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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被顾彦深大力攥得有些疼意,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还没有从刚刚的力道之中回过神来,脊背又被男人大力地掼在了门板上,原本就有些心神不宁的她,这会儿被顾彦深这么一拉一扯,只觉得太阳穴都突突一跳,疼的厉害。
“……顾彦深,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
抬起头来的瞬间,子衿那双澄澈的眸子,正好跌入了顾彦深那幽暗的眸光之中,男人的瞳仁在急剧的收缩着,就像所有的冷意都在一瞬间沉淀在了他的眸底深处,子衿很少见顾彦深这种神色,是真的泛着一种刺骨的冷意,那张对着自己的时候,一贯都是纵容宠溺的俊容,此刻也染着几分锋利。
她当然知道因为什么事,但是他现在这样,又算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都不说,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子,他难道都不愿意尝试着相信自己么?更何况,乔景莲那种话,一听就知道是在故意刺激他的,这个男人的智商呢?
“还知道疼么?我联系不上你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光是抽着烟等了你整整3个多小时,我也觉得不舒服,你又知道么,嗯?”
顾彦深蹙眉,掀动薄唇,逸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冷峻的,“你刚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和乔景莲在一起?你和他在一起做什么?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是他接的?你们去哪里了?”
“…………”
“回答我!不许有一个字欺骗我!”
子衿觉得难受,她刚刚在医院那里,就像是在一个黑漆漆的门框口进出又出来了一回,那个地方,是她从未进去过的。她也没有想过,原来自己的世界里,还有那么一个门框,等着自己一脚踩进去,然后里面有昏天灭地的黑暗会将她整个人都吞并了。
她承认自己是真的不够勇敢,她很害怕,她从医院飞奔回来,提着一口气,就是想要告诉顾彦深,可是一进门,自己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这个男人却直接将自己掼在了门板上,用这种恨不得吃掉自己的眼神,语气冰冷的质问自己。
她能做什么去?她能和乔景莲干什么?难道,他真的以为,他们是在开.房,做.爱?
…………
有一种惊慌的感觉,渐渐地转变成了焦躁,焦躁的感觉,最后又变成了愤怒!
沉闷的胸口,就像是堵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的顶端还是尖的,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尖上,让她每呼吸一下,都疼的难受。
她下意识地抿着唇,“你想听什么?让我告诉你什么?”
子衿冷笑了一声,“顾彦深,你不相信我。”
“如果你相信我,你就不会在我一回来的时候,就这么对我,好像我在外面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好像我真的和乔景莲……你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被乔景莲那么几句幼稚的话,给欺骗了?说白了,你就是不相信我!”
顾彦深蹙眉,看着面前的女人,那眼眶渐渐红了起来,所有的委屈都蕴在了她的眼底,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映过来,自己似乎是真的……有些过激。
当然不是不相信她,他心里很清楚,她不可能和乔景莲做什么。
就算乔景莲真的对她有那种想法,但是他心里却依旧是很清楚,他所看中的这个女人,是绝对不会在跟了自己之后,再和乔景莲有什么,电话里面听到的那些话,也不过就是乔景莲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不过他知道,子衿当时的确是和乔景莲在一起。
光是想到这样的画面,他还是会嫉妒、气愤、失去理智,他刚刚……就是失去了理智。
“……不相信我,那你还听我说什么?我说什么你还不是一样坚信你自己心里的想法?顾彦深,你在我心中并不是这么蛮不讲理的男人,可是你现在的行为,你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男人!你放开我,我讨厌你——”
“…………”
子衿大力地甩开顾彦深的手,这个公寓都不想再待下去,她转身,刚准备去拧开身后的公寓大门,顾彦深的大掌就比她更迅速,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逼在了墙上。
“做什么去?话不说清楚就要走,这脾气就是我给你宠出来的,你和乔景莲在外面,我刚刚接了他那样的电话,哪怕他是故意刺激我的都好,我就不能有生气的权利?”
顾彦深语气有些沉闷,他想着,自己难道就是圣人了?就不能有脾气了?他不是蛮不讲理的男人,难道就不需要自己女人的安抚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有必要把“规矩”好好立一立,不能以后每一次,两人稍稍有点摩擦,哪怕是有误会,也都是自己无条件的退让,这和宠不宠无关,至少在乔景莲的问题上,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了。
他就是生气,就是吃醋了,这种时候,他就是要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最真实的情绪,这样她以后才会明白,她是属于自己的女人,最应该做的是——和乔景莲尽快离婚,也绝对不能和他私下待在一起有太长的时间。
顾彦深这个时候并不知道,子衿在医院还遇到了别的事情,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思,就是乔景莲和子衿的婚事,今天他比需要从她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的保障。
——给他一个时间,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不管自己用什么样的手段,他们也必须离婚!
他不能再忍受这样的事情,哪怕是听到的也不可以,他的女人,从头到脚,哪怕是一根头发丝那也是他的。
…………
“你有生气的权利,所以你继续生气吧,我也有不需要解释的权利,松开!”
子衿脾气上来了,梗着脖子就是要和他对着干。
顾彦深伸手扣着她的下巴,眯起眼眸,“牙尖嘴利,嗯?小东西,信不信我让你说不出来话?”
“你不就是会强吻我么?用你的嘴巴堵住我的嘴巴,这种事情你做了我也不奇怪!”
“我现在倒是真想强吻你,还想强.暴你,不过我告诉你,我现在什么都不会做,我只想和你好好谈一谈,你和乔景莲离婚的事情,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你必须要和他离婚!马上!”
“顾彦深,你老老实实地说吧,要是今天乔景莲不是说了那样的话来刺激你,而是……他真的碰了我,你还会要我么?”
子衿脑袋一热,这么一句话,脱口而出。
可是问出口之后,她还是后悔了,这样白痴的问题,也不过就是乔景莲在自己的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了一次,她虽然知道,这种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也觉得这样的问题,就像是一个妻子,问着自己的老公——如果我和你妈同时掉进了水里,你会先救谁?一样的愚不可及。
可是,每一个妻子问了,哪怕心里很明白,这样的问题,问了也等于是白问的想法,谁的心里又不是依旧期盼着丈夫的回答?
子衿也是,她同样也在期盼着顾彦深的回答。
还会要她么?
顾彦深倒是真没有想到,子衿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他愣了一下,心里也像是被打结了一样,薄唇紧抿着,没有回答。
子衿,“…………”
乔景莲的声音,再一次在她的脑海里闪过——
“……你知道么?就算我知道了,你和顾彦深尚过床,可是我还是可以选择原谅,但是他却不一定能,你信不信?如果你真的和我上床了,他一定不会再要你。”
…………
乔景莲没有一句话是她爱听的,可是她不爱听的话中,这句话却是让他给说中了,大概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是干干净净的,她的确是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他,可是他给予自己的就是干净的么?
现在倒是一脸嫌弃的样子。
心里堵得慌,子衿伸手推在了他的胸膛处,也不等顾彦深回答,她哼笑了一声,摇头,“不用想了,这种问题,我问了就显得我很白痴,所以你也不用想着用两全其美的话来安抚我,不需要,我现在有点累,想休息,我……”
“问我这个问题,就是为了逃避我之前问你的问题?”顾彦深蹙着眉头打断了子衿的话,语气低沉,“这种问题,我觉得很无聊,你会让他碰你?先不说这个,我想先和你谈一谈你们离婚的事情,我——唔——”
不想回答就算了,何必还把皮球提到自己的面前来?
子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着脸,不等顾彦深把话说完,就伸腿就往男人的膝盖上顶过去,动作快速,顾彦深猝不及防,吃痛地闷哼了一声,子衿就趁着这么一瞬间,推开了他,快速地打开公寓大门,娇小的身躯极快地闪出了公寓,一眨眼功夫,就见她进了电梯。
顾彦深,“…………”
这个该死的小妖精,他还没有把话说完,他是想等着和她把离婚的事情谈清楚了,再说其他的,有什么事情还能比离婚更重要的?
他是真的一刻都等不了!
不过子衿跑得快,顾彦深还想着追上去,公寓的座机就响了起来,他住在这里,C市这边认识他的人,没几个知道他的座机号码的,会打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肯定也是有重要的事情。
反正也知道她跑不到哪里去,而且一直都追着她的屁股跑,是不是太没有志气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男人,其他的事情,他都可以纵容自己的女人,原则问题,却不能退让。
他想要这个女人,可不能把自己的底线都给颠覆了。
今天的事情,错的那个人,怎么都算是她,现在自己再不竖立一下威信,这不是以后更让那个小妖精无法无天么?
顾彦深索性直接关上了公寓大门,就去接电.话。
这个时候,自信满满的男人有些淡定地想着——自己女人犯了错,那就是要惩罚的,所以,晾她几天再说,也让她好好的想一想,她到底是错在哪里了。
…………
子衿跑到了楼下,一转身,却没有发现男人追上来,她那沉闷的心情,失落的就像是骤然跌入了谷底一样。
原来男人还真是那么回事,得不到的时候,巴巴地跟着,求着,得到了,就无所谓了。
顾彦深也是这种男人!
她狠狠地咬了咬唇,那种委屈的感觉在她心里泛滥成灾,恨不得将她给溺毙其中。
子衿捏着身侧的双手,有些恶狠狠地在心中大喊着——顾彦深,你这个混蛋,你给我等着,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
…………
※※※※※
妈妈桑带着几个外表看上去格外清纯的小姑娘进来包厢的时候,一屋子的人顿时开始起哄。
坐在沙发最中间的男人,交叠着两条长腿,一手捏着高脚杯,那双泛红的眸子,始终都盯着就被里面的红色液体,有人拿手肘轻轻地撞了撞他,凑近他的耳廓,道:“……莲少,啧啧啧,真是好货色,一看就知道一个个干净的没有开过苞。唉,左边第二个,非常赞,怎么样?你要么?哥哥让一个给你。”
乔景莲兴趣缺缺的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抬起眼帘来,面前齐刷刷站着几个“含苞待放”的小姑娘,倒是真的小,看上去也真的是干净。
干净……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干净有用么?不干净的女人,他不是一样念念不忘?
“韩峄城,我不需要,这些就留着让你晚上慢慢玩个够。”
乔景莲收回有些苦涩的思绪,看着坐在自己身边,同样风流倜谠的男人,他一脸正色道:“……我之前和你说你的,你觉得怎么样?”
被叫做韩峄城的男人,是也是出身名门的公子哥,不过和乔景莲不同的是,韩峄城并不是豪门世家的少爷,可是他的家族,比起那些豪门,却是要来的更是复杂一些。
和苏君衍也不一样,韩峄城的爷爷以前是首长的身份,韩家现在还在政坛上面叱咤风云,现在当家做主的人,虽然已经成了韩峄城的父亲,不过韩峄城的爷爷,在依旧是十分的有威望。
只是不管是韩家,还是苏家,两个晚辈,却是如出一辙的让人头疼。
乔景莲和韩峄城算不上是什么生死之交,也不过就是酒肉朋友,彼此就算是有合作,那也是利益清清楚楚的算好的。韩峄城这个人,有个癖好,就是最喜欢和处.女上.床,乔景莲很清楚他的嗜好,这几个女人,就是他花了好价钱弄进来的。
他当然不会有兴趣,他有兴趣的是——韩家手上的那块地皮。
不过韩家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家,尤其是韩峄城上面,有一个哥哥,野心勃勃,目前的市委书.记是苏君衍的父亲,韩峄城的哥哥却一直都有那个意思,想要爬上去。
换句话说,苏家和韩家,算是明争暗斗的敌人。
顾彦深从一开始找了苏君衍开始,乔景莲就有想过,要找韩峄城,不过韩峄城的哥哥韩峄丰却是出了名的歼诈狡猾,有些政.坛上的斗争,乔家一直都不想牵扯进去,理由也很简单,乔景莲的母亲,李睦华的弟弟,也就是乔景莲的舅舅,是前一任的C市市委.书记,只不过后来出了意外,暴毙,这事情已经过去差不多有5年之久,现在整个C市的人都不再提起。
可是乔家的人,现在对政坛上的那些人,格外的敏感,尤其是乔世筠,如果顾彦深不是和苏君衍私下的关系非常的好,估计这一次的合作,乔世筠也不会同意。
当然,乔景莲也承认,苏君衍是不会想着从顾彦深的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可是韩家的人却不一样。
但是目前他要在3天之内,找到一个合作的对象,并且把合约彻底签下来,只有这么一条捷径。
韩峄城挑了挑眉,伸长腿,直接架在了茶几上,他勾唇的样子,格外的邪肆,在这个光线昏暗的包厢里,背景音有一个深邃的男声,正在唱——
“……我真的好难过,因为你离开我,你选择在他怀里幸福快乐,我只能一个人,在夜里数伤痕,回忆着曾经拥有过的余温……”
…………
而韩峄城那低沉又邪魅的嗓音就夹在那音乐声之中,“莲少,既然你都有求于我,我肯定会帮你,不过这事情,我已经和我哥说了,他的要求很简单,下一任的竞选还有3个月,到时候,乔家是不是会表示表示?如果乔家有这个意思的话,其他的事情,一切都好商量。”
果然是这样的条件,丝毫不出乔景莲的意料之外。
他垂下眼帘,耳边的男声还在唱着——“……谁知道爱情究竟是什么,有人离开的那么洒脱,狠心到分手什么都不说,只留下狼狈的我,连时间都以为是它们的错,如果可以停在那一刻,我真的好难过,因为你离开我,你选择在他怀里幸福快乐,我只能一个人,在夜里数伤痕……”
那样浑厚的男声,唱着这样直白的歌词,每一个字,却都像是锋利的刀刃,直直地落在了他的心尖上,有一种麻木的疼痛,好像还伴随着讥讽。
大概是真的,连空气都在嘲笑他。
乔景莲,这个世界上,最应该属于你的女人,却在你的对手怀里,你还在坚持什么?想要打败一个人,又去讲究什么狗屁原则?
何况,就算是乔家和韩家合作又如何?韩峄丰大概也只是想要登上高位而已,而且乔家和苏家也没有任何的牵扯,原本商人和当官的搞好关系,也是只有好处没有任何的坏处。
既然是这样的话,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我这里没有问题。”
乔景莲开口,声音低沉,“回去告诉你哥,3个月之后,乔家必定会鼎力相助,不过合约,让他晚上就签了,之后的利润,我同样会给你们韩家,地皮本来就是你们韩家的,乔家不会亏待你们。”
韩峄城呵呵地笑起来,“没问题。”
乔景莲将合约递给了韩峄城,这才站起身来,他看了一眼大屏幕,那个男人还在唱——“……到最后,我只能选择沉默,我付出这么多,却注定没结果,明知道爱情没有谁对谁错,却依然执着……”
他冷笑了一声,伸手指了指屏幕,“这个歌太难听了,换别的吧。”
…………
他乔景莲,永远都不会在付出之后,不去得到什么,他乔景莲也绝对不可能,选择沉默,本来就是他的,为什么要拱手让人?
※※※※※
子衿醒来的时候,慕晨初已经在洗漱了,她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清醒的第一时间,就去拿自己枕头下的手机,可是拇指按下去的时候,屏幕上面,却是干干净净。
没有未接电话,没有未读短信,什么都没有。
…………
顾彦深,顾彦深……那个混蛋,他竟然真的一晚上都不联系自己,他是不是已经厌倦了自己?他是不是真的不相信自己?还是她之前问的那个问题,让他认为自己真的和乔景莲有什么?
…………
“……快点起床,上班要迟到了。”
慕晨初刚进来,就见子衿拿着手机坐在床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倒是不太好,慕晨初昨天晚上给子衿开门的时候,子衿只是告诉她,乔家那边,李睦华和乔景婷都在,所以她不想回去,反正乔世筠和乔景莲这两天都不在,所以她想住她这里一晚。
当时慕晨初正在打电话,等到她电话打完了,回到房间,就发现子衿躺在床上睡着了。
所以她还没有来得及问,昨天为什么不去找顾总?
“对了,今天乔氏有个一个股东会议,你不是有乔氏5%的股份么?你也是股东。”
慕晨初从衣帽间拿出了两套衣服,对着全身镜,比划着,最后丢给了子衿一套,“喏,你穿这套吧,我穿这个”
她一边换衣服,又说:“……这么重要的会议,你不能迟到了,而且顾总昨天还打电话给我了,他说……”
“他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