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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你还愣着干什么?看着凌无双那个恶妇,欺负弟弟我吗?”漓王心里气愤不已,为何看到他这样,对他向来很好的齐王,竟然不出手教训凌无双。
他哪知道,齐王根本在凌无双面前,就说不起话,即便他说了,也只会被凌无双彻底的无视。
教训,到时还不知道谁教训谁呢?
“鲁王妃,你这样做未免有些过了!”轩辕擎身形跃起,骑在漓王的白马上,对凌无双沉声斥责道。
“是吗?本王妃怎么一点都不觉得。齐王爷也想领教下本王妃的球技吗?那本王妃就却之不恭,承让了哈!”漓王丑态百出的哀嚎,根本就没看在凌无双眼里,同样齐王言语中的斥责,凌无双亦不当回事。
她坐在马背上,火红色的衣裙,随风翩然翻飞,绝美的容颜上满是倨傲,勾起唇角,清清淡淡回了齐王一句,双腿在马腹上轻轻一夹,胯下马儿,一声长鸣,从齐王身边越过。
“你们看好了,若是不接本王妃的球,吃了亏,可别怨本王妃没提前说与你们一声。”凌无双一手攥着马缰,一手挥起球杆,向着草地上的红色马球击了过去。
众贵族子弟,看到漓王这会的狼狈惨状,心里甚是惧怕,可眼前的光景,由不得他们退却。于是乎,一人声起“上”,众人齐齐坐稳马背,拉紧马缰,握住手里的球杆,预备随时接住有可能向他们各自发射过来的马球。
什么摆队形,拦截不让对方进球,在这个时候,全然被所有人,忘到了脑后。
他们知道凌无双是为什么而来,谁让他们刚才与漓王一起欺负傻王来着。
坐在马背上挥舞着球杆的女子,绝对是冲着为傻王报仇的心思,到马球场上找他们的晦气而来。只有齐心协力,全力以赴,方能避免漓王那样的惨状,再次发生。
被凌无双挥杆击出的马球,在众贵族子弟身边来回穿梭着,个个怕那马球击到自己身上,而有的人,却存了另外一份心思,那就是让飞向他的马球,在他自个球杆下击出,致使凌无双摔下马背。
瞬间,马球场上的局面,变得混乱一片混乱,漓王被太监从地上扶起,瘸着腿,走向场地外。
怎料,一个不长眼的贵族子弟,挥杆击出的马球,生生朝着漓王的后背方向飞了去。
骑在马上的齐王见状,双腿在马腹上一夹,快速到漓王身后,挥出球杆,为其挡了这一球。
凌无双此刻倒是很悠闲,她半眯着眼,看着众贵族子弟,相互间传着马球,想要朝自己方向击来。倒是蛮团结一致的嘛!凌无双心中嗤笑一声,美眸中划过一抹鄙夷之色。
电光火石间,有一体格强健,身穿紫色锦衣的方脸男子,手下球杆闪电般一挥,被他击中的马球,如离弦之箭,向凌无双小腿位置射了过来,“娘子,小心!”刚被殇揽腰落到马球场外的傻王,看到射向凌无双小腿处的马球,吓得张大嘴,眼神呆滞,惊叫出声。
凌无双朝傻王方向,安慰一笑。回眸看向即将到了她小腿处的马球,骤时,美眸中划过一抹狠色,运起轻功,在千钧一发之刻,从马背上凌空飞起,悬浮在半空之中。
受惊的马儿,一声痛苦的嘶鸣后,疯了似的朝着球场外的围栏闯了去。吓得守护在球场外的侍卫,人人惊恐不已,手足无措。
口哨声响,发狂的马儿,在即将冲出围栏的刹那间,骤然收住马蹄。凌无双火红的衣衫,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稳稳落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热身运动已经结束,接下来本王妃可就要动真格的了!”调转马头,凌无双打马前行到马球近前,不管众人是否依旧在呆愣,直接挥杆而起。红艳艳的球儿,在凌无双球杆的作用下,腾空飞出,目标是众贵族子弟中的任何一位。
绿色的马球场,随着马儿的奔跑,溢出阵阵青草之气,乱了,马球场上彻底乱成一锅粥。宫人们不时从场上抬着人下去,一声一声的哀嚎声,响彻在马球场上空。
这个腿断了,那个胳膊断了,还有他碎了一口的牙齿。
个个满面青紫,惨不忍睹。
看着场上为数不多的几人,凌无双眸中凛然之意,未有一丝消减。
弯腰,挥杆,御马,一系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
轩辕擎看着向自己方向飞过来的马球,挥杆一个横扫,触到他球杆的马球,“砰”一声,朝着凌无双反弹了过去。
不知是哪个不要命的,与场内剩下的几名贵族子弟,说了句什么。没一会功夫,数个马球,腾空齐向凌无双的方向飞速袭来。“真小人,伪君子!”凌无双唇角轻启,淡淡的溢出一句。
身上真气外散,那些向她袭来的马球,压根就碰不到她的身上,数个马球,很是神奇的围着凌无双的周围,漂浮在半空之中,如风哪吒脚下的火轮一般,原位转动着。
眸中冷厉,似三九天的严寒,更似那万年坚冰,从场上诸人身上一一掠过。
好冷,好冷!触及到凌无双眸光的众人,包括齐王在内,齐齐严阵以待,运起自身内力,准备迎战。
对,留在场上的这几名贵族子弟,自然是有武功傍身,否则,他们早就已经被太监宫人,抬出马球场。
轩辕墨站在马球场外,澄澈的眸子依旧纯洁无暇。然,心中却似巨浪翻滚。
为了她,她竟然做到了这种地步。
若说她,为他化身成魔,他都会深信不疑。
‘双儿,这样的你,如何让我不爱?这样的你,让我怎能放得开手?这样的你,一定不要因为我无意的欺瞒,离我而去!’轩辕墨隐在袖中的双拳,紧紧握在一起。
他不知道,他握在袖中的双拳,被小太监推着坐轮椅到他身前的安王,不经意间尽收眼底。
安王心有疑惑,但这会并未往深处去想。
所有人都看着场地中央的凌无双,和她周围悬浮在空中的数个马球。
不知是谁将马球场上的事,禀告给了正在御书房批阅折子的永嘉帝。拧眉思索片刻,永嘉帝立即从御案后起身,坐上龙辇,责令秦安立刻去马球场。
数十名王侯贵族家的子弟,可都在马球场上呢。真要给凌无双一怒,全都给结果掉性命,那么轩辕家的皇权,必要受到不小的冲击。
往深处想,这次的乱子,真要引起更大的反弹,激怒凌无双。那么她施展神威,轩辕岂不是要遭一次大劫。
难道这就是他近期以来,内心惶恐不安,所担心的事?
“鲁王妃,住手!”到了马球场外,看到场中一触即发的状况,永嘉帝未来得及步下龙辇,高声命令凌无双收手。凌无双听到永嘉帝的话,淡淡的扫了其一眼,身上释放出的内力,微微一个运转,围在她周围悬浮着的马球,向着它们各自的目标,齐飞射而出。
“嗵,嗵,嗵……”接连数声重物坠地声,伴着男子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在马球场周围,飘散了开。
眼前一幕,看的怀王,豫王二人,心里一阵喜乐。
多亏他们二人,有先见之明,未多管闲事。哪料在他们二人心念还没有收回时,两颗马球,以光速到了距他们二人各自双眼,仅一拳头距离处,再无前进,而是当空悬浮快速转动着。
吓得二人,连连后退数步,眸中惊恐,外加不解,看向凌无双。
场中的齐王,运用自身浑厚内力,险险避过向他袭来的马球。待马球落地,齐王只觉自己浑身似是湿透一般,惊得额上冷汗淋漓。
悬浮在怀王,豫王二人眼前的马球,慢慢停止转动,当空落下。
凌无双提气,跃到马背上站里好,身上的衣裙,在风儿吹拂下,恣意飞扬,这个时候的她,如睥睨天下的王者一般,俯视着场外惊恐中的侍卫,哀嚎声中的一众贵族子弟,及各位轩辕家的王爷,声音无比清冷,道:“欺他亦是欺我!今个,算是给足了诸位面子,若是再敢对我家王爷起歪心,就别怪本王妃心狠手辣!”‘心狠手辣’四字,凌无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
“鲁王妃,你目无律法,可知自己犯了何罪?”永嘉帝坐在龙辇上,看着飘下马背,走向傻王的凌无双问道。
凌无双到傻王身前,止步。绝美的容颜,配上傲然的冷眸,宛若冰山上的雪莲一般,神圣不可侵犯,她启开红唇,语声轻缓,反问永嘉帝:“律法?律法是专为我家王爷这样的弱者设置的,皇上你说对吗?”永嘉帝脸上神色一滞,转瞬,厉声道:“胡闹!”
“胡闹?无双怎么就胡闹了?我家王爷遵照皇上您的旨意,来南书房读书,可有惹到别人?没有,对吧?但,你看看他,看看他被人欺负成了什么模样?”凌无双牵过傻王的手,将其拽到永嘉帝面前,指着傻王的额头,嘴角,继而挽起傻王衣袖,露出其胳膊上的一片片淤青,“难道只许别人欺负他,我家王爷只有傻傻受着的份吗?”
永嘉帝没有出声,他沉着脸,从上到下,将傻王打量了遍。
“我家王爷品性单纯,别人欺负他,不知道还手,作为他的娘子,我为何不去替他还回去?所以,皇上不要在无双面前,提什么律法不律法的。因为无双只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无双将会十倍百倍的还击回去!”
“还疼吗?”与永嘉帝说完话,凌无双绝美的容颜,在望向傻王时,逐渐变得柔和起来,她用手抚着傻王淤青的胳膊,轻声问道。
傻王吸着鼻子,眨着雾蒙蒙的眼睛,点了点头。
凌无双为其放下衣袖,再次将目光投向坐在龙辇上的永嘉帝,道:“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吗?若是没有的话,无双带我家王爷回府,为他敷药了。”
“父皇,您不能‘球’这样放,放凌无双‘粗’宫,孩儿的牙齿,被,被凌无双击落了好几颗呢!”轩辕漓嘴里脱落了有六七颗牙齿之多,嘴一张开,那风漏的尤为厉害,说出的话,有个别字吐音不准,若是在寻常时候,止住让人在背后,捧腹大笑。
永嘉帝瞥了眼捂着嘴,与他说话的漓王,龙颜一时震怒,厉声质问道:“是不是你拉老三出南书房,来打马球的?”
“孩儿,孩儿……”轩辕漓被永嘉帝的龙威吓得低头,不敢再说下去。
“滚回你的府上,给朕闭门思过一个月知道吗?”见轩辕漓低头不说话,永嘉帝心里明了,出声对其惩戒道。
轩辕漓头垂得更低,支吾着应了声。
“秦安。”
“奴才在。”秦安手持拂尘,从龙辇侧属上前,到永嘉帝面前,躬身应道。
“着人到太医院,让所有太医,到马球场为众位公子诊治伤情,随后带上朕的旨意,吩咐宫人用软轿送他们各自回府。”永嘉帝扫了眼或站,或蜷缩在地,捂着身上痛处哀嚎着的众位贵族子弟,对秦安命令道。
“是,皇上。”
秦安领命退下,着小太监去太医院,传达永嘉帝的旨意。
“走,咱们回王府。”凌无双可没有心思看永嘉帝在这假惺惺的训导轩辕漓。
要是想真心治轩辕漓欺兄之罪,又岂会用禁足一月,来小小的惩戒。
假仁假义,真够伪善的。
永嘉帝见凌无双牵着傻王,与他们身后的黑衣护卫,从马球场离去,出声对除过轩辕漓以外的其他几位皇子道:“你们四个随朕到御书房一趟。”
“是,父皇。”
安王本想出声与永嘉帝说他身体不适,想早点离宫回王府,可看到永嘉帝的黑脸,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御书房于他这个废人来说,去了又有何用?若说欺负鲁王,他可是从来没有,顶多是置身事外,远远观之罢了!
现下几兄弟一起到御书房,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与他们几人说?
带着心中的不解,安王被小太监推着,跟在怀王,豫王,齐王三人身后,到了御书房。
静谧的御书房,一点声音都没有。永嘉帝坐在御案后,深邃望不见底的龙目,逐个从安王四人身上看了过去,“兄友弟恭,朕看你们一个都没有做到!鲁王幼时得了痴症,作为他的兄长,弟弟,你们不知道处处维护他,反而从旁起哄,看着他人欺负于他,你们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
无人回答永嘉帝的话语。
安王心中甚至生起一声讥笑。
‘兄友弟恭,起哄,护他?听起来怎么感觉这么可笑?’不外乎安王会这么想。若没有永嘉帝自己的放任与置之不理,会有这么多年鲁王被人欺负凌辱吗?自个言行尚且不一,谈何在这数落他膝下的众位皇子?
如果他从小就断腿,他怕是也与鲁王一般,成为皇家的弃子,成为世人取笑的瘸腿王爷吧!双手搭在膝上,安王轻轻的按了下自己失了数年知觉的双腿。
好在他断腿前,在朝中有所建树,才没有落得鲁王的下场。皇家亲情淡薄,阴谋层出不穷,想要真心去关心一个人,还得自个有那个能力不是吗?
储君之位,谁不想要?可他就是生生与那高位,擦肩而过。
多年来在府中闭门不出,修身养性,他倒也看开了,与其斗得你死我活,为了那把看似辉煌,实则满是负累的椅子相比,过活自己的日子,何尝不是件好事。
“怎么?这会在朕面前,一个个的都变成了哑巴?”永嘉帝挑眉,沉声再次问安王四人。
怀王,豫王依旧没有说话,齐王轩辕擎皱了皱眉,出声对永嘉帝回道:“是儿臣失职,没有劝住六弟乱来。”
“哼!好一个劝住?你作为老三的弟弟,老六的兄长,自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安王,怀王,豫王你们三个一样,于今天发生在马球场上的事,你们每一个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父皇说的是,儿臣治罪!”
怀王,豫王,齐王三人跪到永嘉帝御案前,低头认错道。
安王艰难的想要撑起身子,与怀王三人跪到一起,被永嘉帝出声止住,“你坐着便是。”
“谢父皇!”安王抱拳,一脸恭谨道。
椒房殿内殿,皇后坐在软榻上,看到从殿外打探消息回来的宫婢,出声问道:“可知宫里发生了何事?”
宫婢敛衽一礼,垂头对皇后恭谨回道:“回主子,是鲁王妃在马球场上教训了漓王,还有一众王侯贵族家的子弟。”
“为何?”皇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急迫来。而侍立在她身后的哑姑,则是将交叠放于胸前的双手,紧了紧,眸底悄然划过一抹担心。
她在为谁担心,想来只有哑姑自个知道。
“鲁王今个遵照皇上的旨意,在南书房读书,中途被漓王拉着去了马球场打马球。结果,结果鲁王压根就不会骑马,数次从马背上跌落,就这还不算,漓王和一众贵公子,还时不时的发球击打鲁王。鲁王哭着跑出宫,然后,然后鲁王妃就到了马球场,出手教训了漓王和那些欺负鲁王的公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