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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今晚看来看去只能靠沈佳音了,其他人都是没良心的,高大帅冲在了姚爷的前庙,和沈佳音打招呼。
姚爷爬到了上面,伸手推开他:“你急什么?急着睡地板吗?”
连客厅沙发都不让谁了,直接睡地板?高大帅挤着冲进门里看是不是让他睡地板。
沈佳音悄悄地叹了声,在门口就和老公说:“不带这样欺负客人吧。”
“他是打不死的小强。”伸手搂到她肩头,姚爷带着她一并进了屋门,问,“你没有专门为他弄了新被子和新枕头吧?”
老公一猜就中。沈佳音倒不敢撒谎,委婉地说:“那些被子本来就预着招呼客人用的。放着没用浪费又发霉,正好可以试一下。”
“你——”将右手拎的行李包扔回给高大帅,回头捏了捏老婆的鼻头,“对他这么好做什么?”
“他不是你战友吗?”沈佳音说的清楚明白。
她是因为高大帅是老公的朋友,才这样热情招呼。
姚爷服气了。
她是不想在他朋友面前丢了他的面子。
高大帅没受伤的手拎着行李包,进到了沈佳音准备好的客房。见着,桌子擦得亮晶晶的,空调开着,房间里热得好像桑拿房一样,完全没有冬天的气息。他在客房里没呆到一分钟,脑门就出汗了,只能抱着歉意问沈佳音:“嫂子,那个空调遥控器在哪里?我来调就可以了。”
“我老婆招待你像对待总统一样,你居然说三道四?”姚爷一听这话不满,扬着不悦的眉角,嘴角冷哼哼几声,走到他面前,同时将空调遥控器扔到了床上。
高大帅瘪了嘴,不敢吭气。
沈佳音微微抿着嘴角的笑,说:“我不知道你喜欢冷还是热,是我不好。空调你自己调吧,想调多少就调多少。”
姚爷见老婆都道歉了,扭回头对老婆说:“受到教训了吧。对待他这种人,不用太好的。他上白露家里睡的时候,白露让他自己弄床弄被子,对了,他还得帮白露做家务,擦桌子擦地板是最基本的。”
虐待人!高大帅心里咬着牙齿,却不敢睁着眼睛说大话。说起来,是他自己挑剔了点。说是老粗,但是在内务这方面,他可能是家庭里养育起来的关系,洁癖程度比姚爷可能还更厉害点。所以,两三次他挑三拣四之后,白露干脆不睬他了,让他自己搞,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沈佳音本来就不介意,客人嘛,挑剔一点不算什么,只要客人满意就好了。再说,高大帅又不是说挑剔后让主人干活的那种,那种才让人讨厌,是自己伸手干。
“吃饭吧,我都做好饭了。”沈佳音说着,转过身,先回厨房端汤了。
姚爷自己脱了大衣挂在卧室里的衣帽架上,换了件衣服,因为屋里暖和。走到了食厅,看到桌子都换了一张,老婆这次准备的够全面,让他都眼花缭乱。
高大帅急匆匆跑了过来,先来张望有什么吃的,见桌上摆有红烧排骨,土豆蘑菇鸡,一盘清炒白菜,花生咸菜等熟碟,拌饭或是喝酒可以吃的,再有荠菜凉菜等,色香味俱全,荤素都有,满满的一桌,让人看着口水都流下来,只怕肚子给吃撑了。
出口没多想即夸一声:“不比陆家那两个大厨差。”
陆家两个大厨,指的即是陆家母女,陆夫人和蔓蔓,都是小区里远近有名的专业大厨师,其中蔓蔓还自己开了饮食连锁店,赚的满盘赚,厨艺不用说,顶呱呱的。
“我媳妇比不上那两个专业大厨,只能说做家常菜的话,家里味道比较浓重。”姚爷这话像是谦虚,却是把自己对老婆厨艺的满意度提高到另一个台阶。
高大帅认真地看着桌上这些菜,想想也对。瞧这些菜,都是平常见惯的,不像陆家那两个大厨喜欢出陈推新,每天都要搞新花样,搞得家里像饭馆酒店似的。
家里嘛,吃饭嘛,吃的都是家常的味道,才叫做家。至于新花样,偶尔搞搞就行了,天天搞,不像家了,吃饭的人都比较像尝新的小白鼠了。
沈佳音做的菜的味道,高大帅吃过不止一次,知道绝对没有问题。和姚爷一块坐下后,就等开饭了。
汤端到了桌上后,沈佳音刚转身要去拿其它东西,姚爷伸手把她拦住:“你坐下,有什么东西没拿?我刚好要去洗手,帮你拿。”
“嗯,我想拿点辣椒酱和酱油,调点酱料,你帮我这两样,再拿一个小碗。”沈佳音拧着眉头想清楚了,和老公说。
姚爷起身走去厨房帮她拿东西,高大帅在旁拿起筷子时,见着他们两个,都丝丝叹气起来。
“高大哥,你怎么叹气?”沈佳音好奇地看他,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手,说,“我听子业说,说你的手应该不会有问题了。只要后期坚持功能锻炼,是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嫂子。”高大帅举着筷子,道,“我不担心我的手,我这是想,到哪里都是见着成双成对的,心里头寂寞。你看,我到哪里借宿,不都是被歧视吗?”
“你不是想好要找老婆了吗?”沈佳音记起上次他说的话。
“想是想好了,可需要有人选。”高大帅心头的愁眉苦脸不是假的,是在想,怎么找机会和严魔女说,不要一说就被严魔女踢断命根子。眼看,这都出院了,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感觉,那严魔女在躲避他。按照方敏的说法,她那是心头愧疚,因为莫名其妙地拒绝了帮他做手术麻醉。
用筷子夹了颗花生扔进自己嘴巴里,高大帅嚼着像满口的苦涩。
“先喝碗汤吧。这汤不腻,是清淡的,可以清热消火。”沈佳音不知这件事怎么帮上他忙,只能做自己能做的事,拿了勺子和碗,给他先舀了碗汤。
姚爷将辣椒酱和酱油都拿出来了,放到了老婆面前,见老婆在舀汤以为是给他舀的,说:“不用太满,我吃饭前喝一半就好了。”
“你等一下,我先给高大哥舀。”
姚爷当即囧了,用力冲高大帅瞪着:爷我这是招了头狼进屋吗?
高大帅忙道:“嫂子,你给你老公先舀,我没关系的。”
“他是主人,你是客人。”沈佳音坚持礼仪原则。
姚爷拉了椅子坐下,砰,哼。
高大帅小心喝着沈佳音给舀的汤,一面小心翼翼的眼角观察姚爷的神色。
好在姚爷表面并不大计较,内心外人就没法揣摩了,在喝了老婆煲的老母鸡清火汤一口后,对高大帅说道:“你也该回家一趟了。整天住部队,或是到人家家里蹭饭算什么?”
“我这不是想回家了吗?这不行李都收拾了。”高大帅埋头喝汤,声音一反以前老不正经。
“回去,和老人家见见面?”
言简意赅,话语之外,高大帅都听出来了,嗯:“是要先去见见我爷爷。”
今晚他们几个听见的消息,是出于他们的意外了。关系到高家,高大帅这回必须回一趟家了,要搞清楚潘裕华究竟当年是怎么回事。
“姚爷,你说,她会不会真抱了人家的孩子?”高大帅拧着眉毛问。
谁抱了人家的孩子?沈佳音听着他们两个说话是一头雾水,抬起头看了看他们。
“好吧,就算是她抱了人家的孩子,那么,是从哪里抱到的?是她捡的?从孤儿院领养的?或是说,她从人家手里买过来的?孩子的爸妈是不知情,受人蒙骗,还是主动卖?当然,不管怎么说,第一步必须明确,这个孩子是不是她亲生的?”姚爷说了这么多,却只是揭示了一样事情。许秀琴说出来的话,不过是整件事的冰山一角。后面的路,还有得他们去查。如果证实了是非亲生,下一步,恐怕需要根据许秀琴透露的蛛丝马迹,先找到唐母。
高大帅嗯了声,回高家弄清楚是不是潘裕华亲生子这一事,并不难,只要拿到标本。
沈佳音始终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见他们好像也没打算和她说清楚,她就干脆装作不知道,低头给老公剥起了虾壳。
沈家老家外,到唐向东的农家乐中间,有一幢别墅,倚立农家乐而建,站在别墅的阳台,能直望沈家村,将沈家村全貌尽收眼底。
当初,儿子新家选址,问她房子要建在哪,马秋霞,即唐母的本名,为这事跑了好几个地方,找了许多建筑工程师问清楚了,最好才把房子定在了这里。对儿子唐向东的解释,马秋霞是这么说的:我们是从沈家村出来,不能忘本。在这里好,能时时刻刻望见沈家村,惦记沈家村。
唐向东被母亲这大义的话感动得一塌糊涂,哪知道马秋霞心里头是截然不同的念头。
对沈家村,马秋霞哪里有半点感激之情,相反,是恨得要死要命。
现在每个人,都只记得唐向东成绩好,高考有名,是从村里走出去的大学生。却极少人记得,是马秋霞把儿子教的这么好,而且,马秋霞本人,在那个年头,也都算得上是个高级知识分子了。虽然小学中学都是在本地读的,但是能以佼佼者的成绩进了本地农科所,和从京城来下乡来的华妙冰是同期生。
因此唐向东都不知道,那个时候,农家乐选址,他跑去农科院问人的时候,那些给他出主意的人,都被马秋霞提前打过招呼,告诉唐向东,这个农家乐不能直接建到沈家村。导致沈家村不能成为农家乐的最直接受益者,依旧贫穷如洗,富了其它的村。从中,马秋霞又得了不少利益,到现在都能年年收到获益村干部送来的大红包。
为什么马秋霞这般恨沈家村呢?
照理说,她本也是与沈家村人,她和她老公工作时,定居就在沈家村。所以,在那个时候,她和华妙冰是同期生,她老公,又和华妙冰的老公沈大哥,是竞争者。很多村民又都忘记了这回事,都是由于她老公死的早,她结婚不到半年,她老公就因为争着和沈大哥竞争岗位,想干出政绩来,结果半夜三更拼工作,夜里黑黑的半路出了车祸,撒下她和她腹中的遗腹子走了。
这就是她恨的根源。想那时候,她老公死,村里穷,村委直接和她说,她工作单位也不差,有给她补贴,因此,马马虎虎塞了给她一笔很少数目的抚恤金就算她老公的死了事了。
反观华妙冰,华妙冰老公沈大哥因着她老公死了,没有了竞争者,上了位,风光无限,华妙冰跟随之在单位受宠。
见这样的结局,马秋霞哪里受得了。好啊,她老公都死了,白死了,竞争对手居然一点责任和愧疚心都没有。为此她没有少过到县城到上级政府部门里去告状。但是,那会儿,全国面临改革浪潮,一团乱,各自顾着自己,谁顾得上她。她的告状像石投大海,一点效果都没有。
她要报仇!
从此,这个念头在她心里面扎了根,生根发芽,茁壮长大。
不止华妙冰和华妙冰的老公,还有沈家人,整个沈家村,她终有一天都会看着他们全部灭亡的。
如此狠毒的心肠,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儿子唐向东都不知道,只以为她更年期并且因着以前那段艰苦的生活,留下来的精神压力导致她偶尔精神不稳定,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出乎常理,比如上回她在众人面前那样挖苦和辱骂沈佳音,明明在其她人眼里,她和沈佳音根本就不认识。那时候的她,不过是平常把自己真面目藏的太久,抑郁了,突然见到沈佳音而爆发了出来,露出原形。好在儿子以为她发神经,并没有因此怀疑到其它地方去。
“唐太太,向东今晚也不回来吗?”客厅里坐着的钱家母女,在她这里借住有几天了。
知道了钱月秀住进了他家,唐向东干脆在老四那边借宿了,打持久战。
“他工作忙。”马秋霞从阳台走了下来,收起刚望着沈家村那副深沉的眼色。
钱太太听她敷衍的答话,不是很高兴,眉头甩着,道:“我和月秀,也不是闲人。要到哪天,才能遇上唐老板呢?不会是要我们在这里住到过年吧。”
马秋霞平声静气:“这就不可能了。向来过年,我们母子俩都没有在这里过的。”
“去哪里过?”
“如果我儿子工作不忙,他会带我去世界各地旅游,在这里太清净了,没有过年的感觉。”
“这不大可能吧?”钱太太感到不可思议,“我听人说,现在人家过年都情愿下乡,因为乡里反而热闹些。城市里,可就真的没有什么气氛了。连烟花炮竹都不让怎么放,PM2。5又严重。”
陪沈家村那些人过年?马秋霞想都没想过,眼里一暗,里头浮现出的寒光,让与她正对面坐着的钱月秀见到都吃了一惊。
这个婆婆,看起来挺毒的?!
过年是题外的话。钱太太只关心钱,和女儿的婚姻大事。于是接着追问起:“如果唐老板同意的话,这回见了面,就把和我家月秀的婚事定下来吧?其二,我老公昨晚才又来了电话,问唐老板投资的项目怎么样了,说是他在另一边接到消息称,称泡汤了?”
泡汤的是沈家村,可不是她儿子。马秋霞唇角冷冷地噙起一丝寒笑。
想这个华妙冰真有意思,大张旗鼓下乡来,搞得她和其他人一样,都以为她这是要报恩沈家村了,最终,到底却是屈服于了太子的势力,将项目弄到了太子那。为此,她都快笑死。
原来她不需出手,华妙冰都能自己把自己搞砸了。
华妙冰是沈家大儿媳的事,恐怕只要项目正式落到了太子地盘,不到几天,定有人蠢蠢欲动,将消息传遍沈家村。到时候更有好戏看了。
“你这个就不用多操心了,我儿子是聪明人,谁吃亏都轮不到我儿子吃亏。我儿子和那个潘老板,早就有业务上的来往,带你们投资赚一笔,没有问题的。”
听见马秋霞信誓旦旦,打包票,钱太太眉开眼笑,笑不拢嘴。
钱月秀低头和京城的朋友发短信,道:无聊死了!
正好,众人是一个圈的,和她说起近来那个高家,风云色变,像是要和她们家投资一个地方。注意起高裕荣,都是在温泉旅馆开始的,谁让她和她妈都很关心有钱家族的动向。
“妈,说是荣少下乡来了,好像说他妈老家是这里的人。”钱月秀和母亲钱太太报信。
“荣少?”马秋霞问。
“说的是高家的少爷,高裕荣。”钱太太和马秋霞解释,“你儿子结交的潘老板,有个妹妹嫁进了赫赫有名的高家,这荣少,是潘老板妹妹的儿子,听说,还是高家的第一继承人,长孙。”
潘有余只有一个妹妹叫潘裕华。
马秋霞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微笑。
在老四家里,想重新巴结潘有余的唐向东,一个打电话打过去后,潘有余直接把他扔给了秘书,说明潘有余不待见他了。
“算了!”唐向东脾气一来,把手机一扔。不投资就不投资了。他专心致志搞好农家乐,照样赚钱。
老四冲他这想法点了点,也是这打算。
那么多人巴结太子,他们这机会太渺小了,不要拉倒,再找机会投资就是。
可是,马秋霞得知儿子这打算,却不干了。这个项目,据说收益巨大,政府又有优惠政策免费开绿灯,没理由放过这样一块大蛋糕。
“你说潘老板不接你电话?”
“是。”
“我来摆平这事,你等消息好了。”
听母亲说要自己摆平潘有余,唐向东错愕。
太子那是什么人?凭他母亲一个家庭主妇能摆平?想或许又是母亲一时发神经,只要在潘有余那里碰了钉子自然会收手。唐向东把母亲这话抛到了后脑勺,洗洗睡了。
马秋霞当然不是只和儿子说着玩玩,她握紧手机,不能在钱家面前丢这个面子,不然以后怎么制得住儿媳妇。
可该怎么说得动潘有余?据她所知,可能真只有一个人能办到,那就是潘有余的妹妹潘裕华,那个高家富可敌国的富太。正好,她手里抓着那个富太的把柄呢。
打个电话给潘裕华,威胁潘裕华,让她去说动潘有余给她儿子开绿灯。不。如果潘裕华想用高氏参与投资,直接让潘裕华拿出部分参与入股投资的高氏股来不是更好吗?这事就这么定了。
等钱家母女回客房休息后,马秋霞走进主卧室,拨打起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是潘裕华给了她的。不知是她怕了潘裕华,还是潘裕华一直怕她。反正,两人没有真正断过联系。
潘裕华听到铃声接起电话,一听是她的声音,马上变脸:“你想怎样?”
马秋霞说:“高太太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和你商量件事情。”
“什么事?”
“听说你要在本地投资入股,我想让你分一点利益给我,做点好事,你说好不好?”
“神经病!那是我老公家族参股的资产。你向我要钱也就算了。我这么多年来有少过给你钱吗?你和我要我老公家族的资产怎么可能?”
轮到马秋霞脸色一变:“怎么不可能了!说到底,那些东西不都是在你自己手里掌握着,还有,若是没有我,你能拿到这些东西吗?你考虑清楚后,再给我电话吧。我才懒得和你这个神经病继续说话!”
砰!
潘裕华被马秋霞甩了电话,她是高贵的高太太,也只有马秋霞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刁难她,再加上马秋霞不知怎么搞的,弄得连那个许秀琴都听到了风声。
混帐!
酒店客房里头歇斯底里扔东西的动静,惊动了服务生。服务生通知了住在隔壁的高裕荣。高裕荣走到了母亲客房门口,砰砰,砰砰,敲了两下。
潘裕华问:“谁?!”
“我,妈!”
房门一打开,高裕荣插着口袋走进房间,一看,地上床上全是一片狼藉,嘴角勾着,问潘裕华:“这是怎么回事?妈被谁气着了?”
“还不是那个女人!”
高裕荣眼里眼色骤然一变,阴沉的声音道:“妈把那人电话给我。”
“阿荣,你想干什么?”潘裕华想如梦初醒,抬起头惊讶地问他。
“妈,你我受制这个人太久了。若长久下去,她益发贪婪,贪无止境,必须,我在继承高家之前,掐断这个后患之忧。我要和她当面谈谈,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老实一点。”
听他这样说,潘裕华想着有理,点点头,号码给了他。
看见是潘裕华打回来的电话,马秋霞一阵厌恶,不是很想接。最终是烦的不行,只好接了起来。只听,电话里,是从未听过的男人声音。
“我知道你是谁,而且,我知道你经常和我妈联系。这样吧,让我见见你。你知道的,高氏最终是属于我的,连我妈都没有这个份,如果你想以后和高氏有合作,就该出来见我。或者你可以选择告密,舍去你这个杀手锏,我落台,对你肯定将来也没有好处。”
马秋霞听着对方这话暗暗吃惊,没有想到潘裕华竟会把这个秘密选择了告诉自己的养子。
“行吧,我出来。”马秋霞答应,想出来先探探这位假高家大少的口气再说。
马秋霞自己坐车出来,在一个地方下了车后,打发司机走。不会儿,一辆宾士在路边出现了影子,停在她身边,门咔一声打开,里面沉稳的男声说:“坐上来吧。在车里说话比较方便,不会惹人注目。”
听出是电话里那个荣少的声音。
马秋霞没有怀疑,登上了副驾座,只听又咔一声,门自动关起来并被锁上。马秋霞内心一慌,未曾反应过来时,一双手直掐到了她脖颈上。
一时高裕荣那两只手是把她的眼珠子掐到都要凸出来。马秋霞完全被吓住了,从喉咙里挤出讨饶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饶了我!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好。”高裕荣的手并没有从她脖子上立马松开,道,“你告诉我,我家里人都是谁?我是谁的孩子?”
在这种情况下,马秋霞脑子空白,哪里想到敢撒谎,答是,是:“你家里,你爸爸死了。你妈妈,你两个妹妹。”
“我原来姓什么?”
“你姓沈。”
沈?脑海里划过一张面孔。在温泉酒馆里面,原来,是这样一个原因吗?高裕荣冷酷地笑着:“我是不是有个妹妹叫沈佳音?”
“你怎么知道的!”马秋霞惊愕。
“这要问你了,除了你知道,还有谁知道我的事儿?”他只是想确定一下,没想到马秋霞真的说出还有人知道。
“当时,当时你妈找的产科医生。是她骗了你妈你爸,说你残疾,活不久,死了。我才能把你抱出来的。”
高裕荣这算第一次知道自己亲生身世的经过,听着有些怔。在潘裕华的说法里,他爸妈肯定是把他给卖给了牙婆,然后转手卖给了她。
趁他愣怔手随之有点松动的时候,马秋霞得到透气,恶毒的脑子重新转了起来,说:“我前些时候,才和产科医生联系过,她说,你妹妹沈佳音找过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知道了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