要说:星星是隔日更新,所以大家可以算算时间哈~不用苦等,话说有木有妹纸帮星星科普一下,隋朝时期,成了亲的男子和女子,应该怎么称呼?少爷是肯定不对的,爷?女子叫奶奶还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