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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凝固,裴右安的等待显得格外漫长,而他期待的身影并未如约而至,反而是粉婵口中的那位神秘女掌柜不期而至。
“阿正,麻烦你,炒几个精致的小菜,要家常又不失风味的那种。”
秦悦的声音轻柔而随意,她并未察觉到一楼某个角落里,正坐着一群不同寻常的客人,只是随性地吩咐着店里的小厮。
小厮机灵得很,手脚麻利地穿梭于厨房与前厅之间,不一会儿,一盘盘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便准备妥当,香气四溢,引得周围食客纷纷侧目。
为了能成功吸引某人的注意,粉婵眼见小厮即将推开二楼包间的门,灵机一动,高声喊道:“小二哥,我们这里也想要一份和楼上那位客人一样的菜肴,务必快些哦!”
“好嘞,客官稍等,马上为您上菜!”
小厮的应答声清脆响亮,穿透门扉,清晰地传入包间内。
那女子的声音,对于裴右安而言,似乎在哪里听过,带着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粉婵作为曾经时常伴随裴右安左右的贴身侍女,她深知如何巧妙地利用这份熟悉感,激发裴右安的好奇与关注。
裴右安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轻轻探出身子,目光一转,却惊讶地发现与粉婵同席的,竟是一位面容酷似晴柔的男子!
“粉婵?”
秦悦初闻此言,微微一愣,低头细看之下,果不其然,两个男子并肩而坐,场景颇为奇异。
粉婵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呼唤惊醒,猛地抬头,正对上裴右安那张沉静的脸庞,心中一紧,连忙站起身,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唤道:“主子……”
而晴柔缓缓转过身,目光恰好与裴右安那深邃的眼眸交汇,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连裴右安都不由自主地怔住了。
望着眼前的晴柔,裴右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新鲜感,同时,关于晴柔的点点滴滴记忆也随之复苏。
“柔儿?”裴右安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不确定与惊喜。
“嗯……夫君……”
晴柔的声音细若蚊蚋,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紧紧拉着粉婵的手,怯生生地站了起来。
秦悦心中了然,这就是裴右安常常提及的那位女子。
当晴柔与粉婵一同上前时,秦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女子,外表的确讨人喜爱,但那不易察觉的冷漠藏于眼底,让人无法忽视。
秦悦不禁暗自发笑,明明双方还未曾真正交流,空气中却已弥漫起微妙的紧张与敌意,这女子,还真是有趣。
意识到自己在此多有不便,秦悦简短吩咐店员无需再为晴柔那一桌提供服务,随后向裴右安轻轻点头示意,优雅地退出了包间。
包间内,只剩下晴柔与裴右安相对而立,一时间,万籁俱寂,两人都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还是裴右安打破了这份沉默:“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的声音里既有诧异也有温柔。
晴柔闻言,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让裴右安心中五味杂陈。
粉婵见状,连忙跪倒在地,急切地解释:“殿下,是娘娘说心情不佳,奴婢担心娘娘,这才斗胆带娘娘前来散心,还请殿下宽恕奴婢的自作主张。”
裴右安眉头微蹙,望着晴柔滑落的泪珠,心中不由生出几分疼惜:“你为何不开心?”
晴柔轻咬下唇,声音细弱蚊蚁:“臣妾思念殿下,往昔殿下日日相伴,柔儿未能好好珍惜。如今殿下国事繁忙,诸多忧愁,柔儿愚笨,常将情感表露不当,给殿下增添了许多不必要的困扰。”
这一番楚楚可怜的话语,让裴右安心中充满了歉疚。
他深知,晴柔本就不是属于深宫高墙内的女子,要求她如同那些宫中女子一般温顺乖巧,实则是强人所难。
回想最初,正是晴柔那份与众不同,那份自由不羁的气质深深吸引了他。
在裴右安的心中,晴柔就像那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鸟儿,是他擅自将她囚禁于笼中,却未给予足够的珍视与理解。
此刻,内疚与自责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好了,孤明白,是孤冷落了你。近来朝政繁重,孤本想抽空出来散散心,却不料将这些负面情绪无意间带给了你。”
裴右安的话音刚落,晴柔急忙摇头,“柔儿不怕,柔儿与殿下本就是一体,理应共同面对风雨,哪怕在殿下心中,柔儿现在只是一个妾室。”
“别这么说,无论你的身份是侧妃还是未来的太子妃,在孤的心中,你永远都是孤最挚爱的人。”
一旁的粉婵见状,悄悄退至门外,轻轻合上门扉的那一刻,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转身的瞬间,他发现秦悦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专心致志地忙碌着手中的事务,仿佛外界的喧嚣与她无关。
他步伐坚定,直接向她走去。
“姑娘,你可知道我家主子在这儿逗留了多久?”
秦悦缓缓抬起眼帘,与粉婵的目光相遇,那双眼睛清澈而深邃。
她不卑不亢,态度自若,一眼便看出粉婵不仅貌美如花,更是心思细腻,聪慧异常。
“昨日是主子第一次踏足此地,看样子心情颇为不佳。不过今日却大有好转,夫妻之间就该如此,彼此体谅,共同进退,不是吗?”秦悦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温婉的笑意。
“确实如此,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是外人难以企及的情深意重。”
粉婵轻轻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不动声色地再次打量秦悦,试图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丝情绪的波动,然而秦悦的面容平静如水,手中的工作有条不紊,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影响不到她,就连提起裴右安,她的眼中也未见丝毫波澜。
粉婵见状,心中虽有不甘,但也只能作罢,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岗位,继续守在门口,静待吩咐。
不久,裴右安与晴柔手挽手,一脸幸福地走出酒馆,粉婵紧随其后,三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角。
他们刚离开,阿正便悄无声息地靠近秦悦,压低声音问道:“秦姑娘,主子交代的事情,我们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