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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城,寒风依旧刺骨。灾情已经随着人民的强大适应能力而减退,在各地支援下,倒塌的房屋已经开始清理。整个星城都表现出一股欣欣向荣的景象。
当然,在一切向好的局面下,有的人则在瑟瑟发抖。
李忠在里面没有撑住,不过他还是小心谨慎,只求见杜安国一人。
杜安国拉了一把椅子来到李忠面前,屋子里十分冷清,只有二人相向而坐。
“杜侍郎,我的家人是否安全?”李忠最为担心的便是他的家人。
杜安国笑道:“这一点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京城。”说着杜安国看了看手表。
“那就好!”李忠如释重负。进了京城,他们就不敢做什么了,毕竟是在天子脚下,众人都看着,如果闹出这种人命,怕是首辅也保不了他们。
“说说吧!这其中牵扯到谁?”杜安国单刀直入。
李忠微微一愣,便开口道:“省里的齐学文跟我串通好了从物资储备点将外省和内阁运来的物资调包,然后由我安排人将物资卖给粮店。”
“齐学文?”杜安国对这个结果倒是有些意外。齐学文他是听说过的,当了二十年的副主席,可以说是湖南省出名的老黄牛。马上就要面临退休,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闹出这个场面。
“嘿!很多人都不会想到。”好像能看透杜安国的意外,李忠继续说道,“可谁都有老的时候,到了这个时候人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他辛苦半辈子,什么也没落下。他儿子还在钢铁厂车间里出着大力,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子孙后代想想吧!不然老了以后被家里戳着脊梁骨的滋味怕是不好受。”
杜安国听着李忠的话,忽然有种他在隐射自己的含义。虽然只是听出了那样一点,却在心里也是泛起波澜。
“齐学文都是直接联系你还是通过其他人?”杜安国抛开这些杂念继续追问道。
李忠已经没有迟疑,“通过民政厅的章杰副厅长和我联系。他负责安排人从赈灾物资往外搬,剩下的事情我来做。”
审出齐学文,这件事情就不是自己能随便做决定了。必须要报内阁,让内阁拿出主意。自己已经不是年轻的时候,不管不顾,有了证据直接破家拿人,当时还觉得自己威风凛凛。殊不知当时所有人都不看好自己,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好在自己一直有人帮着一把,不然在这大明官场,怎么可能留下自己的一点痕迹。
民政厅的章杰是可以拿下,这样进可攻退可守。不论内阁是什么意思,自己也能掌握主动。
“去将章杰请来吧!”杜安国吩咐道。
章杰已经被杜安国带来的人严密监控起来,涉及到此事的所有重要人物都被杜安国提前安排人员监控了。杜安国知道这些人神通广大,一旦泄露消息,潜逃之人可能会很多。那些商人早已经逃跑,而这些人则还在看事情发展
,他们身居高位,断然不会有弃之离去。
章杰每日还是详装镇定去上班,只不过进入自己办公室便靠在窗子上看向外面。时刻看向外面,生怕都察部的人冲进来拿自己。章杰习惯性的又看了看外面,没有人。长舒一口气,章杰拿起茶杯喝了起来。
在他低头的那一刻,从大门外进来数个黑衣人,对着门卫亮了一下证件便走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章杰吓得一哆嗦,眉头不自然的皱起来。
“进来!”章杰语气中透露着不高兴。
“厅长,他们.....”门开了,秘书解释道。
章杰一看黑衣服的人,立刻起身就要爬窗,都察厅的人一个箭步将其拽住。几个人合力将他从窗户上拽下来,章杰哭天抢地要寻死觅活。整个民政厅都被惊动,各个办公室的人都在门口探头探脑向外张望,想看一下是谁在那里哭嚎。
很快,大家便知道自己的副厅长章杰被带走了。民政厅的厅长李雪松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边看着都察厅的人搀着几乎不会走路的章杰上了汽车,脸色阴晴不定。
“厅长,您看是不是开个大会,安定一下人心,章副厅长被带走,怕是要人心惶惶。”身边的人提醒道。
章杰在整个部门算的上是人物,早年间他在爱国党内也算是青年才俊,却因为心高气傲在选举中难有作为。后来转变进去政府部门,从基层做起,没用多久便成政界的新秀。在民政厅里,除了厅长,其他人都得卖他面子。现在他出事,平日跟他走的进的一些人就很紧张,生怕章杰将之前的一些事抖露出来,那可是麻烦事情。
李雪松摇摇头。这个时候自己出面做甚?章杰被带走,自己这边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自己如果贸然说些话,到时候可能就会授人把柄。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反正自己没有参与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好怕的。谁如果想要求心安,那就自己想办法。
章杰被带走,让星城上方诡异的气氛更加凝重。杜安国没有见章杰,这个时候还是不好审问他,即便需要延长积压时间,也随便说一些之前省都察厅掌握的一些线索。章杰行事高调,很多人都看不惯他,光是在省都察厅的告状的信就一摞。
吴群友率先接到了送上来的电文。听到是杜安国的电文,他的心中咯噔一下。从星城那边发来的电报,应该就是跟贪腐物资有关。接过一看,果不其然。
“齐学文?”吴群友也是吃了一惊。爱国党在湖南的选票很多都是这个老黄牛拉过来的,如果他出事,那爱国党在明年的大选中想在湖南拿下更多的选票就变得不可能。
吴群友嘴里反复嘟囔着这个名字,现在最稳妥的便是到此为止。一个星城市长,一个民政厅的第一副厅长,这两个人足以向百姓交待了。只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只怕有的人唯恐天下不乱。在这个时候任何的添
油加醋都会演变成不可预知的危险。
韩彬现在还在星城,万一被他探知,那此事肯定不会善了。尤其是民主党那帮人,这些日子跟疯狗一般四处咬人。
薛维骏接到消息的时候也是大感头疼,杜安国在那里,想要让人停手怕是很难。但这件事情必须干涉,不然会是大麻烦。
“首辅,这件事情杜安国可能并不一定非要咬死,不然他也不会给咱们发这封电报。”邓世伦反反复复看着手中杜安国发来的电报,心中一动道,“他明知道我们也头疼这件事情,生怕闹出去。”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次辅毛兴峥这几日又开始了上班,当然也仅仅是个木偶罢了,今日不知为何来了兴致,“依照他的性子,估计齐学文这个时候已经进了都察部的大牢。怎么可能给内阁发电报,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啊!”
吴群友听着两人的分析,转念一想确实是。这不是杜安国的性格。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不成这个杜安国到了这个年龄真的想明白了?”薛维骏倒是没有轻易相信杜安国能改变自己的做事风格。
众人听着薛维骏的话,都陷入了沉默。确实,这个杜安国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在你面前可能一脸微笑,背地里早就把你查了个底朝天。
“首辅,我们现在只能是姑且相信杜安国是真的在请示,我们也不要急于让他住手,咱们就委婉的提点一下,其余的让他猜。”邓世伦出着主意,“即便他的这封电报是来试探我们,到时候有了咱们的回信,他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
薛维骏知道杜安国的为人,自然不想有什么把柄落在他那边。为了一个齐学文不值当自己冒如此大的风险,更加上此事处理不善可能要连累大选。
“此事难以在电报中说,而且很容易让人留下证据,我看不妥。”
薛维骏还是觉得不能轻易回复杜安国。
几个人一直出着主意,就是没有定论,大家顾虑太多了。
“世伦,你走一趟吧!去和杜安国谈谈,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最后,没有商议出具体方案的薛维骏还是让邓世伦南下。
第二日一早,邓世伦便悄悄乘车南下。
虽然他的行踪很是保密,却也不是密不透风。他现在是京城的大忙人,一下子失去了踪迹大家都会猜测。而现在最为紧要的便是湖南那边,所以大家也就都知道他去哪里。
邓世伦对于同杜安国打交道并没有多少底气,只不过自己也并不会怕他。他的威名自己只是听说,可从来没有见过,都听说他多厉害,自己就要看看他长了几个胳膊,几条腿,有多大的能耐。
这是一趟直达列车,只在几个大站短暂停留。很快,邓世伦便到了星城。他没有惊动太多人,直接坐车去往爱国党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