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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有苦衷,直接告诉我就是了,考虑到她辛苦管理东宫,赏她点银子也可以,可做这种上不了台面,偷偷摸摸的事情,真是太让人生厌了!”
张嬷嬷满脸堆笑,一副巴结的模样:“太子妃说得太对了,也就您心肠好,只私下里问问。要是换成京城那些手段厉害的主母,遇到这么大一笔亏空,早就交给官府处理了,哪还会让她有脸面!”
晴柔对这种奉承挺受用,微微一笑:“我嘛,一向不喜欢为难人,我们那里讲究的是人人平等,所以我不喜欢用自己的地位去压人。”
这时候,沈璐曦恰好走进门,晴柔眼前一亮,赶紧坐正了身子,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沈姑娘,其实今天本不想打扰你的,但是府里的账目缺口太大了,我觉得这账有点问题,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瞧瞧吧。”
沈璐曦只是一扫而过,轻轻笑了声:“正好,今日我带上了账目需要和东宫核对,不如把管事们都叫来,咱们一起把账算清楚。”
她话音刚落,就有小太监迅速去传唤人了。
晴柔皱起眉头,心里很不痛快。
沈璐曦那股子气势和威严,冷静又从容,倒像是她才是东宫真正的主人。
管事们很快就到了,还包括裴右安名下几个店铺的掌柜,他们下意识地先向沈璐曦行礼问候,直到看到旁边坐着个脸色不好的太子妃,才猛然想起东宫的女主人已经换人了,连忙又行了一次礼。
晴柔的脸色阴沉:“你们给我好好算算,这里面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为什么会亏空这么大,东宫的钱都跑哪去了?”
她的眼神偷偷瞄向沈璐曦,话里有话。
管事们表情微妙,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沈璐曦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容,点点头:“仔仔细细地把这些账目一项项给太子妃过目吧,也好免去她的疑惑。”
“是!”管事恭敬地回答。
晴柔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却还得硬装大方。
然而,等账目一核对清楚,她实在绷不住了,难以置信地怒斥道:“照你们这么说,东宫不但没余钱,反倒还欠了她几千两?”
管事们拱手作答:“的确如此!”
晴柔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算错了!堂堂东宫,未来的国君住的地方,穷成这个样子?”
“你们别想合伙糊弄我,我不是那么好骗的花瓶,我会算数,我自己来算!”
她一把夺过账本,细细核算,结果还是一样。
而且每笔支出与收入都有凭证留存,账目清晰明了,没有作假的迹象。
大笔的开销主要在京城的人情应酬和打点上,加之作为未来国君,要作为百官的榜样,每次遇到自然灾害,东宫总是第一个出面捐赠,本来就不太宽裕的东宫就更显得拮据了。
晴柔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僵住了,瘫坐在椅子上。
沈璐曦喝完一杯茶,整理了一下裙子:“既然我和殿下婚约已解除了,没有道理让一个外人来填补亏空,不知道这笔钱太子妃打算何时归还呢?”
说完,她让丫鬟把自己带的账本也一并呈上。
晴柔看完之后更是两眼发懵,拿着账本的手也不停颤抖。
除了给太子宫殿花的钱,还有好多以太子殿下名义送进各个宫殿的东西,加在一起,少说也得有几十万两银子了!
就连他们现在当婚床用的紫檀木床,都是沈璐曦以前买回来的,要是换成现金,又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她上哪儿搞这么多钱来给她啊!
晴柔既尴尬又羞愧,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直接眼睛一翻,晕倒了!
太子宫里一下子又乱成一团。
太子裴右安此时在御书房里商讨国家大事,听说沈璐曦到了太子宫,太子妃气得晕了过去。
他立刻怒气冲冲地赶回太子宫。
正好沈璐曦往外走,裴右安一见她,火气就压不住了。
但在愤怒中,心中隐隐也松了口气。
她终究没放下自己,之前那些不过是她演的戏罢了!
“沈璐曦,我说过,无论你使什么手段,我都不会改变主意,你何必在这儿为难柔儿呢!她天真善良,可不像你们这些京城贵女心思复杂手段卑鄙!“
沈璐曦眉毛一挑,对他也不再客气。
曾经的心上人变得面目全非,现在多看一眼心里都泛恶心。
“殿下说笑呢,今天可是你的太子妃召我来的,我公事公办,和她交接一下太子宫的账目!“
裴右安一愣,眼里闪过惊讶,随即指了一个宫女出来。
“你说说,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那宫女胆小,哆哆嗦嗦地把刚才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没想到沈璐曦说的是真的,自己错怪了她,裴右安脸上像被火烧,有些下不来台。
正好这时晴柔从屋里走出来,她换上了素色衣服,头上的珠钗都摘了,惨白的小脸显得更加惹人怜爱。
“殿下,我没想到,沈姑娘竟然补贴了这么多。“她抽了抽鼻子,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我们节省些,将大婚时父皇赏的首饰都卖出换钱,还是把这些钱还给沈姑娘吧。“
裴右安哪舍得让她受这份委屈,马上扶着她的腰:“这钱我会解决,哪里用得着卖掉你的东西!“
他转身冷冷地看着沈璐曦,眼底的厌恶藏不住:“你非要这么咄咄逼人吗?不就是为了一些钱,你就上门逼得她这样,沈璐曦,我看错你了!“
沈璐曦冷冷地看着他:“殿下说的对,不过是八十五万两银子而已,一个月内,殿下一定能筹到银子还给臣女的,我就在家等着好消息了。“
话落,她匆匆地行了个礼,悠然地离开了。
裴右安却呆呆地站在那里。
八十五万两银子?
为何这么多!
一个管事走上前来,叹了口气说:“殿下,您当年离开时,南方正值大旱,您把自己的私房钱都捐了出去,太子宫里就剩个空壳子,要养活几十口人,一直都是沈姑娘用自己的钱补贴家用的。
“还有京城贵族们的礼尚往来,也都是沈姑娘自己出钱,殿下您一走就是三年,但京城的人情却没有冷淡,这都是沈姑娘辛苦维持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