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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瑟瑟,血色战场。
杨河策于马上,他提着缰绳,横着斩马刀,一阵风而过,不时拂起他的斗篷猎猎。
周边的九爷、钱礼魁众镖师激动的追逐着残匪,今日一战,恐怕以后在他们漫长的时光中,都是良好的谈资了。
杨大臣带着七个兵,还有韩大侠父子,一些队兵,同样追杀着步匪。
贼匪已是惊恐欲绝,所有人都在喊叫逃命,没有一个人敢留下来搏战。
战前他们嚣张跋扈,眼下只是些丧家之犬。
看杨河在马上若有所思,静静不知在想什么,身旁的齐友信,严德政等人都不敢上来说话,只低声吩咐周旁队兵打扫战场,救护伤员,还有赵中举,孙招弟等妇女,也是抬着担架跑上跑下。
杨河微微一瞥,看辎重队正收罗战场,贼寇奔来时,挑着大大小小无数的包裹担子,还有步贼,马贼身上,也有众多的包裹辎重等,收罗战场后,想必队中又可以收获一笔。
他策马而行,忽然神情一动,下了马匹,一个队兵伤员正被两个壮妇抬在担架上。
看他大口呕着血,这伤势怕是不行了。
看到杨河,这伤员眼中露出希翼的目光,他手伸来,哑声道:“相……相公……”
杨河上前握住他的手,沉声道:“你说。”
伤员挣扎着道:“求……求相公可怜……我妻小儿女……”
杨河说道:“你放心,我定会善待她们,就是你,我也会带着,一直到安居之地。”
伤员脸上露出安心的神情,他说道:“谢……谢相公……谢……”
然后闭目逝去。
身旁的赵中举等人看来,都是眼眶一红。
杨河缓缓站起来,一时有些失神。
听远处传来乱哄哄的声音,他转身去,却是杨大臣等人押解一些俘获的贼寇前来,约有百多数,还有早前被裹胁的百姓,很多也被寻来,三三两两跟着,脸上满是希翼与不安。
看他们越来越近,杨大臣等人不断对那些贼寇拳打脚踢,或是用刀柄枪杆抽打他们,那些贼寇只是赔脸笑着。
看他们都被抽出腰带反绑着手,走路扭扭捏捏,滑稽又丑恶。
很多匪寇脸上颇有不以为然之色,显是觉得这样绑着他们大为不必,他们又不打算跑,否则依他们的速度,这些难民想追上他们,希望极为渺茫。
一些人还东张西望,不断的偷眼打量身旁的杨大臣等人,显然是寻思入伙后如何与这些“新同袍”相处。
他们被带到杨河身前,然后跪了一地,都是七嘴八舌哀求饶命,又说希望能入伙。
此时不说杨大臣,齐友信等人冷笑,就是胡就业、曾有遇都是狞笑起来,严德政叹一声,转过头去,还有张出恭,也是带着两个弟弟走开,胡就义偷偷躲到哥哥身后。
韩大侠、韩官儿父子冷然看着,陈仇敖一手持着盾牌,面无表情。
杨河冷冷看着他们,猛然一阵大笑,随后他笑止,看着众匪道:“尔辈不是人的东西,也配与我等共存于世?还想入伙?”
他厉声喝道:“将他们头颅全部斩下,挂到官道树上,以儆效尤!”
众匪徒都是一愣,怎么回事,他们是看这读书人打败二掌家,显然是个彪悍犀利的人,跟着他或许又能混出一片新天地,否则依他们的本事,跑到哪只队伍不是座上宾,何必乖乖束手就擒?
怎么要砍脑袋了?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杨千总拖过一个匪贼,一刀砍下,这贼的脑袋就是咕噜滚落下来,无头的尸身跪在地上,大股大股鲜血喷出,然后无力的扑倒在地。
周边匪贼一片惊叫,真砍脑袋了。
他们很多人跳起就要逃跑,然后是一杆杆长矛刺来,不知不觉,伍中的杀手队兵,辎重队兵,已是将他们围了一圈。
他们长矛刺下,用尽全身力气,毫不留情,伴着血雨撒落,带起复仇的火焰。
杨相公说得对,不是人的东西都该杀光,正好为队中死伤的兄弟报仇。
凄厉的惨叫声不停,匪徒们都被反绑着双手,他们就算跳起,又跑得到哪去?
淋漓的鲜血中,他们个个被长矛刺死,死不瞑目。
一个粗豪的匪徒跳起来,他吼叫着就要冲出,陈仇敖猛的一盾牌击出,将他击得踉跄摔倒回去,曾有遇手中的镋钯带着风声刺下,三根铁叉就刺透他的身体,将他钉在地上凄厉的嚎叫。
胡就业的长刀在一个匪徒身上不断劈砍刺捅,带起一片片的血花。
他狂笑着:“日嫩管管,爽快,跟着杨相公就是爽快。”
马蹄声传来,却是九爷他们回来了,追击马贼,寻找散乱的马匹物资等,看着眼前的情形,他们都是呆了。
九爷颤声道:“杨相公……”
他远远的看到杨河队伍捕获一些匪贼,想着他可能会交给路途哪个官府,想不到就这样杀了。
这读书人还真是心狠手辣,跟自己见过的秀才生员完全不同。
越看他,越觉得是个迷。
听着那边凄厉的惨叫,一声接一声的挣扎哀求,他身边的钱礼魁等镖师都有些不自在。
他四儿子钱礼爵更是脸色发白,他初见杨河神气活现,但一场仗打下来,种种经历,早没有了那种飞扬的神情。
倒是他女儿钱三娘静静坐着,她扛着狼牙棒,红缨毡帽下的双眸不时往杨河身上瞟。
官道马车那边传来惊呼,还有被寻来的众百姓,也是战战兢兢看着。
很多人全身战栗,害怕那杨相公下一个命令,也将他们拖去砍了。
这群百姓中,站着两个溃兵打扮的人,都是打着破披风,戴着红笠军帽,已经非常破旧,二人手中鸟铳还拄着,当成拐杖的样子,显然身体非常虚弱。
他们背着大大的包裹,虽然都蒙头垢面,但仍然年轻,其中一人看着,哆嗦道:“呼延哥,会不会……”
那“呼延哥”身后的包裹还横插着一个大大的竹木工具,他颤声道:“管兄弟不……不要怕,这相公肯定只杀坏人……”
很快,百余匪贼被处决完毕,他们连同战场上那些被杀死的贼寇匪徒,脑袋全部砍下来。
队兵们打散他们的发髻,血淋淋几个几个拎在手中,然后前往官道,在马车一行人惊骇的目光中,将他们脑袋一个个绑在树枝上。
密集的头颅挂着,沿着官道两侧蔓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