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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姐姐在儿子跑出去追杜儒霖的时候,给君爷果断拨了个电话。
君爷接到电话的时候,和姚爷一块坐车在从外面回来的路上,结果透过车上挡风玻璃,看到了儿子站在大马路旁边。
“行,我看见他了。”君爷给白露姐姐吃了定心丸,挂上电话。
姚爷把车先驶进了大院里的停车处,在让君爷开门下车。
杜儒霖没有看见君爷走过来,是凑到陆征旁边看到手机上的网页舆论时,很是吃惊。
昨晚上,他只看了一眼网页上的新闻,因为那些不知道事情底细的人,被某些不法分子利用起来煽风点火,结果全世界的人都在骂他妹妹。他本想骂回去的,但是,后来想到,他一个人势单力薄,上去骂回去以后,可能还给他妹妹本来够复杂的案子添乱,干脆当这些人是狗吠的,不睬。
现在依法办事,他相信他妹妹是冤枉的,一定能水落石出的。
可是,现在陆征看到的网页,和他昨晚的舆论已经大相径庭了。只见,昨晚上一面倒骂他妹妹的舆论,现在变成了两方的拉锯战。原因在于有个记者采访了他妹妹,然后把报道第一时间放到网上了。
一时间,所谓疑罪从无的现代法律观点,被舆论中间燃起了把火。没有证据,只凭道德言论,究竟可不可以治一个人的罪,当然是不能的。只有偏激的观点,会认为说,多数人说的就是对的。
在这篇记者的报道里,被采访者还说出了一个观点,网络上的老百姓都不是随意能被糊弄的。
杜儒霖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嘴角都不由上扬了起来。
是,不要把人当傻子。不用说,这句话,才真正戳中了那些操控舆论的人的脊梁骨。网络上发表中立观点的声音越来越多,认为该找到确凿的物证再来说话。
陆征的眼睛,落到报道记者的姓名时,一丝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情绪划过了眼里。
君爷和姚爷一起走了过来。
听见脚步声时,杜儒霖发现自己想当做看不见而跑,有些来不及了。而说句实话,他现在看着君爷,心里冒虚,脑子里蹦出昨晚上自己和陆丫头的对话。
君爷应该不知道这事儿。如果知道,他找自己以前的未婚妻,求人家办点事儿,不过是要个号码,没有做杀人放火的事儿,君爷也没有理由拿他怎样。
杜儒霖心里安慰着自己。
君爷走到了儿子面前,见这杜家的儿子竟然没有在看见他的时候转身就跑,略微一丝惊讶。
姚爷一样耸了耸眉头,说:“你是,杜宇的儿子?”“是的,我叫杜儒霖。”杜儒霖雄纠纠气昂昂地抬起脑袋,对着他们两个。
姚爷看了看他个头,手指挠了下巴琢磨:“比你爸的个头高多了,以前打过篮球?”
“没有。只是长得比我爸高。我妈个子本来就挺高。”杜儒霖有意提醒两个爷,别把他看扁了,他有个拼命三郎的老妈。
姚爷笑了起来,对着君爷说:“你瞧着他像初夏多些,还是像他爸多些。”
“要是他性格像他妈,那就惨了。”君爷说的从来都是大实话。
杜儒霖黑着脸,只差没有把自己妈在对面包子铺的身影指出来。
再有初夏和杜宇,都看见君爷和姚爷的身影了,夫妇俩想了会儿,不出去和两个爷碰头了,反正白露姐姐说了会出马帮他们搞定,他们自己也真怕把事情搞砸了,好事变成了坏事。
应该说,初夏很了解自己看不惯君爷的那个脾气。
“你现在去哪里?来这里找人?”姚爷指着杜儒霖手里的车钥匙。
杜儒霖说:“我去给车加油。”说完,不和他们说话了,反正和这些人说话话不投机的,转身拉开小货车的车门。
站在马路边上的三个人,是等着他把车开走了先。
姚爷看着小货车跑远了的影子,回头,和君爷说:“他爸妈没有走呢。”
两个在包子铺里和他老婆吃早点的身影,君爷看的是一清二楚。
“不过去?”姚爷问。
“过去做什么。”君爷想都不用想吐出这话,拉了儿子进大院里说话。
陆征体会父亲这话的意思,看来,自己父亲对初夏和杜宇依然是不怎么喜欢。
君爷这人分的很清的,不好听的话来说,叫做,从不干爱屋及鸟的事儿。什么人喜欢,什么人不喜欢,从来不会因为这两人之间有某种关系而特殊对待。
姚爷跟在他们父子俩后面,一边走,一边倒是不敢在君爷面前提起初夏杜宇,只是提起杜儒霖:“这小子,长得真高,乍一看,还以为篮球队的。性格看起来比较像他爸。”
“你说他做什么,你家里有女儿吗?想给女儿找对象吗?”君爷对他的唠唠叨叨终于没有办法忍受了,打断他道。
“谁说我们姚家没有女儿?”说起自己刚昨晚被人叫了大伯,姚爷心头正得意。
陆征插上了话儿,说:“晏子写的报道我看见了,是姚叔叔拉的线吗?”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姚爷摇指头告诉小包子,“出建议的是你爸,执行的是我儿子,我只是最后关头露了个脸儿。况且,晏子你见过,知道谁说什么都没有用,和你爸一样,挺固执的一个人。所以,说到底,不如说是你女朋友杜玉心把人家记者冷漠的心打动了。”
陆征只想着,她昨晚在哪儿受苦了,没有打电话给他。
他心里忽然划过一抹疼,很疼。
君爷站在大树底下站住了脚,回家去说的话,太麻烦,他等会儿要和姚爷回单位,根本没有时间回家。他只捡几句紧要的和儿子说:“她很聪明,不打电话给你,因为知道,人家想抓的人根本不是她,是你。你是陆家人,这才是有价值的。既然知道她的心思了,你这几天先不要见她了,等事情告一段落,真相大白了再说。”
“爸——”陆征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要以为你这样没有用。你这样憋着最辛苦,最难受。但是,往往,事情不是说你想怎样就能怎样。只要忍得住的人,能成就大事。刚好,我听吴教授说了,说你们的演示手术在这两天要进行。你好好配合吴教授把这件事先做好了。”
陆征几乎没有反驳的可能。
姚爷看着,都觉得小包子可怜极了,走过去,搭着包子的肩头:“觉得郁闷的话,让洛洛带你去哪儿散散心。”
陆征嘴角一扯:“我要是找上他,不郁闷都得变郁闷了。”
“也是,也是。”姚爷很同情和理解地说。
“回去吧。”君爷赶着儿子。
陆征本想走回包子铺去的,毕竟人家客人还没有走,不告而别不太好。
姚爷却和君爷一样的意见:“你现在去面对他们不尴尬吗?他们来这里求你爸妈救他们女儿的?你过去后,难道想亲口向他们承认,你和玉心在交往?”
现在说交往的事肯定是不合适,时机不合适。待下去,迟早有露馅的时候。陆征点点头:“我去找下姑姑。”
“怎么了?”君爷好奇儿子为什么找他妹妹。
“我今早听西西说,说姐要回来了。”
陆丫头要回来的事儿,蒋西知道以后,第一个要告诉的人,肯定是小包子,谁让,包子是他妹妹心头最爱的小弟弟。
君爷不知道这事儿,完全不知道。别看君爷消息挺灵通,但是,外甥女喜欢给人意外惊喜,回家的具体日子从不透露,他这个做舅舅的,也就惯着陆丫头这一点。
“南南是打电话给西西了吗?”君爷感到疑惑,按照自己外甥女这个惯例,既然是要给人惊喜,向来是拎着行李突然间一个人进家门,给全家人一个惊喜炸弹。什么时候,陆南喜欢提前打电话告诉自己哥哥了。
陆丫头和自己双胞胎哥哥,也不是好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要说君爷有这个疑问,姚爷和陆征一样都有。
这确实不太像陆丫头的风格。
陆征低头望了下表,说:“西西哥说,说姐回来的时候,应该可以吃午饭了,我先去和吴教授碰个头,再到菜市场帮奶奶买菜。爸,你中午是回来吃的吧?”
“不一定。”君爷对于计划外的事儿,从来不肯说肯定,反正,外甥女回来以后不是马上就走,最少要在家里留几天的,道,“你们中午等不到我回来,先吃吧。你小叔不是在家吗?”
陆欢一家人暂时都没有走。陆征想了起来,好像今天本来爷爷说好,要带小学霸上动物园玩的。
看着儿子上楼去找自己妹妹了,君爷和姚爷一块走回车上。
“洛洛可能还不知道,我打个电话给他。”姚爷让儿子赶紧中午回家吃饭,再有,陆丫头回来的话,大家不都得准备点礼物。
君爷却能体会他心里不太敢说的心思:“你是不是想,南南都回来了,要是晏子也一块回来多好。”
“我是这么想。但是,人要知足。真的,宝儿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好好的,我觉得,是最大的幸福了。”
生老病死看多了,君爷对姚爷这句话,还真说不出一句其它的。
陆征上楼去找蔓蔓的时候,对面的屋门一开,见奶奶对他招起了手。
“征征,昨晚上,你不是本来想带谁回来给大家看看吗?”陆夫人笑眯眯地问孙子。
如果没有昨晚的意外,陆征保证说了,全说了,但是,现在杜家人都在楼下和他妈吃早点,他反而不好说了。再看奶奶屋子里,不止奶奶一个人。
陆征说:“奶奶,过几天,我再把人带过来给您看。”
“不先和我说说是谁吗?”陆夫人心里焦急。
“奶奶,到时候您看了就知道了。说的话,没有用。”陆征接着为了转移老人的注意力,说起,“对了,姐要回来了,奶奶知道吗?”
“南南要回来了?!”陆夫人果然是注意力全部被转移走了,惊喜地大喊,回头对着孩子爷爷喊,“南南回来了!”
趁这个时候,蔓蔓打开门,拉着侄子进屋。
“姑姑。”
“我知道,我知道南南要回来。”蔓蔓关上门,认真地瞅了下包子的脸,很担心地问,“是不是,昨晚上把你吓着了?”
看来大家都知道的,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陆征苦笑:“没有,我今早上才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爸妈和你说了什么,但是,你现在最好不要去找她。”
听到蔓蔓都这样说了,陆征不说话。
“其实,我一直觉得挺奇怪的,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了呢?”蔓蔓想,想的全是那些本来这两个年轻人不可能在一起的千万种理由。
陆征道:“我很喜欢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喜欢一个人。”
蔓蔓愣了下,抬头,拧着眉头:“这——可你之前——”
“不一样。”陆征知道她说的是谁,说,“妹妹是亏欠的,觉得亏欠的多,感觉责任很大。她的话,没有什么责任或是过去,纯粹是担心,关心,喜欢。”
蔓蔓说:“每个人,都不一定能遇到第一个喜欢的人,就在一起的。像你姚叔叔,遇到的人可多着了,最终,只有和洛洛的妈妈在一起是真的。”
“这个我知道。”陆征道,“我现在只担心她。”
蔓蔓发现他的眼神望到地上去了,声音也很低,明显情绪低落,这点,和君爷真是一点都不像的。
包子终究是个暖男,心肠不像君爷那样冷,至少会动情。
“征征,她不会有事的。”
“我是这么想,她不会有事,毕竟我爸都答应了,那么多人都在帮忙。可是,姑姑,她是因为我才出事的——”
“接着,你是不是想说,离开她是不是更好?”蔓蔓严肃的表情,只怕包子想歪了,钻牛角尖了。
没想到,包子挺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姑姑,我只是想对姑姑说,我可以理解我爸的性格作风是怎么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