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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振已经完全瘫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滞。曾如进入迷途一般,不知道方向如何,如今慕容黎说的字字有理有据,让他如何反驳?
迷茫的疑惑得到了答案,但是那是他不愿意承受的残酷现实。或许他不该一时意气用事来寻找慕容黎,乞求他的原谅。
“你要乞求本王放过你们?”慕容黎语气变得悠然了,但是这般才是最为恐怖的,“那你觉得如今还有回转的余地吗?”
天权与泽风联姻已经是势在必行,裘振也已经答应了要嫁给启坤,箭在弦上之势,怎能说变就变?
“有!有的!”裘振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闻言不假思索的回答,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希望,让他有了一丝激动。“只要……”
“只要本王出面去面对泽风国主轩辕夕就行了是不是?”只是慕容黎一句反驳却将他的希望无情扼杀,言语之中更是带着可笑,“这般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想清楚,一旦本王出面见到了轩辕夕,你那心心念念的陵光可还会安好。”
“!”裘振一惊,看着慕容黎含笑的眼眸,已经陷入绝望的深渊。
他说的没有错。执明如今对慕容黎是如珠如宝一般的在乎宠爱,轩辕夕这般危险的人更是执明杜绝慕容黎接触的对象,真正明面上的敌人。若是让执明知道自己乞求慕容黎去见轩辕夕,盛怒之下的执明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对陵光不利的事情。
他……不能这么做,不能。
只是不这般做,他还有什么退路?
慕容黎笑着,但是绝对不是善意的,而是掌握一切的自信,是不可轻易亵渎的威严。
“本王还是劝将军不要将自己逼入绝境之中,毕竟此事也不是这么坏的。”片刻之后慕容黎又道,看着裘振这般崩溃的模样心里却怎么高兴不起来,只是也不曾悲叹,平静如水。
“你嫁给启坤也没什么不好,毕竟他曾经对你有知遇之恩,如此也是报恩,更是替陵光偿还了他曾经犯下的罪恶,一举两得。”慕容黎劝道。
这是最好的法子,却也是最残忍的法子。只要陵光在执明手中,就算是不见他,他也有方法让他们生不如死。
手中罪恶已经很多,也不怕再多一点。
“为什么……为什么?”裘振仿佛失了魂魄一般。
“世间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答案。”慕容黎理所应当道,戏谑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很是邪魅,“你也可以选择逃婚或是死去,只不过这般你的陵光王也不会有好下场,死恐怕都难以体面。”
只要裘振逃婚或者是自杀,启坤知道之后根据他的性格而导致天权与泽风再起战乱,他就有办法让陵光遗臭万年。
“阿黎!”慕容黎才说完,执明的声音就已经在阁楼之下响起,脚步声也越来越近,裘振失神的情绪瞬间被拉了回来。
眼眸中闪过恐惧。一个慕容黎他就已经乞求不得,如今执明也来了,他现在可比慕容黎狠绝得多,只要是关于慕容黎的事。
上天对他竟然是如此的决绝吗?
慕容黎戏谑的笑容也在执明看见他的那一刻变成了浅浅的笑容。看着执明的身影显现于眼前,面色之上的焦急让他欣然。
果真是一点事都能让他焦急万分啊!
“阿黎!”执明上了楼,快步行至慕容黎身边,拉过他的手臂看他是否完好,似乎是担心他被裘振所伤。看到他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
“都已经是深夜,王上怎么还不安寝?”慕容黎轻声问道,属于君王的威压在执明面前一丝都不曾显露出来。
执明已经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裘振,一脸的阴鸷,更是若有所思,没有回答慕容黎的话,而是对裘振直接问冷声道:“裘将军深夜来这里做什么?”
方才他在书房处理剩余的一些事务,守卫往黎阁的侍卫就慌慌忙忙的赶来告诉自己裘振一脸不对劲的赶往了往黎阁。他倒不是怀疑慕容黎武功不行,但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若是阿黎伤到了怎么办?
所以他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也没有想到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似乎……阿黎已经解决了?
“裘将军来寻我不过是为了一些小事,王上不必担心。”裘振不言,慕容黎很是好心的圆场道,尔后又给了裘振一个台阶:“既然裘将军已经知道了答案,想必心中已经明了该怎么做了,夜色不早了,将军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阿黎。”执明却是皱眉,本想对裘振发作,却被慕容黎拉住摇了摇头。
这不是他个人的私事,更是关乎瑶光、天权与泽风的关系,裘振现下正处于迷茫之际,又被他残忍的撕开现实打击,恐怕是已经到了极端,若是执明再言说几句的话,恐怕真的会玉石俱焚。
“既如此,将军回去休息吧。”执明片刻之后也会意,丢给了裘振一句话。
裘振什么也没说,只是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如同木偶一般离开往黎阁。执明和慕容黎在他下楼的时候看着,竟然可笑的觉得裘振会不会摔下楼去。
“阿黎!”见裘振终于走了之后,执明猛地抱住了慕容黎,紧紧的将他锁在自己的怀中。以平复自己狂乱的心跳。
慕容黎感觉到他的担忧,伸手轻抚着他的背,似以给他安慰道:“他未必能伤得了我,王上不必担心。”
“都怪本王,”执明的呼吸有些沉重,“都怪本王当初一时兴起留下了他们,让阿黎担忧了。”
“没有,”慕容黎摇了摇头,“若是王上没有留下他们,如何能牵制泽风?又如何能化解此次瑶光的危机呢?征战并不是长久之计,不利于民,我也谢谢王上为我考虑的一切。”
其实最开始慕容黎知道执明留下了裘振与陵光的时候,心中也是有些怨怒的。但是过了这么些时间,他心中也淡然了不少。不过放过他们尚且不可能,而且如今局势已经无从改变了。
“阿黎不必谢本王,永远也不必。”执明在他耳边呢喃,下一瞬间慕容黎就感觉自己双脚离地,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之下被执明横抱起来。
“王上?”慕容黎惊呼一声,习惯性的勾住执明的脖子,看着他不明所以。
“此刻已经是深夜,阿黎应当休息了。”执明看着慕容黎欣然一笑,尔后抱着他往床榻走去。
“王上?”慕容黎却拽住了执明的衣衫,似在疑惑执明接下来要做什么。
“呵呵……”执明无奈的轻笑一声,将慕容黎抱至床边放下,“阿黎想什么呢?本王看着你入睡就好,什么也不做。”
他的眼眸中透露着真诚,亦不像是在哄骗慕容黎。的确,经历了一场虚惊,执明最需要的不过是看着安好的慕容黎来寻求安慰而已。
慕容黎轻微皱了眉头,似在犹豫着,片刻之后才轻叹一声道:“好。”才说完执明就帮他拉好了被子让他躺下,而自己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
本王绝对不允许,阿黎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红霞初升,一片祥和喜庆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久久的不能散去。自从佐奕与乾元大婚以来,开阳王府之中便是喜悦不断的,开阳的百姓更是为他们的郡主高兴着,连带着整日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小元,来。”正在用早膳之际,佐奕很是体贴的给乾元盛汤,并试了试温度才小心翼翼的递给身旁似还有睡意的乾元。
佐奕身为郡主,每日都要早起处理政务,虽是非常的小心翼翼了,但是每每乾元都会被他很是细微的动作弄醒,尔后不管怎么样都要一同起来。
这让佐奕很是心疼,却又无可奈何。看着乾元还有惺忪睡意的可爱模样,只能无奈叹息。
乾元不发一言,伸手接过佐奕递过来的碗盏,轻呡了一口汤汁,精神本就没有聚拢,这汤汁虽是鲜美但是他喝起来却觉得淡然无味。
自成婚之后,不,应当说是回到佐奕身边之后,佐奕对他便是疼爱有加,拿他当宝贝一样宠着,让他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也让他心中的愧疚加深。
每夜他都要抱着佐奕才能安睡,而成婚至现在,他们也没有发生真正的关系。他想要妥协,可是脑海中的梦魇消散不去,佐奕对他越好,他就越心痛愧疚。
离不开他,却给不了他想要的。
“怎么了?”看着乾元淡漠的神色,佐奕连忙担心问道,“这汤不合胃口?我马上让人重做一份!”
“奕,我想出去走走。”乾元轻轻放下了碗盏,看着佐奕很是平静的道。
“嗯?”突然的转折让佐奕一愣,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轻笑回答:“好,等我处理了事务之后就陪小元出去走走。”
他现在可不能任由自己貌美如花的小元自己出去乱逛,若是遇到了登徒子之类的……他倒不是担心小元被调戏,而是担心小元看到自己大开杀戒的模样会让他害怕,会让他担心。
当佐奕处理完事务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不过乾元一向有耐心,而且此事也是不急的。成亲以来佐奕很忙,但是大部分时间都还是在陪着自己,但是他们却没有好好的出来散步过。
乾元心结郁闷,不想出府,佐奕也很是无奈,如今他终于要主动出去散心,佐奕是求之不得的。
半晌之后,佐奕带着乾元来到一处小湖边,迎着温和的阳光,和煦的微风拂过面颊,让人感觉很轻松,似能忘却世间一切烦恼。
乾元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却没有露出欣然的笑容来,似乎还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他的神色佐奕自然感觉到了,只不过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周围,因为……
此处行人本就不多,但是每个经过的人都用一种含着绿光的眼神看着他的小元!
看什么看?!小元是我的!
佐奕在心中暗暗咆哮,更是直接伸出手将乾元揽入自己的怀中,以示主权。
“奕,你会不会生气?”乾元对于佐奕的这般接触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轻轻问道,言语之中很是忧伤。
“嗯?我为何要生气?”佐奕回了神,对于乾元的话感到疑惑。乾元也不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后脸颊微微泛红,这才让佐奕反应过来。
“小元。”佐奕顿时感觉有些哭笑不得,本是揽着乾元的肩膀,现下更是直接面对面抱住了乾元,声线很是温柔道:“没关系的,我可以等到小元完全放开的那一日。”
“那如果我永远也放不开呢?”乾元又问,其实这个问题是不存在的,他总不能一辈子都放不开,只是他还是很想知道佐奕的想法。
“那我就永远等着。”佐奕不假思索的回答,没有任何的犹豫,这让乾元不由得一愣,心中更是动容了许多。
“我相信,小元有放开的那一日的。”而后佐奕又补充了一句。这些日子他总是以为乾元是因为婚事太急了而感觉不适应,但是渐渐的他发现好像不是这么回事了。
乾元在熟睡之时总会惊慌呓语,那恐惧与害怕都让他感觉心惊。但是他不想强行去逼问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他的小元这般美好,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况且这是他的心结,只有他自己愿意放开了,才是真正的解脱。
“奕……”乾元将脸埋入他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肢,寻找那一份心安。
或许,有那么一天的……
日子就这般平静了,风平浪静之下还有些什么,如今也没有多少人去关心了。沉浸在幸福之中,也或许是掩盖痛苦的一种方法。
瑶光少傅府邸之中,房间之中气氛很是怪异。侍候的侍从竟都不敢加重呼吸,看着膳桌之上大眼瞪小眼的艮墨池和骆珉,心中疑惑与无奈。
骆珉看着艮墨池,没有任何的表情。这段时间,他发现艮墨池很奇怪。
是的,很奇怪。
平日里艮墨池对自己已经是照顾的很细微了,自从那日无故晕倒之后,他发现艮墨池对于自己都变得小心翼翼了。就连处理事务也要带着他一起,除非进宫上朝的时候,否则他绝对不让自己离开他的视线。而且……
每日入夜之后他都要折腾自己很晚才睡得,这几日别说是碰了,睡着也要和自己保持距离。
怎么了这是?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看着满桌丰盛的膳食,骆珉没有一丝胃口,与艮墨池对视许久后他终于开口道。
除了艮墨池不喜欢自己了,他已经想不出第二个能让他如此这般对待自己的原因了。
“啊?”艮墨池一愣,顿时瞪大了眼眸,“小骆你在乱想什么?”却又有些哭笑不得。
他的小骆怎能这么想?难道这就是怀孕之人容易多思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