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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马上要进入谈判程度的当口,那黄姓光头修士竟是将一片薄如蝉翼的冰片扬手一抛,天地之间竟是登时冻结一般,那杜宗主只觉得自己的神识之中仿佛亦被这片冰寒凝冻,竟然怎么无法联系上周遭他布下的那么多符箓!
神识凝结之下,这位杜宗主的心跳猛然加速,这意料之外的变数竟是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
到了这种境地,他心中已无侥幸,脸色一沉,竟是捏住手中一个小小的法器,事已至此,他只能做最坏的打算:放横霄剑修!
在这样的局面面前,杜宗主就是杜子腾一事,似乎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了。
整个横霄剑派的残余战力都将暴露在这些人面前,两害相权取其轻,血盆口布局再事关重大,说不得,也只能将这些六派修士全部抹去了!只是可惜了他一番谋算长远的布局!
可便在此时,在这五个放松下来准备动手的金丹心中,一道恐怖至极的神识蓦然降临。
他们几人相顾骇然,那神魂之中乃是何等要紧之处,他们身为堂堂金丹修士,这最为要害之处竟似对对方全不设防一般全然敞开任对方进驻了!
更恐怖的是,在突破金丹修士神魂防线之前,对方先撕裂乃是那冰片之防!
那小小的冰片他人不知,可那黄姓金丹却知这是他们大雪宫神师亲赐的圣物“神冰”,专锁神识,那可是化神修士赐下的宝物!若非这黄修士的师尊曾为神师守过宫门,劳苦功高,怎么也不可能到手。
可现在……竟然有人能以神识强行撕裂这片被神冰冻结的土地!
哪怕神冰之力只是化神修士的百分之几,对方能撕裂并不代表能与化神一战,可是,当你将你的敌手与化神放在一个天平上称量,而自己不过只是一介金丹,中间还隔着两个大境界之时……这意味着,你必然会丧失一切斗志。
现在这五个倒霉催的金丹修士便是这般,明明只是被弟子说服、或是出于人情、或是收了好处来收拾一个小宗门,就好像随手碾死一只蚂蚁般轻易,何况他们还出去了五个金丹!
可结果,这随手一碾,竟然发现蚂蚁身后藏着一只深不可测的恐怖神兽,碾了蚂蚁竟是引来神兽的震怒,谁敢不惧?
这一刻,纵是金丹,亦感觉到了一种蝼蚁撼树的恐惧,这惊恐之下,他们的表情并没有比方才的普通修士好到哪里去,一样面如土色牙关打战瑟瑟发抖。
那道降临的恐怖神识以泰山压顶之势在他们的神魂中牢牢镇压,仿佛只有一瞬间,又仿佛漫长如一世,然后,这道神识便在他们的神魂中留下一道印记:“今日之事若有半点泄露,哼,滚。”
这五个金丹如蒙大赦一般,竟是连门下那些掌事弟子都顾不得打个照面交待一二便飞快地溜掉了。
惊魂未定之下,这几个金丹不敢大意,一边逃走一边窥探神魂之中的印记,结果他们却纷纷面色大变!他们神魂之中,只见一片赤金光芒狂舞若潮,凝成一道奇特的印记,那印记明明飞舞不休,却又异常霸道的清晰明了。铁画银钩间,似将整个神魂空间牢牢捏于掌控之下,竟是一片主宰神魂生灭的悍然霸道!
这几个金丹面无人色,这意味着,今日之事,他们哪怕回去向门派中的元婴大长老都不敢提及,只要一违背方才那恐怖神秘的威胁,印记发动之下,他们立时会神魂俱灭绝无回转的机会!
几人惊骇欲绝之下,根本不敢迟疑,立即向各自门派的弟子下达严令!
朱进财等人惊愕在当场,全然不知怎么回事,方才有一刹那他们觉得自己神识冻结,还以为是那几位大修士动了手脚,正为御兽宗要彻底消失而欢跃,谁知下一秒,这些金丹大能竟然全都撤了……?
朱进财与连平江对视一眼,同时面色大变,因为方才,他们二人都收到自家金丹明确严厉的一道警告兼严令:今日之事,万不可外泄,与御兽宗好好合作!
不只是他们二人,其余请来了金丹修士的三人亦是心中惊惧,什么样的变动才会让金丹修士也这般突然逆转?
以他们几个人的修为,根本难以想像方才短短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到底有多恐怖,就比如一只蝼蚁永远无法想像神龙是如何轻轻一瞥就能令万兽俯首跪拜。
杜子腾那滑稽的面容下,却也是惊讶茫然,因为方才在他心中警觉提到最高,已经准备捏碎手中空间法器的一刹那,一道熟悉又亲切的暖意似乎在丹田之中回荡。
再然后,就是那些金丹修士的突然退却。
那道暖意那样熟悉,就像曾经的剧痛一般再亲切不过,也再混账不过。
杜子腾心中自然地浮现一个猜测:
……难道是那个混账?
这一刻,纵然顶着那张滑稽可笑的面孔,杜子腾的嘴角却情不自禁地浮现一缕笑容,尽管他本人并不自知,但这个笑容是那样真切灿烂。
然后,他老人家摩拳擦掌地看了左右手的六派修士,好勒,他得赶紧收拾好场面回去看看,那家伙消失这么久,他可有好多账找他算呢!
一个愿宰一个愿意挨宰之下,很多不平等条约就此迅速签订:全新的血盆口联盟就此成立。
之所以不说是六派联盟,是因为御兽宗也作为其中一个重要门派,参与其中,方才朱进财等人深知金丹修士的警告绝非儿戏,若不遵循,恐怕他们也不用活着见明天的太阳了。
这其中,只有刑明亮依旧稀里糊涂。
事情怎么就突然间几度变化?
虽然这事最后是朝着于他有利的方向在走——御兽宗若是消失,他哪里还能搞得定血盆口的局势?——可是,现在的御兽宗在他眼里,莫名有些看不清,令他潜意识中油然而生一种危机感,似乎这一直在他掌控之中的御兽宗已经慢慢脱离掌控……
看到刑明亮这蠢货的表现,朱进财十分不放心,很怕这家伙坏事,他请来的那位金丹长老背景之强大,一旦得罪了后果不堪设想:“刑道友,为了更好地执行今日盟约,维护好大家伙儿的利益,我等在此要立一个契,今日之事谁也不能说出去,否则必遭神魂反噬,你同意否?”
那灼灼目光中满是威胁,不只是朱进财,其余四人的目光中也是一模一样的凶光毕露,这种威胁,竟是与原来全然不同,原先,或许是出于对利益的争夺,那威胁之中恐吓居多,可现在,这威胁中大有“你敢不答应老子马上和你拼命”的凶悍,这马上要拔刀相向的恐惧之下,刑明亮一缩,也跟着立了这契。
朱进财五人看着在场每个门派的修士立了这契约才终于善罢甘休。
杜子腾笑吟吟地看他们立了契才道:“啊呀呀,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从今往后,大家就是一家人啦~”
朱进财看着这猥琐老头,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看了至少一刻钟,对方依旧是那副猥琐滑稽的模样,他依旧没有看出对方到底有什么依仗,竟能不动兵戈就惊退五位金丹。
是的,惊退。
纵然朱进财已经决定,除非有一日他走了狗屎运突破金丹,修为超越黄长老,否则他定会将今日之事带进棺材中永远不再提及,可是,方才那五位金丹退却前后的表现,他不能否认:他们确确实实就是被惊退的。
这其中的含义,远比什么击退、打败来得更加骇人。
无论是击退还是打败甚至是击杀,起码也是交手之后才会出现的结果,可是,方才那一幕里细细思量起来最恐怖的原因却是:连交手都没有。
代表修真界最强大的五个门派的五位金丹修士,竟然连交手都不敢,就直接灰溜溜地退走了。
别说面子,连里子都掉了个干干净净,之后甚至还不顾最后一点颜面给他们强行下达了这样的命令……这背后的一切,不能想,不敢想,只是浅浅在脑海中一过都叫朱进财这样的老修士头皮发炸双腿发软。
所谓修真界里老修士,就是活得久看得多,经历的风浪比别人多,能活下来,若还能混得好,懂事识趣是一项最基本的技能。
所以朱进财根本不想,只老老实实乖乖地按照金丹修士的命令做好一切。
而对于杜子腾而言,事情的转折自然是只有好处的,甚至比他预先设想的一切都要好。
在他最完美的设想中,也不过是动之以情、晓之以利,合作共赢,不过,他似乎有点低估了前期交手中那些失利挫败给这五派修士带来的恼羞成怒,对方差点就要不顾一切动用暴力手段来抹去一切。
啧啧,这群家伙本质上还是修士,一言不合就操刀子,半点也没有生意人的职业道德,还需要自己好好调.教。
联盟既成,调.教自然也有了基础。
杜子腾笑眯眯地道:“好啦,既然是一家人,就好整合好资源嘛,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是关起门来,俺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啦!”
“这血盆口防线本质上来说呢,就是诸位所在的、修真界最土壕的六大门派以灵石来廉价购买散修们的战力来对付妖魔。”
朱进财几人相视无言,这什么御兽宗的狗屁宗主,还真是不客气,果然是打开天窗说亮话,这话……也太敞亮了。
廉价购买散修们的战力……这话简直是不客气之至,可就算是他们当中最贪婪的朱进财、最要面子的刑明亮也不得不承认,这句话确实没说错,一灵石一个首级,听起来似乎很不错。
可是杀妖魔不是家家酒,灵力气力神魂是要损耗、要补充的,这消耗的都是灵石,若是算笔细账,杀妖魔到底赚不赚,恐怕整个前线每个散修心中都有本厚厚的账单要算。
而且在战线之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轻则受伤耽误修行,重则留下残疾道基损毁止步不前甚至倒退,更有甚者,身死道消。
若是算上这样的风险,那一灵石简直是便宜得不能再便宜。
可以这样讲,整个修真界,但凡有点依仗的、有点依靠的修士,除非真是有那大毅力为了磨砺自己,否则没有一修士会为了那点微薄的灵石去前线搏命厮杀的。
这一点,其实六大派的决策者恐怕也是最清楚不过,君不见除了这点灵石,他们还给出了加入门派的弟子名额吗?
如果没有这个作为吸引力,恐怕就是无依无靠的真正散修也未必见得愿意为了这么一点灵石以命相搏刀口舔血。
不过,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事实真相所有人都知道,明面上,为了顾全什么名门大派的面子,没人会这么说罢了。
今天被人当面点破,就算是脸皮再厚的老江湖也难免有些尴尬。
而且,这是当着他们的面在打他们门派的脸,纵然是因为同盟的原因,不得不忍耐,这几人脸上还是十分不好看。
杜子腾却只当看不见,继续笑眯眯地道:“而各位掌事所赚的,其实是这笔买命灵石中散修们用来添置灵物的部分。对吧?”
这几个掌事面子上更挂不住了,本来嘛,六大门派以这么一个低廉的价格买散修卖命就已经够不厚道了,他们再从中赚一笔……这只能意味着散修的生存空间被压榨得更厉害,从道义上来讲,简直与名门正派所倡导的一切正义道德背道而驰。
而杜子腾说话向来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你们当中有些人那先前的做法,啧,什么叫杀鸡取卵,什么叫竭泽而渔,简直是生动形象历历在目呀,啧啧啧啧。”
刑明亮受不了了,他咳嗽皱眉道:“杜宗主,有事说事,无事别闲扯篇,各位掌事皆有要事在身。”
他身后的何世明听得正爽呢,简直是三伏天喝了凉水一般,每个毛孔都舒爽不已,听到刑明亮这番一点打断技巧都没有的生硬歪楼,简直要喷笑出来,明明宗主可没有点明到底是哪些人,可这刑明亮却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想要牢牢摁住最后一块遮羞布,殊不知,却摁越掉,最后那点东西都被看光了还不自知,啧。
杜子腾也不生气,只嘻嘻一笑:“好哒好哒,那俺就长话短说,俺们御兽宗呢,十分实诚,散修们活得不好,妖魔杀得少,你们自己的灵石就拿得少,这账很好算呀!当前,先前没有同盟嘛,各位掌事各为其主,难免有些不愉快,今天是个好日子,过去一切都翻篇儿吧,从今天开始,咱们联盟的新目标很简单:服务好散修,他们多杀妖魔,俺们多赚灵石!”
朱进财等人在恼羞成怒中本来是有些不耐烦的,可听着这杜宗主的一番解释,却又情不自禁地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待到最后那句目标一出来,他们都有些发愣,多赚灵石没问题,可“服务好散修”?那些散修于他们而言,不过像是牧民看着圈里的牛羊,创造价值的牲畜而已,谁会为了服务牛羊而努力?
“这不成。”杨书当即就嚷了出来。
朱进财不及阻拦,杜子腾已经笑眯眯地道:“哦?杨道友,哪里不成了?”
“哼,要我向那帮低贱的散修服务?哈哈,简直是笑话!”
杜子腾脸上笑容不变,但他身后,所有御兽宗的修士看到他的眼神都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然后同时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杨书,好像在看一只死到临头而不自知的硬嘴鸭子。
杜子腾笑眯眯地建议:“既然杨道友不同意,唉,真是遗憾,联盟嘛,自然要志同道合,道不同不相为谋……”
杜子腾还没说完,朱进财想到先前那番波折,额头冷汗刷然而下,当即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与杜道友自然是志同道合的!”
杨书嘴巴张了张,还不及说话,已经被一边面无表情的邓平给捂住了。
连平江干笑几声道:“这样吧,我有个提议,既然是联盟,总得有人担任个盟主统率大家伙儿,杜宗主德高望重,又这般高瞻远瞩远胜我等,我提议由杜宗主担任我血盆口前线联盟的盟主,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朱进财、刑明亮等其余五人同时用一种奇特的眼光看着连平江,朱进财等四人是在看一个平时不动声色、关键时刻却优异到难以置信的同侪,而刑明亮的眼神是在看一个潜伏许久的、难以置信的无耻马屁精。
他们几人都不知道连平江心里的苦,因为在门派中的地位与其他几位不同,他们家的金丹修士自然会多叮嘱他几句……
朱进财当机立断:“连道友所言甚是,我大雪宫同意!”
其余几人哪还有不跟上的:
“云华山庄同意!”
“春山池同意!”
就算是最不识趣的杨书也知道,自己方才那番话是坏了事,书院的长老也是狠狠交待过他的,一旦搞砸,他打了个寒战,立时道:“妙思书院同意!”
然后,五双目光再次齐刷刷地看向刑明亮。
刑明亮:……
刑掌事今天的心情是逼了狗的,他的内心无数次在朝老天咆哮:妈的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如果不是靠上他们碧月城,只怕现在还在这泥坑里打滚吃自己的,明明是自己的附庸门派,可在这个成立得莫名其妙、表现得也莫名其妙(妈的居然还要立神魂契说绝不泄露今日之事,泄露你妈.逼!)的联盟里,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其余五个门派竟然都推选这么个小门小派!
妈的,自己堂堂碧月城驻血盆口的掌事在此都视而不见!
……刑掌事内心的郁闷程度是其余五派掌事之和。
可是,在五双要杀人的目光里,刑明亮终于还是不甘不愿地点了头。
朱进财迅速道:“我再提议,当联盟内发生争议决断不下时,由盟主发起投蓍来决定。”
所谓投蓍其实就是投票表决。
这个建议,很快就被通过,内心逼了狗的刑掌事再次被忽略,那积压下来的郁闷再次翻倍,简直是分分钟要逼死刑掌事的节奏。
这帮家伙表现得越识趣,杜子腾对于那刚出关的混账到底做了什么就越好奇。
这可不只是收拾干净五个金丹了……威慑力居然大到连这些掌事都唯唯诺诺至此,难道那家伙闭关过程中又偷吃了啥?
不行,得赶紧了结了眼前事回去看看!
杜子腾心中抓耳挠腮迫不及待,可就算是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种迫切是因为方才震慑金丹的一切,还只是因为心中长久以来累积的一切,点点滴滴汇聚成潮涌再也无法阻拦。
杜子腾一击掌:“好了,既然诸位信得过俺,那俺就接着直说啦。”
杜子腾这“直说”两字又令在场掌事情不自禁开始擦汗,充分做好预期准备聆听又一番惊世狂言。
谁知他却是说:“服务散修大家没有异议吧?”
诸人一怔,就是最有意见的杨书也连忙摇头,绝对没有。
刑明亮……刑掌事已经独自一人萧索地猫到角落画圈圈去了。
反正今天有他没他也一样,杜子腾可以发起投票,按照今天这架式看,就算一两人不同意,发起投票必然会通过,已经打了左脸,何必要把右脸再送上去呢?
杜子腾一副朕心甚慰的模样:“既然要服务好散修,咱们联盟的责任就是物美价廉地提供货物,至少,咱们的货物要能完爆其他商会提供的物品,让散修时时牵挂永不离开,只有这样,他们用着这些物品才能更快更好地杀妖魔,更多的灵石才源源不断地流向联盟。”
然后,杜子腾竟是收起了那副搞笑的面孔,一脸肃然地道:“诸位,改变观念,提高服务,是联盟的当务之急。一个饼子,你争来我抢去的,饼子越来越小,大家盯着的份量越来越少,最后还要为点残渣打架,太掉份!要干就干场大的,把饼子一起做大,大家都能分得越来越多,腰包鼓起来了,那点残渣你们谁还会在意?”
这番颇有气魄的言论登时令这几个掌事若有所思。
而杜子腾却嘿然一笑:“诸位,不是俺说,六派的基业那是六大门派的,修真界的修士们再敬畏六派,那也是门派的,与你们有何关系?你们扪心自问,离开门派你们自己的名号报出去有哪个鸟人愿意搭理吗?”
他眯起眼睛,那里面的光芒愈发轻柔,却也愈发慑人:“可血盆口不同,这里的事业是诸位自己的!既然俺们叫血盆口战线联盟,便要有联盟的气势!但叫以后血盆口每个修士提及联盟,都要有一种尊崇的口气!甚至要超越六派的尊崇!只要每个修士提及在座的诸位,便要有一种仰慕,甚至是超越六派掌门的仰慕!这才是真正的丰功伟业!这才不枉修真一场!”
杜子腾话音刚落,只听“扑通”一场巨响,众人转头一看,竟是刑明亮惊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股震撼难言却依旧挂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