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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小包子高声尖叫起来。
魔症一样的尖叫把江又梅吓一跳,“儿子怎么了?不要吓唬娘啊,儿子,儿子。”
小包子尖叫完,低头就在江又梅的肩头狠狠咬下去。江又梅感到一阵巨痛,“哎哟,儿子快松嘴,娘疼。”
小包子咬了一会儿,大概觉得咬出血了才松嘴,又尖声叫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不让你抱。”说着僵硬着身子滑下来,“你说过做任何事情都要和我商量的,结果进南灵山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告诉我。你说话不算数,一点都没把儿子放在心上。我再不理你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哭着往家跑去。
江又梅此时又饿身体又难受,走路都不利索,但还是快步去追儿子,“儿子听娘说,娘没进深处,只进了百十米的样子。”此时她必须撒谎了,要是臭儿子知道她进了那么深的地儿,这辈子都可能不理她。
小包子依旧不回头,“上次娘进南灵山就摔断了腿,爹也是在南灵山没的,都是在浅处,南灵山的浅处也极危险,这些娘都是知道的,可还要进去。娘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呀?呜呜……”
跑到柳树下,坐在地下继续嚎啕大哭,“你说过你是女中豪杰,说话一言九鼎的,这才过了几天,就食言了。”
江又梅想蹲下哄他,可屁股和大腿痛得厉害,只能坐在地上哄,“娘就是想去看看有没有值钱的宝贝,没找到什么就赶快出来了。”
“钱比你命还重要?比你儿子还要求?”吼完这句话,小包子像堵住了耳朵一样什么也听不进去,只知道哇哇大哭。
江又梅想小包子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自己也饥饿难耐,此时填肚子是第一位,便起身进厨房烧水。做饭是没力气了,就煮了四个糖水荷包蛋。又从水缸里舀了一盆清泉水给那娘三个喝,这是江又梅乘小包子不在时舀进水缸的清泉。
娘三个喝完水后,虎娃就开始吃奶,狗崽看到也跑来吃,共用了一个奶瓶后的两兄弟一下子热络起来,很快便玩到一起。
江又梅把荷包蛋端上桌,就到院子里抱起小包子,他现在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哭都哭不出来,只是张着嘴抽噎。
“儿子要和娘亲吵架也要吃饱才行啊。”把小包子抱着坐在椅子上,“今天娘喂儿子吃饭好不好?来,先喝点糖水。”舀了一勺糖水递到他嘴边,人家嘴巴紧紧闭着就是不张,眼睛也红肿得只剩一条缝,继续一抽一抽地干哭着。
小狗崽喝完奶便跳到饭桌前的椅子上,小虎娃看见了,也跳了上去。一狗一虎齐刷刷地蹲在一个椅子上,瞪着漆黑的圆眼睛看着他们。
“你看,两个弟弟都看着你呢,你不想要他们笑话你吧。”江又梅继续哄着他,“今天娘又带了只小狗回来,小狗的娘亲今天下午死了,现在它无依无靠的,只能靠咱们照顾他了。”
小包子终于有了反应,小眯缝眼转到小狗身上,沙哑着嗓声说,“它好可怜,念儿不想像它一样。”
“当娘亲看到小狗的娘死的那一刻,它娘带着浓浓的不舍,小狗透着浓浓的哀伤。你知道吗?娘当时就想到你了,娘亲就想着,娘一定不能死,娘死了,我儿该怎么办?我儿该多伤心啊!”江又梅说着声音也哽咽起来,“那时娘就特别后悔,娘不该去犯险。”看到小包子的目光又从小狗的身上移到自己身上,用手擦了擦他脸上的眼泪,“娘真的后悔了,不该一时冲动跑进南灵山。娘保证以后做重大事情一定和儿子商量,这样的错误不再犯了,儿子不哭了好不好?”
小包子点点头,“娘说话算数,不能再抵赖。”看到娘亲点头,就搂着她的脖子把头埋进她怀里无声地哭起来,“娘知不知道,儿子回家看娘不在家有多着急?把家里家外找了个遍都没看到娘,又不敢去村里找,怕和娘错过,娘知不知道我有多急?呜呜……儿子不能没有娘,没有娘儿子活不下去的。”
“知道,娘知道,儿子受委屈了。”等小包子哭够,江又梅哄着他吃了两个糖水蛋,自己也吃了两个。
烧了水洗澡,好在今天虎娃图新奇和小狗崽玩得正欢,没有来凑热闹。
上床后,小包子紧紧抱着江又梅,让她转身和动弹一下都不行。
想到今天不仅没能弄到人参灵芝等宝贝,还带回一张吃饭的嘴就满心的无奈。还有,她今天还连下了两个要命的保证,一个是承诺虎娘没有怨言地白供着它们,一个是再次郑重承诺小包子做任何事都要同他商量,而且这一虎一人都强势得容不下她有半点反悔。
噢卖嘎的,她这是什么命!
带着满腹不忿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穿过厚重的白雾,她好像又回到了前世。利用年终分奖金的机会狠狠扣了那几个欧巴桑一笔钱,又打着业绩下滑的名义降了楚明宇那个贱男的职。当她看到那几个人敢怒不敢言的便秘样子,真是太开心了,奸笑着到法国西餐厅去吃大餐。正当她优雅地喝完一小口红酒,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时,就听见有人高声叫着,“娘亲,太阳照到屁屁了,该起了。”
从窗纸透进刺眼的阳光正照在她的脸上,哟大天亮了,我儿还要上学呢,“儿子,快起了,上学晚了。”江又梅边说边翻身起床,一看,床上没有小包子。
“娘,我在堂屋里呢,饭都摆上了。”话音未落,小包子推门走进来。
这是么情况?只见小包子穿着她刚穿来时的破衣服,由于太小紧紧捆在身上,突出的小肚皮还露出一圈白肉。头发没梳,乱蓬蓬地垂下,眼睛还有些红肿。如果不是看到他干净的小肉脸,她一定以为在大康朝过的这么多天都是一场梦。
“儿子,你这是干什么?怎么不早点把娘叫醒,你上学迟到了。快,快,吃完饭去上学。”江又梅穿上鞋拉着儿子向外走。
堂屋里的桌上已经摆上了两碗米粥,还有一盘腌黄瓜。虎娘依旧趴在门砍边,两个小崽并排蹲在一个椅子上。
“娘,你听我说,”小包子挣开江又梅的手,“我想好了,我不去读书了。从今天起,我就像原来一样到西灵山去捡柴伙、挖野菜。”
这又是么情况?江又梅怎么反应不过来呢,愣愣地问:“儿子,你什么意思?娘都搞不懂了。”
小包子异常严肃地说,“娘是妇道人家,我怎么能让娘和我一起立门户呢?是原来我想左了。娘以后就做做饭,缝缝衣裳,其余的都交给儿子做。”
他这是想夺权了?江又梅不确定地想。
“为什么呀?娘这么些天挣了这些钱,让家里的日子过好多了。儿子负责读书,娘亲负责赚钱,配合多好呀。”
“不好,我是咱家唯一的男丁,我该挣钱养家的。”小包子欠扁地坐到凳子上,故作深沉地说,嗓声还是有些嘶哑。
“你怎么挣钱养家?”江又梅鄙视地看了小豆丁一眼。
“咱家还有些余钱,每年收了租子,咱节约些也能挨到我长大。我长大了,那五亩田就不佃出去了,我自己种。放心,我能养活娘亲的,将来再娶个媳妇回来一起侍奉你。”
江又梅气乐了,“想得还挺长远。”
“娘啊,咱捉鱼不容易,以后不要再自己吃了,都拿去卖钱。也不要**米白面了,如果陈冀他家送了这些,也拿到镇上去卖了换成糙米和玉米面,这样吃得长久些。还有,院子后面的菜也拿些去卖钱,咱也可以挖些野菜吃。家里剩下的那些布料娘就不要动了,等以后娘做寿或我娶媳妇时再用。新衣裳咱在家或干活就不要穿了,留着走人家或进城再穿。……”小包子掰着手指头一条条算着,把家里的生活水准降到了最低限。
这不是让他们的生活一夜回到解放前嘛!那她奋斗那么多天不是白奋斗了。
江又梅实在忍不住了,爆了句粗口,“放屁!”
小包子红都涨红了,“娘怎么能骂野话。哼,世上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妈个叉叉,我就骂野话了。才学了几句酸文就拽上了。”江又梅鼻子都气歪了,小屁孩丁点大,抠门还特大男子主义,真是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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