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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关上的那一瞬我的心中禁不住一阵失落,呆呆的望着闭合的房门,心里是那么希望杨姐姐能去而复返,可惜终究未能如我所愿。
辗转反侧间也不知究竟是何时又睡过去的,只是当天亮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杨姐姐已经在我房间里了。她帮我擦了脸,喂我吃了米粥,然后便又是那苦涩的药汤,虽然难喝,但有杨姐姐亲自相喂,又有蜜饯清口,苦中带甜,竟慢慢的也变成了一种享受。
虽然有墨千媚调制的汤药克制噬心虫蛊,但我体内的蛊毒还是时有发作,每次发作时都让我痛苦难当,好在杨姐姐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在床上又躺了两天,这两天都是杨姐姐在照顾我,至于那墨千媚墨姑娘自我醒来之后我便没有见过她。而我发觉每到夜里,杨姐姐都会点燃我房间里的香炉,我好奇之下便问杨姐姐那香炉是做什么用的,杨姐姐说是因为谷中有些毒物喜欢夜里入户,香炉里的安神香是墨姑娘特意调制的,既有助人安神入眠之效,更重要的是用来驱除毒物,断不能灭的。原来看似清幽的山谷,却是处处藏有凶险。
我的精神渐渐好了起来,体力也慢慢恢复,已能自己下床走动,这日,将近晌午杨姐姐去到厨房做饭,我一个人在屋子里闷得无聊,便出了房间,来到屋外的长廊,靠着长廊外侧的栏杆晒会儿太阳。
墨千媚所住之处地势颇高,抬眼望去整个山谷大的景致都可尽收眼底。暖风徐徐,景色如画,让人心旷神怡。可是我却禁不住又想起那白袍男子的话——
百花绝迹,群鸟不鸣。
这几日在这谷中住来,的确是草木随处可见,却见不着一支半朵的鲜花,爬虫毒物不缺,却少了百鸟啼鸣的悠扬,也不知那墨姑娘何以竟选了此处隐居。
“周掌门怎得一个人在此处?如此形单影孤的也不见杨姑娘陪着。”我刚刚想到墨千媚,不想耳边便忽的传来了她的声音,我一怔,循声而望,便见她转过几处修竹,拾阶而上,转眼间来到长廊这边,她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肩上尚有包裹。
“墨姑娘这几日原来是出谷去了,怪不得我一直都没看到姑娘。”
“是呢,我出谷去寻一位药材,好不容易才让我给找到了。”墨千媚嘴角含笑,眸光流转间,上上下下瞄了我一番,“周掌门气色不错。”
我道:“那也是多亏墨姑娘调制的汤药有效。”正预向其道谢,不料墨千媚却摇头道:“我看非也——”
“只怕是杨姑娘悉心照料之功居多。”她盯着我笑得意味深长,眼中是了然一切的神情,而她这样的眼神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被人看穿自己的一切。
“墨姑娘似乎话中有话?”她究竟什么意思,她又看出了什么?
墨千媚笑而不语,只是饶有兴致的盯着我瞧着,我便越发的尴尬起来,“墨姑娘这样一直盯着别人似乎不礼貌吧?”
“美人儿不就是给人瞧得么?”墨千媚唇角一弯,笑得妩媚:“周掌门说是也不是?”她忽的靠过来,瞬间和我便相距不及一尺,鼻对鼻,眼对眼。
如此突如其来的举动,这般暧昧的姿势,让我着实一惊。“墨姑娘这是做什么?”我慌忙退开一步,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怕?”墨千媚逼近一步,眼中笑意更浓。
“我怕什么!”我再退一步,微微皱眉,不知她究竟意欲何为。
“不怕又何以要吓得往后退?”我退一步,她便又进一步,听了她的话,我一怔,便不再退后,想了想,道:“墨姑娘突然靠过来,我退开也是本能反应。”
“是么?”墨千媚眸中闪过一抹狡黠,“不过我倒觉得周掌门更像是怕被我占了便宜呢。”
我心头一跳,盯着墨千媚,问道:“墨姑娘此话何意?”
墨千媚笑盈盈的道:“周掌门喜欢的是女子,所以被女子突然近身,才会变得心生防备难道不是么?”
“我——”
“不必否认,刚刚你的反应已说明一切,也证明我的判断没错——你果然是喜欢杨姑娘的。”
我愣住,陡然间想到昏迷时迷迷糊糊听到的那些言语——
“一命换一命她原就愿意的。。。。。。”
“看多了这世上的负心汉,倒是难得看到像她这般为情不顾性命之人——杨姑娘好福气。”。。。。。。
是墨千媚的声音,说那些话的人原来是墨千媚,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她竟一眼便看出了我对杨姐姐的心意。
“你试我?”我也陡然明白过来墨千媚刚刚所做一切原来是故意而为,目的只不过都是为了证实她的判断无误罢了,突然间便有种被人戏弄的感觉,我有些气愤道:“既然墨姑娘早就看出来了,又何必故意捉弄于人。”
“你真的喜欢杨姑娘?”根本无视我的质问,墨千媚只是饶有兴趣的连连追问我对杨姐姐的感情,而这些却是我的私隐,没有必要诉之于他人,当下对她的追问我便不再理睬。而墨千媚却是敛了笑意,正经了语气道:“周掌门有些话藏在心里是没用的,只有说出来对方才会真正知道你的心意。你可以为了杨姑娘不顾性命,又何必怕亲口表白?你喜欢她,又何须否认?”
“我没有否认。”我出声反驳道。
墨千媚一扬眉,“那你说,你是否喜欢杨姑娘?”
“是,我喜欢杨姐姐,我喜欢她,如何?”不明白墨千媚何以对别人的感情如此感兴趣,要如此反复追问,不胜其烦下,我索性坦然承认,也免得她再纠缠不休。
听了我的话,墨千媚忽的笑了,她点了点头,抬眸向我身后看了一眼,随即微微倾身,在我耳畔低声道:“既然喜欢,那就亲口说出来,藏在心里的感情,永远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言罢,抽身退开一步,理了理衣襟,目光又往我身后瞥了一眼,微微颔首道:“杨姑娘。”
杨姐姐?!我心中猛地一跳,转身望向身后,长廊拐角处一袭黄衫赫然入目,那衣袂飘飞的黄衫女子不是杨姐姐,还有那个!
杨姐姐不是去了厨房做午膳么怎会在此?刚刚我和墨千媚的对话她是否听到了?我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心中也乱了方寸。而墨千媚已轻盈的走了开去,“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两位了。”走过杨姐姐身旁时,她脚步微微一顿,低声不知对杨姐姐说了句什么,但见杨姐姐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墨千媚却是一笑,心情很是愉悦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