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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你一会儿去一趟完颜晃那里,告诉他华榉不仅没有帮着他向陛下进言,反而出卖了他,现在陛下非常生气。”蔡京看着高俅说道。
高俅明白他的意思,说道:“太师放心,下官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蔡京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高俅从他的车里出来,上了自己的马车,掉了个方向朝着驿馆而去。
驿馆。
完颜晃刚刚吃完早餐,搬了把椅子坐在台阶上,看手下随从将领在院子里比武。
正在比武的是完颜奴罕和那个叫泽康的将领,两个人是空手在打,其拳脚路数跟中原的武艺有些不一样,没有那么多招式,全都是简单实用的实战招数,看上去不怎么好看,但招招都是致命杀招。
这些招数全是金国人祖先在与野兽搏斗的时候悟出来的,然后一代一代传下来,再经过不断的增添修改,最终形成了现在这套实战性很强的战技。
完颜奴罕趁着泽康换招的时候,突然抢身近前,一把抓住了泽康的左臂,然后迅速一转身把左臂扛在肩上,准备来一个过肩摔。
泽康迅速用左膝盖顶住完颜奴罕的左大腿,同时用右臂勒住他的脖子向后拽。
完颜奴罕正准备变招,这个时候有个随从推开院门进来,说道:“殿下,高俅来了。”
完颜晃随即摆了一下手,完颜奴罕和泽康分开站到了旁边。
很快高俅从外面走了进来,完颜晃双手抱拳走过去相迎道:“高太尉。”
“殿下。”
完颜晃往屋里一伸手,说道:“里面请。”
两个人进到屋里,完颜晃让人给高俅上茶,高俅轻轻摆了摆手说道:“殿下不用忙了,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说两句话就走。”
“不知太尉有什么事情?”完颜晃问道。
高俅说道:“昨天殿下可曾去找过华榉,让他劝说陛下赞同宋金联手灭辽之事?”
完颜晃听他这么问还以为是华榉已经说服徽宗,笑道:“不错,昨天我是去找过他,而且他也答应去劝说大宋皇帝改变主意,同意金宋联手灭辽。太尉,是不是大宋皇帝今天早朝的时候宣布同意金宋联手灭辽了?”
“同意!”
高俅冷笑了一声,说道:“殿下可能还不知道吧,昨天你刚把礼送给他,他转身就带着那些礼进宫见了皇上,不仅在皇上面前把你一顿贬损辱骂,还把你送我们礼物的事情也都告诉了陛下,以至于陛下龙颜大怒,不仅让我们把你送的那些礼全都交上去充公,而且刚才在早朝的时候,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训斥了我们,说我们是吃里扒外,里通外国的奸贼,若非看在以前我们的功劳上,早就已经把我们处斩了。”
“什么!”
完颜晃一听,立刻铁青着脸问道:“太尉,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高俅说道:“此事满朝文武皆知,殿下若是不信可以找人去打听。”
完颜晃见高俅敢这么说,就知道不是假的,抽出自己的腰刀,一刀把桌子劈成两半
,怒道:“华榉,你这个狗东西居然敢骗我,我饶不了你。”
高俅赶紧假装劝解道:“殿下,我们大宋有一句俗话叫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们毕竟远道而来,人单势孤,而那华榉深得陛下的宠信,又掌握着几万护卫军,他如果要对付你那是很容易的。所以,你最好还是忍了这口气,别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我乃堂堂大金国王子,岂能受他这个小人如此的欺辱。”完颜晃咬着牙说道。
高俅说道:“殿下是大金国王子不假,但这里毕竟是大宋,那华榉是不会把你放在眼里的,你要是真的把他惹怒了,他随便找一些人在你们回去的路上把你们杀了,谁又能够拿他怎么样呢?”
“他敢。”
完颜晃铁青着脸说道:“他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大金国的勇士可不是好惹的,到时铁蹄南下,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高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的劝道:“殿下,大金国的铁蹄再厉害,可眼下也到不了大宋啊。你知道吗,华榉已经向陛下进言,准备全力支援辽国对付金国。辽国虽然眼下被你们金国打的大败,但如果真的得到了大宋的支援,很快就可以重振旗鼓,再组织起数十万军队。你们金国的勇士虽然勇猛,但毕竟人口不足,物资匮乏。如果要是真的把战事拖上个十年八年,让辽国缓过了这口气,到时你们别说灭辽国了,很可能反过来会被辽国给灭掉。”
完颜晃虽然没有他哥哥完颜旻那样雄才大略,但也是有军事才能的,知道高俅说的是实情。
因为金国虽然现在在战势上占据上风,但由于前期的战事太过激烈,士兵伤亡严重,再加上战线拉的太长,兵力分散,如今金国的进攻势头已经减弱,至少需要两三年才能恢复到强盛时期。
而辽国虽然眼下丢失了大片的土地,但那些重要、险要的地方依然在他们手中掌握着,而且辽国人口众多,如果这个时候大宋全力支持辽国,辽国要组织几十万的军队并不是什么难事,到那时金国就危险了。
完颜晃强行把心中的怒气压了下去,把刀插回刀鞘中,对着高俅说道:“刚才失态了,还望太尉见谅。”
“哪里,哪里,殿下的心情我能够理解。”
高俅故意叹息了一声,说道:“说实话,满朝文武都恨不得一刀把华榉给宰了,可惜他现在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所以大家也只敢想想,而不敢真的付诸于行动。”
完颜晃说道:“高太尉,宋朝不愿意与金国联手,这个我们可以接受。但我们绝对不能接受大宋全力支援辽国,如果那样,大宋和金国就真的成了冤家对头,以我大金国皇帝的性格,将来一旦灭了辽国,肯定会对付大宋的,到时候两国难免生灵涂炭。所以,为了不让大宋和金国成为仇敌,还请太尉和太师一定想办法阻止大宋支援辽国。”
高俅说道:“殿下,我和太师都不想跟金国为敌,同样我们也想宋金联手灭掉辽国收回燕云十六州。可问题是现在陛下不相信我们,只相信那个华榉,只要有他在,就
一定会促使陛下全力支持辽国的。所以,殿下如果想要阻止大宋支援辽国,关键的问题还是在华榉身上。”
“太尉的意思是让在下再去找他?”完颜晃说道。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他是问题的关键,如果你有办法说服他那是最好的,如果你没有办法说服他,那就没有办法了,除非他突然死了,没有人在陛下面前进谗言了,那我们就有把握说服陛下了。可惜啊,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就那小子年富力强的,估计再活个五、六十年都没问题。”
高俅拱了一下手,说道:“行了,该传达的话我已经传达了,我还要去枢密院处理事情,就不多打扰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留高太尉了,回头我再登门拜访。”完颜晃拱手说道。
送走高俅后,完颜晃那些随从将领全都围到了他身边,一个个脸上都布满了杀气。
“殿下,那个华榉简直是拿我们当猴耍,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以为我们好欺负。”
“您可是堂堂大金国的王子,怎么能够让他如此的戏耍,他这不只是在羞辱您,也是在羞辱我们整个大金国,如果不杀了他,我们有何面目回去见皇上?”
“殿下,只要您说一句话,我们今天晚上就去把他给宰了。”
听到身边所有的人都嚷着要杀华榉,完颜奴罕说道:“大家都不要吵了,该怎么做殿下心中自有主意,大家听殿下吩咐就是了。”
完颜晃沉思了片刻,对完颜奴罕说道:“你马上启程去找纳合赞,让他派人前来汴京,我们离开之后就动手杀了华榉。”
“是。”完颜奴罕应了一声,转身开门出去了。
完颜晃随后看了一下其他的随从将领,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现在起谁也不许说一句杀华榉的话,谁要是走漏了风声,休怪我对他不客气。”
“是。”众随从将领应道。
这时,房门又开了,一名随从从外面走进来说道:“殿下,大宋皇帝派人来了。”
“请。”完颜晃说道。
过了一会,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年轻内侍,完颜晃问道:“公公有什么事情?”
内侍拿出一张带金边的红色请柬,说道:“陛下说殿下是远来的贵客,所以今天晚上在宫中设宴款待殿下,特让咱家前来给殿下送请柬。”
完颜晃把请柬接过去看了一下,说道:“请公公回复大宋皇帝陛下,就说我一定准时赴约。”
“好,那咱家就告辞了。”
“来人,送这位公公出去。”完颜晃对身边的随从将领说道。
“公公请。”
内侍在一个随从将领的陪同下出去了,泽康问道:“殿下,大宋皇帝才刚刚否决了金宋联手的事情,还准备全力支持辽国跟金国对抗,现在又下请柬给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完颜晃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就算这个宴会是龙潭虎穴,我也必须去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