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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州。
轩辕白掏出可以证明他皇家身份的玉牌,很顺利的进了皇宫。
对于宫门口侍卫投向他的愕然目光,他仅是微微一笑,并未做出什么其他的举动。
他早就知晓自己与哥哥相似的外貌,势必会让宫人们见到他时,眸光生出异样。
就要见到素未蒙面的哥嫂一家了,他们见到他,会高兴么?
御书房中,轩辕倾凌听宫侍禀报,说有一叫轩辕白的少年,在门外觐见。
眉宇微皱,思索片刻,他缓缓起身,步出御案。
“请他进来吧。”是他么?是他那位从来没见过面的小皇叔吗?
“轩辕白见过皇上!“
轩辕白进入御书房,神态恭谨,朝轩辕倾凌揖手见礼。
他没有抬头打量对方,但他感觉到对方正在打量他。
“你是小皇叔。”轩辕倾凌不是问,而是极其肯定道。
“回皇上,在下是轩辕白。”轩辕白一板一眼的回答,逗得轩辕倾凌不由笑出声:“皇叔无需多礼。”说着,他上前,给了轩辕白一个拥抱,立时,轩辕白俊脸一红,有些不知所措来,“呵呵,这只是个礼仪,皇叔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小皇叔真有意思,轩辕倾凌勾起嘴角,笑得一脸温和。
他哪知,人轩辕白辈分上是他的皇叔没错,可人是地道的古人,更是个年龄不到十七岁的少年。
而他呢?今世,前世的年龄加在一起,大人家可不是一丁半点。
轩辕倾凌言语中的随和,轩辕白是听得出来的。他缓缓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与他年龄相仿的侄儿。
好俊美的少年!爹和娘说他长得很俊,但与哥哥轩辕墨相比,就稍微逊色了那么一点。可是他眼前看到的这位穿着墨色锦衣的少年,恐怕比他哥哥轩辕墨还要好看吧。没错,别说是男子,就是自负貌美的女子,也不得不惊叹,眼前的少年,长着一张完美无缺的面孔。
那面孔似是天上神明呕心泣血雕琢而出一般。
完美的轮廓上,恰到好处的点缀着精致绝伦的五官。
仿若夜空中璀璨夺目的星辰,看得人移不开眼。
贵气,优雅,酷冷,霸气,无一不在他身上体现出。
轩辕倾凌知道他样貌长得太过于俊美,让第一眼见到他的人,都会禁不住多看几眼,他没有因此生气。
样貌生来本就是给人看的,要怨怪,也只能怨怪他那对天人一般的父母,不仅给予了他生命,并给予了他完美的外壳。
不过呢,被人目不转睛注视的时间长了,他会用周身冷气,隔绝开那些看向他的惊艳目光。
“对,对不起,我刚有些失礼。”感知到自己刚才的目光太过于直白,轩辕白不好意思一笑,歉然道。
轩辕倾凌微微一笑:“皇叔的样貌生得也是极好的,可以说与父皇和我,没什么两样。”说着,他着轩辕白坐到椅上,“要是皇叔见到小诺,就知道什么是惊为天人了!”轩辕白抬眼看向轩辕倾凌,“皇兄和皇嫂,还有小诺他们都在宫里吧!”
“父皇和母皇在我十五岁生辰那日,就已出宫游玩,现在他们应该在冀州。至于小诺嘛,前不久离开皇宫,去了鸣翠山。”想起一对无良父母,以及淘气的小妹,轩辕倾凌嘴角立时漾出一抹苦笑。
鸣翠山?轩辕白眉宇微拧。
那刁钻的丫头,好像现在就在鸣翠山上的星月宫中。
“皇叔,你有心事?”见轩辕白拧眉,轩辕倾凌关心地问了句。
“没,我没什么心事。”说着,他随口问道:“这么冷的天,小诺去鸣翠山做什么?”轩辕倾凌笑道:“她才不管天寒地冻呢,就算是天上下刀子,她也会想着法子出宫去鸣翠山,寻找她所谓的爱情。”
“寻找爱情?”
轩辕白不解。
“是呀。”
“她,她去的地方是星月宫。”轩辕白说出这句话,心里微生出一丝失落,原来那刁钻的丫头,是小诺,是他的亲侄女。
失落?他为什么会感到失落?
轩辕倾凌可不知道轩辕白此刻想的是什么,笑道:“她是去了星月宫,不过,应该没多久,就会蔫蔫地回来。”
“这又是为何?”轩辕白将自己内心的失落,掩饰得很好,语声平淡问道。
“呵呵,人家不接受她呗!”
两个初次见面的少年,坐在御书房里,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间,夕阳已渐渐落下。
星月宫中。
小诺现在是一看到南风,亦或是看到琴心,心里就难受得紧。
她感觉那俩人之间的关系,好似真的有些*不清,且越来越明显。
尤其是琴心,每次见到她,都是一脸愧疚。
她愧疚什么?小诺自欺欺人,她其实知道琴心因何对她心生愧疚。
小女儿家的娇羞,时常在琴心脸上能看到,尤其是每次她服侍南风休息,亦或是早起梳洗,从其房里出来时,双颊红晕满满,似是吃了蜜一样。
“南风,南风,你真的很喜欢琴心么?”
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小诺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于南风来说,小诺这几天的闷闷不乐,他都看在眼里。
可他没有法子。
唯有这样做,慢慢地疏离小诺,才不会最终伤害到她!
他很理智。明知没有结果的事,他为何还要给小丫头机会,让她越陷越深?
“别怨我,小丫头!”躺在chuang上,南风低喃了句,怎么也睡不着。
琴心和琴韵住在一个屋里,她同样没有合眼入睡。
是时候了,是时候重重地打击那空灵出尘的小丫头了!小丫头喜欢南风的心思,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而南风进来对小丫头是越来越疏远。
他是想通过她,让小丫头知难而退,忘掉他,下山去么?
呵呵,利用,他利用她,以为她还是原来那个痴爱他的琴心吗?琴心嘴角溢出一抹冷笑,眸中光芒逐渐变得讥诮。
翌日,东方尚未破晓,小诺就已起chuang,梳洗齐整。
她决定去找南风问个明白,要不然,她一颗心每日似是被小蚂蚁啃咬,实在是不怎么舒服。
巧的是,南风昨晚吩咐琴心,琴韵,说他今个有事要办,比以往要早起半个多时辰。
因此,琴心这个时候,正在服侍南风梳洗穿戴。
琴韵没有在南风屋里,不知何故,她自昨晚一睡下,就没起夜过。
“宫主,请漱口。”琴心服侍南风穿戴好,没像以往那般将漱口水放到桌上,而是端着走向南风。
南风站在chuang前,随手整理了下袍摆,眉宇微皱,“嗯。”谁知就在这时,琴心脚下一绊,整个人朝南风扑了过去。
望着一身的水渍,以及地上的杯子碎片,南风脸色立时一变,正欲出声训斥琴心两句,就听到琴心嘤嘤的啜泣声:“对不起,对不起宫主,我刚才一时不慎,踩住了裙角,才会,才会……”看了一眼沙漏,时间尚有余,南风敛住心底的不悦,道:“准备沐浴水。”他不喜浓郁的脂粉味,刚琴心扑到他怀里,脂粉味给他沾染上不少,说完,他提步去了屏风后。
琴心拭去眼角的泪痕,蹲身捡起地上的杯子碎片,眼里算计之色,很快划过。
只见她起身,用碎片在食指上划下一道血口,往南方干净整洁的chuang单上,滴下数滴鲜血,然后很快走到屋门口,吩咐人为南方准备沐浴水。
“你退下吧!”沐浴水注满,南方薄唇轻启,吩咐琴心离开,沐浴时,他不喜欢有人服侍,“是。”琴心应声,臻首低垂,自屏风后走出。听到屏风后有入水声传出,她笑了,笑得一脸妩媚娇羞。
抬起手,她随意扯了扯衣裙,接着在自己露在衣领外的脖颈位置,捏了捏,骤时就见几个似wen痕一般的红印出现。
“南风,南风,你起了吗?”小诺清脆的声音,在南风门口响起。
琴心脸上的羞红更甚,她走至南风屋门口,轻抬起头,对小诺见礼:“琴心见过,见过小主子!”说到这,她视线与小诺相对,“宫主他,他正在沐浴,恐怕等会才能见小主子!”沐浴?他在沐浴?一大早,他为何要沐浴?而且,而且他的侍婢,为什么会衣衫不整,脸带娇羞自他屋里走出?
不会的,他不会的……,小诺摇了摇头,轻浅一笑,道:“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说着,她就走入南风屋里。琴韵将琴心与小诺之间的对话,全听入耳中,且看着琴心身上凌乱的衣裙,秀眉紧蹙在一起。
真是奇怪,她为什么昨晚睡的那么实?天色破晓,才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琴心怎就不唤她一声呢?带着满心的疑惑,她双眼直视着琴心。
“我回屋换衣服去了。”
屏风后,南风在听到小诺声音时,很快跨出浴桶,往身上套了件长袍。
“小诺,你有事要与我说么?”他站在屏风后,温声问小诺。
素白色的chuang单上,蕴染出的朵朵夭红花瓣,深深的刺痛了小诺的眼睛,南风问话,她没有听见。
晨阳透过窗纱,在屋里铺开道道光晕。
屋里很静,惊得仿若能听到尘土落地的微声。
“南风,告诉我,这,这不是真的……”小诺身体紧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chuang单上的夭红,似乎眼前看到的是一幅极其可怕的画面,南风感觉屋里气氛不对,稍微整理长袍,披散着墨发,自屏风后走出。
待他顺着小诺的视线看过去时,骤时脸上变得冷肃。
可一想到琴心刚才的举动是出于无意,他神色间的冷意,渐渐消散。可能是她捡杯子碎片时不小心划破手,将血染到了他chuang铺上的吧?小丫头怎么了?南风微拧,垂眸想着,瞬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一抹苦笑自唇角漾开。
她以为他和琴心发生了那种事么?
也好,她要是真这么认为,也好。
这次,肯定能绝了她对他的心思!
忍住心里生出的微微不适之感,他走向小诺。
“南风,告诉我,我看到的不是真的?”小诺缓缓转过身,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在一起,她声音微微带着轻颤,再次问南风。
静默,南风静默不语。
仅是俊颜上的表情,泛出些许苦涩。
小诺的心,立时像是被重锤击中,支离破碎。
她木然的看着南风,xiong脯极速起伏了几下,绝美的小脸,慢慢变得苍白。
晶亮,清澈的眸中,缓缓滑出两行泪水,喃喃道:“你真的不喜欢我,你竟然真的不喜欢我……”南风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小诺捂住心口,任眼里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她白色的裙上,蕴染出一朵朵凄楚的小花。
呼吸好困难,娘,我好像快要喘不过起来了呢……,小诺在心里一遍遍的唤着自己的母亲。屋内的空气变得更加静谧,似乎还充斥着满满的粘滞和坚韧,仿佛枷锁,将小诺整个身体桎梏了住,她转不开身,挪不开脚步,就是她的神智,在此时此刻,在此地一起被托着向无穷尽的深渊中*而下。
许久,她的神智方才恢复了一点。
她一把抓住南风的手,哇的哭了出来:“南风,你告诉我,我看到的不是真的,告诉我啊?”在她流出眼泪那刻,南风一颗心已经钝痛到了极点,小丫头和她娘一样,都是不轻易掉眼泪的女子,他真的伤到她了么?
可是,可是他真的是为了她好啊!
好想拥她到怀中,告诉她,不是真的,你看到的不是真的,是误会,是一场误会!
但是,嘴角噏动,他却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垂在他身侧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尖似乎已经没入掌心血肉中。
“南风,我不要再见到你了,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找娘,找爹爹,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再也不要……”小诺声音颤抖,一连串的说出这些话后,忽然转身跑出屋子,“我不要再见到你了,我现在就离开,离开这里……”
南风很想追出去,双腿却似灌了铅一般沉重。
为什么?为什么要出现这样的误会?这对她来说,伤害是不是太过于沉重了?
伴他心中所想,整个世界仿若停止了一瞬间,亦或是停止了一万年。
披散在脑后的墨发,宛若墨云一般飞扬而起,“追她么?他要追上她么?”他无声的问着自己,“去跟着小主子,看着她安全下山吧!”终了,他脚步未动,出声对门外吩咐了句。琴心和琴韵看着小诺运起轻功,飘飞远去的背影,正在发呆。
一听到南风的命令,两人相视一眼,提气追向小诺。
以小诺的轻功,琴心,琴韵要想很快追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小诺,对不起,对不起!今日虽对你有所伤害,但来日等你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这些就算不得什么了,对不起!不要怨怪舅舅!”南风站在窗前,眸带痛色,低语出声。
他不知道的是,琴心正是利用了他和小诺两人各自的“情”,才在今天通过他,算计到小诺。
——想爱,却不能爱,一心想要将对方推离身边。
——深爱,却不被接受,痴念太重,情意太浓,才会容不得对方背叛。
推离,背叛?
全都是琴心送给他们的!
山风吹拂,小诺不知自己在峰顶站了有多长时间。
跑出星月宫,她运轻功本想着下山,回庆州。却在中途,折返到了这座有她和南风足迹,有她第一次感受到南风对他心生悸动的峰顶。
她垂眸望向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心道:跳下去会是什么感觉?
她笑着,那漾在嘴角的笑容,甚是苦涩凄楚。
她眸子空洞,空洞到似是万物都不再她眼中。
走至峰顶边缘,她缓缓坐下身,双手抱膝,白色的裙子被山风吹动,似乎是天际上漂浮着的一朵白云,驻足于此。
日中,日落,她就这么一直坐在峰顶发着呆。
琴心和琴韵找到这座峰顶时,看到的就是坐在峰顶边缘,一身孤寂落寞的她。
“小主子……”老远,琴韵就出声喊小诺,担心她一个不慎会掉落深渊,却被琴心拽住胳膊,不得上前,“放开,我让你放开,听到了没有!”琴韵冷声对琴韵说着。琴心淡淡道:“她武功那么高,不会掉下去的。再说,她要是想要从峰顶跳下,又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动静!”
“知道么?现在的你,让我感到很陌生,陌生的似乎是从来没认识过你一般。”琴韵瞪着琴心,“你接连凑近宫主身边,让小主子对宫主生出误会,你到底是存着怎样的心思?”琴心红唇微翘,淡淡道:“我的心思,你很快就会知道。”
“没发现今早你做出的一切之前,我本想着,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只是对宫主再次生了心思。可是,可是事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你近来所做的一切,全都是针对小主子一人而来。”说到这,琴韵话语微顿,冷眸直视着琴心,“早晨,宫主与你之间其实根本没发生什么事,对吧?是你,是你自己在自己身上制造出假象,让小主子误以为你和宫主之间发生了男女之事,对与不对?”
琴心笑了,那漾在嘴角的笑容,甚是妩媚:“你真聪明,这都能被你猜着。”琴韵扬起手,“你真卑鄙!”奈何她的手还未举起,就被琴心牢牢地抓住,“我卑鄙,我怎么就卑鄙了?我只是为达到我的目的,略施手段而已!”说着,她甩开琴韵要掌掴她的那只手。
另一只手则是依旧抓住琴韵不放,“峰顶上冷,小主子恐怕已经坐了好几个时辰,再坐下去,她会冻僵的!”琴韵觉得硬碰硬,在琴心这肯定不行,于是,她声音变得柔和,缓声与琴心说了句。
她实在想不明白琴心为何要这般针对一诺。
“冻僵,冻僵最好!”琴心朝一诺的背影,冷冷瞥了一眼,然后略带讥嘲的看向琴韵,“你最好规矩地站在这给我看着,否则,我不介意立刻取了你的xing命!”碍眼的贱|人,惹毛了她,势必过会夺其命!
阳光照耀,峰顶的落雪已有所融化,一诺坐着的位置,正好是峰顶泥头最为松软之处,可被苦涩和凄楚包裹住的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身下的变化。
“小主子……”琴韵的喊声,小诺没有听见,她只能看着小诺的身子,从峰顶上骤然消失,坠入那无底的深渊中,她急了,急的双目厉色尽显,挣脱着琴心的钳制,“放开,你放开啊!小主子她掉下去了,我要去救她,听到了没有,你若是还有一点良知,就放开我啊!”她吼着,大声地吼着钳制住她的琴心,“你别白费力气了,以你的武功,能救得了她么?”琴心挑起唇,笑着道。
“昨晚你对我下药了?”
琴韵咬着牙问。
“是。”琴心点头承认,“你没觉察到你的武功已经大不如前了么?否则,你怎会连我的钳制都挣脱不开?”琴心脸上的笑容很得意,终于除去一个了,凌无双你等着,未来,我会将你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的除去,然后再送你去见他们!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琴韵知道自己今天恐怕凶多吉少,她救不了一诺,连她自己也有可能会死在琴韵的手上,可就算这样,她也不想认命。
她要gao清楚琴心的真实身份,她要拼死搏上一把。
她不能让琴心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用手段除去一诺,进而再伤害到她敬仰如神明般的宫主。
琴心脸上的表情,因她的问话,渐渐发生了改变,她望向远方的天际,低喃道:“我不是琴心。我来自另一个世界。若不是凌无双,我就不会杀了我的爱人,进而自杀来到这里。没想到冤家路窄,在这里,竟然让我遇到了她!”
“无双宫主?你来自另一个世界,与无双宫主有什么关系?”
琴韵眸中闪过愕然之色。原来站在她面前,钳制着她的女子,真不是琴心本人,她来自另一个世界?难道她和无双宫主一样,都是来自天界,是天上的神女降临到他们这个世界?琴心冷瞥她一眼,道:“我爱的人喜欢凌无双,就算凌无双不在了,他依旧喜欢她。不管我怎样求他,都没有用。他出手掌掴我,并且看向我的目光很是鄙夷。他讨厌我,可我喜欢他啊,我真的很喜欢他,为了得到他,我出手杀了他,然后自杀到他身前。可是老天为何将我送到这里,却不让他在我身边出现?我要找到他,但在我找到他之前,我要先除去凌无双……”
“所以,所以在你知道小主子是无双宫主的孩子后,就想着法子谋害她?”无需琴心回答,琴韵接着道:“你看出小主子喜欢宫主,并且爱宫主至深,但宫主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接受她,你就接近宫主,一次次地刺激小主子,直至今天一早的事发生,是不是?”
“是,我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琴韵点头笑着承认,“要怪只能怪南风太自以为是,明明对小丫头有心,却非得因为些外在的原因,压抑自我真情,推拒小丫头的爱慕。而小丫头呢,她有今天,并且掉进深渊,那是她活该倒霉!既然深爱,为何不留下来好好的问南风?哼!觉得南风对不起她,清高的转身就跑,告诉你,我就是利用他们两人各自的心态,才会使出今早的计谋!”
琴韵怒道:“你的手段很龌龊!”
“龌龊也好,卑鄙也罢,反正我的目的达到了!”琴心红唇微启,不急不缓地说着,“我不会让你再伤害到其他人!”说着,琴韵突然间浑身充满力量,挣脱开琴心的钳制,掌心运力,朝其攻击过去。
“不自量力!”
琴心冷冷吐出一句,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短刀,体内真气运转,刺向了她。
嘶声道:“你去死吧!”
打了没两个回合,琴韵便被制服了住,“你打啊,你再来攻击我啊?”琴心挑眉,扬手甩了琴韵两个巴掌,接着,她手中短刀扬起,猛刺进琴韵左肩处,然后拔出,殷虹的血,骤时自刀口处涌出,落入雪地上,开出朵朵夭红的花瓣,宛若冥界之花一般。
红的刺眼,红的诡异。
琴韵吭都没吭一声,“你骨头倒是ting硬的嘛,不叫,是吗?我看你叫不叫痛,看你叫不叫痛!”她再次扬起短刀,刺进琴韵右肩,拔出,再刺入,再拔出,琴韵身上被她刺穿了无数个血洞。
一蓬蓬的血,自琴韵身上的刀口处往外流着,她依然一声都没吭。
好冷,她感觉好冷。
似乎身体内的血快要流干似得。
“你是不是很冷?”
琴心笑得一脸妩媚,问道。
“你就是个疯子,像你这样的疯子,是不会有人喜欢上的。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你在这里找到你那什么爱人,他照旧不会喜欢上你!”琴韵鼓足全身气力,说出了这么些话来。琴心突然大笑出声,似是听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话。她猛然止住,看向琴韵怒吼道:“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等我找到他,我会照着他喜欢的女子类型,来装扮我自己。因此,你说的话,完全就是杞人忧天!”
琴韵抿唇,忍住伤痛,默然片刻,道:“他不会喜欢你的。像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他一定不会喜欢你!”她就是要刺激琴心,刺激的她疯狂,最好能自行了结得好。
“闭嘴,你知道什么?”琴心冷笑,“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琴韵伤口处的血虽然在流着,但她出口之语,却甚是清淡:“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我知道像无双宫主那样的女子,是个男子都会喜欢,而你,就算再想着法子装扮,伪装自己,都不会换来心爱之人真心以对。”
琴心冷笑连连,道:“是么?”说着,她手里滴血的短刀,又一次的刺入到琴韵身体里,“我会不会得到心爱男|人的心,你恐怕是看不到了。不过,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能,我一定能!”
“你在说梦话呢吧?”
琴韵的声音已经有些微弱,但她语气却没怎么出现起伏。
琴心轻蔑一笑,望向远方的残阳,不再看她。
似乎在回忆什么。
她缓缓道:“他的喜好,我都知道。只要能在这里找到他,我绝不会让自己再成为他厌恶的对象……,他被我亲手杀死,我心很痛的,真的,我的心真的很痛的。我其实不想那么做的,可我爹地逼我,逼我嫁给不想嫁的人。我去找他,求他娶我,他却因为一个死去的人,拒绝我。因此,我才走上了绝路,才,才……”琴心将脸转向一边,眸里似乎有泪流出,过了好久,心情才平静下来。她转向琴韵,道:“我不想杀你的,是你再三逼我,我才不得不解决掉你。再者,你今天知道的太多太多,留着你,根本就不可能!”
琴韵怜悯地看着她,道:“你以为杀了我,就可以掩盖你今天犯下的罪恶吗?”她脸上漾出了笑容,很平静的笑容,“宫主一定会知晓你的伎俩,无双宫主,还有墨皇,苍帝他们都不会放过你。还有,你别以为你今个的阴谋已经得逞,小主子吉人天相,她一定不会就此死去的!”
琴心全身如被针扎,猛地一颤,像是被琴韵说的话真给吓了住:“伎俩?我可没使什么伎俩?我只是不小心把漱口水泼了宫主一身,再不小心的捡杯子碎片时,手指被划破,然后呢,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宫主chuang上,撒了几滴血而已。无双宫主,墨皇,苍帝,他们有什么证据说我谋害了小丫头?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是她自己坐在峰顶,不小心掉下深渊去的。”说着,她幽幽叹了口气,继续道:“至于小丫头,她即使不死,恐怕跟残了也没什么两样吧!”
“你会有报应的,今日发生的一切,报应一定会降临到你的头上!”
琴韵冷声道。
琴心摇头:“报应,我等着,等着你说的报应。现在呢,我先送你一程吧!”话一出口,她拔出刺在琴韵身上的短刀,这次是一刀直cha琴韵心房,“你,你很快,很快,就会……”琴韵大睁着眼,带着未说完的话,倒在了血泊中。
“话真多。”琴心低声嘟囔一句,朝琴韵尸身踢了一脚,“寒,你在哪里?若是在这里看到我,你会高兴吗?”她抬眼望向渐渐暗沉的天际,呢喃着,脸上似乎在哭,又似乎在笑:“寒,在这里,我好孤单,每夜都会自梦中哭醒……”
自一诺从南风屋里跑出后,南风就一直站在窗前,动也不动。
静如止水的眸中,全被隐痛填满。
残阳夕照,突然间,他捂住心口位置,脚下打了个趔趄,若不是扶住窗前的书桌,恐怕已跌到在地。
“小诺,小诺,你是真的离开了么?真的么?”无声低喃,若不是真的离开,他的心为何会在此刻痛的厉害?
琴心,琴韵,为何还不见她们回来向他禀报?
为何还不见她们回来?
夜幕落下,南风依旧没有等到琴心,琴韵的消息。
清冷的月华,将他孤寂的身影,映照的更显寂寥。
“小诺,小诺……“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唤着这个名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心里一定很痛,对不对?”风早已吹干了他的发,那宛若丝绸般的发丝,在他脑后轻舞飞扬,衬得他俊逸白净的容颜,越发出尘。
琴心踏着月色回到星月宫,她先换下自己的衣衫,梳洗齐整后,这才到南风屋里。
“宫主……”她声音有些怯弱,生怕南风对她发火,“宫主,小主子……”南风转身,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握一起,他按捺着自己的心情,按捺住想要迫切知道小诺去了哪里的急切之心,望着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的琴心看了一会,方才启唇道:“小主子可安全下山了?”
“琴心不知。”琴心摇头,“为何不知?”南风脸上微变,语声清冷道。
琴心弱声道:“小主子轻功甚好,我和琴韵追她不上,最后分两个方向去寻,直至我追到落魂崖也没看见小主子的人影。随后我又四处找了找,见天色已深,始终没什么发现,就想着琴韵这或许已经有了小主子的消息,就返回来了。”
“琴韵呢?”
南风直视着琴心的双目,问道。
“我刚回房里,没见到琴韵。”说着,她抬起头,壮着胆道:“宫主,琴韵这个时候都没回来。我想,她应该多半追上了小主子,然后不放心小主子一个人下山,就陪……”
“你下去吧。”
南风没等琴心话说完,就挥手让其退下。
“是,宫主。”
琴心应声,转身退离出屋。
“小诺,有琴韵在你身边陪着,我就放心了。真怕你出个什么事,那时,我可怎么对你娘和你爹爹交代?下山就好,下山就好!”望向窗外月色,南风一字一句,温声说着。但心痛之感,并没有因为琴心说的话,以及他自我安慰之语,有所减轻。
冀州行宫,夕阳落下时,凌无双与轩辕墨在御花园中散步,倏地,她心口一痛,闭眼昏迷了过去,待她醒来,已经皓月当空。
……
“墨,我要去找孩子们,我现在就要去找他们。他们肯定是出事了,肯定是出事了!”
凌无双情绪很激动。
孩子们定是出事了,否则,她不会无缘无故心痛,从而昏迷过去。
“双儿,你别激动,孩子们不会有事……”她有孕在身,他不会让她这个时候急急赶路的。
倾凌和小诺,他不希望他们出事。
她,他更不想看到她因为匆忙赶路,有什么意外发生。
“墨,你不关心倾凌和小诺么?他们可是咱们的孩子呀,我是他们的娘,不能不管他们的。”凌无双好看的眸中,盈满泪水。
她哭了,她很少在他面前哭的。
当初得知被他欺瞒,她也没有掉下一滴泪水。
坚强如她,此刻却流下了温热的泪水,难道孩子们真的出事了?轩辕墨眸中蕴染出一抹狠色,但瞬间被他隐没眼底,语声轻柔道:“我保证孩子们不会有事。若是你实在放心不下,咱们明个与父皇说一声,就动身回庆州。哦,不,咱们先去星月宫也行。”
敢伤他轩辕墨的孩子,等着万劫不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