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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开始,岛上的人都忙着准备迎接两个孩子的出世,但凡能想到的,他们能用的东西都开始着手准备了,几乎囤了整整一屋子专门放他们用的东西。
不过,谢承颢就越来越头疼了,因为他的大舅子完全将他这个妹夫列为了拒绝来往对象,每次过去了都要赶他走,不然就是她去了见着王后,也是被大舅子盯着,一点亲热的动作不能有,一句亲热的话不能说燔。
于是,趁着最近霍隽忙着出宫给孩子置办东西,他就会赶在他前脚一出宫门,他就钻进了密道去岛上。
谢诩凰正在屋里收拾着孩子的衣服,因为大多是买回来的,所以罗兰和那宝珠都重新洗了一遍晒干了,她如今别的也帮不上什么,只有帮忙将孩子的衣服叠了收柜子里,看着一件件小小的衣服,脸上忍不住扬起笑意。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察觉到了她心情好,踢了踢她的肚子窠。
等到肚子里两个小家伙老实了,她才拿起叠加的衣服起身去了衣柜边上放整齐。
谢承颢轻手轻脚地进了门,从她背后抱了过去,哪知还没有抱到,前面的人已经手肘重重地撞到了他肚子,瞬间捂着伤处弯下了腰去,控诉道,“你谋杀亲夫啊。”
“我以为是有刺客闯进来了。”谢诩凰瞥了他一眼,一手扶着腰际回了榻边继续忙自己的事。
岛上来来往往的就他们这些人,大哥他们不会开她这样的玩笑,而且从他一进门,身上散发出的龙涎香就已经出卖了他的身份。
谢承颢捂着还阵阵发疼的地方,回到榻边苦着一张脸道,“小诩凰,朕好不容易来看你一回,你就下这样的狠手?”
“你可以不来。”谢诩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朕想你啊,怎么能不来?”谢承颢笑颜如花地说道。
“谢承颢,交换孩子的条件,三年之内会给你办到的,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别有事没事地跑来***扰我们?”谢诩凰放下手里的事,不耐烦地说道。
谢承颢闻言一副痛心地表情,“咱们哪能那么见外呢,朕真的是想你才来的,不是想你想得没办法,我怎么会娶你呢。”
谢诩凰冷然笑了笑,道,“你后宫里的那些妃嫔美人才是你该想的,你要玩找她们,我没空。”
“小诩凰,不要那么冷冰冰的嘛,好歹我们也是十多年的情份了是不是?”谢承颢没皮没脸地往她跟前凑近了几分。
“竟然跟你十几年的孽缘了,真是不幸。”谢诩凰哼道。
“小诩凰,你看,每次你最倒霉的时候,救你于水火的都是朕,你看朕对谁有对你这么好?”谢承颢笑嘻嘻地说道。
十二年前她快死了,是他把她带回北齐来救活的,她在南楚待不下去了,也是他把她接回来的,她不是该对他感激涕零,以身相许,再无二心的吗?
为什么,全不是那个样子?
“如是我没有你救的价值,你还会救?”谢诩凰瞥了他一眼,说道。
这个人从来没有那么大的善心,在他眼中从来没有是非对错,只有他感兴趣的利益而已。
“小诩凰,你这么说,朕会好伤心的。”谢承颢垮着一张脸道。
谢诩凰将榻上的衣服都收拾完了,转身看着还赖着不走的人,面色沉冷而郑重地说道,“谢承颢,如果你以为我回来了,将来你就可以利用我和我的孩子,那你最好趁早别动这歪心思,否则我也不会念及你对我和大哥的救命恩情。”
“朕像是那么卑鄙的人吗?”谢承颢一脸委屈地说道。
谢诩凰冷然一笑,“你不是吗?”
“当然不是。”
“谢承颢,交换孩子的条件我一定会办到,可是我的孩子若是在北齐境内有任何不测,我便认定是你干的,到时候也别怪我翻脸无情。”谢诩凰目光冷冽地看着他满是嬉笑,深沉难测的桃花眼,郑重地告诫道。
“哎呀,小诩凰你也把朕想得太坏了,再怎么样朕也不会欺负小孩子的嘛。”谢承颢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可不想跟她翻脸为敌,所以没事欺负她孩子干什么,他只要合适的时候让某个人自己知道的孩子在他这里,看不气得他吐血。
谢诩凰瞅了他一眼,冷哼道,“你就一天闲得这么没事干?”
“反正政事有那些大臣处理,朕就检查一下就行了,什么都要朕来干,养他们做什么?”谢承颢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就不怕他们哪天反了你?”谢诩凰道。
“我量他们也没那个胆子。”谢承颢得意洋洋地说道。
他敢把事情交给他们,就不怕他们敢闹事,一个个连他们三顿饭吃什么,一天上几次茅房都有人给他盯着,还怕他们敢造反了。
“对了,记得把朝中这些年与渤海郡交待的记录有时间送到我这里来,还有如今天那里的境况,事无巨细都让人禀报过来……”谢诩凰不想与他贫嘴,索性讨论起了正事。
渤海郡没那么容易拿下来,她得尽早熟悉那里的一切,只怕等孩子出生了,自己反而没有这么多的闲功夫去打听这些了。
“朕过来找你不想说正事的,咱们说点别的。”谢承颢道。
“你想说什么?”谢诩凰没好气地问道。
“谈情说爱啊。”谢承颢笑眯眯地说道。
谢诩凰咬了咬牙,若不是自己现在身体笨重,不敢有太大动作,真想一脚把他踹出去。
谢承颢见她一只手伤着,一手叠着东西又慢又费劲地样子,连忙凑过去一边帮忙,一边委屈地说道,“咱们一成亲,你就忙着过来待产生孩子,一点都不管朕过得怎么样,等孩子出生了,你一定要补偿朕……”
“你要补偿什么?”霍隽拿着东西,进门冷冷瞪着凑在她身边的男人。
“你……你们怎么进来的。”谢承颢看着进来的人,他明明把开机关的玉佩拿走了,他们怎么还进来了。
随着一起进门的晏西,从腰上摸出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冲着他晃了晃,“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有啊,我们刻了好几块了。”
总不能每次都去找他要开机关的玉佩,霍老大将早偷偷刻了几块出来,虽然不是上好的玉石,但只要能打开机关就行了。
霍隽将谢承颢推开了几分,道,“说话就说话,你凑那么近想干什么?”
“姓霍的,朕要不是看你是大舅子,朕才不会忍你这么久,再阻挠我们夫妻团聚,朕就把岛上的大夫和药全撤了,看你还敢跟我凶?”谢承颢一副忍无忍的样子,自己来看自己的王后还要偷偷摸摸的,被发现了还要被他教训,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一没向我霍家提亲,二没让我看到你们成亲,你说是夫妻便是了?”霍隽冷然一笑,根本不将他的威胁放在眼中。
“你知道救你一条小命,朕费了多少心血和银两吗,这还不够提亲的?”谢承颢争辩道。
他这个大舅子也太难缠了,他都已经百般讨好他了,他竟然还不肯认他这个妹夫,真是太过份了。
“该还你的,不会少了你的,现在哪来的滚回哪去。”霍隽毫不客气地下起了逐客令。
“小诩凰。”谢承颢委屈地看向一旁的人,却被彻底地无视了。
“行了,别在这里遭人嫌弃了,回去陪你的妃子美人们,她们更需要你。”晏西将人推出了门,摆了摆手道。
“晏西,连你也敢忤逆朕,信不信我把你贬出中都去。”谢承颢气急道。
“随便随便,反正我也不想干了。”晏西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谢承颢气鼓鼓地走了,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地抱怨。
晏西站在原地,敛去面上幸灾乐祸地笑意,也不知谢承颢那厮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偷偷窜到这里来,就连后宫里他之前那些那宠妃,他都见得少了,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你们这北齐王真没病吗?”那宝珠送茶点过来,瞅了瞅正离岛的人朝晏西嘀咕道。
以前还想着强盛如北齐,北齐王应该是个文武兼有的英明皇帝,到了北齐一看到了,实在让她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也想不通一向被视为北方强国的北齐,掌权的北齐王却是个美得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只知道吃喝玩乐,根本就没有个皇帝该有的样子。
而且,还总是被身边的人欺负到最可怜的那一个。
“大约真的有病吧。”晏西说着从她端的盘子拿了块糕点塞进嘴里。
也许在那宝珠和罗兰眼中是觉得谢承颢那厮是个好欺负的料,可在她和小谢
心底,却还是有些畏惧他的,他现在看着又委屈又好欺负只是他觉得好玩,又没有破坏到他的利益罢了。
北齐当年权位之争,晏氏一族随他起事,她和九哥可是见识了他周/旋在那些手握重权之人中间的手段,以及自己登上皇位之时除去对手时那决绝狠厉的手法。
而如今北齐朝中那些老臣,也是当年亲眼见过那一番血雨腥风的人,所以便是谢承颢再荒唐,又何曾有谁真敢去挑战他的权威。
她爹说,谢承颢是个合格的皇帝,擅于揣测人心,也擅于掌控人心,他总会恰到好处的地拿捏着人死穴,让你不得不听他的摆布,但他也会给你足够的好处。
朝中有官员小贪小贿,他心知肚明,却从来不会过问,因为水至清则无鱼,为官者让他们太过清廉,没有一点好处,又有谁会尽心会他办事,甚至所有的朝政大事都会交给朝中的臣子去处理,他只最后过目检查一遍,可也从来没有人敢在其中动手脚,倒也是有人不怕去试过暗中搞小动作,不过最后那下场……实在不忍多想。
所以,平日里她也欺负他,说他坏话,但也都小心地没有去触及他的底线罢了。
谢承颢绝对不是个好人,但却可以称之为一个合格的皇帝,起码自他即位以来,北齐还未有大的动荡,百姓也过得安居乐业。
只是,如今她所担心的是南楚,一旦燕北羽拿下了燕京,只怕下一步就会盯上北齐了。
南楚大军在大燕疆域上如有神鬼相助一般所向披靡,这急坏了燕京的一干朝臣,也急坏了北齐中都的臣子们。
应承祖又一道密折子送入奉先大殿第三天,朝中其它人得到南楚又连战连捷的消息,兵部和军中一干将领连夜进了宫面圣。
“各位大人,有什么事还是明日一早再来吧,王上已经歇下了。”万里拦在外面,劝道。
他们那王上就是天塌下来,也不准人扰了他清梦,否则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侍驾的宫人了。
“南楚大军已经将大燕逼得节节败退,王上再不早作打算,将来在燕就是北齐的前车之鉴了。”兵部尚书急声道。
尤其,他们那王上还去抢了人家南楚王的女人,这仇可就结得更深了,他现在怎么还能睡得着?
“万公公,你进去向王上通禀一声吧。”右威卫将军也跟着劝道。
如今,正是趁机进攻南楚后方的时机,王上却一直不下旨出兵,他们哪里还坐得住了。
“各位大人,你们还是请回吧,有事明日早朝再说不迟。”万里坚决不肯进去通报。
众人见万里不肯通报,于是便都跪在了奉先殿外,高朝地朝里面道,“王上,臣等有要事启奏。”
谢承颢睡得正香,被外面一阵阵一声音咬得醒来,烦燥地翻声坐了起来,一裹斗蓬打开殿门出去,瞅着外面跪了一地的臣子骂道。
“大半夜的嚎什么丧,朕还没死呢。”
“王上,南楚大军已经打过大燕锦州了,照此下去这不出一年的功夫,大燕就真的会被南楚所替代了。”兵部尚书道。
“他打的是大燕,又不是北齐,你们着得什么急?”谢承颢眯着眼睛,完全一副没睡醒地样子。
“可是大燕一旦亡了,南楚就会掉过头来对付北齐了,还望王上早作打算,以御强敌。”右威卫将军抱拳劝谏道。
如今南楚还在与大燕交战,北齐出兵便可让其两面受敌,一旦错过了这样的时机,等到南楚完全占领中原,那时候可以晚了。
“南楚一打了胜仗,你们就要跑来朕这里闹腾一阵,难不要朕给他放两天鞭炮庆祝一下?”谢承颢困意正浓,越说越是不耐烦。
“王上,臣等亦是忧心北齐的将来,还请您慎重三思。”跪了一地的人齐声劝道。
“你们要是忧心北齐的将来,就别有事没事地跟来扰朕清梦,让朕吃好睡好活得长久了,北齐就有未来,朕要早死了,北齐才真没未来了。”谢承颢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呵欠转身朝殿内走,“都给我滚回去,明天早朝不上了。”
“王上!”
“王上!”
……
一众人见他要走,高声劝道。
“万里,让侍卫把人都给我扔出宫门去,再吵
了朕睡觉,各打二十大板。”谢承颢在殿内大声道。
不一会儿,外面就彻底清静了。
谢承颢躺到床上皱了皱眉,那姓燕的动作还真是比他预想得还要快,这长孙晟也太不顶用了,这连败下去,跟拱手相让有什么区别。
不过,燕北羽也别以为平定了大燕,就能来他这里抢人了,那他就大错了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