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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去,御品阁内又回归到了往日的繁忙之中。
“郡主,这桩买卖还继续吗?”
掌柜望着那件引发争议的物品,眉头紧锁。
沈璐曦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自然要做,身为商人,若是放弃了赚钱的机会,岂不是有悖于我们的本分?更何况,背后有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掌柜闻言,连忙应声道:“是,小人明白了。这样一来,既能彰显物品的珍贵,又能确保交易的安全。”
“到时候,便说这物件非同小可,价值连城,唯有太子殿下或晴柔小姐亲自携带足够的银两来取,方能显示出对此物的重视。”
沈璐曦言毕,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袖上的褶皱,随后转身离开。
另一边,晴柔满腹委屈地回到了东宫。
任凭张嬷嬷如何劝慰也难以平息内心的波澜。
这时,裴右安踏入殿内,见晴柔愁眉不展,忙问道:“柔儿,这是怎么了?是谁让你如此难过?”
见到裴右安,晴柔仿佛找到了依靠,眼眶一红,猛地扑进裴右安的怀中,“殿下!我……我真是没法活了呀!”
裴右安微微蹙眉,她怎么遇到点事情就要寻死觅活的呢?
他侧目望向张嬷嬷,只见张嬷嬷一副痛心的模样,“殿下,您是不知道,小姐她今日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原来,一切不过是一场口舌之争。
裴右安听完,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毕竟自己常往城郊那处小院跑,心里难免有些不安。
“都是因为沈姐姐,今天我去御品阁挑选头饰,看中了一套翡翠配金的,谁知道一问价格竟是两千两银子。正巧沈姐姐来了,不仅不帮忙讲价,反而冷言冷语地说太子殿下您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我一时气不过,就和她争论了起来。”
“但沈姐姐那嘴皮子功夫,我哪里是对手,最后……最后只能硬着头皮买了下来。”
晴柔说到此处,显得颇为无奈。
“两千两!”裴右安心头一紧,别说两千两,就连一百两此时也成了难题。
虽说他私下里收取了不少贿赂,可那些钱哪能明目张胆地用于购置珠宝首饰?
御品阁名声在外,若是在此失了信,只怕日后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好不容易从舆论的漩涡中抽身……
“殿下,是不是我又给您带来了麻烦?都是我的不是,我这就去向沈姐姐道歉,求您别再生气了。”晴柔察觉到裴右安的犹豫,急忙自责起来。
裴右安身形微顿,随即紧握住晴柔的手,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只要你开心,便是千金散尽,又何足挂齿。”
这一幕,被随侍在旁的小桂子看在眼里,心中焦急万分。
殿下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记忆中的王府,在沈璐曦的管理下,何时有过如此铺张浪费的情形?
而今,转瞬之间,八十五万两白银如同流水般花去,现在又要额外增添两千两的开销吗?
“殿下,您真的要继续这样放纵晴姑娘吗?您或许不知道,其实……”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裴右安闻言,眉头微锁。
小桂子叹了口气,决定据实以报:“小人亲眼所见,那两位美人从未主动接近过晴姑娘,反倒是晴姑娘硬要她们到身边服侍。不仅如此,来了之后还要她们跪在地上剥莲子,张嬷嬷在一旁不断地苛责,稍有不慎便是冷嘲热讽。”
“更过分的是,很多时候趁着您不在,晴姑娘对她们百般刁难,我们虽然看在眼里,却因为身份地位,不敢妄加干涉。”
一番倾诉后,小桂子如释重负,小心翼翼地抬眸望向裴右安,生怕自己的直言会惹怒了他。
然而,出乎小桂子意料,裴右安并没有勃然大怒,只是面容变得更加阴郁沉闷。
没等小桂子跪下请罪,裴右安便摆手制止了他:“罢了,这些事情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吧。”
最终,裴右安选择宽恕了晴柔。
一路行走,他反复咀嚼着小桂子的话,试图说服自己。
或许晴柔是因为太过深爱自己,才会对外人如此排斥与严苛。
回想在边疆的那段时光,晴柔总是温柔如水,一定是旁人的挑衅,触动了她的底线,才会导致如此局面。
马车停在御品阁门前。
他身上那袭明黄色衣袍,瞬间引得周围人的目光。
掌柜急忙放下手中的账本,迅速地趋前几步,双膝跪地,“见过太子殿下,小店荣幸之至。”
“起来吧,不必多礼。”
裴右安伸手虚扶,示意掌柜起身。
环顾四周,御品阁内珠光宝气。
“这些都是晴姑娘亲自挑选的珍品吗?”裴右安的视线在这些宝物间流转,好奇地问。
掌柜微微颔首,“确是如此,晴姑娘的眼光独到,选的都是最上乘的金条和最为出众的翡翠。”
“嗯,看来的确值得这样的价格。”裴右安在店内缓步走动。
绕行一圈后,却不见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位身影,他不禁神色微变。
“丹阳郡主今日不在这里吗?”
“郡主?怕是早已返回沈府了。”掌柜心中暗自揣测,莫非太子此行并非仅仅为了付账,而是另有所图?
“快请郡主过来,我有要事相商。”裴右安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急切。
“是,小人马上去办。”掌柜应声而退,动作麻利。
不久后,沈璐曦出现在了御品阁的大门处,她褪去了往日繁复的装饰,身着一袭简约而不失高雅的银白色长裙,轻盈地步入店内,宛如一朵初绽的白莲,清新脱俗。
“太子殿下安康。”沈璐曦只施以浅浅一礼,举止之中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裴右安见状,不由得向前迈出了两步,“是柔儿在这里订了一批价值两千两的物品?”
沈璐曦面带微笑,坦荡应对:“殿下为了美人怒形于色,今日是特意前来为支付这笔款项的吗?”
说罢,她轻轻一挥手,云屏便机灵地凑上前,似是准备接手银两。
裴右安见此情景,面色微沉,显得不太悦目。
“璐曦,你我之间的交情,何至于如此生分?府上的财政状况你一清二楚,那八十五万两白银皆已交付于你,难道这区区一套饰品,你也想收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