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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远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并没有露出太多惊讶之色。
反倒是白晓娴面露难色，想了半天，根本没办法帮夏明月隐瞒，只能如实解释道。
“不好意思，我是替别人来的。”
说完，白晓娴给夏明月打电话，直接告诉她，相亲对象是霍远，让夏明月赶紧过来，夏明月在电话那边支支吾吾，不肯过来，结果霍远亲自过去抓人。
他早就看见咖啡厅外的将自己捂得严实的夏明月了。
“你个小丫头，见我躲什么，我又不会真的把你拎到民政局结婚。”
夏明月一身休闲装，带着帽子口罩墨镜，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口罩之下是没有化妆的素颜小脸，一脸颓然。
她听见霍远这样说，没有很高兴，嘴巴撅的更使劲儿了。
她一言不发，霍远看着她又说道。
“大夏天的捂成这样，你也不嫌热，赶紧摘了。”
白晓娴也觉得热，于是动手帮她，结果夏明月死死的护着帽子口罩，一个劲儿的摇头，就是不摘。
霍远疑惑，白晓娴倒是反应过来了，笑着对霍远解释道。
“她没化妆。”
霍远也笑了，对夏明月开口。
“小丫头片子，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你在我心里连性别都没有，你害羞什么。”
夏明月口罩下的小脸快要抽到一起去了。
白晓娴懒得理夏明月，只当这个局是个好友聚会，闲聊着说道。
“我怎么也没想到，和夏明月相亲的人竟然是你。”
霍远沉思半天，才回复道。
“我在国外的华人导师，知道我回国后就一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推脱了很多次，实在推托不掉，这才想着当面跟对方说清楚，就答应见面了。”
“我也没想到，我导师介绍的人，竟然是我从小就认识的妹妹啊！”
霍远打趣着夏明月，夏明月一声不吭，就坐在白晓娴身边，看着他们两个聊天。
这话说完，冷场了半天，霍远见夏明月不理他，就转移了话题，对白晓娴开口道。
“你今天，真漂亮。”
白晓娴低头看了一眼华丽的裙子，躲开霍远深沉的眼神，回答道。
“还不是明月，担心我损害她的形象，才给我打扮成这个样子。”
三个人的聊天，全程都只有白晓娴和霍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后霍远提议，回去就说双方都觉得不合适，结束这个尴尬的相亲话题时，夏明月点了点头。
霍远本意就是过来跟相亲对象喝个咖啡，所以晚饭安排了行程，提出要送白晓娴和夏明月，均遭到了拒绝。
白晓娴觉得夏明月今天的反应特别奇怪。
夏明月小的时候，也总是跟在霍远屁股后“霍远哥哥霍远哥哥”的叫，简直就是霍远的跟屁虫。
她又是饭桌上活跃气氛小能手，按理来说今天应该咋咋呼呼的才对。
这么多年没见，疏远了？
“明月，就算你和霍远哥很久没见了，那也不至于一句话都不肯说吧？”
“不想说。”
夏明月回了一句，就上车走了，白晓娴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微信问了好几遍，她也不肯回答，就只能作罢。
喝完下午茶，现在时间还早，白晓娴还不想回家，就随便逛逛，没想到咖啡厅距离白氏那么近，走着走着就到了。
白晓娴没有注意到，她走到白氏时，天亮已经到天黑了。
虽然她不肯承认心中有目标，但事实就是，她想去白氏看看。
白氏出事以后，整栋大楼就被封了，她站在楼下，看着高耸入云的大楼，心中的情绪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那一晚，她在楼下站了很久。
久到冻得浑身发抖，也倔强的不肯离开，直到一件大衣披在她身上，她才回过神来，看向给她披大衣的人。
“顾教授。”
顾峰与她并肩站着，顺着她刚刚的视线看过去，声音不大，语气坚定的说了一句话。
“你会重新站在这栋大楼的最高处，俯瞰这座城市的。”
“啊？”
白晓娴没听清，更没听懂。
顾峰微微摇头，看向白晓娴，问道。
“这栋大楼下周重新拍卖，很快就有新的主人了，你有什么打算？”
白晓娴蹙着眉，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顾教授，她现在只是一个破产千金加穷学生，这栋楼早就与她无关了，她能有什么打算？
但顾峰似乎在等她回答，她只能摇摇头，如实答道。
“没打算。”
“你可以让霍家帮你拍下，你也可以借助霍家的权势拿到最高的投资，你还可以……”
顾峰话没说完，白晓娴打断道。
“顾教授，您对我的偏见有点大，我现在身为您项目小组的成员，有必要和您解释一下。”
“我确实嫁进了霍家，也嫁给了植物人，而且这场婚姻确实涉及金钱交易，但我从来都不是霍家的蛀虫，吸血的魔鬼，我与霍家的交易在婚前就已经达成，我很感激霍家救我于水火，怎样感激是我的私事，但我可以向您保证，您自以为的那些‘可以’，在我这儿都不可以。”
“谢谢您的大衣，我不需要。”
白晓娴将顾峰的衣服脱下还给他，顾峰没接，大衣就这样掉在地上。
她没想管，大步离开，顾峰追了上来，重新将大衣披在她身上。
“别脱，我想和你聊聊。”
“你不是也同样对我有偏见？”
白晓娴在心里反驳，“我那不是对你有偏见，说你是工作机器，变态教授，哪个字说错了？再说，这些刻板印象可是你所有学生的刻板印象，所有人都这样认为，那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过，想来想去，白晓娴还想在著名顾教授的项目小组做项目，她还是决定和教授聊聊。
本以为最起码也要去间咖啡厅坐着聊，可是顾大教授怎么可能是正常人的思维呢？
两个人就站在夜晚的冷风中，聊起了人生的宏伟事业。
还是顾峰先开口。
“白氏的成功，曾经是课本上的经典案例，经典不可复刻，但应该被学习借鉴。”
“我相信你也不会任由你父亲的事业就此沉淀为一捧黄土，可是光有一番雄心做不成事，你身为师傅的女儿，我很期待你对白氏的新设想。”
顾峰管白晓娴的父亲叫师傅？
“教授，您叫我父亲……”
“我十八岁跟着你父亲经商时，你刚五岁，不知道我很正常。”
“当年，我对不起师傅，他不愿意认我，你没听他提起过我也很正常。”
“我不想和你聊过去，你只需要知道，我为了师傅想帮你重振白氏就够了。”
顾峰的解释，没一句多余的废话，很快进入正题。
“我知道霍夫人将西城区的几间小商铺交给你全权负责，你已经在筹备经营餐馆，我猜想你准备继续做餐饮重振白氏，对吗？”
白晓娴还想问顾峰关于她父亲的事情，但看顾峰的样子，他不想说，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不过，顾峰应该没有恶意。
再说，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用问也知道。
白晓娴点点头，顾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白氏虽然是靠餐饮起家，但是白氏出事时有许多不安好心的人落井下石，诬告白氏餐饮有问题不干净，一旦出现食品安全问题，想要扭转顾客的固有印象，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重新形成品牌形象，这并不是一条在短期内行得通的路。”
“你与其一味想着重振白氏，走白氏曾经的老路，不如想一想自己的优势是什么，从头开始。”
顾峰跟白晓娴说的已经够多了，他抛出来的这个问题，需要给白晓娴时间认真去想。
说完，他提了一句，“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然后，顾峰就先行离开了。
顾峰走后，白晓娴仰头又看了眼白氏大楼，心中充满迷茫，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是该赶紧回霍家了。
……
霍家。
白晓娴习惯淡妆，但今天被夏明月强行化了个大浓妆，虽然她能轻松驾驭浓妆，惊艳程度达到百分之二百，但她自己看着不舒服，也不习惯，回家后赶紧卸掉，顶着一张素气白嫩的小脸，换了身蕾丝吊带睡裙，趴在床上跟老公聊天。
“蔺启，你知道吗？白氏大楼马上就要被拍卖了，你妈告诉我的，她还说可以帮我拍下白氏大楼，你妈对我也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她了。”
“白氏大楼的一砖一瓦，都是我爸爸的心血，只要想到它即将不属于我爸爸，我心里就特别难过。”
“但是我拒绝你妈说帮我拍下白氏大楼了，我欠霍家的已经还不清了，而且我想未来有一天，我自己有能力重新买回白氏大楼。”
“你说，我有那样的能力吗？”
“我今天不知不觉走到白氏大楼去了，站在楼下，遇见了我们大学的教授，他说我父亲是他的师傅，但我从来都没听我父亲提起过，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说他会帮我，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他吗？”
“我其实有点不敢相信别人了，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但他说，我不应该一味追求走白氏曾经的老路，而是应该想一想我的优势是什么，以我的优势从头开始，重振白氏，我觉得说的挺对的。”
“可是……我的优势是什么呢？”