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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云深不但是小提琴手,还是指挥。
琴背板上波浪起伏的火焰纹,犹如蒙娜丽莎嘴角那神秘的微笑。
他一声悠扬的小提琴声响起,声音逐渐变大变大,管弦,交响——交替辉映,配合,竟然是ars的。
苏染真的彻底懵了,她捂着嘴,嗓子嘶哑完全说不出话来醣。
接着,作为城市地标的开元名都整幢瞬间亮起了灯!
ding~端的塔上放着明珠浮动,以墙面为背景,映出巨~大的merryme字样。
耀眼的镭射灯浮动在汹涌的海面上,人群近了,近了,在苏染氤氲的双眸中,他们不约而同走近她,轻声道一句:“嫁给他吧。”
最后,又有序的走到一边,一支支鲜红的玫瑰,组成了嫁给他三个字的壮美奇景!
苏染,已经完全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耳边是波澜壮阔的交响乐,周围是密密麻麻围观的人群。
她的眼前,还站着一个痴情拉琴的男子。
她呆呆的看着乔云深,水汽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怎么描绘此刻的形容,用震惊震撼都是苍白的,这个世间,竟有这样一个男子花费如此心血铺就这样一场盛世壮景——
一曲毕,这个传奇的创造者放下手中昂贵的小提琴,江一寒捧着一个猩红戒指盒从旁边愉悦跑来,递给乔云深——
乔云深拿出里面的指环,指环没有任何繁复的修饰,光洁的戒面,在月光下圣洁美丽。
乔云深走到苏染面前:“嫁给我吧,染染,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
此时,四野寂寂,唯有风声,天地在这样盛大的美丽中,安静而华丽。
他的声音不大,可,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他在笑,在紧绷的肌肉透出他的紧张和不安,他所有的情绪都凝聚在月光下这双诚挚明亮而美丽的眼中——
苏染定定的看着他,寂静的周围突然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呼喊一浪高过一浪,彻底点燃了这个夜晚激情的火苗。
江一寒在背后推了苏染一把,苏染踉跄着往前,乔云深快速伸手扶住了她。
全场再一次沸腾了,沸腾的喧嚣声盖过了海浪,差点掀翻了天。
乔云深抱住了苏染,他在耳边再一次轻声问:“嫁给我,好吗?”
哪个女人能拒绝这么深情隆重盛大的告白?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凡女人,她不慕虚荣,可是,她也害怕孤独,她需要依靠。
周国平说,孤独是人的宿命,爱和友谊不能把它根除,但可以将它抚慰。
人的最初状态和最后状态都是一个人,你在子宫里闭着眼睛,你在坟墓里满面尘土,那都是你。所以你最孤独的时候才是你最真实的时候。
其实孤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给你带来的负面与消极,会让你痛不欲生。
这时候你就需要抚慰。哪怕这不是最想要的,你也不会推开他。
人们说,时间可以消解一切,多自欺欺人的一句话。只有苏染自己明白,越是流逝,时间在人的记忆背面蚀刻的铭文就会越加清晰刺眼,容铭远和苏沫带给她的伤害,已经融入她的骨血,她无法根除,她还怀着身孕,她需要抚慰。
这样骑虎难下,她也无法用冷酷的言语拒绝他的求婚,那只会让他下不来台。
在那鼓噪的呐喊声中,他们看到了一个女人无言的首肯。
她轻轻一点头,就被那个身穿黑色紧身衬衣的优雅男子搂的更紧了。
经年以后,人们或许会忘记他们的相貌,却永远不会忘记,这里,曾经留下过一场刻骨铭心的眷恋。
红烛燃尽终有时,可属于苏染崭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这一晚,沸腾的不止观赏的游客,还有守候的记者,绝佳的大头条,就这样华丽的诞生了。
有的记者甚至等不及,直接连线了电视台,来了次现场直播。
在医院病房里看电视的苏沫换台时突然看到如此惊世骇俗盛大的求婚场面,手
上的苹果掉落在地。
画面定格在乔云深与苏染相拥的镜头上,他一脸笑意,她闭着眼,一脸沉静,美好不可方物。
苏沫的心犹如被打钻机钻的千疮百孔,她身体里好像有一个不受控制的魔鬼,侵占了她的身体霸占了她的灵魂,她发狂一般的冲向电视机,将它砸的稀巴烂,又哭又闹——
容铭远站在大厦天台上,迎着夜风,望着远处明晃的灯火,今夜,整个城市的目光都聚集在那边的沙滩上,他头ding天,脚踩地,身边是万丈高楼,他手握城市半条经济命脉,他富甲一方,他一身矜贵,却无法留住自己的妻子,因为他没有权势滔天!
他不是输给了乔云深,他是输给了乔家,但是他容铭远在此对天起誓:终有一天,他会富甲天下,权倾四野!不伦男女,都将匍伏在他的脚下,而那个瞎了眼的女人,只会成为他的禁脔!
医院的电话让容铭远不堪其烦,苏沫的失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冷酷的回应:“知道了,你们看着办吧。”
“不可能,你们骗我,不可能的,铭远不会这么对我的,不可能的,你们一定是骗我的,铭远,铭远……”医生拿着镇静剂一步步靠近,苏沫节节败退,嚎啕大哭却不能换来任何的同情。
她的胡搅蛮缠蛮不讲理已经彻底让看护人员失去了耐心,医生冰冷的回答:“我们请示过容先生,是容先生亲口让我们看着办吧,苏小姐,你已经严重妨碍了别人的休息,如果你还不能马上安静,我们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苏沫退无可退,一手扶着g架,一手捧着自己的肚子,她哭的双眼浮肿满目通红,但没有人给予一丝关心,有的,尽是不耐。
镇静剂对孩子肯定是有害的,无可奈何的苏沫哭着跪在地上:“好,我不闹了,我不闹了,我不打针,不打针,姐姐,姐姐——”
医生满意退去,伤心欲绝的苏沫蜷缩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膝嘤嘤啜泣,嘴里不停叫着苏染的名字:“姐姐,我错了,姐姐……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我错了,姐姐……”
盛大的繁盛过后,就是无尽的空虚与不真实。
就像璀璨的烟花秀落幕,空气中徒留满地硝烟,那些怒放,那些绚烂,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这一~夜壮美的求婚场景如同一场美梦,睡了一~夜,再次醒来,苏染竟然感觉那么不真实。
可那秀气的指环又提醒着她那是真实存在的,不是虚无的梦。
指环竟是如此契合的套在她的无名指上,这里曾经套过容铭远送给她的钻戒,却没有这个契合。
江一寒悄悄推开~房门发现苏染正跟指环对战,不由提高了嗓门:“好你个苏染,我还以为你在睡觉呢所以轻手轻脚的,结果你在干什么,拔下来干嘛,拔不下来就说明这合该属于你,行了行了,别拔了,快出来回顾下昨晚空前的盛况——”
江一寒还用dv拍下了现场实景,再一次提醒苏染昨夜的真实。
可看完后,苏染只有一句话想说:“江一寒,你跟我有仇是不是,为什么把我拍的那么呆那么丑?!!”
江一寒哈哈大笑:“这是真实再现好吗,真实再现,这也不是我的错,我的技术那是ding呱呱的,这只能说明你当时真的就是那么呆,那么丑——”
苏染气结,江一寒抱住她的肩膀:“我说乔太太,这么呆这么丑也能找到那样的绝世好男人,是不是有什么秘诀,透露透露给我?”
苏染拱了一下她的肩,手机正好响了。
她顺手接起,那边的人问:“请问是苏染小姐吗?”
“我是,请问哪位?”
“苏沫是你的妹妹吗?”
苏染沉默,以前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是医院,苏沫小姐从昨晚开始就一直不吃不喝嘴里还喃喃自语念着你的名字,叫着姐姐姐姐,您方便来一下医院看看她吗?”
江一寒听罢一把夺过了手机:“打错,不认识苏沫这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