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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右安凝视着桌面上那未完的糕点,对张嬷嬷的解释信以为真,心中满是疼爱与不舍,轻轻抚摸着晴柔的脸庞,一遍遍轻声呼唤着:“柔儿?柔儿?”
裴右安的声音唤醒了晴柔的意识。
她缓缓睁开眼,一见到是裴右安,惊讶地猛然坐起,随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殿下?真的是殿下吗?”
短暂的惊喜过后,晴柔自嘲一笑,眼底划过一抹苦涩,“怎么可能呢?殿下心中已有人选,又怎会再顾念我这卑微女子。”
这话如同锋利的匕首,深深刺痛了裴右安的心房。
他内心深处清楚,眼前人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们之间私订终身的誓言犹在耳畔,自己怎能因一时之气而伤她至此?
裴右安用力抱住晴柔,用坚定的语气安抚着:“柔儿,是我,我永远是你的,绝不会离你而去。”
一旁,张嬷嬷不动声色地瞥了玲珑一眼,眼神中隐含警告。
的确,有了府中老一辈人的支持,晴柔的地位愈发稳固。
面对这微妙的局势,玲珑抿了抿嘴唇,眼神快速转动,随即跪倒在裴右安与晴柔面前。
“请姑娘勿怪殿下,是我对太子殿下心生情愫,一切皆是我的过错。若姑娘不悦,我愿意自愿离开东宫,永不再回,我的本意,只是希望能帮助姑娘照料殿下。”
这番话,既展现了自己的深情,又彰显了她的大局观,裴右安哪还能因之生厌?
而晴柔则在裴右安不备之时,眸中闪过一丝怨恨,狠狠瞪向玲珑。
玲珑毫不退缩,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眸中满是真诚。
裴右安略微沉吟,最终以温柔的口吻道:“你先退下吧,我要与柔儿单独谈谈。”
“是,妾身遵命。”玲珑答毕,退出房门,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身边的贴身丫鬟小声问道:“主子,真的能保住我们的地位吗?”
玲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五皇子早有安排,这个位子,即便是牺牲一切,我也必须守住。”
这段密谋无人知晓,室内,裴右安依旧在安慰着怀中的晴柔,语气温柔而坚定:“你尚未正式成为东宫之主,若我不主动选择,怕是会有人乘虚而入。她作为你的侍女,难道你不相信她的忠诚吗?”
晴柔欲言又止,终在张嬷嬷的眼神制止下选择了沉默,柔顺地答道:“是,只要殿下高兴,柔儿愿意做任何事。往后,柔儿不会再胡闹了,殿下……不会抛下柔儿的,对吗?”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无疑是无法抵抗的柔情。
眼见裴右安心软,晴柔借机使了个眼色,示意张嬷嬷退下。
经过长时间的交谈,两人心中的隔阂终被渐渐抚平。
关于太子纳妾的消息已经在民间沸沸扬扬,裴璟南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裴右安的机会。
一个接着一个的侍妾涌入裴右安的府邸,不出七日,府内便新增了两位新人。
坊间的议论纷纷。
“那妖娆女子虽取而代之,不也同样受尽委屈?”
“这叫因果报应,她破坏了太子与沈小姐的姻缘,现在自己也成了众矢之的。”
此刻,茶馆内,沈璐曦和云屏在闲聊。
楼下的话语无意间飘进了云屏耳中,让她心中涌起了一种莫名的快感。
“连太后都这么说了,五皇子的承诺,应当是可靠的。”
沈璐曦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捏起那只精致的茶杯,优雅地送到唇边轻尝一口,脑海里迅速构思着下一步的计划。
沈彦楷和沈彦泽在沈家受到的教育严格而全面,说他们未来能够高中状元,也不足为奇。
只是,沈彦泽那性子或许武状元更符合他,将来若是担任言官,恐怕难免会得罪不少人……
“姑娘尽管放宽心,只是这五皇子……“
云屏心中暗自思量,那次偶遇时,五皇子眼神中闪烁的意味,似乎过于热切。
正交谈间,传来敲门声。
“谁呀?“沈璐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与云屏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焦在那扇紧闭的门外。
门外,传来裴璟南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是我。“
“五皇子殿下?请进。“云屏轻移莲步,上前拉开门扉。
今日的裴璟南,一反常态,舍弃了平日里钟爱的黑色装扮,选择了一袭绣着金线的洁白长袍,衣袂飘飘,华贵之中更添了几分儒雅与不凡。
“殿下请坐。“身为丹阳郡主的沈璐曦自是无需行礼,言谈举止间尽显她的尊贵与从容。
裴璟南心知肚明,沈璐曦内心深处挂念着太后的安康,估摸着她对自己戒心稍减,这才鼓足勇气,亲自上门探访。
“丹阳郡主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身形看起来也不似往日那般柔弱了。“
裴璟南细细观察着沈璐曦,见其脸颊上泛起了健康的红晕,心中不由生出一股莫名的宽慰。
这丫头,总算有人细心照料了。
“五皇子说笑了,近来东宫可真是热闹得很啊。“
沈璐曦话语中藏着锋芒,一早就察觉到种种异动皆出自裴璟南之手,无奈缺乏实证。
此刻面对面,正好趁机探探底细。
裴璟南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勾勒起一抹饶有兴味的微笑:“未曾想,郡主竟如此敏锐聪慧。“
“可惜的是,东宫纵有众多佳丽,却鲜有人能与晴柔相比肩。我记得幼时曾听闻,三品侍郎胡家的千金早已对太子殿下芳心暗许多年,既然无缘正室,那么侧妃之位是否可考虑?”
沈璐曦的话语直接命中要害,正妻未立而先纳侧妃,此举实属罕见。
胡侍郎之女出身名门,本就才貌双全,足以与沈璐曦相媲美,只因出身文官之家,婚事一拖再拖。
而今,正室人选变更,胡侍郎是否会借此良机,为女儿奋力一搏?
裴璟南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紧接着是难以掩饰的赞赏。
他所看重之人,确实非同凡响。
“此事尚需深思熟虑,胡侍郎疼爱女儿,怎能轻易让其屈居妾室?“
“但若成为太子侧妃,一旦太子登基,那便是实实在在的贵妃之尊啊!“
沈璐曦巧妙地利用裴右安的身份作为掩护,让裴璟南一时语塞,无从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