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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你们主子这是怎么了?”
裴璟南见沈璐曦正凝视着星空,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云屏与云杉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皆是不敢多言。
这时,影子见状,走上前审视了沈璐曦面前的酒杯,轻声道:“殿下,郡主恐怕是醉了。”
裴璟南闻言,挑了挑眉,目光饶有兴趣地落在了满脸绯红的沈璐曦身上。
这位才貌双全的第一美人,竟然也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这让裴璟南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
“殿下恕罪,奴婢未能妥善照顾好郡主,奴婢这就带郡主去解酒。”
云屏慌忙跪下请罪,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试图拉走沈璐曦。
沈璐曦显然并不愿意就此离开,她一反常态地甩开了云屏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倔强,“别拉我!我要喝酒,你们陪我喝!”
云屏无奈地低下了头,心中暗自叫苦,这下可真是乱了套了,颜面尽失啊!
眼见两位侍女对此束手无策,裴璟南索性一挥衣袖,大步流星地走到沈璐曦身边坐下,亲自拿起酒坛,为自己也斟满了一杯,“好,我陪你。”
“咦?五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哦……难道是来看我爹娘的屋子装修得如何了?来,我带你去看看!”
沈璐曦的眼神迷离,但手上的力气却出乎意料的大,她一把拉住裴璟南,不顾一切地向后院奔去。
裴璟南见状,只得无奈地挥了挥手,示意随行的仆从留在原地等候。
影子则是一脸苦笑,揉了揉额角,望着沈璐曦那副显然已经醉得不轻的模样,心中暗自嘀咕,若是真出了什么乱子,这可如何是好?
一路上,沈璐曦踉踉跄跄,好在有裴璟南在一旁细心搀扶,好不容易才摇摇晃晃地来到了自家门口。
沈璐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炫耀道:“看看,我设计的这个门庭还不错吧?”
裴璟南望着沈璐曦那勉强维持的笑容,似乎能感受到其背后隐藏的深深苦涩。
他没有言语,只是抿紧了嘴唇,内心涌动的歉疚,几乎要将他淹没。
“可是……这里现在空荡荡的,爹娘都不在了。他们为了救太子,为了给我留下一条生路,牺牲了自己……”
沈璐曦的声音渐渐哽咽,眼眶再次泛红,委屈地噘起嘴,手指颤巍巍地指向裴璟南,“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见一个爱一个,然后就轻易地忘记?”
“不是。”裴璟南的回答坚定而温柔。
裴璟南的回答沉稳而坚决,这份坚定不移让沈璐曦一时间不知所措。
她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复杂情绪,“我已竭尽全力去扮演好每一个角色,管理东宫,事无巨细,生怕有一丝差池。我孝顺太后,视她为除却双亲外最亲近的长辈,可为何,即便如此,仍旧无法逃脱这命运的捉弄?”
言至此,她忽然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踉跄几步,冲至屋前,双手紧紧环抱着冰凉的门柱。
沈璐曦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门柱粗糙的纹理,口中喃喃低语:“娘,女儿累了,曦儿……想在您怀里睡觉了。”
裴璟南目睹此景,心绪如潮水般汹涌。
他大步上前,动作温柔而坚决地将沈璐曦从门柱边抱起,步伐稳健地迈向内室。
将她轻柔地放置于床榻之上,正当他欲拉上被褥之际,沈璐曦闭合的眼睑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紧紧攥住了裴璟南的衣袖,“爹,别离开,我害怕失去你们,真的好怕……”
醉意朦胧中,她仿佛看到了父母的身影,语气中带着几分孩子般的无助与祈求。
“酒,真是个奇妙又残忍的东西,让曦儿在梦与现实的边缘,与你们重逢。”
裴璟南的眸光一黯,薄唇紧抿,他细致地为沈璐曦整理好被褥,随后转身。
归途之中,影子敏锐地捕捉到了裴璟南周身散发的低沉气息,小心翼翼地询问:“郡主与主子之间,可是有了些小摩擦?”
裴璟南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沉重与自责,“影子,是我亏欠了她。”
这番话,让影子心头猛然一震。
怎么可能?
短短时日内,两人怎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难道主子的身子竟虚弱至此?
“府中需多备些上好的礼物,还有,注意观察郡主日常所穿,那些布料并非最佳。你去搜罗世间最顶级的面料,为她裁制几套符合郡主身份的华服。”
影子心中的猜疑因这番吩咐而愈发坚定,望着裴璟南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次,定要全力以赴地讨好沈璐曦,这位未来的女主人,不可轻视。
次日清晨,沈璐曦从宿醉中醒来,头痛欲裂,恍惚间拍打着混沌的头脑,四下张望,发现自己竟躺在了父母的卧室内,一时之间困惑不已。
关于昨晚的记忆,唯独饮酒那部分清晰可见。
难道……自己真的在醉意中,不顾一切地奔回了这里?
念及此处,沈璐曦心中懊恼不已,酒,果真误事!
她勉强支撑起身子,踉跄着走向门口,门外守候的云杉与云屏险些失足跌入。
“你们两个,在这里偷偷摸摸做什么?难不成还学会了偷听墙角?外头的事务都处理好了吗?”
云屏与云杉连忙挺直腰板。
见沈璐曦眉头紧皱,手按太阳穴,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云屏鼓起勇气,向前两步欲言又止:“郡主……您……”
“无妨,不过是昨晚贪杯了些,酒这东西,以后还是少碰为妙。”
沈璐曦说着,眉宇间凝结着淡淡的愁云。
云屏与云杉见状,皆是噤声,低头跟随其后。
还没踏入家门,沈璐曦便注意到裴璟南身边的影子。
影子一见她,连忙上前两步,恭敬至极地跪拜于地:“郡主安康,卑职在此恭候多时。”
这突如其来的殷勤让沈璐曦颇感意外。
她本能地后退两步,满腹狐疑地审视了影子好一阵,方才开口问道:“你来此有何要事?”
影子闻言,手轻轻一挥,身旁的小厮迅速捧上一件精美绝伦的衣裳,呈至沈璐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