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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去洛杉矶期间,在一通电话里,顾城说:“阿笙不能生孩子了。”
陆子初一阵静默。
很久之后,语调沉寂,也算是回应了:“那又怎样?”
“……”顾城不说话了。
那个男人说的那么无所谓,若真的无所谓,又怎会出手报复韩愈洽?
2012年年末,阿笙坐在西雅图院子里,看着满天烟花,心心念念着陆子初,顾城悲悯的看着病中的妹妹。
他说:“他不可能再爱你,你若清醒也绝对不会再爱他。钤”
顾城一直认为,陆子初在经历母亲背叛,顾笙提出分手之后,在绯闻缠身的情况下,断然不会再接受阿笙,更何况阿笙还和韩愈夫妻共处五年。至于阿笙,她被时光折磨到如斯田地,又怎会再有勇气和陆子初在一起?
他以为陆子初带阿笙回国,势必会怀恨报复,但他错了,多年后陆子初依然握住了阿笙的手,顾城看到了不离不弃,而阿笙呢?顾城尚且不知道,阿笙是否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阿笙怎会知道?
她一心盼着有朝一日可以有一个属于她和陆子初的孩子,在大院里男同学说他妻子怀孕好几个月,让她心怀艳羡。
酒店客厅里办公的男人已经三十二岁了,陆昌平和韩淑慧也希望她能尽快怀孕,这一切都是她盼之已久的幸福,不容丢失。
这天晚上,陆子初回到床上,阿笙在床事上破天荒的很主动,缠着他。
被她磨得受不了,陆子初声音暗沉:“是不是做错事了?”
他这么问,却动情的俯下身,一寸寸吻她,似是添加了惩罚的意味,停留在她锁骨上方时,有力的吮吻着。
阿笙心神混乱,双手抓着床单,低低道:“子初,给我一个孩子,我想要一个属于你和我的孩子。”
情潮瞬间冰冻,陆子初漆黑的眸直直的注视着阿笙,他觉得冷。
他忽然明白,那只u盘她并未看完,或是根本就没有看,如果她看完了,又怎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曾在得知阿笙怀过孕之后,又开车回去找出了那只u盘,直觉欧阳浨不会只拿阿笙和韩愈五年日常相处来刺激阿笙,直到耐着性子看完了,方才明白,那只u盘的最后究竟藏加了什么秘密。
……
洛杉矶,韩家。
夜晚阳台,韩愈下巴搁在阿笙头发上,她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夜风中送来了韩愈呢喃叹息声。
——你不知道,我做梦都想拥有一个属于你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爱他,疼他。之前那个孩子没了,我当时站在手术室外,难过痛心之余,总想着还有以后。
——阿笙,以后是个梦,我对不起你,就当是报应了,不能生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不要孩子,你就是我的孩子……
……
所以事后顾城跟他说,阿笙不能生孩子,其实他早从u盘中就已然获知了。他一直以为阿笙看过u盘,或是早就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但如今看来,她怕是至今还蒙在鼓里。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陆子初觉得从身到心都是冷的,忽然莫名恐惧起来,他这边想着,u盘在哪放着呢?是断然不能被她看到的,阿笙已在这时候不满他的失神,温热的唇贴了上来,极尽温柔。
陆子初眼睛潮了,怕极了她会多想,终于化被动为主动,强势掠夺之下,汗水在交缠的皮肤里消融蒸腾。
因为混乱,所以索求强烈,在性~爱的快感中,陆子初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影子,表情欢愉之下带着翻天地覆的隐压。
他别开了脸,也是在那一刻,终于将自己释放在了她体内。
她颤栗的说不出话来。
陆子初将她拥抱入怀,脸庞埋在她的肩颈处厮磨着。
只拥有彼此也没什么不好,等他们结婚了,他找时间跟父母说,是他有问题,这事长此以往也就过去了,总会过去的。
怀里的人睡着了,陆子初起身下床,见她白皙的身躯上布满了性~爱的痕迹,拉过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客厅里,他打了一通电话回去,指名让薛阿姨接听,“你去主卧室,把上次那只u盘找出来。”
“不知道顾小姐放在什么地方了。”
陆子初声音开始焦躁了:“就算把家里拆了,也要找到那只u盘。”
薛阿姨说:“今天已经晚了,我明天找,可以吗?”
“现在就去,我等你电话。”陆子初撂了电话。
这天晚上,他在客厅和书房里变换着姿势等,有时站着,有时坐着,一直等到凌晨三点,手机这才响了起来。
接起,挂断,他终于心安了,起身去卧室重新睡觉。
……
阳光穿过稀薄的窗帘落入室内,一片静谧,阿笙起床时只觉得头是疼的,身下竟有些湿。
掀开被子,触目就是床单上刺目的红,阿笙皱了眉。
上次在束河来了月经,虽说量多,但好在几天就过去了,这日子怎么算都不该现在来月经,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频繁有关。
不想了,回去后还是找医生看看吧!阿笙穿上睡裙下床,把床单扯了下来,丢进洗衣篮之后,她在卧室门口止步,隐约可以听到陆子初在讲电话,应该是和工作有关。
转身去了盥洗室,刷牙时,她还在想,今天是圣诞节,按照行程,今日也该回去了。
离开之前,势必要再回去一次,昨日说好的,有些东西要带走,就算别的东西不带,顾家曾经的合影照势必要带一张离开。
还有许飞,怎么着也该见一次……
这么一想,似乎有许多事情还等着她去做,刷完牙,掬水洗脸,再睁开眼,已有毛巾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和陆子初的目光在镜子里相遇,竟都忍不住笑了。
他从身后抱着她,下巴支在她的肩上,温声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让司机送你去顾家,十一点之前能赶回来吗?”
“能。”
这天在酒店吃完早餐,离开前,她大概是被他带坏了,也不顾是不是有下属在,环上了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他淡淡一笑,搂紧她,加深了这个吻。
阿笙记得,陆子初曾跟她说过:晨间接吻,可以多活几年。
多活几年毕竟是好的,和他在一起之后,她变成了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
徐秋给阿笙收拾旧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张年代久远的蜡笔画,沈雅也看到了,一个个卡通人物分布在画纸上:顾行远和沈雅,一人牵着一个孩子,不管五官再如何抽象,但上扬的嘴角却是显而易见的。
沈雅这几年其实一直都活在负罪感里,对女儿有着满满的抱歉,但再多的忏悔注定为时已晚。
看到这张画,沈雅的眼泪一发不可收拾,徐秋担心她身体劝说不住,叫来了顾城。
“都是我的错,我害惨了你妹妹。”沈雅抱着儿子的腰,失声痛哭起来。
是啊,她害惨了阿笙,顾行远当初就是接受不了刺激,病情加重去世的。阿笙从未招谁惹谁,但那些看似待她好的人,却往往是伤她最深的。
阿笙来大院时,远远看到一群孩子在玩,其中就有顾流沙,没有叫她,径直朝顾家走去。
看到房门开着,忍不住笑了,流沙再如何早熟,毕竟还是孩子,进出间不关门是常有的事。
她的卧室门虚掩着,有哭声传递出来,怎会听不出来,是母亲。
她犹豫着是否要在外面等,却因房间里的声音止住了步伐。
……
司机没想到顾笙会那么快就出来,打开车门,又往她空空如也的手里看了一眼,疑惑道:“顾小姐,您的东西呢?”
“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
她打开车门,坐进后车座,关车门,动作可谓一气呵成。
“快走。”顾笙只说了这么两个字,便不再说话。
窗外阳光刺目,但在阿笙看来,那阳光投射在车窗上,晃成了一个个五彩斑斓的圆圈,但那圆圈怎么看都像是十二月份的冰雹。
不设防间狠狠的砸在了她的心里,于是心跳开始加速,思维凝滞了。
坐上车,她才知道所有的异常,只是因为身体内部涌出来的痛楚。
她只觉得似乎有鲜血从私~处涌出来,那么来势汹汹,这就是希望。
她是个女人,她终于来月经了,她怎么就无法生孩子呢?
谁也休想摧毁她?
车厢后座,女子眼神冰冷,执拗的令人心惊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