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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榉跟着孟青河来到试兵器的地方,看到放兵器的木板上用布盖着一件东西,孟青河过去把布扯开,只见是一把大铁弩。
这把铁弩从头至尾全长四尺,两翼宽三尺,弩弦里面是用弹性十足细铁丝拧成的铁弦,外面还缠了一层如发丝一样细的细铁丝,这样既可以起到防止弩弦断裂,同时又能够让弹力、任性、拉力都变得更强。
华榉拿手用力的扳了一下弩的两翼,全都能够达到三十度的弯曲,但在放手之后迅速的又恢复了原状。
“这东西你是怎么弄出来的?”华榉指着弩弦和弩翼问道。
孟青河说道:“再往铁里面加一些特殊的东西,再经过反复的锤炼得得一根一根如同有韧性、有弹力、有拉力的细丝,再把这些细丝编拧在一起,再在外面缠上一层细铁丝就行了,弩翼也是这样弄出来的。”
华榉本来想问问他往铁里加的是什么特殊东西,但后来想到这是人家祖祖辈辈在打铁的实践中累积下来的秘密,问了人家不说不好,说了又失去了祖传之秘心里肯定又会不舒服。
所以,最后就没有再问。
“你试过了吗?”华榉问道。
孟青河说道:“刚才已经试过了,无论是射程、杀伤力和穿透力,都比硬弓强数倍,甚至比弩箭车发射的箭弩都还要强上两、三倍,一般的铠甲根本阻挡不了。”
华榉听他这么说来了兴趣,说道:“拿支铁弩箭来我试试。”
孟青河随即让人拿来了一支铁弩箭,华榉把箭放在箭槽中,用手摇动铁弩右侧的弦轮,因为弩弦太紧,用手是拉不上来的,所以需要借助摇动弦轮把弩弦拉到弦钩上。
弩弦拉到弦钩上后,华榉用左手把铁弩托起来,由于铁弩是由纯铁打造的,有五十余斤重,臂力不行的人光是托起来都费劲,就更别说瞄准了。
华榉瞄准前面一百米之外挂的一头死猪,手指轻轻抠动发射机括,“噗”的一下,铁弩箭快如流星般射出去,直接射进了死猪身体里。
随后华榉走过去看了一下,三尺长的铁弩箭,竟然只剩下三寸余长在外面,其余全部射进了猪体里,箭尖还穿透猪体从后面刺了出来。
华榉原以为凭这个时代的材料和工艺,根本达不到后世复合弩的效果,没想到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非常激动。
“青河,立刻派人着手打造五百把铁弩。”华榉吩咐道道。
“卑职遵命。”
华榉说道:“记住,一定要严格保密打造工艺,任何人不准泄露出去,谁要是泄露出去军法从事。”
孟青河说道:“大人放心,要打造这铁弩,最关键的就在于材料上,但制作这种有韧性的弩弦和弩翼的方法只有卑职一个人知道,就算有人拿到图纸,也做不出来。”
“那也还是要小心一些。”
华榉说道:“这铁弩的威力巨大,即便是换成木制的,也比普通的硬弓杀伤力强。所以,一定要严格保密,不准制作图纸和工艺泄露出去。”
“是,卑职记下了,一定会严格防范,绝不让图纸和制作工艺泄露出去。”
华榉点了点头,对孟青河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大人,卑职有一个提议,不知道当不当讲?”孟青河说道。
“什么提议,你说吧。”华榉说道。
孟青河说道:“大人,这铁弩搭配铁弩箭的威力虽然巨大,但要打造铁弩箭非常消耗铁,如果遇到大规模战争,需要的铁弩箭数量将是无可估算的,后续的供应将会很成问题。
所以,咱们不妨在铁弩箭之外,再打造一批普通的弩箭,正常情况下可以发射普通的弩箭来御敌,遇到需要强攻或是普通弩箭不起作用的时候,再使用铁弩箭,这样不仅可以降低铁的消耗,同时也可以降低打造的费用。”
华榉觉得孟青河这个提议非常好,说道:“你想的很周到,这样确实可以降低消耗和费用,就是不知道用铁弩发射普通的弩箭,效果好不好?”
孟青河说道:“效果也不错,而且由于普通的弩箭箭杆是竹制的,重量比铁弩箭要轻得多,所以射速更快,射程也更加远,只是穿透力相比铁弩箭要稍弱,不过依然还是比现在军队上用的硬弓要强三、四倍,用来对付士兵和战马完全没有问题。”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你已经试过了?”华榉问道。
孟青河说道:“不瞒大人,卑职确实已经试过了,而且卑职不仅试了普通弩箭,还试了纯用竹制和木制的弩箭。”
“纯竹制和木制的弩箭!”
华榉问道:“效果怎么样?”
孟青河说道:“纯竹制和木制弩箭由于没有铁箭头,重量更轻,射速、射程比普通弩箭更快、更远,但距离拉长之后,弩箭会变得飘忽,精准度会下降。
不过,如果把距离控制在二十丈之内,那不仅会保持精准度,而且杀伤也非常惊人,能够射刺穿人体对内脏造成严重伤害,如果再在箭头上涂上药,那中箭者必死。”
“拿纯竹制和木制箭来。”华榉喊道,他要亲自试一试。
孟青河让人拿来了竹制和木制箭,华榉亲自试了一下,果然在六十米以内的杀伤力非常惊人,弩箭能够射进猪体三分之二,这可比现在最强的硬弓威力还要强。
“好。”
华榉激动的叫了起来,说道:“这个提议太好了,如此一来,不仅造箭的成本大幅下降,而且时间也能够节省不少。青河,你可为护卫军立了大功。”
“卑职是护卫军的一员,这些都是卑职应该做的。”孟青河说道。
“青河,打造五百把铁弩需要多长时间?”华榉问道。
孟青河说道:“此铁弩部件众多,打造起来颇为费事,至少需要十天左右。”
华榉想了一下,说道:“让不同的人打造不同的部件,然后再由你带着绝对可靠的人进行组装,这样不仅可以加快打造的速度,而且还能够起到保密的效果。”
孟青河眼睛一亮,说道:“大人高见,卑职立刻就去安排。”
华榉点了点头,回到了指挥室营房,把秦东浩叫来,吩咐道:“把参加特训的五百士兵编成一个特战营,从明天起,每天进行臂力和射箭训练。”
铁弩的威力虽然很大,但毕竟重量不轻,不适合所有的士兵都配制,因此只能让少量经过特训的人持有。
“是。”秦东浩应了一声下去了。
一转眼十天过去了。
这段时间朝中很平静,华榉跟蔡京、高俅、王黼、梁师成他们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不过外地却时常有紧急奏报传来,最主要的几处紧急奏报都集中在河北、淮西、江南三处,因为这三处各有一个巨寇,不仅手下人多势众,而且还占据州县与朝廷分庭抗礼,时常发生攻打周围府县的事情。
之前朝廷屡屡派兵清剿都大败而回,只是由于那时蔡京、童贯、高俅把持朝政,联手蒙蔽徽宗,每次失败都以种种理由掩盖,最终导致匪患越来越严重。
如今童贯被撤职赋闲在家,高俅被架空权力,蔡京在朝上的控制力也减弱,再也不能一手遮天,因此徽宗才得知真实情况,气的在朝堂上对着蔡京、高俅他们严厉怒斥,吓的蔡京、高俅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求饶。
在之后的两天时间里,徽宗上朝的时候看都不在看他们,有什么事情也是问其他人,他们说什么徽宗也当没有听到,完全把他们当成了空气。
到了第十一天的时候,又有人奏报,王庆、田虎各自又洗劫了一个城池,还杀了很多百姓,下面的地方官都请求朝廷派兵清剿。
下了朝之后,徽宗把华榉叫到御书房,一脸忧愁的问道:“文山,如今河北、淮西、江南的匪患如此严重,该如何解决才好呢?”
华榉说道:“陛下,这几处的匪患与其他地方不同。其他地方的强寇人数少,活动的范围也小,因此朝廷派兵清剿很容易。但这三处的强寇则不同,每一处都有十数万之众,还占据着大量的州县,不是简单派兵去就能够剿灭的。
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解决这三处的匪患必须调动大量的军队,进行战役似的强势进攻才行,但眼下我们外部有西夏、辽国甚至是金国对我们虎视眈眈,内部有其他地方的匪患、天灾、人祸等等困难阻碍。如果我们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投放到这三处匪患上,势必会给其他地方的强寇以及外部的西夏、辽国可乘之机。
尤其是西夏,它不像辽国还有金国的牵制,他们的几十万大军早就已经整装待发,唯一欠缺的就是一个合适的时机,一旦我们内部发生动荡,他们势必会倾全国之力攻打我们。到时我们内外受压,既无法平息匪患,反而面临被西夏吞并的危险。
徽宗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觉得该怎么做呢?”
华榉说道:“把相对平安地方的驻守禁军,移防到与三处匪患接壤的州县,防止他们继续攻打其他城池。同时加强对西夏、辽国边境的兵力部署,防止他们对我们突然袭击,然后命令再各地州府把盘踞在本方的强寇剿灭掉,只要其他地方的强寇被灭,朝廷就可以腾出手来,采取各个击破的策略把河北、淮西、江南的强匪剿灭。
这样既能剿灭匪患,同时又不会造成大宋内部太过剧烈的动荡,使西夏、辽国没有入侵我们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