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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常安越靠越近,筠儿觉得自己的心跳的越来越剧烈起来,甚至忘记了呼吸。她有些惶恐的闭上了眸子,睫毛情不自禁的扇抖起来,抑或,她在期待着什么。。。
腰间一松,新衣的带子被轻轻拉开了,筠儿的身体不自觉的僵硬颤抖,可是她的心却像雀跃的鸟儿飞了起来。这一刻,她的心情是如此的复杂,期待,羞涩,甜蜜,紧张,苦涩,还带着一点点的害怕。在梦中,她曾多少次幻想过这样的情景?为了这一刻,她又苦等了多少年?筠儿青葱般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抓紧了被子,呼吸也急促紊乱起来。
可是,她却并未等到期待中那熟悉温暖的怀抱,忽觉耳边传来了常安温柔的轻笑声:“傻瓜,你带子系错了。”筠儿睁开双眼,看到常安微微弯下身,伸出修长好看的双手帮她系着棉衣上的带子,原来刚刚自己慌乱中竟系错了衣带。望着微笑着帮自己系衣带的常安,筠儿一颗仿佛飞到高空的芳心又落回了心窝,身体也放松下来,只是心底浓浓的失落感怎么也挥之不去,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侵蚀了她的心。她忍不住伸手捧住了常安的俊脸,紧紧的抱在自己怀里。
“怎么了?”常安在筠儿怀里微微抬起头,却看到筠儿秀眉毛微皱,脸上是他难以读懂的复杂神情。有失落,有难过,有烦恼,似乎还有种怅然若失,抑或这些词都没办法描述清她杂乱如麻的愁思。虽然常安不知道筠儿在想什么,但是隐约感受到筠儿压抑的情感,筠儿在难过?常安伸出手臂,搂住了筠儿柔软的腰肢,轻轻拍拍筠儿的背脊:“怎么了?乖,谁欺负你了么?你跟我说,我给你出气。”
筠儿却不说话,突然伸臂紧紧搂住了常安,俏脸埋在他的肩窝。常安就这么抱着她,轻柔的抚摸她的香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也不知过了多久,筠儿才轻轻的道:“没有,没有人欺负筠儿,少爷买新衣给筠儿,筠儿心里欢喜。。。”常安扑哧一笑:“傻瓜,从小到大,你跟奶奶就是我最亲近的人,我自是要对你好的,买两件衣服而已怎么感动成这样。”抬手勾起筠儿的头,却见她眼角湿润,水汪汪的眸子含着复杂难明的情感,一张小脸因为埋得太久微微泛红。常安心里一荡,筠儿果然长得娇俏可人,连自己的魂都要被勾走了,抬手帮她擦掉眼角的泪,俯身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记:“不许再哭了,我下次再弄些好玩的玩意儿给你,你还不是要哭死了?”
“讨厌,你才哭死呢!我才不稀罕!”筠儿一把推开他,俏脸因为羞涩变得更红。
常安嘿嘿一笑,吹灭油灯,一掀被子把两人蒙在其中。
“哎呀,你干嘛!”被子里传来一阵娇呼。
“当然是睡觉喽,我房里又没升火,你想冻死我啊。”
“你又宿在我这啊?”
“对啊,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
“呸,上次就被小翠看去了。”
“是么?那这次我注意。”
床幔抖了又抖,终于回归的平静。
夜越发的深了,屋里的火盆渐渐燃尽。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常安的声音:“是不是火盆燃尽啦,我怎么觉得越来越凉?”
“是么?那我去添火。”筠儿也觉有点凉,猜想火盆是灭了,就起身想去拿床头的棉袍。
“别去了,着凉怎么办,我们就挨近点睡吧。”常安一把把她拉回来,筠儿只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常安只觉得温香软玉满怀,说不出的舒服,下意识的把筠儿搂住。忽觉小腹渐渐的发热,一种陌生的感觉冲荡在自己的身体中,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懵懂难明的情怀,常安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渴望着什么,可又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渴望着什么。
筠儿被他搂在怀里也不敢动了:“少。。少爷?”
“你不要出声。”耳后传来常安的声音,筠儿便闭上嘴巴不说话了。又等了一会见他没了动静,刚想回头看看,却又听见了常安的声音:“你还冷么?”
“不冷了。”筠儿摇摇头。
“恩,我也不冷了,睡吧。”常安把头埋在筠儿发间,呢喃道。
筠儿哪里睡得着,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想到自己刚刚情不自禁泄漏了心事,不由得有些懊恼。她自是知道老太君想叫少爷嫁人成家,要是少爷真的跟自己发生了私情,老太君会怎么想?那样,自己不是辜负了老太君对自己的信任?怎么对得起老太君的养育之恩?可想到自己对少爷的爱意,心里又万般凄苦,轻轻的回过身,看到常安正安静的睡在自己身边,呼吸规律而又悠长。筠儿伸手轻轻抚上了常安的脸,他睡得那么沉,他还单纯的像个孩子,自己怎能让他为了自己的情意而烦恼?怎能让他被老太君责骂?怎能害了他一生?
幽幽的叹了口气,筠儿轻轻依偎在常安怀里,犹豫了几次,玉手还是颤抖的伸出,穿过常安的腋下,搂住了他略微单薄的背。筠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可是无论如何,她都不想离开他身边。她不想再去担心以后会怎么样,就让她任性一回,全心全意贪恋现在的时光吧,就像来日是末日一般。
熟睡中的筠儿觉得脸上痒痒的,伸手抓了抓想继续睡,谁知那瘙痒感又来了。筠儿一下子睁开眼,就看到了常安带着坏笑的脸。待清醒过来,筠儿才发现自己还像昨晚那般抱着常安,而常安半伏在自己身上。这不良少爷正拿着自己的头发,搔着自家乖乖婢女的脸,嘿嘿笑得起劲。筠儿俏脸一红,连忙松开他,抓住他作怪的手:“你在干嘛?”
“叫你起床喽,谁叫你睡那么沉,我叫你你都不醒。”常安笑嘻嘻的放下头发。
筠儿掀开床幔看看窗外,天光已经大亮了,自己昨夜心里很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的,想来是不早,竟然睡过了头。看看还轻俯在身上的常安,筠儿腾地坐了起来:“完了完了!”常安被她的力道一掀,滚到了一边:“哎哟,你干嘛?”筠儿拖起他的手臂就往外拉:“少爷你不能留在这,要是被人看去就完了,趁着没人你快点走。” 常安摸摸脑袋坐了起来:“现在院里的人早就起来干活了,早出去晚出去还不都给人看到,又没差。”
筠儿着急了:“这可怎么办,都怪我,怎么睡这么死。”
常安拿起筠儿做的棉衣穿了起来:“不用怕,没事的。话说回来,你屋里晚上也不暖和,不如搬去书房跟我住吧,我屋里暖和多了。”
等他穿完,筠儿把他推下床,自己在床中穿起衣衫:“净说些胡话,也不怕别人笑话。你都跟少奶奶成亲了,我怎能去你房里,还不得被她们嚼舌根去?”
常安在床外系着腰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那恶婆娘是假夫妻,有什么关系。”
筠儿穿好衣衫下了床:“我的傻少爷,我是知道,可是别人又不知道,我一个下人,怎么能住你房里。”
“什么下人,不许你那么说!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家人,是我的筠儿姐姐。”常安一听这话不开心了,皱着眉虎着脸道。
“好好好,我不说了。。。”筠儿听他这么说,心里很感动,红着眼圈摸摸他的鬓角,“是筠儿说错话了,少爷别生气了。。。”
常安想了想:“好吧,你不愿意去就不去吧,我叫人再给你添个火盆。”
“好好好,都依你。行了,我求求你我的好少爷,你快走吧!”筠儿把黑熊袍子给他披上,推着他的背就把他往外赶。
门一开,常安就被推了出来,正迎上对面那双清冷的眸子。只见苏慕清正站在房间门口,跟竹儿抖着积了灰尘的书籍,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愣。
“咳,早啊,天气真好啊。”常安有点心虚的抬头看天,结果天上阴云满布。。。。
筠儿也吓了一跳:“少。。。少奶奶早安。”
“那什么,衣服还有点肥,你再改改,我先回去了。”常安一把把筠儿推回去关上了门,干笑了两记溜回书房了。奇怪,我也没做什么啊,怎么看到恶婆娘就这么心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